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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又过了一月。
这一个月以来,韩妤没再见到慕?,却在丫环们的口中听闻许多关于慕?的事。
慕?开始流连青楼,一向不兴狎妓那套的他却一有闲暇就往妓院跑,甚至带着花娘回府过夜。
慕?的转变成了府里的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她不想听到这些,可是却不能阻止其他人闲磕牙的自由。
每当旁人谈论起慕?的风流逸事,她的心就酸涩一回,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还得过这种日子多久?
她觉得好累
华爷爷到底上哪去了?为什么把她丢在这里这么久?
等你把信交给慕?,他自会告诉你你的命定夫君身在何方。蟾华老人的话在韩妤脑海响起。
华爷爷说她命定的夫君就是慕?吗?所以才把她留在这里?
韩妤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会错华爷爷的意了!华爷爷是故意让她来见慕?的!
唉!他是她姻缘注定的夫君,可是他却不爱她,让她觉得好苦
韩妤盯着桌上的火烛,撑着双颊靠在桌上,小小的脑袋瓜不停地思索着。
既然人家不喜欢她,她何必赖着不走自讨苦吃呢?
走前,总要通知主人一下吧!
打定主意,韩妤往清磬斋走去。
走在竹径上,韩妤思索着要如何跟慕?开口。
先打招呼吧?要说什么?“好久不见”?
这好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他们之间算朋友吗?韩妤摇摇头,否定这个开场白。
“你近来可好?”
应该是乐不思蜀好的不得了吧!整日在青楼里和女人厮混,能不好吗!
不然就说“最近要注意身体,免得染上花柳病”?
不好不好,哪有人一开口就是说这个的!
边走边想,来到清磬斋门口,韩妤发现展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现身拦截她,会是慕?不在书房?韩妤敲了敲门。
没人应门。
真的不在?韩妤轻轻推开木门,只有满室的空荡迎接她。
呼!不在也好,她留书好了。
不用和慕?面对面,韩妤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面对他时该说些什么,能不见这样倒好。
韩妤走到书案前,文房“三”宝整齐地摆在案上,独缺纸。
怎么没有纸?
慕?果然是怪人一个,桌上有笔、有墨、有砚,就是没有纸,干嘛要把纸藏起来?
韩妤翻到桌下的暗格,眼尖地发现被揉成一团的纸。
既然揉烂了,就表示是不要的,好吧,委屈一下,就用这张好了。
韩妤摊开满是皱摺的纸,上头的字吸引住她的目光。
妤娃儿是谁?你不知道吗?就是十年前被你嫌弃的女娃、你命定的妻——韩妤
她是慕?嫌弃的
慕?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讨厌她了,现在华爷爷要他娶她,他当然不肯,也无怪乎他会揉掉这封信了。
他根本没有说过要娶她,是她痴、是她傻,全都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罢了!
他从来就不爱她,甚至是嫌弃她的
那么,她对他的告白算什么呢?
那一夜又算什么呢?
韩妤发现水滴沾湿了纸,晕开了墨。
她又哭了?怎么她这阵子流的泪比十七年来来得多,真没用!
用不着留书了,反正她不见了,也无关慕?痛痒。
韩妤抹干眼角的泪,把纸揉好放回暗格内,把门带上,离开书房。走没几步路,遇到迎面而来的展轩。
“韩姑娘,你找爷?”
“没我路过而已。”
“爷去游西湖了。”还带着几个青楼歌妓,展轩没说出来。
爷也真是的,放着清秀善良的韩姑娘不爱,偏偏去找那些只会耍狐媚手段、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爷的放浪形骸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展总管,我明儿个一早就走,这阵子多谢你的照顾。”
要走了?“爷知道吗?”
“就劳烦总管替我说一声吧。”
“韩姑娘,没有得到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出太傅府。”
啊还要得到慕?的允许喔。“总管也有权利的不是吗?总不能连个丫环上街买菜这种小事也要经过慕?的同意吧?”
她猜对了,只不过他在用拖延战术。
韩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她应该是爷喜欢的那一型才对呀?怎么爷总是对她不闻不问的?
