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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见一萤火微弱,像是掉了队的小孩子,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随后便在水里隐去了身影。
松墨的声音被晚风带上了凉意,“它们飞进了水里。”
“嗯,”沈翊把火把往前伸了伸,瀑布就明显的挂在两人眼前了。看起来这条奇特的瀑布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并且在不远的崖下就有一个石台做挡,按理说不难进去。“这边水气挺重的,我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一早救过来看看。”
于是两个人靠着不多那一点火光回到了河边。松墨抽过自己已经烤干的布条结结实实缠在手上后便合衣睡下。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沈翊正用火堆烤野果,果子熟透的香气唤醒了肚子里的馋虫。人也就这么清醒了。
松墨把手帕浸湿擦洗了一下手、脸,沈翊也在用木棍拨弄着火堆里的那点野果。等着忙活完了,松墨想把湿手帕个沈翊擦擦脸时,沈翊也将烤的焦黑的果子递给松墨。
如此的默契惹得两人皆是一愣,后一个拿过手帕、一个接过野果。安安静静的把烤的焦黑的果皮撕开露出了里面嫩黄色的果肉的同时,一股子水汽伴着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松墨吹了吹嘴边的那一块热果子,小口咬着细细品味这一份美味。
“师姐,怎么样?”沈翊凑近脸问到,见松墨点点头便撒娇着要松墨喂果子给自己。
松墨不肯,便说:“不是还有一个吗?”
可是这个人一旦耍起无赖,便是各式各样的理由都往出蹦——“这个太烫了,吃不到嘴里……况且我的果子也没有师姐的烤的时间长,想来必定是没这个香甜。”
“况且……我忙活了一早上,师姐都不心疼我吗?”
“嗯,心疼。”松墨故意拉着长音,手上也不闲着把周围的果皮撕下来后就把果子递给了沈翊,沈翊小小咬了一口,坐远些皱着眉头继续品味。
“嗯……确实很甜。”
松墨不好气的说:“好吃便都给你了。”说着便把手上之物往外递了递,“不要吗?”
“不要。”沈翊答。
“嗯?”松墨笑着拿回温热的果子,“那我就吃了。”
说着又咬了两口,沈翊闷闷地说:“本来便是给师姐的。”说罢拿起晾凉的果子剥了皮三两下便吃了个干净。
却不想果皮最根部那一抹黑直直的横在了脸上,长了条不合适的胡子似的。
“你看看你,一天天这么不小心。”松墨拿着湿手帕给沈翊一点一点擦干净,一时间离的这么近,反倒让人有些不自在。
“不是有师姐嘛。”沈翊腆着脸由着松墨一阵折腾,松墨便也不客气的将他整个脸都擦了个遍。
随后吹口凉风问到:“可以了吧。”
“嗯。师姐说好了便好了。”沈翊站起身用大点的叶子舀了些水将微弱的火苗扑灭,又忙忙碌碌的包了几个烤熟的果子揣在怀里。
另一边松墨也收拾了衣裙,“好了?”
“嗯,走吧。”
不只是否是白天走的快些的缘故,感觉没走了多久便到了昨晚的瀑布处。只见崖边立石写着“魍汌”二字,字体娟秀倒像极了那一挂同样潺潺的瀑布。
沈翊左右看了看,心下做了决定便拿起一块石头向水里砸去。果然听见了闷闷“咚”的一声,“那水里果然有玄机。”沈翊说着又砸了块石头进去,果不其然这次竟惊出了几只萤火虫。于是两人站在岸边商量。
松墨:“要进去看看吗?”
“嗯。”沈翊心下好奇,若这阵里有任何一个机关,都可能是出阵的关键。“这水相正和我们要找的不谋而合。我想我们有必要进去看看。”
“那该如何进去?”
