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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儿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世上竟有这样的老爹,便笑道:“我才没你这般不要脸,还有我与你之事,万万不能说出口来,要是传到父皇知道,我没法做人事少,恐怕你这个脑袋也难保得住。”
武三思自是知道,也用不着她提点,但他最担心的,倒反而是这个韦皇后,皆因她深处后宫,出入不免受人猜疑。
尤其是定安公主的丈夫王同皎,老是跟他作对,一想到这里,登时怒气打从一处来,便道:“就算你我不说,难保你姐姐定安公主的好夫婿不说,我又不是害了他全家,此人就是总爱和我抬杠,你要是担心,便担心此人好了。”
裹儿听得柳眉紧蹙,说道:“是么,我怎地会不知道?”武三思道:“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这个王同皎,身为附马都尉,如何说也算是一家人,但此子竟连岳母都要出卖。
也不知他从那里探得消息,在外总是口没遮拦,四下说我和你母亲坏话,要知一旦传到你老爹耳中,到时我死了不打紧,但你娘可就不同了,这个你还是小心点儿。”裹儿道:“这件事我会探个明白,倘若如你所言,我势必不会放过他。”
话后便把小嘴贴近武三思的耳边,柔声轻道:“瞧来你还没得到满足,来吧,再好好爱一下你的媳妇儿。”
武三思笑道:“你这个小淫妇,才一顺过气来,这么快又想要了。”裹儿嗔道:“你说什么嘛,人家一心为你好,还取笑人家,要是不来便算了,让我起来回去。”
便鼓着小嘴欲要起来,武三思自是知她耍性子,便即提枪轻刺,裹儿立时浑身骚爽,开始咿咿啊的不住呻吟。
武三思这回再次使出手段,但见他一边抽戳,一边把玩着她浑圆耸挺的玉峰,不时又把她转过身来,从后进击,百般轻狂,裹儿不但千依百顺,且兴致激昂。
这样一弄,便弄至一个多时辰,二人方战罢离房,正当二人走出大厅,便即看见一个灰衣老者,居中坐在大厅上。武三思连忙趋身而上,拜倒在地:“弟子不知师父光临,恕徒儿招待不周。”
那人略一点头,示意他站起来,原来此人正是天魔,自从他着了狄骥的道儿,果然不敢胡乱莽动,他也知道狄骥所言不虚“火蝉腐骨散”是何等厉害的毒药,江湖中人每一提起此毒物,无不闻之丧胆。
天魔匆匆敷上解药,望着狄骥抱着卓薇远去,如此呆站了一柱香时间,但脸上的炙热辛辣,不但没有消退下来,倒反而越益厉害,他心下大惊,难道这个小子给我的并非解药,暗自惶惧起来,当下从地上拾起包裹解药的纸张,探鼻嗅了一嗅,却发觉透着一股辛辣之味,心中不禁奇怪。他虽不是用毒名家。
但纵横江湖数十年,多少也有点毒药的知识,但凡解药,多是性质温和,便是以毒攻毒的解药,也不会和毒药药性相同。天魔心想“火蝉腐骨散”本质性烈,中毒之处如火烧般灼热,这种传闻,早便让江湖熟知。
但手上这包解药,同样是辛辣无比,莫非这不是解药,而是“火蝉腐骨散”他一想到这里,不禁背脊一凉,冷汗潺潺而下。
然而,天魔虽是心中惴惴,一时却无法可施,只有期望狄骥并没有骗他,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时辰,发现脸上的热气已缓缓退却,也不像当初如此炙热,心下不由一宽,直到两个时辰之后,脸上的热气才尽数退去。
但天魔仍不敢多动,恐防毒性未清,又待了半个多时辰,方敢提步走动。天魔虽然剧毒尽去,但心头的怒火却无法抑制,这一趟羞辱,他立誓非要掏回来不可,早把狄骥恨入骨髓,其实他又那里得知,狄骥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以毒害人。
而他用在天魔身上的所谓毒药,只是一些寻常的辣椒粉末,而那些解药,自然也是相同之物。这种掩敌骇人的伎俩,凡是久历江湖中人,多有使用,只是各家各有不同,似虚似实,让人难以捉摸,这也可算是一种防身的奇兵武器。
武三思见师父骤然来到长安,也大为诧异,他知道天魔近这二十年来,从不离开位于毫州的苍穹门总坛,今次突然来此,想来必定另有原因,便问道:“不知师父今次远道前来,可有什么事情要辨呢?”
天魔并没有出声,抬眼望向武三思身旁的裹儿,武三思看见,自明白其意,说道:“我来为师父介绍,这位是安乐公主,乃是当今皇上的七女儿。”
天魔听着,也不禁眼睛一亮,他对这个皇帝的宠儿,近日早有耳闻,竟没料到她是一个如此可爱的美人儿,当即站起身来,拱手揖道:“小民拜见公主殿下。”
裹儿笑道:“师父不用多礼,本公主也曾听过前辈的大名,今日前辈既来到京城,也不用急着回去了,便多留几天吧。”天魔见这个娃儿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倒也头头是道,便道:“多谢公主的美意。
其实老夫今次来长安,确有一事与三思相商,也打算多留几天。”武三思喜道:“这便更好了,难得师父肯留下来,当真令徒儿大喜过望。”话落便向站立一旁的下人道:“快给师父尽备房间,通知厨房摆下上宴,快快!”下人立即令命而去。
武三思转向裹儿道:“难得师父光临,公主也留在敝府共宴如何?”裹儿点头一笑,以示答允。
宴中,天魔向武三思道:“今趟为师重出江湖,除了要解决二十年前的一桩私事外,还有一事要告与你知,而此事对你可大有关连。”武三思浓眉一轩,问道:“师父,到底是什么事会与徒儿有关?”
