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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成亲了吗?
外面锣鼓喧天,欢声阵阵,只是自己这白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又被早早的揪起来,脸上的汗毛被那嬷嬷用细线弹过,有些辣辣的疼,接着脸上涂得像是唱戏的一般,脂米分什么的不花钱似的抹上一大堆,头上更是发沉,坐在这一步三颠的花轿里头。(..)
若华很平静,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一点譬如恐慌譬如惊惧的感觉都没有,好像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是的。
不应该啊,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若华自己抿嘴笑了笑,蓦然想起了什么,上一次自己成亲,十足十的裸婚,连婚房都是租的,到头来又是个什么结果。
至少昨日嫁妆抬出去的时候,还是很有脸面的,至少来道贺的人很好且真心实意,至少有爹娘兄长看着自己出嫁,至少……日后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日子,只要有足够的银子。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若华暗暗攥着拳头,一松开,从从容容的下了花轿,正要行叩拜之礼,想起方氏交代的话,她一个扑通的跪下去,正在垫子前面,透过那一线光望去,却见另一个人的膝盖自己在自己前面,以后岂不是被管着,若华不动声色的就要往上挪,又见楚扬慢慢的退后一些些,这才跟自己平着。
已经有喜娘眼尖看见这些细微动作,夸张叫喊,“新娘子可是个有福气的,定能白头携老……”
拜堂之后似乎到新房,似乎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秤杆一晃,眼前终于亮堂起来。
“新娘子好样貌。”好吧。这样的妆容你还能看出好样貌。
“倒是大哥有福了,表姐姐,你说呢?”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若华都顾不得去看这些个人,反正坐在这里这些个人不都是王氏那边的?什么表妹,儿媳,女儿,乌七八糟的一大堆。日后自后一一见识过的。跟楚扬算不得多大关系。
恍然之间喝下合卺酒,那喜娘用力一抛,两个红丝绳系着的半瓢果然合在了一起。“一仰一合,大吉大利!”又引得一串的好词好句,若华微微有些咂舌,喜娘这门职业。还当真是技术活。
“哎呀呀,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表姐,哦?”又是那个尖利的声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若华打眼看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圆眼尖颚,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身边一个娇弱的姑娘脸色有些发白。却打起精神在那撑着笑。自己成亲你们两作什么怪来着?
楚扬眼睛一看过去,就有一个着妇人装束的过来。“大嫂子,大喜了,我是你二弟妹。”
看着倒是老老实实的样子,还稍微的透出一点苦相,至于其余两位,都没有怎么说话。
很快的这就走得干干净净。
那薄唇姑娘临行之前还呵呵笑了笑,“大嫂子,门上的这副对联,怕是也只有大哥才敢用,算是个独一无二的了。”用手帕掩唇又笑。
这丫头,似乎总是要弄点东西让别人不舒坦她才满意?
听着就不像是好话。
碧环一直跟着若华,稍稍认得了些字,此时讷讷说着,“我看了好像是写着什么近朱者赤啥的……”
若华满头黑线,谁会在洞房上贴这样的喜联?楚扬这……却见他也并没有走,“点点杨花入砚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若华这才记了起来,这个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自觉的就答了下去,“双双燕子飞帘幕,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碧环眼睛一瞪,“哎呦,刚才明明是遮着盖头的怎么也看得见,啧啧。”
楚扬却是哈哈一笑,“对对,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你且坐坐,我去待客。”
若华一怔,见他果然走了,这才叹了一口气,这成亲当真还是体力活。这还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好在终于消停了不少。
就有两个丫头进了门,“奴婢青禾,见过大奶奶,大奶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青禾长相平平,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却也还看得过去,就是你看见之后会忘记的那种类型,说话倒是一板一眼,落落大方,若华点点头。
另一个一见碧环,就笑了起来,“大奶奶,我是小秧啊!这是我做的点心,您先吃一点,都已经弄成了指头大的小团,不会花了妆。”
这个丫头自己满意!真是太贴心了,见她那团脸也很是亲切,若华接过那点心,果然的就吃下去好几个,这才喘了喘气,滋味甚好,难怪吃成这么胖了。青禾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低了头去。
若华再一细看,见小秧一直朝着碧环笑,露出一粒虎牙来,傻乎乎说道,“大奶奶身边这位姐姐,倒像是我的亲姐姐一般!”
