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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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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敢劳驾王兄…”花荣自然要推辞的,毕竟不熟。

    “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王伦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哪里容得他拒绝?所谓机会,就是有一丝可能就要紧紧抓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机会…

    见王伦的热情不是作伪,花荣有些疑惑,却以为是扈三娘的交情,毕竟王伦脱口就说出三娘的排行。本着多结识朋友的想法,他也就笑着应了。

    “王兄盛情,敢不从命!”

    王伦满心欢喜,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啊!只要和花荣关系处得好了,自己未婚,其妹未嫁,机会总是多多。

    要不是确实有事,他肯定也要帮着他们卸行李的。不过既然得了应承,他也就见好就收,和花荣告辞道:“小可还有件急事要办,就不和花兄弟多叙了,咱们晚些时候再见!”

    说着话时,又是作揖又不忘了和扈三娘打招呼,却一溜烟地跑了。

    扈三娘乐了:他刚刚又是寒暄又是扯些没营养的事时,也不见得有多急啊,现在溜得倒快。

    既然到了地方,她也就跳下马车来。

    花丛的马车是租的,所以花荣付了钱之后车夫便赶着车径自走了。扈三娘的车却是自己庄里的,连车夫都是庄客兼任,这里又停不得。想了一想对庄客道:“你先把行李卸下,然后寻一处车马店歇下,三日后再过来找我!”

    庄客高兴之极。此行甚是轻松:一路游山玩水,东京又是个好耍之处,小娘子手头一向在钱上又阔绰得很。让他离开,乐得自在。

    扈三娘的箱笼并不多,花荣这时候当然是义务的劳动力,便和庄客一道把行李卸下放进屋里,彼时扈三娘和花丛已经聊开了。

    “姐姐认识刚才的那个人么?”花丛问。

    扈三娘自然不会乱说:“就是一面之缘,奴家在去武学科之前在辟雍问过路,就此遇见。没想到他也住在附近,又正好碰上。”

    花丛一下子眼睛亮了:“姐姐确认这个王伦是在辟雍见到的?”

    扈三娘奇了,看花丛的表情似乎是见到了什么让人极为惊讶的事情。

    “千真万确,当时他就在辟雍的门口,和一大堆同学交谈。”她可没好意思说,当时王伦正对着她口中念念有辞地大诵什么“君子好逑”!

    花丛一下子跳起来,然后回过头看到花荣,赶紧又站定,但眼里有说不完的激动。

    “哥哥,姐姐,这个王伦不会就是那个山水郎的王伦吧?”

    虽然没有见过山水郎,但这位山水郎尚在辟雍读书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也让同为国子监的一拨人主动帮着他扬名立万----传扬出去,这也是沾同年的光。

    对于山水郎是谁,扈三娘真没听说,但是花荣肯定听过。东京大街小巷,现在还有谁没听过山水郎、王青山之名呢?他虽是武学科,却也颇有耳闻。

    讲真,他作的那些诗词,确实是好…

    说是万人传唱也不夸张。妹妹花丛在家里无事,后来有一日便得了他的几首诗词,十分钦佩。

    要说花荣最得意的除了他的武艺和箭术,第三件便是他博学多才的妹妹了。尽管父母早亡、家境不好,却没妨碍她识文断字、文采飞扬。

    其实学里有布置一些关于儒家的文章作业,大都是由她代笔的,否则他也没那个精力浸淫武艺----很多时候,文武双全是个神话。

    作为武人,他对于有才华的文化人其实是很欣赏和羡慕的,花丛这么一说,他竟然一下子愣了。

    王伦,等于山水郎?虽说这是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当具体的人来到他面前时,他却反应不过来了。

    “方才他不说晚上要请三娘小娘子的么,妹妹可到晚间再问他!”花荣对妹妹的反应丝毫不觉得奇怪。并不是后世才会追星,大宋对于有学识的文化人的敬仰不亚于追星。

    像著名词人柳永也是北宋一位炙手可热的偶像。柳永创词韵调丰富、雅俗并陈,是当时全汴梁的歌妓心目中的“全名偶像”。这些女艺人们到底有多喜欢他呢?当时有流言传说:“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像苏东坡才情卓绝,他自然也收货了一大批粉丝。相比于他作词为偶像发声的做法,他的粉丝的追星行为就比较接地气了。苏东坡当时喜欢戴子瞻帽,稍不留神就引领了一波时尚潮流,大家都争相模仿,此外还有“东坡肉”、“东坡饼”、“东坡鱼”、“东坡壶”等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明星周边了吧?

    王伦已俨然有这种直逼柳、苏的趋势了。

    花丛听了,喜不自胜,就是帮扈三娘整理箱笼时也心不在焉,和此前的欣喜大不相同。

    看她如此,扈三娘不禁纳闷:这个王伦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偏偏花荣兄妹对他推崇的很,当然是以他便是山水郎为前提的。

    只是这个山水郎很出名吗?

    对此,花丛如数家珍。

    “姐姐原来不知!这位山水郎乃是东京近来名声最响的大词家,雄浑处有东坡遗风、缠绵时柳三变亦不逞多让,才思敏捷,大晟府清真居士甘拜下风,凡市井处,皆知山水郎。

    姐姐若是不信,容奴家随便给你说几句,端的是婉婉道来、直入心扉。

    奴家最爱他的诗《绮怀》:‘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他的词更负盛名,有一首《鹧鸪天》,起首便是‘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东京人便给他起了个雅号‘山水郎’。

    但是奴家更爱他那两首:‘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还有‘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之词。因为句中均有‘青山’两字,所以又有‘王青山’的美誉。”

    兴之所至,她还把自己默写的王伦全词拿给扈三娘看:“每一首都让人叫绝!管保姐姐爱不释手!”

    扈三娘在诗词上的造诣有限,但也觉得写得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