松墨这下可是犯了难,其他的还好说。单单是自己不会武功这一项便是一个大难题。让沈翊一个人进去当然也可以,但若再像往生路上那般出了疏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应对。
不过说起来,沈翊好歹一个正朝气蓬勃的少年人,自然没有那么多想法,“我抱着师姐便能进去。”
话刚放下,没等松墨反应便搂着腰往水里跳。松墨连忙把头往沈翊肩膀里头埋的紧紧的,只感觉身上被水激了一下,随后便倒在了一个略略坚硬的臂弯里。抬起头才看见沈翊为了护着自己,把自己抱在胸前。而自己却直直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比自己湿的多些。
“你呀,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松墨嗔着坐起,才看见洞里别有洞天。水光反射着丝丝阳光射进来的地方,草色葱葱,躺在上面倒是几丝软和,因此沈翊并没有被撞的很疼。再往里,黑幽难测,出了微微有的一点荧光,便是什么都不见了。
“不疼吧。”松墨心疼的拉起沈翊,在背后拂了拂。却发现衣服已经湿透了,不由皱起眉。
沈翊甘之如饴,忙摇摇头:“不疼。”后站起身把松墨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见两人都没事便神神秘秘的说着:“师姐,我给你变个法术。”
松墨:“什么法术?”
沈翊讨好的拉着松墨盘腿坐好,手上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圈,看着就像长安城里耍猴的艺人。再又见沈翊拿起飒风横在臂弯里,施法似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念了多久又睁开了这双清亮的眸子,“好了。”
松墨看的一愣一愣的,却不知道这人到底在使什么法术:“嗯?”
“师姐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翊提示着,松墨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内力烘干。不由扶额,这种把戏她那个不省心的师傅早就给自己表演过了。还记着以前兰秋师傅天天乱跑,三天两头就被季夏狼狈的提溜回来,后过了不久就学会了用内力烘干衣服这一项技能。当时还在自己跟前抬着头走了好几天。
故而忍着无奈,点头道:“果然神奇。”
“那当然,师姐快背过身去,我帮师姐也把衣服烘干。”
“嗯。”松墨闻言便转过身,后觉着确实有一股暖流经过全身经脉,过后整个人倒是无比舒适。“好了?”
“嗯,好了。”沈翊拉松墨起来,两个人怕洞中有不测便把武器拿在手上一起往山洞里去了。洞内昏暗的地方还有点点萤火环绕,其中一处与别处全然不同。蓝白色的萤火不知何时已经变幻成了黄绿色,似乎在说此处不凡。
于是乎两人相视往里面走去,拨开丛生的荒草果然看见一个矮矮的石台放在其中。石台上的痕迹晦涩难辨,松墨好奇便用手去掉石台上的杂物,见正中有一凹陷下去的小坑,于是食指点去。不想早已愈合的食指滴下了一滴鲜血,后与石块融为一体,最上面的石台便缓缓露出了模样。一个小男孩从石台中走出,竟直接撞到了沈翊怀里——是沈翊的那一气。
石台突然从中裂开,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本书。扉面早已斑驳,翻开来看倒还留着丝丝香气。
松墨随手翻了翻便把书递给沈翊,“这是什么?”
沈翊摇头不解,翻看两眼后便把怀里的果子拿出,又把书放了进去。“这里没有亮光,看着也不方便。不如先出去再说吧。”
沈翊话音刚落,石洞里就好像有神灵似的剧烈摇晃起来。沈翊急忙下意识的去护松墨,双眼紧闭等着疼痛的来临。结果渐渐的没了声息,再睁眼时两人已经回到了现世。
花倾城看着两人的样子略显欣慰,“看来你已经找到我想交给你的礼物了。”
沈翊轻轻放开松墨,后又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不解之书,细细看了几眼便交给了松墨。原来花倾城想给两人的便是这本奇特的制香之书,可引万物听其指挥。确实厉害。
“多谢花门主。”沈翊谢过花倾城,却还记着信物一事,“门主送我们东西我们自然高兴,就是不知道门主用意何在。”
“看看,还是这么毛躁。”花倾城软软的训斥沈翊,眼神却直往松墨眼前飘,“本以为你能静下心好好想想事情,却是煞费我一番苦心啊。”
花倾城说着便站起身走到松墨跟前,“松墨姑娘,你说说,我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啊。”
松墨皱眉听她说了不少,许多话却还是说不出口,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多谢门主。”
花倾城嗔道自己无趣,随后便听一阵铃声,一只猫衔着一块玉走了过来。猫咪身量轻盈,后脚蹬地便跳到了沈翊怀中,“这便是你们的信物了。代我问清音师傅安好。”
花倾城拜了万福,神色不再似从前轻佻。不知眉眼间揉了多少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