“这样吧!在下会禀报爷,天色已晚,韩姑娘先请回客居歇息。”
“也只有这样了。”
月如勾,桂影偏。
房门“碰”地被踢开,撞击声响彻整个客居,惊醒了睡梦中的韩妤。
什么声音?怎么了?韩妤惊慌地掀被起身,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傻了眼。
衣衫半褪的娇艳女子妩媚地靠在慕?怀中,慕?则是噙着邪肆的笑,揽紧怀中的温香软玉,只见女子令人目瞪口呆的丰满上围,正波涛汹涌地挤着慕?的胸膛。
“爷,这房里有人,咱们换一间好不好?”柔媚的软语令韩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我没看到。”
“嗯爷,真的有人”女子故作娇羞地推拒着,却挺起胸脯欢迎慕?的探索。
“是吗?我看看。”慕?这才将目光移向一旁定在床前不动的韩妤,戏谚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不用理她。”
慕?拥着女子走向床榻,和韩妤擦身而过,女子撞了韩妤的肩膀一下。
“她是谁?”女子好奇地问。
“我的女人之一。”
原来这个没胸没臀的是慕?的女人,慕?会带着她大咧咧地闯进这女人的房,想必是对这女人厌烦了,而赶走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刺激她。
“可是”她虽然是妓女,但做这档事时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一旁参观,怪别扭的。
“当她不存在不就得了!”慕?刻意压下经过韩妤身旁从她眼里看到受伤时的不忍,粗鲁地将女子推躺在床。
“唉嗷,爷好坏,您弄痛茵茵了,轻点嘛”
“你要我温柔点吗?好,我就温柔地待你这样舒服吗?”
“嗯我要,爷,给我”
“你这磨人的小猫儿”
背后传来的暧昧言语令韩妤浑身冰冷,她奋力地想把脚从地上拔起,却始终徒劳无功,双脚就像扎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他是故意视而不见地伤她吗?她都已经决心离开不再碍他的眼,他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带女人来示威、伤害她!
慕?阴鸷的眼始终冷凝着韩妤,对她无动于衷的表现感到相当不满。
难道她对他恶劣的作为不感到生气?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难道她对他倾诉的爱语都是骗人的?该死!
一连串的问号在慕?心里盘旋,气得他想当场质问韩妤。
但,他能问吗?一旦质问她的心意,不就等于先投降!办不到!
“该死的你,滚!”慕?扳过韩妤的身子,铁青着脸撵她走。
韩妤看见他眼中的怒火,她挣开他的手,一步步艰难地往后退。
他气她不懂得避开别人亲热的场面吗?
“我走,我不会赖在太傅府,我马上走。”韩妤转身逃开,逃开这一切混乱。
慕?绷着俊颜,看着韩妤消失在门外,心里则因为她的话而不受控制地抽紧。
“爷,闲杂人等没了,我们”
慕?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出去。”
“爷,您不是要茵茵吗?”
“滚。”
“茵茵哪里做错了?”
我哪里做错了?韩妤也这样问过
“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慑于慕?的怒气,女子揽起衣物慌忙离开。
她说要离开
他不准!他还没报复够,他不准她扰乱他的生活后走人,她没那资格!
慕?飞奔出去,疯狂地在府内找寻韩妤的踪影。
韩妤跑到太傅府大门,侍卫坚持不肯在半夜三更开门让人进出,她只好失神盲目地在府内乱走,不知不觉来到离客居最远的角落。
她迷路了。
望着高高的墙堵,韩妤觉得自己就像是迷失在牢笼里的鸟儿,不是迷失方向,而是迷失了自己原本会飞的天性。——她好想出去,好想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可是大门不给开,难道要她爬墙?
爬墙!对喔,她怎么差点忘了,满脑子都是慕?让她变笨了!
抬头望着有三人高的石墙,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支撑物,韩妤的小脸又垮下。
唉莫非真是天要亡她?
