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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这话看似在抱怨男人,实则在为孟真打抱不平。
他们家少爷,二十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唯独宠溺自己的妹妹。
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桃红以前就老羡慕自家小姐,有一个能护着她,疼爱她的哥哥。
可如今,这叫孟婕的小小姐才回来几天,就抢了自家小姐的兄长。
偏偏两人又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
刚才,跟着小姐后面跑进来的时候,撞见的那一幕。
孟婕浑身湿漉漉地,搂着大少爷的亲热劲。
“小姐,你看他们方才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桃红,别乱讲!”
孟真呵止桃红,转身就往父亲的书房去。
孟家的书房,是有暗室的,就隐藏在书架里面。
外边是父亲平时看的书籍,基本都是草药,国土疆域,各地的地形气候,还有兵器制作方面的书。
常年在外打仗的人,不懂点医术是不行的,毕竟不能随身带大夫。
暗室里面,多半是孟家百年来的史记。
上面记载着孟家每个人的出生日期,健康状态,成长历程。
包括嫁进孟府女眷们成长史。
甚至还有府里下人们的卖身契,家庭背景等。
当然,还有些江湖野记,各个朝代政权更迭的记载。
这暗室,只有她们父子三人能进去。
孟真叫桃红在外边书房等着,听寒则守在门外,以防有人硬闯。
自己则搂着安安进入暗室。
小安安看着满目琳琅的书籍,瞬间安静了,小眼睛到处看,好像识字一样。
突然,小家伙的手搭在一卷竹简上,并扯着上面的绳子拎了起来。
奈何绳子太细,勒住了小家伙的手,疼得他哇哇叫。
“娘亲,接,娘亲接!”
孟真立马接过竹简,然后抱着安安坐在一旁的实木板上翻阅。
“宁辰?”
宁辰是谁?
孟真抿着唇,继续往下看。
宁辰(辰即臣),一生为臣子之意。
出生于宁国第六年的七月十四,是天下人最忌讳的日子。
也是宁允国的第二皇子。
“七月十四?难道是……二爷?”
为了了解他的身世,还有他被追杀的缘由,孟真查看了所有有关于这位二皇子的背景资料。
大致的意思是:
当年,二皇子的母妃谨贵妃怀孕之时,国师查看天象,就放言说,宁允国将迎来一位扭转国运的皇子。
至于是时运还是霉运,全看二皇子诞生的时辰。
“只要谨贵妃不撞在中元节那几天生产,任何时候都是利好。”
国师的话,给了皇帝莫大的鼓舞。
按照谨贵妃当时的脉相来看,生产之日应当在八月初。
这么说来,宁允国将迎来更好的时势,或是收复北疆,扩大国土。
或是研制出皇帝梦寐以求的不老仙丹。
所以皇帝对谨贵妃这一胎,寄予了厚望。
谨贵妃也因此成了后宫人人巴结,又忌惮的对象。
时值七月十四子时时刻,谨贵妃因为天气燥热,便在睡前喝了宫女送过来的一碗银耳汤。
没多久,便感觉腹部剧痛难忍。
后来太医查看了汤渍,才知晓银耳汤中掺了百味毒。
下毒之人,势必要将他们母子俩毒死,才甘心。
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马背上长大的谨贵妃清退了所有人,嘴里咬着一根楠木棒,独自操刀,切腹取子。
待皇帝和谨贵妃的兄长赶到之时,谨贵妃只剩下一口气了。
皇后也带着国师赶来,并当众宣布,谨贵妃生下的皇子是天煞孤星,是冥王转世,是宁允国的不祥之人。
择日将举国公祭,为神灵奉上二皇子的血脂,豢养长青圣物。
若不是谨贵妃的兄长,这个生长在草原上的辅国大将军。
抱着孩子跪在皇帝面前,并当即卸甲解授,表示他将领着孩子,剃发为僧,终生远离世俗。
皇帝虽然心有畏惧,但面对谨贵妃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抱过孩子,眼里有了湿意。
这孩子的体格,比大皇子出生时还健硕,抱在手上沉甸甸的。
……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逃脱不了被刺杀的命运。”
孟真捧着竹简呢喃,低头时,一行清泪正好落在安安的脸上。
小家伙侧着脸,窝在孟真怀里睡得香。
“小姐!小姐!”
外面传来桃红急切的拍门声。
孟真抱着安安从暗室里出来,就瞧见桃红一副要哭不哭的脸。
“怎么了?”孟真问。
桃红看到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在里面待太久了,又一直没有声响,桃红担心。”
“我进去多久了?”
“大半个时辰有了。”
桃红从孟真手上接过安安,然后又说道。
“对了小姐,大少爷方才差人来寻,说准备吃午饭了。”
差人来寻?
他竟然没有亲自过来请?
看来,孟婕的魅力确实不容小觑。
“真儿,再不来,菜可都凉了。”
孟弘看到妹妹过来后,立即站起来,给孟真拉过一把椅子。
孟真刚落座,就听到孟婕娇滴滴的叫唤声。
“弘哥哥,快过来帮帮我,好烫,好烫。”
孟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从她手中接过一大碗热汤。
汤刚放下。
孟婕就举着她被烫红的手指头,表情委屈地,让孟弘给她吹吹。
孟弘鼓着腮帮,旁若无人地给她吹气。
逗得孟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孟真甩了一下脸,便自顾自的打着汤喝。
“真儿,怎么样?好喝吗?”
孟弘凑近了问。
“还行!”
孟真头也没抬,她反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没闲情看他们俩。
“好吃,你就多吃点。”
孟弘夹了一大块筒骨,并用筷子将骨肉剥离,然后将熬得软烂的肉,全部夹到孟真碗里。
孟真从小习惯了在餐桌上被哥哥投喂,也吃得心安理得。
“弘哥哥,你也吃。”
孟婕将剥好的虾仁,放到他碗里,然后仰着一张甜美的笑脸,看着孟弘。
孟弘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记他记事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剥虾,还是姑娘家。
孟弘又将虾仁放到她碗里。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姑娘家给我剥虾,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男子汉怎么了?大丈夫就不该人疼吗?”
孟婕抗议着,又要将虾仁夹回他的碗里。
孟弘抱起碗推脱着。
“不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