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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明媚,晨风吹送芬芳,绿枝在窗外明媚的阳光和空病房床上,刘憬、芳袭、郭搀成一团,齐齐讶异回望。
“老郑,快进来,愣在门口干嘛?”刘憬率先反应过来,忍着腰痛把两女推开。
我愣在门口干嘛?这不明知故问吗?郑雷哑然失笑,走进道:“不好意思兄弟,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了。”
“别开玩笑!哪有的事?”刘憬大咧咧挥了下手,任郭扶着靠在床头;小老虎瞪了郭一眼,对郑雷含笑点头,把着爱人手臂坐正;郭妙目一瞥,扬着小脖子倚坐在刘憬另一侧。退出归退出,但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自己弱势,哪怕一点点。
郑雷走进,指着郭问:“这位小姐是”
“哦,她她就是郭,郭副省长女儿。”刘憬对郭不仅愧疚,还本能地偏心爱护,知道无论说同学或朋友,郭都不会满意,所以干脆不说。回过头,刘憬又道:“郭,这位是市刑警队郑雷队长,你哥认识,大好人哪!”
“郑队长你好。”郭抿了抿嘴,俏盈盈站起施礼。
“郭小姐好。”郑雷点了个头,迅瞥了小老虎一眼,自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郑雷瞥芳袭眼神带着某种怜悯,刘憬暗暗苦笑,从感情上讲,郭更值得怜悯。当然,这是他,从郑雷来说,怜悯小老虎也对。
众人寒喧已定,郑雷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道:“兄弟,真对不住。都怪我太大意,以为案子结了就没事了,不该把人撤回来,搞得你们受这么重的伤。”
刘憬知道他指的是盯暗桩的事,感激说:“老郑。你这说哪话?麻烦你这么多次,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再说理想集团都完蛋了,谁能想到那暗桩还会下手?”
“不能这么说,我是警察,应该料到这点。”郑雷很是自责,看了看小老虎。又颇为沉重地道“你一向机警也就罢了,现在连弟妹都跟着受伤,我哪能过意得去?”
这什么话,什么叫我就罢了?刘憬心中暗笑,不自觉看向小老虎。芳袭忙道:“郑大哥太客气了,这不关你事,再说我们的伤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没事就好。”郑雷干笑两声,拍了拍大腿没再多说。
郑雷态度没什么不对,但眼中却自内心紧切。郭观察一番。推了推眼镜,对小老虎轻轻一哼。芳袭看见,也明白,未消的怨气又蒸腾。刘憬抓住她岔道:“老郑,那家伙身份查清了吗?”
“查清了,是个旅游公司经理,真没想到会当理想集团暗桩。”郑雷大摇其头。
刘憬也甚为意外,和小老虎对望一眼又道:“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你们正当防卫,能有什么问题?”郑雷连忙摆手,随即又说“不过也真亏弟妹把他撞死,那小子是边警复员,估计手底下有两下!”
岂止两下,那杀手连贯利落的动作,刘憬至今心有余悸。他紧了紧握住芳袭的手。眼中感激而热望,心内再度澎湃。小老虎又牛了,俾倪地向郭大翻眼皮。
三人正说话,玉瑕归来,重新和郑雷打过招呼,加入相聊。众人话语轻松,小老虎和郭仍一个劲暗斗。好在两人虽斗,场面并非不和谐,还多了小女人情趣。看着和谐温馨的三个小情人,郑雷和玉瑕强做欢颜。不时相望,共对彼此地忧心。
郑雷忧心显然是为小老虎,但玉瑕不同,不仅为芳袭,还为郭。郭军无耻要挟,她已有大胆无比的主意,那就是郭。以郭性情的骄傲和对爱情的付出,她相信郭会毫不犹豫地帮忙解厄,哪怕承受巨大委屈。她不想出此下策,也不忍心,无论对芳袭还是郭都是如此,但若事态终无好转,她只能一试,因为不能让芳袭蒙冤。
众人聊半个钟头,郑雷推说有事,恋恋不舍地告退,还客气地扔了一千块钱。
刘憬早餐吃两段都被打断,郑雷刚走,郭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饭盒,可粥菜已凉,心疼地道:“刘憬,你还一直没吃东西吧?”