韩妤走到一旁的大树下,一股脑儿坐在粗大的树根上。一静下来,刚才慕?和别的女人调情的画面又涌上韩妤脑海,愈来愈鲜明。
“走开、走开、走开。”她用力甩着头,挫败地往后靠在树干上。
夜晚的凉风拂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飘了几片叶子下来。
感觉到刷过鼻头的叶子,韩妤不经意抬头看向头顶上的枝叶。树很高,高过围墙,有一半的枝叶是伸出围墙外的
不对不对,天无绝人之路!她可以先爬树,再翻墙,然后就自由了!
事不宜迟,韩妤开始手脚并用地攀爬,在隐心谷“野”大的她,爬树对她来讲简直是轻而易举。
没多久,树底下传来声音,低沉中有着清晰可辨的压抑与怒火。
“你在做什么?”她居然想翻墙而出!
“我在爬树,你没看到吗!”韩妤没好气地说。她双腿勾在树枝上上只手攀着顶上的细枝,另一只手奋力地想够到墙。
“要出去从门走不是比较轻松吗?”
“侍卫说没有慕?的同意,不能开门,如果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还用得着爬树吗!”慕?咦?这声音好像
韩妤用眼角偷偷往下瞄,这一瞄让她差点重心不稳,她连忙稳住。慕?正铁着脸站在树下,她都可以看到他头上冒的烟了。
“你别乱动!”白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怎么阴魂不散呀!去和你的茵茵快活,不要管我!”韩妤委屈地吸吸鼻子,鼻子里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塞住了
阴魂不散?!要不是因为担心她,他哪需要放下美人气急败坏地站在这里!
担心她!慕?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你下来。”他沉声。
“我不要下去,我要回隐心谷,我要告诉华爷爷我不——呀!”韩妤边说边往墙边移动,树枝因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而折裂,不过并没有马上断掉。
“妤儿,别动!”看得慕?胆颤心惊。
“我不动,可是树枝一直动,啊——”树枝卡嗦一声断成两截,韩妤笔直掉落,尖叫声响彻云霄。
“妤儿!”慕?轻功一点,在半空中拦截韩妤。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韩妤睁开紧闭的眼,发现她正安全地落在慕?坚实的怀抱中。在他的怀里令韩妤想到其他女人依偎着他的亲密画面,她挣扎地想挣脱慕?。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只恶心的蜜蜂!”
蜜蜂?!她居然说他处处留情!他这阵子是流连在花丛里没错,都是因为想借其他女人忘掉她,证明她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谁知每到“重要关头”都会想到韩妤,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他会“无力”都是她害的,她竟然还敢反过来骂他!
慕?堵住韩妤的小嘴,企图封住他不爱听的,交缠的两唇渐渐散发灼人的热度。
“唔放开我,不准你再碰我!”韩妤喘着气愤愤地别开脸。既然他有一大堆女人,少她一个无妨!“你是我的女人,我爱碰你就能碰你。”
“我不想当你的女人!”
“你没得选择。”
“喂,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寝房。”慕?说得理所当然。
他寝房可恶!他整天搂着其他女人,到了半夜还想占她便宜!想都别想“臭慕?、小气慕?、卑鄙慕?、下流慕?,放开我!”韩妤扯开喉咙大喊,粉拳乱挥,莲脚乱踢。
“跟你说几遍才懂,女人不要说脏话。”慕?皱眉。
“你管我!”
“爷,这”怎么回事?展轩听到尖叫声赶来,结果看到慕?抱着又踢又打的韩妤。
“展总管,救我!”韩妤看到救星,连忙呼救。
她居然在他面前向别的男人求救!慕?妒火中烧,烧得全身紧绷僵硬。
“展轩,没你的事。”慕?无情地打断韩妤惟一的生路。
“那,属下告退。”展轩迟疑了一下。“爷,别伤了韩姑娘”韩妤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夫人,爷应该要细心呵护才是。
“展总管,别丢下我呀!展总管!”