青禾一听这话赶紧过来拉着她告罪,“大奶奶不要恼,小秧这丫头说话总没轻重。我们怎么能比得上奶奶身旁的人。”
若华却扑哧一乐,她不说自己倒是不觉得,一说起来,这可不就是跟碧环一个模样,一样的圆圆脸蛋,只不过碧环是月牙眼,她是圆眼又多了颗虎牙,却是一样的看着傻乎乎的,若华感慨,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傻点好,笑着摇摇头,“有什么好怪罪的,以后你们跟碧环自是一样。”
说话之间碧环也笑了起来,两个丫头乐了乐,就各自忙去。
本来方氏是打算把碧蔷也给了若华的,说不带几个陪嫁丫头过去,以后也被人瞧不起,用起来也是不便,只可惜本来就没有合适的,碧蔷能干本分,家里姚氏怀了孕,有她在倒是还能看顾一二,反正自己过来之后再说,楚扬也曾说过把自己的丫头先送过去,到时候再过来也是一样,若华终究还是拒绝了。反正她也打算好了,楚扬这边的几个丫头跟碧环一样用着,就好比……嗯,一个新领导去上任一般。
又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见楚扬一身酒气的撞进门来。刚在门口的时候似乎就听见有人说话,他还答了一下,应该……或许……不会借着醉了……
若华突然之间就紧张起来,再怎样也是同处一室啊,她赶紧的站了起来,见人已经到了跟前,直直走到自己跟前,伸手捉住她的下巴,逼近笑言,“娘子怎么站了起来,是等急了要去接为夫?”
面前一黑,强烈的压抑不适感传来,若华这才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肩膀,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脸色就有些发烧,却又动惮不得,只能听那人还在说道,“娘子,我……我……”
又逼近一步,若华身后便是**,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这是酒醉了还是装醉了!若华气不打一处来,要当真的是醉了发生什么事情,他明天都不带承认的,没准……呸呸,自己想个什么呢!
“……我去沐浴。哈哈哈——”眼睛里精光一现,哪里还有醉的样子!
若华恼怒却也是无法,只也不敢拦着,眼睁睁的看着他去了净房。
她一时间的有些气恼,使劲揉揉自己的下巴,盯着眼前的黄花梨木香妃榻,一忽儿的就自己行动起来,那铺在**上的被子细细叠好,扯过一张,扔在那香妃榻上,哼,让你睡香妃榻!让你半夜掉地上!接着她换了烟霞紫里衣,自己钻进了被子,很快的就裹成了一个肉粽。眨眼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扑腾跳到地上,搬过来两张黑漆嵌螺钿圈椅,拦在拔步大**之前,仿佛的觉得心里稍安,这才爬**,裹住自己,盯着雪里青帐幔垂头愣神。
楚扬泡在水里,细细的摩挲了自己的手指,念起刚才她那含娇带嗔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泡好之后,起身换上茧绸里衣,却从窗棂上见那小身影似乎忙来忙去,还能听见挪动凳子的声音,进门一看,傻了眼,使劲的憋住笑。
却说若华见楚扬进了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笑,难道是那凳子放得不够明显?应该是把**拦起来?赶紧出声,“你的被子我帮你放在香妃榻上了,那个……就这么休息了吧。”
楚扬却是一动不动,“起来!”
起来?若华有些个无语,“好好好,那你睡**上,我睡香妃榻也成!”
小气的男人!
抱着被子就要挪过去,被楚扬一把扯了下来,顺手抖了抖,成功的拿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来,这就是那个喜帕了,又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两个小瓷瓶,从中探出一个细小的皮囊,细细按压在那上面画图似的,帕子上就留下了红色的“血迹”……
若华脸色一红,却也不得不在那看着,结结巴巴问道,“那个……我还以为你……要割手指啊或者从手臂上割破一块弄点血上去什么的。”
电视上不常常都是这样吗?
楚扬有些失笑,从另外一个瓶子到处一些黏糊糊的不懂什么的东西,似笑非笑,“谁告诉你的?”
若华见上面的红色已经有些地方有些模糊,想起什么更是脸红,却强撑着,“猜的!”原来电视果真是电视啊,要当真的两个人**一晚上,上面怎么会只留下几点干净的血迹?
见楚扬就要忙完,她反应过来赶紧跳**,赶紧一扯,遮住了脑袋!
才不要睡香妃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