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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水击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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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上所言“八门阵”其总纲由两仪、五行、八卦、十天干、十二地支组成,又有开、休、生、死、惊、伤、杜、景八门。

    开门万物之始,休门休养冬眠,生门土生万物、大吉之门。而沈翊他们好巧不巧,一开始就走了死门的往生路,虽五行中也属土行,但却并非什么大吉之门。

    古人有歌曰: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医者所言的阴阳之道也说的是相生相克的道理。故松墨才敢就着心里的一些个想法尝试着破阵。

    毕竟论起阵法来,他们两人都是心里没底的。沈翊还算看过几篇的,松墨便只有个随缘可讲了。

    沈翊得令先赶忙给松墨让开了视野,随即那黑龙便一直追着沈翊跑个不停。可是没办法,再怎么叫苦连天也不可能当即处理这样一个大家伙。

    “师姐,啊——救命啊!”

    松墨却好像充耳不闻,一直沿着西北方向找着什么。短刀在石座上划下不少痕迹后终于显了真形——“找到了。”

    沈翊按着松墨的指引向东跑了几步,那怪物似乎是被阵法困住,果然就不再追了。同时随着黑龙的渐渐离开,阵中枢纽的格局渐渐显现出来,从中四散发着幽幽的光、又似乎万物归宗般往天枢处聚集。

    松墨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被卷起风砂形成的无数小口渐渐变得明显,似乎有无数小甲虫在手上爬一般。

    松墨收回正雪想往沈翊处走,还没问出怎么办的时候,那黑龙就又往松墨这边扑过来。松墨措手不及便只能下意识的挡着风砂,沈翊见状赶忙几步轻功飞了进来。

    “师姐,没事吧。”

    松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安然的出了阵,此时的黑龙没有了外物的干扰又变成了门外看似莫测的一段落砂。虽地面和远处的天气黑压压连成了一片,但到底让人感觉安静了不少,也终于有机会松口气。

    松墨有些无奈,再说这样被沈翊抱着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安稳。便想先把自己撑起来,两人再做打算。然而,因为手上没了知觉就全然忘记自己的手还受着伤的结果就是——又不稳的掉回了沈翊的怀里。

    听见自己的脑袋上方传来沈翊的闷笑,松墨自暴自弃的闭着眼睛,等自己手恢复了知觉再秋后算账。

    “师姐不理我了?”沈翊笑着把松墨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小腿做好。而他自己蜷着腿跟松墨说着话。

    松墨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一般:“没有。”

    沈翊耸耸肩,随手拿过身边一块较大的石头,在地上一左一右的不知道画些什么。“也不知道花门主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在这阵里忙活这么半天竟然没有一点饿的意思。”

    “嗯。”松墨感觉自己的手差不多了,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是自己休息的时间挺长的,沈翊已经在地上画好了阵型。弯弯绕绕的倒是没有,都是一些直来直去的图。只是自己看不出来门道…..

    松墨用手帕缠着自己的手背,问到:“这便是我们现在被困得阵吗?”

    “差不多,只是以绘花门的功力应该只是仿造不得其意罢了。”沈翊在阵上指指点点,“我在师傅房里见过这样的阵,据说是有进无出。但阵中凶险异常,也没有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我才估计绘花门的阵没有其十分之一。”

    松墨点头,这绘花门确实喜欢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有种虚华有余内力不足的感觉。“我们现在若是想出阵,天枢必然是去不了的。”松墨说话着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一点,“现在能怎么走?”

    沈翊自然也是焦头烂额,“按理来说,只要找到我们进来时的那个门,我们便能出去了。只是我和师姐是毫无预兆的便到了天枢,如何知道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吧。”松墨纵是像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医者一样,语气温柔、脾气平和,现在也只想跟花倾城好好说道说道。她虽不知沈翊要的到底是什么劳什子,但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来取乐。

    “有了,我们先去休门。休门属水,不一定便是水滴石穿或是沧海横流了。”沈翊耷拉着眼睛巴巴看着松墨,好像这一步着实是无奈之举。

    再说他们两人确实也无路可去。既然不能回头,那就往别处走走。说不准便真的应了水性,水滴石穿便解了这半死不活的阵。

    松墨松了头上的发绳,又拿短刀裁成两段把自己的手包了好,再利落的梳好头发拿着剩下的一小段绑了住。收了刀起身认了认方向便跟沈翊说:“走吧。”

    “嗯,师姐小心。”

    沈翊在前面带着路,松墨在后面便时刻注意着沿途的变化。却发现界限并不好分,走了半天路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直到终于看见了阵眼才知自己已经过了一处。但是这样实在消耗体力,很快便走不动了。

    虽说山谷里气候湿润,且除死门处如墨色点染外,其他地方还是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不必担心沿途口渴什么的,但是一直这么走不管是脚还是腿都不是什么轻松事。

    两人决定先歇一会。

    于是便找了一参天的古树,树下刚刚好朝着太阳,不至于阴冷潮湿。沈翊直接在人家果树上搬了一干枝丫,拉着树干走了过来。

    “拿这么多做什么?”松墨好气又好笑,不说吃不完这么多,有这些闲力气不省着点歇下拉着树干乱跑个什么劲儿。

    “地上潮湿,师姐站着不觉得,若是想坐下便可以坐在树干上。”

    沈翊边说边把树干上的果子卸下来,找了处平稳地把树干安安稳稳的放好。见松墨似乎还有些不情愿坐下,便自顾自的拿着果子靠着树坐下来。

    边吃还边合计,“等我出去了,一定要问问花门主,这么难的阵竟然用来困我和师姐。不是暴殄天物了嘛!”

    “师姐,你坐呗。”沈翊甩着袖子在自己旁边的树干上扇了几下,模样就像小饭馆里那些接待的小二。松墨看着沈翊一脸的谄媚样,便也不再推脱。坐下要了个果子,又眯着眼懒洋洋的晒了会儿子太阳,就像冬日里刚刚吃了饱饭的猫,紧着那一片阳光便有了一阵小憩。

    沈翊看着松墨的侧颜,脸上短短的绒毛在太阳下发着微明的光,淡黄色的睫毛在鼻梁上打下阴影。嘴唇不施粉黛便透着自然的淡红色。这样的外表无疑和其主人那双如潭水般的眼睛不合,却又和平的相处着。看者也许会因看到这样的睡颜便忘记冰冷的眸子,但当眸子睁开时,又会在那一湾潭水中溺下,久久不可自拔。

    沈翊却都不是。

    他喜欢松墨,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松墨一个。喜欢的理由有很多,沈翊觉得自己都占着了。虽说松墨是自己的师姐,但沈翊也觉得很多事情不是因为这层身份松墨才会去做,他甚至迫切的想听松墨唤自己翊郎。就像,花倾城无心般给自己的那个梦一样。

    沈翊觉得自己迷迷糊糊便离开了梦,因为他觉得梦里是假的。但回想起来却如同真事一般。不知松墨做了怎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