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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眼镜男说自己就是早上打电话过来的那人,叶夏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眼镜男看去斯斯文文,穿着也是衬衫西裤,皮鞋领带,腋下还夹着个公文包,皮肤也是白得跟闺中女子一般,都让叶夏觉得他不像什么刑侦科的干警,更像是那种整日坐在公司办公室里的文员,倒是他身后的男子,平头短,高大壮实,皮肤黝黑,一脸的络腮胡,像个猛张飞,有点警察的干练味道。
眼睛男见叶夏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就是叶夏没错后,便笑眯眯地道:“我姓李,桃李满天下的李,叶先生就叫我小李好了。”
接着他又指了指身后的胡子男,呵呵笑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姓张,弓长张,你可以叫他老张。老张可是名门之后,三国猛将张飞的后人哦。”
看小李的样子和语气倒似有意为了活跃气氛而特意在讲笑话一般。
不过小李的幽默却似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他身后的老张,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跟叶夏打招呼,倒有点传说中那种当官的派头。
而叶夏则对小李的话似懂非懂,全没太多的反应,对于他来说,也不习惯什么握手啊之类的礼节,因此对于老张的淡漠也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先让小李和老张进了房间。
小李和老张刚进门,叶三却在叶夏身后闪了出来,带着一丝警惕和怀疑地看着他们俩。
叶三其实也是在小李他们前一步才到的,不过倒不是特意在这里等小李他们,他是正好已经下了班,然后先到叶夏这里来跟叶夏商谈一下以后该怎么办或者注意些什么事情,却和叶夏一样,都没想到小李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本来谈笑风生一脸和煦的小李突然见到叶三,不由露出一丝讶异,他看了看一脸冷色的叶三,又看向叶夏“这位是?”
叶夏正想给小李介绍,叶三却先开口问道:“听说两位是市局来的,那一定认识市局经侦科的老杨了?”
听到叶三突然这么问,小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老张,神色有点古怪,不过很快,他转回了头,微笑着却又带着一丝疑惑道:“经侦科有老陈,老汤,老梁,还有两个姓陈的,倒没听说过有个姓杨的”
叶三露出一丝尴尬,嘴里却故意说道:“哦,我都忘了,老杨前年就调走了。”
原来叶三有老同事在市局经侦科,所以对经侦科还算有些了解,其实他也知道经侦科没有姓杨的,这么说只不过是故意试探小李,不过看小李的反应以及听他说的话,倒是不像有假。小李说的那些市局经侦科的人,叶三也听他的朋友说起过,而他那老朋友正是姓汤,应该就是小李嘴中的老汤了。
见小李也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叶三干咳了一声,而后自我介绍了一下。
小李听了叶三的介绍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热情地笑道:“原来是叶所长啊,久闻大名,我在市局光荣榜上看过你的照片,我说怪不得有点眼熟呢。”
小李说他是去年下半年才从省里下调到的市局,也听一些同事说起过叶宅镇派出所所长冷面叶三(其实应该是马面叶三),听说过叶三的一些光荣事迹。
小李又特意向叶三介绍了老张,说老张是市局特警支队的,也是去年下半年才从外市调过来的,这次就是他俩搭档先来叶宅镇驻点。
老张却仍是一声不吭,一副半天憋不出个屁的样子,让人觉得架子有点大。不过小李隐晦地解释说,老张以前与歹徒搏斗,伤了喉咙处,声带也毁了,所以说不了话。
这让叶夏和叶三终于恍然大悟。
叶三对于老张的印象也改观了许多,主动伸了手过去,想跟老张握握手,表示敬意。
谁料老张却只是低头看了看叶三伸出来的手,却一直没有与叶三握手的意思,而只是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在拒绝还是想解释什么。
小李这边却是突然给自己戴上了双白手套,然后握了握叶三的手,表示歉意说,他们因为这次执行的任务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所以要注意的地方也不一样,很麻烦很复杂,其中一点就是不能随便跟人接触,不能沾染别人的气息,所以这握手也必须带上特制的手套才行。
叶夏和叶三对于小李说的感到有些稀奇,不过想到上次出现的胖子和黑鬼的手段,倒也确实如小李说的,这次与平常的任务确实有很大的不一样,或者说要面对的是一群非主流的罪犯,所要注意的也必定有特别的地方。
无奈叶三是个门外汗,叶夏也可以说是差不多,对于小李说的,他们只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粗粗聊了一会,小李终于客气地摆出一副公事公干的表情,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叶三。
叶三也知道,这件事既然市局直接来人,却没有要他插手的意思,他也无法过问太多,便告辞离去。
叶三走后,小李终于开始向叶夏问起戒戒来,问叶夏养的那条蚕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叶夏转头叫了声叶秋,叶秋终于抱着戒戒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只是叶秋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身上都是水,汗衫也湿了,头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而他怀里的戒戒则挣扎个不停,同时还示威似地跟叶秋叫个不停,好像对叶秋很生气的样子。
原来听到有人敲门后,叶夏先让叶秋带着戒戒躲进了厕所。
无奈戒戒本来倒是非常愿意跑去厕所耍水的,可惜却不乐意让叶秋跟着他一起去,于是便在厕所里撒起泼来,对叶秋又追又咬,又或者喷口水,要不是叶秋知道戒戒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所以强撑着在厕所里和戒戒玩着追逐大戏,没有立刻逃出来。
不过在听到外面有陌生人的声音时,向来好奇和爱管闲事的戒戒却是没了跟叶秋嬉耍的兴趣,而是非要从厕所里跑出来看热闹。
叶秋只好想尽办法阻止戒戒跑出来,但又怕戒戒恼怒之下飚,也不敢太过用强,学着叶夏的办法,不停地给戒戒挠痒痒,有的时候见戒戒实在生气了,很有可能又要唱起歌来,他甚至不惜冒着大危险,装出脱裤子上马桶的架势,来吸引对戒戒的注意。
这招倒是好用,戒戒对于这抽水马桶向来是情有独衷,搞得好像马桶比世界上的什么东西都要珍贵,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侵占它的‘桶桶’,甚至连叶夏上一下厕所都要经过他的允许,至于叶秋,先前都说了,只能是半夜偷偷上一下,白天都得去走廊上的厕所。
这么一来,戒戒也马上忘了对外面来了陌生人的好奇心,又拼命驱逐起叶秋来。可以想像的是,这其间叶秋可是脱了无数次的裤子,遇到了多么惊心动魄的危险。
所以到了叶夏叫他出来时,他也成了这般狼狈模样。
戒戒被叶秋抱出来后,却是很快就舍了叶秋,挣扎脱叶秋的怀抱,然后颠颠地跑到叶夏脚下。
它先是用脑袋蹭了蹭叶夏的裤脚,然后盯着对面的小李和老张看着,唧唧地叫了几声,叫声里带着警惕,也带着警告的意味。
它这副样子,倒像是那种喜欢看门的小狗,碰到家里来了陌生人,便汪汪的叫上两声,警告陌生人不要乱来,自己可是随时都盯着呢。
小李和老张两个看到戒戒这般作态,脸色也有些变化,一时复杂无比,带着惊讶,也好像还带着一丝戒备和害怕。
小李和戒戒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后,他终于又露出一丝笑容,对叶夏说道:“叶先生,你知道你养的这蚕究竟是什么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