“没事,我凑合吃。”
“那怎么行?”郭闪了下身,埋怨小老虎道“都怪你瞎闹,刘憬伤成这样,现在没得吃了,你满意了?”
郭倒打一靶,芳袭气得更甚,委屈而激愤:“你真好意思?我和我老公一起养病,你赖在这搅和不说,最起码的避嫌都不懂,还成天目中无人,换了你是我试试?”
郭气了,真气了,两眼一鼓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没跟你抢,你又没结婚,我照顾他关你什么事?”
郭的理论永远霸道而无逻辑,芳袭简直不可理喻:“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他是我”
“你们干嘛呢?”刘憬头又开始疼了,正要劝,玉瑕送完郑雷突然推门而入“这是病房?你们吵来吵去,还想不想让刘憬好?”两人吵架地声音,她在走廊就听到了。
芳袭委屈得眼圈泛红,看了爱人一眼忍住。郭推了下眼镜,怒哼一声坐回刘憬身边。
刘憬这个头大,忧伤无比地看着玉瑕。玉瑕暗暗摇头,接过郭电话了,让她买个电磁炉过来,一会热热再给他们吃。”
芳袭委屈生气;郭不甘不忿;刘憬头疼为难;玉瑕不忍难过,四人心境各异,窗外夏阳融融,病房气氛一时凝住。
房门无声开了,沈梦来为两人换药,病室凝固的空气被打破。刘憬适时为郭和沈梦介绍。沈梦温婉一笑,和郭打过招呼,挂好药袋飘然而去,没做半刻停留。
玉瑕找了个话题,众人有一句没一句聊起,
着电磁炉赶到。
徐燕对郭点个头,玉瑕接过炉子去热饭。徐燕打量心上人一番,又看了看芳袭和郭。笑嘻嘻坐到小老虎身边:“郑姐,听秦姐说,是你救了刘憬,真的假的呀?”
“那还有假?”小老虎心态好许多,又得意起来,瞅了郭一眼说。“要是没我,我老公就没命了,你以后别跟我显呗了!”
刘憬再次抓过小老虎手,眼中万般柔情。徐燕酸醋不屑道:“你那算啥呀?我和刘憬那两回比你危险多了,要是换了我,刘憬根本不可能受伤。”
“你”刚刚被郭无视,现又被徐燕轻视,小老虎当时气结。简直抓狂。
郭闪着俏目晃了晃头,脸上漾出甜甜酒窝,好象在故意气小老虎。刘憬和玉瑕不禁莞尔,气氛由此缓和。
徐燕看了郭一眼,又笑对小老虎说:“不过你能救刘憬,说明你还挺勇敢的,也不比我差多少。我想好了,都刘憬病好以后,我也让他教我学车。”
“你你休想得寸进尺!”小老虎咬牙切齿。如果说郭的傲慢让她激愤,那么放开性子的徐燕根本让她气不起来。
徐燕对刘憬挤眼,用眼神邀功。任谁都能看得出芳袭和郭吵架。她当然不例外,所以半说笑半娇嗔化解双方怒气。
刘憬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车呢?”