天魔徐徐道:“江湖上近日传闻四起,说你淫乱宫廷,骄纵恣行,危害国家,而为师也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朝中有人已收卖江湖好手,打算把你铲除,幕后之人究是谁人,现在还没有探查出来。
但此事在江湖上已传得极响,说得言之凿凿,瞧来并非虚言,为师得了这讯息后,不得不赶至这里来通告你一声。”武三思听后。
虽然有点儿愕然,却并不甚惊讶,在朝中想要他死的人,着实为数不少,但裹儿听见,可就不同了,脸色登时为之刷白,天魔所说之事,多多少少也与她有点关连。
而她的表情,自是全被天魔收入眼中,这时武三思心想,今次师父专程来到长安,想必是另有什么原因,若只是为着这件事,随便派个苍穹门弟子前来通告一声便行了。
又何须他老人家亲自前来,便道:“徒儿得师父如此关心,实是感激涕零,倘若有什么用得着徒儿的,三思自当全力以赴,以报师父的大恩大德。”
天魔轻捋胡髯,心想果真没收错这个徒儿,一句说话,便懂悉老夫的心意,当下含笑道:“好,为师也不再拐弯子了。
近年来你可有闻得影子帮这个名头?”武三思点了点头,天魔续道:“这两年间,影子帮在江湖上似乎颇得人心,势力也愈来愈大,此帮原是长江流域一带的小帮。
但这两年间,其势力经已遍布大河两岸,且常与官家们作对,再这样下去,恐怕并非一件好事,不但会影响江湖黑白两道的生计,就是各地官府,迟早也要买他们的帐了!”
武三思道:“师父的意思是是想和影子帮抗衡?”天魔点头道:“没错,为师打算在各州各县,增更苍穹门的分舵,广收门人。
尤其东西两京,更是为师渴求之地,这一点相信只有三思你可以帮忙了,若然洛阳、长安两地,均在本门掌控下,苍穹门自然会负起保卫的责任,有为师在此,那个不长眼睛的狂徒敢动你一根头毛。
这样彼此不但能相互相利,对你在官场方面,将来也大大有帮助。”武三思沉思片刻,也觉很有道理,且还可假借师父的手,把朝中那些多事之徒,遂一加以铲除,对自己确是百利而无一害,当即道:“好!这件事便包在徒儿身上好了。”天魔听后,不住抚髯点头微笑。
次日,武三思绝早起床,穿上紫色朝服,腰间围上金玉绶带,衬托着他那健硕的身材,倒也气宇轩昂,神气十足。
此刻卯时未到,大明宫的大门,早已两旁大开。上朝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正沿着长乐坊连袂而来。韦应物曾有“观早朝”一诗,道尽大明宫早朝的情景,诗中写道:伐鼓通严城,车马溢广躔。
煌煌列明烛,朝服照华鲜。金门杳深沉,尚听清漏传。河汉忽已没,司阍启晨关。丹殿据龙首,崔嵬对南山。寒生千门里,日照双阙间。禁旅下成列,炉香起中天。其时虽是盛夏,但晨风拂过,仍夹着带有金桂馨香的寒意。
武三思骑着一匹乌骓马,直行至丹凤门才翻身下马,一名跟随的家仆连忙上前把马牵住,牵往宫门旁的马槽。
武三思大步踏入宫门,跨过龙首渠的白玉雕栏石桥,放眼望去,前面是个宽阔的广场。武三思挺起胸膛,缓步而行,环观广场四周的宫殿,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恚愤,想起当年若非狄仁杰从旁阻挠,现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哪会是这个窝囊废李显。
他愈想愈感怨愤难消,脸上的肌肉也不禁绷紧起来,这座庄严的皇家宫阙,位于京城东北角,建于贞观八年,分布着二十四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掩映在绿树丛中。皇宫以北,便是碧波荡漾的太液池。
而广场正中,含元、宣政、紫宸三座宫殿,一层一层的排列着,四省、十院,分列左右,宛如众星环拱,形成大唐中枢。
武三思面向含元殿走去,望着这座巍峨的大殿,心头不由又涌起一股失落感,此殿是皇帝早朝的地方,百官朝见或奏事,大多集会于此殿。含元殿建修得异常壮丽。皆因此殿屹立在龙首原上,高出平地有数十丈之高。
站在殿前远眺,苍翠的终南山历历在目,繁华的长安城,也能尽收眼底,直教人心驰神往。行近含元殿,武三思仰起头来,只见青灰色的殿顶,翠绿色的屋脊,鸱尾火珠,莫不斑斓夺目,红柱粉墙,鎏金门窗,尽皆盛妆艳饰。他见着眼前之物,不禁思潮泉涌,多年来时时唤起他的占有欲,再次浮上心头。
当年武三思的姑母武则天还没得势时,他只是市井流氓一个,在京城人人看不起的地窖子,就连那些妓女们,对他也不屑一顾。
直至高宗登位,立武则天为皇后,堂兄武承嗣才得以赦罪,从流窜地岭南重返京师,并承继了祖父的爵位,擢升为宗正卿。自此,武三思的一生,便开始大大改变了。
当武承嗣出任礼部尚书时,他也开始被姑母重用,得了一个右卫将军之职,继后在宫中翻滚十几年,至武则天登上宝座,武三思终被封为梁王。
更甚的是,武则天曾想立他为太子,打算让他继承将来的皇位,可是身任鸾台侍郎的狄仁杰,却对武则道:“昔年文帝亲冒刀林箭雨,平定天下,方建立大唐王朝,倘若陛下把天下交与别人之手,恐怕有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