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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涂鸦或是精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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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首《踏青游》。

    无论从内容、曲调、境界,这首词都不出格。如果不是专业解读,普通现代人还不一定能理解它的意思。像这样的词,各类学生也是都不会关注的。

    但是王伦偏偏记得。

    他对诗词中的偏门都感兴趣,比如回文诗、藏头诗之类的。

    这一首就是。

    场中人只有花荣的文化修养还算高的,但是也听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意味深长似打哑谜。自打在妹妹口中得知王伦便是山水郎之后,他也认真拜读过几首诗词,深为王伦的才学敬服。

    唯其如此,他虽然不觉得如何好,却感觉高深莫测,肯定是自己没懂。

    其他的人便是大眼瞪小眼,不明觉厉。

    崔念四倒是完全听清了这首词,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可这是山水郎所作,她不敢胡乱置喙----万一是自己功力不够----这是必然的----那时一桩雅事就变成了笑料!

    只是不敢叫好、也不敢称坏、甚至无法评价的感觉让人很痛苦。

    一霎时,屋里屋外的声音仿佛都静止了,每个人都像看着皇帝的新衣一样想说却不敢说,这种场景让人窒息。

    王伦却像没事人一样,举杯打断众人的瞎想----不是遐想----他们的文学水平只能是瞎想:“干杯!”

    觥筹交错之声起,现在没有比喝酒更能掩饰场面的尴尬。众兄弟虽是武人,但是看场中老鸨和崔念四的目瞪口呆、听屋外的鸦雀无声,还不知道这首词写砸了?

    当然,山水郎也不可能首首都是名篇,李白、苏轼都做不到么。

    那就喝酒,刚刚王兄弟不是说了么,“聊作一笑耳”。人家早就有言在先,想来肯定是知道词作不咋地的,那就是戏作,不算水平。

    山水郎在三阳居以崔念四姑娘名字做的词很快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

    “这是首什么玩意!真的是山水郎写的?别是冒充来博人眼球的吧?”这是王伦的铁杆粉丝,完全不能相信这样的词作是山水郎所写。但是说的人言之凿凿,却又不得不让人相信。

    “念四真是天真,人家随便作一首莫名其妙的词来耍她,这下她出名是出名了。可这名,不要也罢!只是,山水郎偌大名声,耍她何为?”斜阳中,一位红妆佳人绣楼回首碧云天,百思不解。

    “山水郎又有新作?这是个什么意思?”辟雍里,唐学正疑惑地看着这首词,苦苦思索。今天王伦到学里请假说是有要事要做,难不成在他心中,到青楼与歌女吟诗作赋乃是要事?

    “王大官人又写词了?这次是在三阳居,还为的什么崔念四姑娘----莫非她长得很出色么?不知道比奴家如何?”丽香院里,孙三四听到这个消息神色便是一凛。

    没听说过崔念四,只有一个崔念月,却不在三阳居,而是里瓦子夜叉棚里最有名的歌伎,据说容貌不输与师师者。

    这个消息让她整晚上没有睡好。

    大晟府内,周邦彦也在研究这首词。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风格、特点么,更不用奢谈什么艺术性了。可是,凭着文人的敏感,他觉得以山水郎之名,哪怕是戏作,不至于写出这么恶心人的词作。

    对别人还可以一观,但对他这位大词家来说,就是恶心!

    皇城内,小郡主与茂德帝姬正在谈心。她们虽非亲姐妹,却是非常交好的伴侣,茂德帝姬不能常出宫,小郡主便经常把一些市面上的笑话、传说讲给她听。

    “这真是山水郎所做?风格有些不像。但既然是戏作,就不能太苛求了。我只是奇怪,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好运,竟然能让山水郎也为她作词?若是六妹倒不奇怪了。”

    茂德帝姬在取笑小郡主。这位六妹自从中秋之夜亲自得了王伦两首词,现在完全成了他的迷妹,此事只限她们两人知道。

    “哼,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也要他为我的名字写首词,然后还需讲给我听!”小郡主心里发狠想。之所以要他再讲一遍,实在是她也没懂那首词和崔念四的名字有什么关联。

    要说最美且慧的,却是李师师。

    她在拿到王伦的词之后,思索半晌,不住地向红玉强调:“真的是以什么崔念四的名字写的词?”

    红玉还以为她这是不满呢。想想也是,师师娘子是谁?天下独一无二,世间花魁第一!

    王伦那次为其写词,感动了师师娘子好多天,有段时间甚至连老朋友周邦彦都不见了。我若是王伦,就该再接再厉,不怕李师师不动心。

    这是她的小心思。同样的词坛人物,凭心而论,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少年成名的王伦比起那个老态龙钟的清真居士更讨她这样小姑娘的喜欢。

    她也看好王伦和李师师的互动。

    如果他再出彩的话。

    现在,师师娘子盯着她自己抄的那张纸片发呆,似乎想参透其中的奥妙一般。这种事,除了对当年清真居士写的词,没有其二。

    难不成里面还有禅机不成?可是她看到的字,和自己给她的完全一样,可是自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特别的地方啊?

    晚间,花荣也把这首词给妹妹看,立刻让花丛陷入错乱中。这位哥哥眼中的才女实在想不通,能写出“似此星辰非昨夜”、“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山水郎,也会做这么一首毫无营养毫无文采的所谓诗词。面对扈三娘的询问,她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回到三阳居,对着如云里雾里的众兄弟,王伦没再解释----对他们讲词,如对牛弹琴。

    对错愕中的崔念四,王伦也没点拨下。有些东西靠天分,就像前者天生唱歌就很好一样,学是学不开的,不懂就不必吃文学这碗饭。

    老鸨再一次发挥出了看人下菜的本领。她即使对诗词一项十分不通,却不妨碍她没声价叫好。不管怎么说,这是山水郎在三阳居作的词,你们觉得不好,是你们层次太低领悟不到奥妙!

    她只抓住一件事:既然山水郎敢不怕砸了他的牌子写,她就敢把运气押在他身上,毕竟真的恶心到词坛了,首当其冲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