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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今天好美啊!”芙妹一边帮凌波盛装打扮,心中不免有了比较之意。张青芝总归只是陪衬,虽然置办的嫁妆都是同等的,但是气势上不禁输了一筹,她眼神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艳羡。
“小四他对我是极好的。”凌波嫣然一笑道。“还叫小四,马上就该改口叫官人了。”初晴一面替徒弟往头上别着珠钗,一边打趣道。
“是、是,师傅。”凌波有些撒娇的笑道。“哎,真是快啊,转眼凌波也要出嫁了,师傅现在还能回想起七年前,你刚跟我走江湖时候的样子。”
初晴不禁有些感慨。凌波一阵恶寒,对于她来说,行走江湖,就像是给师傅做了多年丫鬟一般,不过,今天终于算是彻底熬到头了“咯咯咯”芙妹禁不住自己偷着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凌波笑问道。“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哥说的,凌波以前过的是茹毛饮穴的生活。”芙妹很淫荡的眼神对着晴儿使了个眼色。
初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有次被夫君嘲笑,她和徒弟的暧昧关系,还在郭芙、程瑛和陆无双三个人面前实际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茹毛饮穴,彻底的把她们带坏了。
“茹毛饮血?不会啊,伙食都是我负责的,要是吃生肉,师傅肯定先不干,肯定拿拂尘抽我。”小时候没少被师傅抽,今天趁着大家心情都不错,借机抱怨两句。“不是的,”芙妹笑着在跟她咬耳朵,没说完就给凌波闹了个大红脸。
“师傅,你怎么这些都说羞死人了。”凌波羞得难以自抑,不依的嗔道。“当时不是以为都是大姑娘了,怕什么?出嫁还不是要伺候丈夫的,要是没有师傅当年教导你小余应该感激我才是。”初晴本想说本以为凌波也会被自己老公收到房中,没想到最终还是几个人一起,把她推给了外人。
“像你大哥说过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你现在也找到一个疼你的男人,至少现在看,余玠还算专一又体贴的,师傅也为你高兴。”“嘿嘿,大哥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就像他跟我说过,女人要找一个爱自己,比自己爱他多一点点的男人。”
凌波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或许她想要表达的是心中仍有我的一席之地?这算是凌波出嫁前,对自己曾经无悔青春的临别告白?她话里或许多少有一丝幽怨和挑拨之意,不过,看到她幸福的模样,芙妹和初晴确实都有些嫉妒了。
“哎,你什么时候跟凌波说过那种话?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说呢?”席间,晴儿和芙儿一左一右,对我逼供道。“我那不就是敷衍她,让她知难而退嘛,安慰、安慰懂不懂?”我眼神时刻注视着门口,还要一边疲于应对她俩的轮番轰炸。
“可是人家说的在理嘛,你现在说话都在敷衍人家。”芙妹近来难得对我撒娇,显然今天真的受了刺激了。
“现在别闹,好不?等把冷冰冰解决了,老公好好陪你们玩玩,绝不敷衍,这总行了吧?”我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
咱这人就这么一个好处,你跟我闹我不急,有了错咱就改,绝对不端老爷架子。跟我们同席的干爹和七公都饶有兴致的看我们打闹,看我们感情这么好,他们心里也高兴。我岳父虽然心里还是有芥蒂,但是看我对他外孙女还算不错,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只有老顽童这个话痨还在那和他的瑛姑在一旁自己玩的开心,我在往旁边看看,看到耶律齐正望向我们这边,和我视线撞了下,我们互相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二哥孟珙昨晚上到得江夏,我们四兄弟再次聚首,我将耶律齐的出身来历,路上怎么相救我介绍了遍。
虽然二哥对他在蒙古国多年颇有微词,但是耶律楚材确实是死在蒙古皇室之手,所以他也算是与蒙古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勉强同意了重新结拜一事。
老四余玠非要拉上张一氓,两人几年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也算是感情要好,又知根知底,对此我们更没有反对意见,只等余玠和张一氓结完婚,再重新带上耶律齐结拜一次,所以,原则上我和小余的排行都要各自顺延两位。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三娘说道:“哎,你们这次真应该把公孙姑娘叫来。”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怎么?想她了啊?”“嘿嘿,哪能啊,就是想也是要心里想,也不能跟你们说不是。”我嘿嘿笑道。
“找事。”三娘掐了我一下,问道:“那到底怎么了?”“我想给她介绍个大帅哥!”我眼神望耶律齐那边瞥了瞥,三娘会意,点点头对我说道:“嗯,公孙姑娘性情恬静,温婉善良,耶律公子温文尔雅,倒是个不错的搭配。”我扬扬下巴说道:“我的眼光能错得了嘛。”