慕?更火大。“闭上你的嘴,滚!”他朝展轩开火,然后带着吵闹不休的韩妤离开。
慕?将韩妤甩在柔软的床榻上,神色阴鸷地盯着韩妤,眼瞳内幽冷的星芒好似能冻人于死。
韩妤没看过他这样的可怕眼神,惊惧地跳下床想逃,却被慕?大手一捞,丢回床上。
“唉唷会痛耶”什么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全都是假相!“你根本就是衣冠禽——”还未说尽的话被慕?迅速以唇堵住,这次慕?不再温柔,没给韩妤喘息的机会,狂放炙人的吻如鹰般烙在韩妤唇上、颈上。
灼热的吻延伸到韩妤胸口,印下一道湿濡,点点光泽与她白皙的雪肤相辉映,散发出诱人的甜腻香味。
待慕?抬头,韩妤得以喘口气,想破口大骂,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低哑不平的。“你这个讨人厌的混蛋”
“我讨人厌?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慕?轻挑地椰榆。
“我后——”悔了她又被他吻个彻底,直到气喘不休才放开她。
“跟你谈个条件。”
“说。”他倒是要看她现在还能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
“你根本不喜欢我,那好,我不嫁你,你也别要我做你的女人,很公平。”
“免谈。”都已经把身子给他了,还敢说不做他女人这种蠢话!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韩妤皱起小脸。
讨厌讨厌,自从遇到他,她的脸几乎每天都会皱上几次,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成了十七岁的老太婆了?她不要
“我会证明,你依然是我的女人。”慕?定定地凝视她。
“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有很多个,那我算什么?是不是要等你厌倦了我,弃了我,我才是我?”她就是她,她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她不接受这种安排。
撕——韩妤睁眼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慕?从襟口撕开,露出里头的兜衣。
“喂!这是我最心爱的衣服耶!”
刷——韩妤瞠眼看着自己的裙子成了两半,薄纱亵裤内的双腿若隐若现。
“喂!你是读书人耶!怎么这么野蛮!”
撕——韩妤瞪眼看着自己的兜衣成了碎布,椒乳暴露在冷空气之中。
“慕?,你下流!”韩妤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朝着慕?大叫。
“下流这个词,你用过了。”
“我讨厌你!”
“你说错了,你喜欢我。”
“那是我喝醉时胡乱说的,不算数!”
“那一夜也不算数?”
“不算!”
“看来你需要复习复习。”慕?直接以最快的方式做他最想做的事,他以侵略者之姿将韩妤压制在床上,如凝脂般的冰肌玉骨让慕?顿时失控,大手不放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狂乱地逗弄着她,想释放她只为他而绽的热情。
“啊”韩妤不自觉地让吟哦脱口而出,低柔的嗓音几乎让慕?血脉贲张。
慕?尝遍她甜美的上身,不满足地还想要更多。
“嗯”他的手在她身上施下魔法,几乎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韩妤不争气的泪水涌上,她咬住下唇,不再让呻吟溢出口。
“你想抗拒也没用,因为你的身体很诚实。”慕?残酷地说。
他究竟还要伤她多久、多重
韩妤淡淡开口。“我的身体或许能为你火热,但我的心拜你所赐已如寒冰。”
“你!”慕?无法忍受她转冷的眼神,埋头在她颈边啃咬着她的敏感,相信她会再度为他而热。
“你如果要用强,我无力阻止,但,不会有下一次。”韩妤盯着床柱,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将慕?自仙境推入地狱。
慕?的神色陡然一黯,没了先前的爱欲狂潮,只是毫无温度地盯着韩妤看。
女人巴不得能霸占一辈子的他在她面前却成了毒蛇猛兽,他都已经降格要她了,她竟然一点也不领情!
“你就这么忍受不了我的碰触?”他没忽略她眼中的泪。
韩妤静默不语。她怕一开口,强忍的泪水会滑落;她怕一开口,换得的只是他无情的嘲弄;她怕一开口,会泄漏了自己爱他的心情,她怕
“如你的意,我走。”慕?甩上门,没入夜色之中。
剩下韩妤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她感觉好冷好冷。
烛心劈啪地燃烧着,似无情炙蛾,却又有情垂泪至天明。
泪,终于溃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