玉瑕回道:“在刑警队采证呢,已经完事,正好咱修车铺完工,回头让舒赤开回去,好好修一修。”
开修车铺。第一台居然修自己地车,刘憬有些啼笑皆非。
饭菜很快热好,因为两人输液,只有一只手,郭领受了为刘憬喂饭的任务,芳袭虽不甘,但玉瑕和徐燕在,还是硬生忍住。
郭喂刘憬,徐燕喂芳袭,玉瑕在旁微笑守望。刚刚地凝固完全融化,换做淡淡温情。几女都对刘憬有感情,徐燕虽未进入内心,但已有秘密约定,正独自努力,可郭作为事实第一人,却即将离去,而且很可能是重大付出后离去,玉瑕深深惋惜,也深感无力。
小老虎早早吃完,可郭旁若无人,一小勺一小勺,喂地那个慢。芳袭不便作,只好盯着刘憬泄愤怒。刘憬哭丧着脸,只得一个劲催促,郭笑眯眯翘着小辫,还是喂了四十多分钟。
吃过饭,众人闲说,小老虎和郭仍不时相互讥讽。两小时后,药袋挂完,玉瑕对郭和徐燕道:“今天天气挺好,咱扶他们出去走走,换换新鲜空气。”
“好啊,我扶刘憬。”郭当仁不让地抢过刘憬手臂。
玉瑕和徐燕相互一望,双双对芳袭递了个眼神,小老虎按捺住情绪,再次忍受。
维康医院有个小后院,种耐寒之树三、二十,内有圆石桌凳数个,倒也清幽。郭搀着刘憬,玉瑕和徐燕左右扶着芳袭,双方小段相隔,前后进入。
“秦姐,她那么过分,你怎么还让着她?”小老虎盯着前面两人身形,依旧愤愤不平。
玉瑕叹了一声,耐心道:“妹妹,你也是女人,知道女人付出感情不容易,她又没争,你老跟她吵,咱老公多为难?”
徐燕附和道:“郑姐,其实她挺可怜,又已经决定一个人出国,你就让她点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为郭说好话,同情和惋惜固然是一方面,但又各自不同。玉瑕因为对抗郭军要抰,可能要借助郭,不想小老虎在郭为其重大付出前争执;徐燕是因为清楚郭和刘憬感情,油然生出同命相连地惺惺相惜,因为相似。
小老虎看了看两人,嘟嘴道:“你们怎么都为她说话?”
“不是为她说话。”玉瑕看了前面一眼,笑笑说“你想想,我已经抢了你半个老公,徐燕现在也巴巴抢呢,这你都认了,怎么就不能宽容一个要走的人?”
徐燕闻言,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老虎左右一望,咧了咧嘴,委屈更甚。玉瑕又道:“你还不知道,她签证都办好了,就等你和刘憬结婚,然后出国,体谅体谅她吧。”
“是吗。”芳袭弱弱抬头,望着郭甜蜜偎依的身姿,不说话了。她向来善解人意,也为郭不忍,只是受不得她跋扈态度。
后面玉瑕和徐燕劝小老虎,前边刘憬当然也在劝郭:“郭,你不都答应我了,不再和她吵,怎么还没完没了?”
“这能怨我吗?”郭不满地扬起小脖“哪次不是她无礼在先?我只是给你喂饭而已,她凭什么骂我不要脸?”
刘憬无奈,只得说:“不管怎么样,她为救我受伤,你这么气她,她怎么恢复?我心里又什么感受?就算为了我,别跟她吵了,就当你为我吃点亏。”
“不吵就不吵,无所谓啦,反正我比她有教养。”郭答应了。和爱人单独在一起,她总是很听话和乖巧。
劝解已毕,双方找个石桌相围而坐,刘憬居中,左右依次是芳袭、郭,玉瑕和徐燕。众人融融泄泄,享受上午的阳光和园中的清新气息。芳袭和郭没再争执,性格灵活地郭又厚着脸皮,嫂子小姑地和小老虎拉关系。
缠绵病塌的日子不好过,可此刻刘憬却很享受,也颇多感慨。郭即将去国,日子已然不多,可能从此相见无期,他住院期间势必会天天往医院跑,如果真能和小老虎融洽,他宁愿在病床上躺一生,彻底恋上病塌日子。
爱是放手,这道理他懂,也会尊重,但依然不忍。如果郭真走,他会想她,很想,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