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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只见他手一挥,王浑和另外一个他新买的奴仆阿成就将盖在大门两边的红布掀了开来。
只见上面是两句对联:“我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与洛阳书店外挂的对联一样。
牌子既然挂出,他也并没有要改的意思。
“听闻洛阳的育才书店就是一个姓岳的人所开,不知是不是这年轻人!”
“从洛阳运来的书你又不是没有买过,等会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若真是他,那可真是少年英才!”
“你以为开书店那么容易,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
“正是这样才更加显得难得,他既家境富实,大可独善其身,过着逍遥的日子,如今耗费心力,来帮助没钱读书的寒士读得起书,这才是当今少年的榜样!”
“兄台说的是,是在下妄言了!”
……
“杜兄,我看这字像是出自你的手笔,这两句诗是你写的?”
“这字是岳子风请杜某执的笔,不过这诗却像是岳兄所作。”
“哦?倒不知他还有这般文才!”
“看来日后咱们邀诗,又有新人了!”
“杜某却觉得他不一定会应邀。”
“哦?却是为何?”
……
岳风停顿了片刻,再次高声:“岳某今日就不多说了,千言万语,尽在书中,尽在这数千部经史子集之中!”
随后,他就站到了店门左侧,挥手道:“众位请。”
围在店外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大有影响街道通行的趋势,所以他不用再为了招揽客人而多说。
书店里的书自会说明一切!
仇贤带着人站在最前面,所以她第一个走了进去,但她却并不是去挑书的,她只是想看看这些日子里,她派来的人布置得是否妥当。
紧跟着仇贤的,就是杜牧、裴谂和他们两个带的好友,另外还有几个真正慕名而来的书生。
这一次书店开张,这些书生才是真正的顾客。
走进书店,书生们就看到了眼前约六尺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张未装订的散纸,每一张上面都写满了文字。
而在这些纸堆之上,树立着一个显眼的木牌,上面用正楷写着四个大字:“万古文章”!
““万古文章”,如此高的评价,什么样的文章能当得了这四个字!”
“不知他选文章的眼光,是不是如印书的质量一般无可挑剔?”
“这篇是贾生的过秦论,时论今同,倒足以流传万古!”
“这篇是班孟坚的两都赋,称雄一世,亦可为万古之师!”
“果然有张平子的二京赋,当年洛阳一纸贵,如今长安书价低,倒是美谈。”
“只是都是些前代文章,难道我大唐还无可流传千古的文章么?”
“诶!这位兄台,你怎的忽然下泪?”
“读韩昌黎这篇祭十二郎文,在下情难自禁,不知怎的,就落泪了。”
“要说韩昌黎,那一篇谏佛骨表,才真是一代文章,这里怎的没有?”
“谁说没有,我这里便是,只可惜天妒英才,韩文公年仅五十有七,就弃我等而去了!”
“诶!你们看,这是谁人所作?亦使后人复哀后人已!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你读的那篇我知道,乃是杜牧之早年所作,虽说不错,但比之这篇罪言,可又差得远了!”
……
那一个岳风专门布置的台子,不仅放着前代诸贤的文章,还有杜牧的那几篇文章,只不过杜牧的文章,他并没有署名。
但《阿房宫赋》早已出名,这些书生大多都拜读过,还是认了出来。
而这些书生的一阵讨论,更是引起了杜牧的注意,他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论,不时暗暗点头。
当听到有人念《阿房宫赋》的时候,他的心不禁一颤,等到他又听到《罪言》二字时,杜牧更是感动。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岳风的用意,岳风这是将他比之历代先贤。
而与当代文宗韩愈相提并论,更无疑让自视甚高的杜牧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岳风不将这些文章署名呢?
他忽然望向岳风,眼睛里满是感激之色,但却也有一丝疑惑神情闪烁……
杜牧的意思,岳风是明白的,但他的意思,却还需要时间去向杜牧证明。
反正只要他的文章、论述能传到他心中所想的地方,那么此刻署不署名,又有什么所谓呢!
所以岳风没有给杜牧机会问,他也没有去主动回答。
而杜牧似乎也渐渐明白了岳风的意思,没有追问,只想着那一天快些到来……
书店的生意谈不上好,也不能说坏,至少他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杜牧的等待不知何时才会有希望,但岳风已不得不去做另一件事。
……
十二月二十五,小雪。
连着几日的大雪,已将整个大地装点成了银白色。
如此寒冷的天气,除了必要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但仇贤却冒着雪来到了岳风的家。
“子风兄,跟我走吧……”
仇贤见到岳风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啊……什么……”
岳风却半天没回过神来,以前他知道银装素裹是形容风景的,但现在他才发现用来形容女人也是不错。
只见仇贤穿着灰色的斗篷,略施粉黛,几朵雪花沾染在斗篷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请子风兄陪我回去拜见祖父,帮小妹一个忙,子风兄可是答应过小妹的,难得忘了吗?”仇贤以为岳风没有听明白,解释道。
“这……好吧,我跟你去,可是……”
当初在洛阳的承诺,岳风自然记得,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但去见仇士良还是让他忍不住心里有些打鼓。
“子风兄不用担心,等会儿小妹自会帮子风兄的。”
仇贤知道岳风有顾虑,给他喂着定心丸。
岳风一踏出门,就看到两顶轿子,一顶自然是仇贤的,另外一顶则是给他准备的。
坐在轿子里,他的心仍是忐忑不安,他本来想要在路上多问一些情况,可是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轿子里,除了自问自答,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