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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小丛就听到外面喧哗个不休,他把棉被蒙过了头继续追寻好梦,可惜天不从人愿,那边李管事“砰砰砰”地敲起他的门来了。
门—开,李管事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进来,嘴里一迭声地说:“出事了!出事了!”一边往外扯小丛。
小丛有点被吓到了,瞪大一双澄澈的眼睛惊惶地问:“怎么了?”
李管事头也不回。
“今儿早上‘六剑’中的五位爷都死了,死在自己的房里,脖子都被扭断了。乖乖,庄主可发了好大的火,现下庄里乱得一锅粥似的。你快跟我到前堂,庄主要亲自查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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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议事大厅上,雍蠓宗焦躁地踱着步。一旁的副庄主马珏正在报告搜查的发现。后面聚集了一大群的庄卫和仆人,个个噤若寒蝉。小丛站在他们中间,动也不敢动一下。
“李群和尤威的面容扭曲,似乎死前曾受极大的惊吓。伍超、周波人和林云亭则死状安祥,应该是在睡梦中就被辣手夺命。”
雍蠓宗皱眉不语。
马珏压低了声音:“庄主,这件事影响很大,六剑除了是庄主生死之交,更是我们此次行事最大的助力,这次五剑莫名其妙死在庄上,全庄上下人心惶惶,连请来的外派高手都议论纷纷。”
雍蠓宗停止了踱步。
“是什么人下的手?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
马珏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只能说,这人是个天生的屠夫,下手又狠又准,干净利落到了极点。我和李兄弟已经前前后后查看过三次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雍蠓宗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沉吟了一会,随即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提高声音宣布加强戒备,尤其是前方庄口的围墙边,除了加派人手外,并砍倒全部可能作为敌人屏蔽的大树,现在要进庄将会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是光秃秃的平地,夜间以风灯照得明晃晃的。
他再随口查问了住在西厢附近的仆人几句,见确定再也问不出什么,就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小丛刚从大堂出来,旁边一个清冷的嗓音传来:“小丛!”
是水晶,今天她穿了一袭湖水绿的月华裙,头发高高地挽起,配上高挑窈窕的身形,更觉飘逸出尘。只是她神态间有点落寞,似乎有什么难题困扰了她。
小丛顺从地走了过去。
“大小姐,你有心事吗?”
水晶惊诧于他的敏感。
“没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坑邙已。”
“是为了‘六剑’五位老爷的事吗?”
“是,也不是。”
“咦?”“这五人平时耀武扬威、趾高气扬,虽有好武功却无好武德,这样的人,多死两个我也不会伤心。”
“那”
“我担心的是,连这样的高手也只怕”俞家庄这次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小丛,有没有觉得府里守卫森严,跟平常的人家不太一样?”水晶转身跳上亭边的围栏,意态郁郁地问。
“觉得啊。我刚开始是有点奇怪的,不过后来一想俞庄是武林世家,老爷又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心里就释然了。”
“不止是这样,以前家里虽然也有守卫值岗,但不会好像现在这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生怕飞了只苍蝇蚊子进来似的。”
“这府里的气氛是有点凝重。现下五位大爷又死在府里,只怕”
水晶悠悠地叹了口气“眼下是五剑,迟点就要轮到俞府的人了。”
听到水晶的话,小丛那双大眼可爱地瞪圆了。
“不会的大小姐,俞家在道上有那么显赫的名声和那么大的基业,不会有人敢来捋虎须的。”
“小丛,武林中的事你不知道。爹这次对上的敌手非同小可,无论是名声、实力,全不在俞家庄之下。别的人或许会畏惧我们几分,他们绝对不会买账。更别说这次是爹心怀不轨在先,就算给人家怎么样报复,也无话可说。”
小丛皱了皱鼻子。
“听起来,大小姐好像不赞成庄主这么做。”
水晶摇了摇头。她当然不赞成啊,只是她不赞成又有什么用?爹向来独断独行,这次又有一群狐假虎威的东西在摇旗呐喊,还未动手呢,这边已把他捧得上了天,以为就像吃豆腐花一样吃定了人家。
现在人家只不过小试牛刀,爹引为臂助的六剑几乎全军覆没,再森严的护卫又有什么用?真正的高手还不是照样来去自如。这边摆出的阵仗只怕是贻笑大方,不值一晒罢了。
算了,这些烦人的事她不要再想了。
水晶坐在围栏上,轻轻踢动两只脚,仿佛想借这个动作,踢走心中的千般烦恼。就算身为俞家的大小姐,就算凭借卓越的才智让雍蠓宗对她刮目相看,她依然是不开心的。女儿就是女儿,在爹爹的心目中她的意见是无关紧要的,毕竟,继承俞家庄的永远不会是她。拿下武林中惟一可与他匹敌的对手,为他的宝贝儿子打下一个万年山河,爹的心目中就是如此盘算的吧?
