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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风口中发出咯咯怪笑道:“道爷原本只是要你束手就缚,现在只好先送你上路了”“砰。”他话声甫落,正待举剑朝李飞虹扑去,突觉后心如中千斤巨石,口中“呃”了一声,一个人陡然飞出去一丈以外。
另一道人影却在此时泻落李飞虹面前。李飞虹跌坐下去的人,也在此时陡地站起切齿道:“我和你拼了。”朴刀骤吐,一记“怪蟒吐信”一道雪亮的刀光,猛向飞落面前的人当胸激射过去。
这人好快的身法,轻轻一侧,便已避开李飞虹拼命一击,适时喝道:“贤弟,是我。”李飞虹听出这人竟是大哥,急忙收刀,问道:“大哥,你没事吧?”丁少秋道:“我告诉你没事的,你呢,可曾伤在那里?”
李飞虹摇摇头道:“还好,妖道这一掌打在我左肩,幸亏我已经及时警觉,卸去了他不少力道,还不碍事,你方才怎么了,中了他们的诡计?啊,那妖道呢,被他逃走了?”丁少秋笑道:“他被我双脚蹬了一下,大概伤得不轻呢。”
原来丁少秋默运神功,缓缓鼓起衣衫,取出青霓剑,轻轻一挥,削断钢丝网,人影落地,双手齐发,一下就制住了四个道士。
这时正好李飞虹中掌跌出,丁少秋心头一急,双足点处,人如箭发,凌空朝白凌风身后激射过来,他耽心李飞虹伤在白灵风剑下,来势之快,自是用上了全力,自然也不容白灵风有还手的机会,双足就在他后心重重蹬下。
这一下在情急之下发出,力道之猛,何止千钧,就算白灵风武功再高,也承受不起,扑倒地上,再也不见他起来,李飞虹哼道:“好个妖道,你还装死,看我饶了你才怪。”
飞身泻落,一脚把白灵风踢得翻了两个身,只见他嘴角边缓缓流出血来。不禁咦道:“这妖道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就不用再去管他了。”
丁少秋回身走入谷中,伸手拍开一个道士的穴道,喝道:“你要想活命,就要乖乖的问一句答一句,如有半句虚言,白灵风就是你的榜样。”那道士吃惊的道:“观主已经死了吗?”
李飞虹冷笑道:“不死他会直挺挺的躺着不动?”那道士脸如死灰,连声道:“二位大侠要问什么,小小道一定实话实说”
“好,我问你。”丁少秋道:“在我来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人坠入陷阱之中,被你们网住了?”那道士点头道:“是是的。”丁少秋问道:“他人呢?”那道士道:“就在石门右侧的一方大石后面。”
丁少秋回头朝李飞虹道:“贤弟守在这里,我去救四爷爷。”接着朝那道士叱道:“你还不走在前头带路?”
那道士不敢违拗,领着丁少秋走到石门后面,飞身而上,那是一片嶙峋的石崖,凝目望去,果见四爷爷躺卧在石上,想是被制住了穴道。一直走到临近,伸手在耿南华身上连拍了几下,解开三处穴道。
耿南华双目乍睁,霍地翻身坐起,一眼看到丁少秋,不觉惘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哦,哦,我记得误蹈陷阱,是你把我救起来的?”
丁少秋点点头道:“晚辈不慎,也掉进陷阱里去了,差幸晚辈身边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削断铁网,才脱困的,这里有五个贼人,也都被晚辈制住了。”
他只有这样说,才顾住了耿南华的颜面。耿南华道:“他们人呢?”丁少秋道:“就在外面。”
他领着耿南华跃落岩石,耿南华道:“这里只有四个,还有一个呢?”李飞虹道:“还有一个是岳麓观主常清风的师弟白灵风,已经死了。”
耿南华道:“我们行踪,不能让贼人知道,这四个人不能放他们回去,不如点了他们穴道,放到石崖后面去的好。”丁少秋道:“晚辈知道。”
他走过去,又解开了一个道士的穴道,要他们去把白灵风的尸体和另外两个被制住穴道的道士,一齐搬到石岩背后去,然后又点了两人穴道,回身走出,说道:“好了,四爷爷,我们可以上路了。”
耿南华因自己长了丁少秋两辈,自己落入对方陷阱,还是两个小娃儿救的,心中总是觉得十分窝囊,愤然道:“这些贼子,再给我遇上,非把他们剑剑诛绝不可。”俯身拾起朴刀,纳入鞘中,当先朝谷中走去。
这条狭谷,两边山势十分陡峭,还有一条细涧,在乱石丛中发出潺潺之声。狭谷随着山势,略呈觚形,缓缓向右弯去。
耿南华率同两人踏着乱石,斜斜走上山腰,才有一条仅可容足的小径,沿壁而上,有时从没人走,绝岩断崖,枯木危石,若非三人各有一身武功,当真惊险难行,这样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光景,半山腰间总算有了一处平坦的石岩。
耿南华脚下一停,说道:“现在还不过初更时分,时间还早,咱们不妨在这里坐息一会,吃些东西,再上去,就是雷岭的后山了,沿路随时都可能遇上埋伏,务必处处小心,就没机会吃东西了。”
他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馒头和菜包子,敢情还是玉皇殿厨下替三人准备的了,李飞虹伸手接过,笑道:“耿前辈准备倒是周到得很。”
耿南华也笑道:“我是这里长大的,附近几百里,都是崇山峻岭,深入后山,那来吃的东西,自然要早作准备才行。”丁少秋问道:“四爷爷,还有多少路?”
