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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风步履如飞，在刘珊瑚的海浪中来去自如。
这一刻他是风，自由自在的风，这天地间又有什么存在可以困住他。
刘珊瑚见海浪攻击对沈长风无用，便打算变换攻击方式，以蛮横的肉身强度将他镇压。
沈长风的身体强度并不差，但对上鲛人一族终究还是有所不及。
他若只用法术对战刘珊瑚的鲛人本体，恐怕这一战会打得很艰难。
对付异域邪魔的时候，沈长风已经将剑意用了出来，现在对战刘珊瑚他也就不打算藏着了。
沈长风召唤出擎天剑，随着他起手剑式，一层浅淡的青色剑意围绕在他的周身。
会场中众修士哗然。
“剑意！这可是剑意！”
“沈长风竟然已经修炼出了剑意！”
“筑基修为就修炼出了剑意，果然是变态啊！”
“破浪有天生剑骨在身，又是苍剑宗执剑弟子，她能修炼出剑意咱们都不意外。”
“可这沈长风，既没有剑道天赋在身，又是万法宗的弟子，他凭什么可以修炼出剑意？”
“天才就是天才，咱们这些平庸之人理解不了。”
在这一群喧哗的修士里，有一些修士摸不着头脑。
“你们现在才知道？沈长风方才对付邪魔的时候，不是已经用出剑意了吗？”
“那个……咱刚才不是吓昏了嘛。”
“是啊，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对对，那个……道友给我们讲讲呗。”
“那你们肯定不知道，破浪的剑道境界已经更上一层了。”
“更上一层？那不就是剑域了。”
“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原以为沈长风已经很变态了，没想到更变态的是破浪。”
“剑域境界，那可是相当于分神期修为。”
“她才多大啊？还没二十吧？”
“一个年方十九的年轻女修，已经拥有了琅华大陆的顶端战力。”
“不愧是天生剑骨！”
……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破浪依旧平静如水，闭目打坐，为接下来的比试做准备。
沈长风与刘珊瑚在交战几十个回合之后，终于分出了胜负。
刘珊瑚倒在地上，沈长风手持擎天剑立于她身后。
道童敲钟，比试结束。
越千鹤宣布：“万法宗沈长风对战合欢宗刘珊瑚，万法宗沈长风胜！”
“接下来便是二号比试台，万法宗沈长风对战苍剑宗破浪。”
“半个时辰后开始。”
沈长风先将擎天剑收回，然后蹲下扶起刘珊瑚。
“刘道友，可还好？”
刘珊瑚点点头，“还好，没什么问题。”
刘珊瑚站定后犹豫了片刻，问道：“沈道友，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沈长风应声：“刘道友请讲。”
刘珊瑚缓缓道来：“我们鲛人一族在陆地上保持本体状态，要消耗一定程度上的能量。”
“我今日消耗了太多能量，现在行动迟缓，急需前往一处水源补充能量。”
“可否麻烦沈道友将我送至水源处？”
沈长风想了想，问道：“刘道友，为何不寻你的同门相助？”
“不是沈某不愿帮忙，而是沈某稍后还有一场比试，现下离去恐怕赶不上稍后的比试。”
刘珊瑚苦笑一声，“说来就要让沈道友见笑了。”
“自我进入合欢宗修行，便与同门关系不大友好。”
“后来我拜了师，师父也是门中异类，便越发与同门疏远了。”
“罢了，不说了。我自己想办法过去便是，谢过沈道友。”
刘珊瑚拱手一礼转身离去，行动间身形不稳，好似随时会摔倒一般。
沈长风看她行动困难，叫住了她：“刘道友，稍等片刻。”
刘珊瑚回头，疑惑问：“沈道友还有何事？”
沈长风目光真挚，“刘道友若是不介意，沈某可以请同门送你前去。”
刘珊瑚微微一笑，不似她平常伪装出来的妖娆妩媚，这一抹笑才是她最本心的笑容。
像是她自幻境醒来泪珠滴落化成的火红珍珠，明媚灿烂，耀眼夺目。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沈长风找来的同门是凌笑生，他与刘珊瑚见面时，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凌笑生有几分局促，“刘道友，我…我抱你吧。”
“嗯……”刘珊瑚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有些羞涩。
沈长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心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他没有多问。
凌笑生若是愿意讲，自然会与他们讲，他若是不愿意讲，再如何寻根问底也是没有结果。
刘珊瑚在离去前，对越千鹤说道：“越道友，刘某身体不适先行离去，后面的比试便弃权了。”
越千鹤点了点头。
凌笑生抱着刘珊瑚离去后，沈长风便在比试台上闭目打坐，调整状态。
半个时辰到。
沈长风从一号比试台跃至二号比试台。
他刚站定不久，破浪亦从台下飞跃了上来。
沈长风先行见礼，疏朗笑道：“破浪道友，这场比试沈某期待已久，终于等到和道友的正式对决了。”
破浪抬手还礼，启唇正欲言，却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沈长风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溅了上来。
他迷茫地伸手去碰脸上的东西，摊开手一看。
哦，原来是血，是破浪的血啊。
沈长风的意识像是突然清醒了。
他抬眼看去，破浪似乎有些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沈长风慌忙上前抱住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你……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破浪摇了摇头，她想开口说话，又喷出一口血。
“我……我……剑域……反噬……”
剑域反噬。
她为诛灭邪魔强融两种体质，终究还是反噬了。
沈长风脑海里开始回溯，回溯到破浪强行融合两种体质之前。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对付异域邪魔的其他方法。
他当时就快要想起了！
对付邪魔的方法，他是可以诛灭邪魔的……
为什么他不快些想起？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想起？为什么他当时不阻止破浪？
满溢的愧疚充斥着沈长风的内心，几乎要将他压垮。
冰凉的手指轻轻落在沈长风的脸上，唤回了他一丝清醒。
是破浪。
她的手指划过沈长风的泪珠，眼神里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要哭？”
“我们……只是对手……不是吗？”
“为什么……要为我哭？”
沈长风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忘记。”
“我有诛灭邪魔的办法，我可以诛灭邪魔……我忘了……对不起。”
破浪唇角不断溢出血液，“你…怎么会有……办法？”
沈长风脸色痛苦，“我是…巫蛊族的圣子。”
“传承里…有…诛灭邪魔的巫术……驱魔术，对不起……我很少…研习巫蛊传承。”
“我真的…没有想起，我不是故意…故意……害你。”
从破浪吐血到现在，他们身旁已经围满了人。
司倩倩原本焦急地站在一旁，听完沈长风的话，气得直接推开了他。
这一刻她是恨沈长风的。
纵使他对她有恩，可他害了破浪，再大的恩情也抵不过这一刻的恨。
司倩倩抱住破浪，泪水不断滑落，哽咽道：“阿浪……阿浪……你怎么了……阿浪……”
“阿浪……你向来都是最强大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一场梦……”
“沈长风！是不是你……这是不是你的幻术！你说话……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