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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已启,以逸少对无雪了解,怎么都不至于让天马蛮子摧枯拉朽,所以没必要在万里之外杞人忧天,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段时间尽快提高实力。
按照逸少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在赶回古玉之前进阶真灵,而以前和方鸿提到的隐秘想法也要提前实施,时日不多,已容不得逸少手中的势力慢慢成长了。
已平静近千年的古玉,终于再次迎来战争。逸少回首望向山上如阶梯层层向上蜿蜒的亭子,喃喃道,这得死多少人啊!
直到逸少上了马车,山峰顶端亭中的两道视线这才悄然收回。
在可以将江面赛况尽收眼底的亭中此刻只有三人,两位在阳城斗船节简单露面的高大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金发男子,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好似顶着一轮太阳。
男子躬身而立,在二位举止随意的年轻人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谦卑。
“这就是那个斩断元狩一臂的古玉代表?”南湘省少当家朱敬豪一边对付手中红油猪蹄一边含糊不清道。满嘴流油,形状狼狈。吃相稍微入得大雅之堂的戚朗眯了眯眼,问道,豪猪你觉得怎么样?
朱敬豪瞥了眼稍低处亭中几个正欲上前混脸熟的一品家族旁系子弟,用袖子擦擦嘴道,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跟我一样有个好老子,修得几本不错的灵术,我就不信还能抵得过咱南湘几位一品家族的少年天才?“
中年男子低头不语,心中却是惊颤莫名,自家公子习性自己再清楚不过,这眼眶深邃男子竟能让公子停下大于天的口中活计,立马回答问题,怕是邻省西凉省府公子也没这个分量。
“你真这么认为?”戚朗反问,瞥了眼那几位想要混脸熟的南湘省纨绔,只有一个堪堪晋阶真灵,根本不值一哂,便失去兴趣转眼望向江面。
朱敬豪见状也哪里还不懂前者意思,不耐烦摆摆手,已走至亭边的牵头真灵灵士脚步一滞,脸上笑容不变,拱拱手便悄然退去,没有露出丝毫不快。“难道大朗哥你看出什么猫腻?”
盘间佳肴依然会冒出袅娜雾气,出身神秘的戚朗摇摇头,自晋阶真灵之后,对天地大道的理解逐渐登堂入室,对于那种莫可名状的直觉,戚朗从来不敢大意,西南诸国的白衣代表只有玄灵高阶的实力无疑,可戚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西南诸国流传着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何不趁此阳光明媚之际会会这打了你们南湘一品家族脸的古玉代表?”戚朗深邃眼眸轻轻眯起,好似一条锋锐利器。
清风裹挟着江面湿气拂过亭中,此间已没有了那二位高大年轻人的身影,中年金发男子轻轻擦拭额间汗水,想起二人离开时的鬼魅身法,心中惊惧不已。
一进文载道学院大门便是一片巨大空地,远处是此起彼伏的青山,视线极好。联想到龙城学院的前广场,逸少发现世间学院大抵都是如此结构,便觉兴致缺缺,闷头往前走。
心中想着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战事,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前路有两个身材高大男子挡路都没有察觉。直到踩到阳光投射在广场地面上的阴影,逸少这才发觉,猛然惊醒,灵觉仿佛触到了两座高山,渊渟岳峙,难以撼动分毫。
抬头望向两人,竟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发现两位具有典型顺天国人面孔的年轻人自己并不认识,心中凝重更甚,悄悄将手指微曲,手掌虚握。
“你是古玉国代表?”圆脸胖子拿出一块松饼,两口便喂入口中嚼起来,好似塞进去一般,含糊不清道。
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让逸少有些不舒服。反问道,你们是元狩请来找回场子的?
圆脸胖子摇头,咕咚一声将松饼囫囵吞入腹中,摇头道,那不成器的小子还没这个面子,不过是来看看今年西南诸国代表的水平。
“我一个真灵阶都不到的喽啰,哪里值得二位如此劳师动众,我有个不错人选,云韵国有个十分强大的代表——任冲,实力卓绝,而且身负流沙血脉,大抵可以让二位看出些什么。”逸少义正词严面色严肃,“而且我现在还有事,是不是就此别过?”