耿南华手中撕着馒头,一面说道:“路是不算多,但因山势陡峭,走的“之”字路,一路都是盘曲而上,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才能上得去呢,而且我们也不能走得太急,万一给对方伏椿发现,传出警号,那就麻烦了。”
他就坐在丁少秋的左边,说话之时,右手忽然拍拍丁少秋的肩背,问道:“少秋,咱们此行,你是天南庄最欲得而甘心的人,所以行动必须特别小心。”
丁少秋只觉四爷爷手指迅快落在足太阳“风门”、“厥阴俞”、“附分”、“魄户”手太阳“肩中俞”、“天窗”等六处穴道上,指力深透经穴,这六处穴道受制,四肢就无法动弹,心头深感讶异,张目道:“四爷爷”
“你别急。”耿南华侧脸望着他,笑了笑道:“因为你身上的解毒丹消解了天南庄的对消散,等于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丁少秋心头猛然一沉,急急叫道:“四爷爷,你”李飞虹坐在丁少秋的右首,并不知道耿南华指袭大哥的事,虽觉耿南华这话说得噜嗦。
但也是为了要大哥小心才说的,自然不疑有他。耿南华依然不让丁少秋说下去,截着笑道:“因此我认为你身上的解毒丹,还是由我保管较为妥当。”
他左手伸入丁少秋怀中,摸索着取出两个瓷瓶,又从他身边取出一柄尺许长的短剑,口中咦道:“这瓶是什么?”丁少秋凝目的道:“你不是四爷爷”
李飞虹直到此时,才发觉不对,倏地站起身来。耿南华只望了他一眼,含笑道:“李飞虹,你给我乖乖的坐下来,不准妄动。”李飞虹道:“大哥说你不是耿南华,你把大哥怎么了?”
丁少秋道:“贤弟,我没什么。”耿南华把两个药瓶和一柄短剑一起收好,才阴笑道:“我已经点了你大哥六处穴道,你敢动一动,我就先杀了你大哥。”
李飞虹一呆,他当然不肯坐下去,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手紧握刀柄,望着耿南华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待怎的?”耿南华道:“要我不伤你大哥,就赶快放下兵刃,由我点你穴道。”
李飞虹为难道:“我怎么能相信你呢?”耿南华嘿的笑道:“你大哥生死,操在我手里,你已经别无选择。”
在他说完之际,突觉有人在自己左首肩背上拍了两下,五指如风,迅速无俦落在足太阳“风门”、“阴厥俞”、“附分”
“魄户”和手太阳“肩中俞”“天窗”六处穴道上,和自己点丁少秋的穴道完全相同,心头不禁大骇,侧脸朝左首喝道:“偷袭我的是什么人?”
他左边根本连鬼影子也没有,只听丁少秋在他右边说道:“你别急,是我,方才你点了我六处穴道,并没把我穴道制住,所以我要试试,这六处穴道,是不是制不住人的?”口中说着。
已经伸出右手从耿南华怀里取出两个药瓶和青霓剑来,收回自己怀中。耿南华六处穴道受制,自然无法动弹了,闻言笑道:“少秋,你居然不怕点穴,实在难得,哈哈,我只是试试你的,快给四爷爷解开穴道吧。”
李飞虹喜道:“大哥,你果然没事,你不能轻易替他解开穴道,最好先问问清楚。”丁少秋颔首笑道:“我虽然点了他的穴道。
但他究竟是我爷爷的同门师兄弟,我不好向他下手,所以还是由贤弟来问他较为适宜,如果他不肯说的话,你只管点他五阴绝脉。”李飞虹点点头道:“我会的。”
接着朝耿南华喝道:“快说,你是什么人。”耿南华道:“我是什么人?我是武功门耿南华。”丁少秋道:“你不是。”
耿南华道:“我不是耿南华?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人?”李飞虹哼道:“大哥说你不是,你就不是,你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食中二指一并,作出要朝耿南华胸前点下的模样。耿南华怒声道:“少秋,你敢嗾使他对四爷爷下手,你这小畜生。”李飞虹心头有气,挥挥手,要想掴他一个耳光。
但还是没有出手。喝道:“你还嘴硬,我先给你一掌。”忽然想到耿南华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自己何不先揭下他面具来看看?
一念及此,就在回手之际,从他脸颊边上一下揭下了耿南华的面具,这一揭下面具,顿教丁少秋、李飞虹二人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