“嗯,那有时间给他们掺和掺和。”隔在我们中间的芙妹自然也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跟凑过小脑袋的晴儿两个人吃吃笑道。晴儿低头看到我座位下放着一个细长的挎包才想起今天虽然是大好的日子,但也凶险四伏,整肃了一下心情不再嬉笑。
眼见已经快到吉时,主宾席和宴客厅里的三十几桌席面也都满满登登的坐满宾客,连外面场院中也摆了五十余桌酒席,场面当真是热烈不凡。余玠和张一氓由大哥、二哥陪同,在各席间穿梭,只因为素来不喜凑热闹。
而且今天还有一群饿狼环伺,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忽然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气机出现了,跟着是一阵紧凑的鼓点。
鼓点铿锵,刚劲有力,慷慨悲壮,让我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如同回到了襄阳城外数十万大军列阵厮杀的峥嵘岁月里。
“来了!”我轻轻喝一声,背起事先准备好的背囊,率先起身离席,站到了大厅门口。我眼见是广袖飘舞,身上紫气环绕的冷芳魂,她独立太鼓乐台之上,十名健硕的昆仑奴抬着平台平稳的缓步前进,从正门走了进来,忽然,鼓点一变,音节殊妙,有金石之声,闻者莫不心有喜悦之感,却是非常欢快的鼓点。
我双眉微微一皱,因为我的心脏的跳动,每数次一个循环,就会有一次不规律的房颤。我尚且如此,普通人自然更加不济,院中有些抵抗力弱的宾客,已经忍不住手舞足蹈,想要起身跟着鼓点舞动。
“大家不要听她的鼓声!”我大喝一声,我的五百亲随首先醒悟,取出平日练习齐射时候所配备的耳塞,将耳朵堵住。我身后响起洞箫的曲调,岳父也听出鼓声的凶险,用诗经里一首欢快的芣苡与之相抗衡。
曲调空灵欢快,如同青草地上一群孩子嬉戏玩耍,环绕父母膝前,本是首极为应景祥和的曲子,再由黄药师这位音乐大家演奏,更是让人心情舒缓下来。
余玠的祖母和叔公,听到这优美的曲调,仿佛也看到了余家开枝散叶,子孙绕膝的前景,不禁对视而笑。那鼓声跟着又是一变,渔阳鼓变成铿锵的阳关三叠,杀伐之气渐盛。洞箫声音本不及太鼓隆隆之声。
而两人功力差距不大,岳父也只能通过演奏上的技巧来一决胜负。这边陷入胶着状态,老爹也从乐师手中取过一架秦筝,曲调也不是铿锵的金铁之鸣,而是和着我岳父的调子,也是奏得一首芣苡。
黄药师和欧阳锋二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俗话说:最了解的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敌人,所以他俩联手起来居然配合无间,耳听得呜喑的箫声和高亢的筝鸣将鼓点压得节节后退,我心知今日的局面应该是稳赢了,渐渐的放下心来。
未曾想,变声腋下,那十名黑子将鼓台缓缓落定,六个人取出六面缶,四个人取出两盏佛磬、两只法螺,按照冷芳魂的鼓点敲奏起来。
他们居然也是功力不俗的好手,虽然弱于场中三人甚多,但是击节而和,极壮声势。这边无双见到师父有些受窘,和三娘、小龙女商量一下,也各自取出乐器来助阵,一时间,内外两帮人打起了对台戏,倒是显得热闹非凡。
我见到干爹和岳父头上都是蒸汽氤氲,显然已经用上了内家真气,与定音鼓这种大型乐器相抗衡本来就吃亏,因而他们真气消耗的也更为迅速,如此相持下去,两人必然落败受伤。我有心破局,吩咐下人取过一把扬声器。
(在潼关之战曾出现过,婚宴会场人多,所以也设置了这种高科技的设备。)然后扭头吩咐如是准备一曲春江花月夜。蓉儿将战局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暗急,听见我的一连串吩咐,眼前一亮,心中暗赞好计。
扬声器取来,我没有摆到二老身前,而是把它架设到了如是的筝旁。如是弹奏的是一曲春江花月夜,舒缓优美的曲调仿佛将人们带入了月夜下的平静的江河之上,江船驶过,江面偶尔泛着涟漪,美妙的旋律让所有人的心神,从冷芳魂剑拔弩张的锵锵之声中解放出来。
我岳父自然熟知此曲,曲调一边,带着无双一曲相和。我干爹也是操琴的大家,此曲他也有涉猎,和龙儿、三娘也是调转宫商,一致对外对抗冷芳魂。
冷芳魂被我们一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精通音律的她也发现此时乐曲的气氛已经弥漫了整个院中,自己的鼓声虽然或有所闻,却和整体的环境格格不入,人们眼中不再是欣赏之色。
而是对打断他们欣赏乐色的鼓点纷纷皱起眉头。冷芳魂心中暗叹:好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听那乐曲中不含一丝诱导之音。
只是单纯的将感情透过乐色表达出来,自己一世英名居然败在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手中。另外她很好奇,想见识下这是一架什么样的琴,能单凭琴本身将声音扩大到如此境地。
既然认输,她就把鼓槌摆回鼓架,走下高台,在身边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进了正厅。“杨公子,数日不见,不想公子依然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刚才琴音箫声相和的是哪几位高人,不知可否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