逸少一番话说得极其顺溜,说着就要拔腿前行,戚朗朱敬豪相视一眼,有些哑然,这古玉代表自污功力颇为了得,没有丝毫少年高手的傲气,哪里有半分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姿态?
就在三人即将擦身而过时,一只手臂拦住逸少去路,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竟似欲将逸少脑袋抓入手中一般,矮人一头的小子眼神微微眯起,手中白光毫无烟火气息地立地上斩。
曾在这文载道厮混过半年的朱敬豪轻轻一跃,如一只胀满气的皮球远远弹开,眉毛微挑,在那个人数有限的小团体中,平素都是自己出手做苦力,酱油哥与戚朗往往作壁上观,今天总算可以提高待遇。至于输赢?除非这小子是圣灵转世,否则以他玄灵高阶的实力不过是个笑话。
丝毫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觉悟的逸少出手果决,那只大手反应丝毫不慢,白光尚未划出一道半圆,丝质长袖已鼓胀成一条圆柱,平地起狂风,劲风拂面,成一道气墙与逸少的斩灵剑狠狠相撞,脚下青砖碎裂,仿佛遭受难以承受的重击,碎石瓦砾被劲风吹拂着四散开去。
逸少被远远弹开,在空中回鹘翻身,尚未落地只见戚朗手掌前伸,肉眼可见的白气便怒卷而出,化作一道龙卷风,方离开袖间便迅速扩张,又似一条狰狞巨蟒欲择人而噬。
广场被夕阳染成一片金黄,往日间,本该步履匆匆行人往来不绝的广场,却在今日变得空旷冷清。
此等小事,不过中年管家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胖子朱敬豪对此刻营造出来的决战场景很满意,当然,对手未免太过弱小了些,少了些蹂躏的快感。
圆脸大眼的朱敬豪从袖中掏出一块尚有热气的糕点,眼看着这位西南诸国的代表和大朗哥硬拼一记被远远震开一幕,心中满是杀鸡焉用牛刀的不满,撇撇嘴,心中对这只鸡就有了大概计较。
灵力充盈,招式新鲜,应对还算得体,只是这些远不是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理由。
大爷我去吃一趟龙须面不要时间?!
自始至终,那个让人看不出深浅的深邃眼眸男都没有挪动脚步,反倒是逸少一退再退,逸少眉头轻皱,心中渐渐凝重。
碎裂的青砖也如逸少一般,以戚朗为中心朝着四面滚动。
手中白芒脱手飞出,和一阵阵凭空而生的气浪迎面撞上,生出刺耳摩擦声,如愿洞开气墙,如利箭飞向后者。衣袖在层叠气浪中不住摇摆,在一丝不规则颤抖之后,逸少身形恍惚,下一个闪身之后竟超过了飞出的剑芒,手中剑芒再度凝结,一个旋身,一片剑幕便肆意挥洒至戚朗身前。
深邃的眼眸对眼前剑光视而不见,反倒是望向那只先发后至的剑芒,忽的露出淡淡笑意,谈不上轻蔑,却绝无赞赏。
西南诸国的人果然还是喜欢玩弄这些投机取巧的把戏。
剑光眨眼便至,戚朗挥挥手,如同赶走一只在眼前嗡嗡的苍蝇,逸少剑尖与戚朗光洁脑门前的空气里便荡起层层波浪。
未发出任何身影,逸少便被远远弹开。
在空中算得上缓慢飞行的剑芒,在空中陡然偏折,朝上飞去,戚朗眼光也随着剑芒朝上望去,好似早有预料,并无一丝惊讶。
天地间的灵力震荡起来,剑芒散落如丝,恍如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春雨。
止住后退之势的逸少脸色凝重,因为他‘看见’此间的空气好似滔天海啸向上漫卷而去,与春茧剑阵轰然相撞。不仅如此,这位不知来自何方的高大男子并未使出任何精巧灵术,仅是灵压外放而导致的天地异象。
一种沛然莫御的势!
位于风暴中心的戚朗衣袍鼓荡,却不动如山,像一块被海水激荡千年的顽固礁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