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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昌刚喝过两盏茶,出去寻人的长子秦安宁也回了府。
秦安宁一进门,秦景昌和刘迎花同时跳了起来,齐声问道:“如何?”
秦安宁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儿子倒是打听到几家,一个是东北角门的庄婆子,一个是负责东院洒扫的,还有两个看守小角门的婆子,都说没见过东府往外运过东西。”
他今日跑了一天,水米未沾牙,也是又累又饿。
却是一无所获。
秦景昌背负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秦安宁想了想,又道:“爹,是不是大伯在府里,建了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
不都说大户人家,会在自家院里或房里,建个密室或者密道。
一旦发生险情,就会藏在密室中,或者,借着密道逃出府邸?
越有钱的人家越怕死。
秦景昌眼睛一亮,握拳在掌心用力一击,“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两人,“去叫了安泰和安文,我们一起去找。”
刘迎花赶紧拦住他,“老爷,还是先吃点东西,等夜里再去也不迟。”
她让丫头去传饭菜,又吩咐道:“给后面小姐和表小姐送一份过去,告诉她们两个,不用过来请安了。吃过饭,晚了就自己歇着。”
丫头领了命退下之后,秦景昌皱着眉头问,“二妮怎么又来了?”
刘迎花道:“还不是为了那只镯子。”
秦景昌烦得心里直冒火,怒声道:“让她赶紧回去!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再说了,他们一家为了寻找东府消失的财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刘二妮若是个懂事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秦景昌又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镯子?”
刘迎花道:“就是一只血玉髓镯子,颜色是挺好看,不过不值多少银子。”
“不值钱,给她便是。”
秦景昌说完,想了想又道:“你告诉她,若她执意要镯子,那一千两银子就不给她家了,等过了这道坎再说。”
刘迎花只好应了。
本以为刘蔚然会有微词,没想到她竟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让府里的马车送她出了城。
一入夜,秦府就大门紧闭。
秦景昌和刘迎花带着他们的三儿一女来到东府主院,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铁钎。
秦景昌一声令下,所有人四下分散开来。
到处敲敲打打,叮叮当当响了大半宿。
直到天将拂晓,秦景昌才彻底死了心。
他浑身是土,满身是汗,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阴沉的脸黑得吓人,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
刘迎花与秦宝怡缩在远处,紧紧靠在一起。
旁人都不敢靠前,秦安宁只好上前说道:“爹,要不要去大妹妹院子里看看?”
秦安文却突然说道:“我听话本子里常说,大户人家一般都会将密室建在花园子里假山底下……”
秦景昌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也总算有了一点人气儿。
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文儿聪明。怡儿、泰儿和你娘去花园子,宁儿、文儿跟我去前院假山那边看看。”
刘迎花赶紧答应着,带着儿女去了秦姝院里。
这边三人也去了前院。
整座前院,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假山上上下下敲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密室。
另一边,刘迎花也没有收获。
秦景昌带着两个儿子来到花园子里时,刘迎花正站在秦姝的衣柜前发呆。
他走到刘迎花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老爷。”刘迎花指着空空如也的衣柜说道:“妾身记得,那死丫头临出府之前,换下来的衣衫,是春嬷嬷亲手挂在这个衣柜里的。”
当时里面还满满当当全是衣裳。
秦景昌突然问道:“不是说这院里还有两个丫头的吗?”
秦宝怡回道:“没有啊?怡儿跟娘亲进来时,院门是关着的。”
而且桌子上,很明显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扫过的。
所以,在秦姝离府之后不久,那两个丫头便也随之离开了。
秦景昌听后,站在原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呆着呆着,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当初秦姝离府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来。
他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窘境,都是那个死丫头给他挖下的坑!
他当初,怎么就没把那个死丫头放在眼里呢?!
是因为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卑微怯懦、柔弱无助吗?
寂静的夜色里,那夜枭般的笑声让刘迎花头皮直发麻。
她悄悄后退一步,躲到了女儿身后。
秦景昌笑着笑着,突然拎起手中的铁钎,朝着一旁空空的家具用力砸了下去。
一边砸一边大声吼道:“去哪儿了?!都去哪儿了!在哪儿?哪儿?!”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几人也都是心有惶惶然。
他们同样盼了许久的好日子。
那种再不会等待别人施舍、想买什么买什么的自由生活。
想要体会的一掷千金时的豪情万丈。
眼看这样的日子近在眼前,却似那万里晴空突然飘过的一抹浮云,就这样悄然消失了。
这种落差,任谁都难以接受。
秦安宁终是不忍看父亲这般模样,母亲又畏惧父亲。
只好上前劝道:“爹,不是还有公中的铺子吗?只要铺子还在,银子总会赚到的。”
秦景昌头发蓬乱,喘着粗气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可是铺子如何经营?
要怎么管理?
他根本不懂!
而且,还有他借的五万两银子的高利贷。
单凭这些铺子每年的收成,根本跟不上利息叠加的速度。
那才是真正能够将他彻底掏空的深渊!
每超一天,利息都会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增大。
不需要多久,这个雪球,就会将他彻底捻为齑粉!
如果当初没有借这笔钱,只要将铺子租出去,他仍然可以衣食无忧。
可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二字……
他记得,以前大哥刚刚开始做生意时,曾邀他一起入股分红。
可母亲说过,他是读书人,不该沾这些俗物俗事。
大哥是他们家的一份子,赚的银子里,理应有他的一半。
所以这些年,虽然大哥为他置办了宅子、承担着他府中所有的支出,每年还会再贴补他几千两银子。
他仍然觉得,大哥欠他的。
因为两家财富的不对等。
如今……
连这不对等的财富,也要失去了……
秦景昌脸颊不停地抽搐着,转头看了看藏在刘迎花身后的秦宝怡:只要拿出那笔嫁妆,眼前的困难便能迎刃而解。
但是那笔嫁妆,不能动。
只有结下程府这门亲事,秦安宁三兄弟以后的仕途,才会走得更轻松、更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