从小她们母女俩在俞家庄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雍蠓宗从来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过,直到她长大,管账,掌权,事事同二房那边变着法儿较劲。并不是她天生好斗。有一个懦弱温柔的娘亲,她不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护着,只怕早就让跋扈的傅蓉给赶出俞家了。
这么多年来,她在外忙着管理账目,打混在险诡难测的商场中;在内忙着应付傅蓉母女的嚣张刻薄,真的是身心俱疲了。
俞家庄的大小姐,说出去威风,实际上一文不值。
要不是小丛,只怕她到现在连个可以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
她转身朝小丛望去,小丛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纯真灿烂的笑容,让阳光也失色,她呆呆地看着,就是这种纯真,在见面的最初就彻底地俘虏了她。
感觉上,她好像从来与“纯真”二字无缘,她的童心,她的纯稚,未曾来得及绽放就让自己生生折断。
在俞家生存,什么都需要,就是不需要童真,她这样告诉自己。今天她做到了,她让自己成为爹不可或缺的助手,她管理了整个家的开支用度,她让娘过上了不再被欺负的日子。她该满足了吧?
可惜并没有。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生在平凡人家的平凡女子,不会看账,没有尖牙利齿,也不用全天候竖起浑身的尖刺,惟恐有人前来侵犯。
那样的人生会幸福很多吧?就像眼前的小丛一样,就算贫穷,就算一无所有,却能拥有灿烂的笑容,理所当然地幼稚。
“小丛,你知道吗?我有时宁愿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譬如你。”
当小丛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又如何?她率性地一笑,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放肆过。但在他面前,她好像不需要任何的武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敞开心扉的感觉是如此舒畅,而这种感觉,是很容易让人上瘾的,水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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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五剑出了事之后,俞家庄的气氛就有点怪怪的。虽说对方是攻其不备,但这份轻功、这份胆识,也足以使人胆颤心惊了。显然,壁垒森严的俞家庄,并没有想象中牢固。
不知内情的庄卫们,当值时议论的都是这件事。知道北犯计划的几个核心人物,以及外派请来的高手,私底下嘀咕得也不少,各人将这个暗杀者的身份猜了无数次,却都茫无头绪。就算是敌派的第一高手展其极吧,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身手呀。难道敌派请了外援?那么这个高手又该是谁呢?
事发时,夏泽赫正在邻县奉命处理事情,因此逃过一劫。听到消息后,他气急败坏地赶了回来。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儿子和二女婿。
夏佑威样子长得俊秀,手底下已得夏泽赫的真传,顶着江南第二大庄少庄主的身份,向来深受江湖女子青睐。他二姐夫伍曲茗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提起“摩云手”来,任谁都要竖起大拇指。他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智潜禅师的大弟子,性格刚毅直爽,交游广阔,江湖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儿,鲜少有他不知晓的。
俞府的女眷听说伍曲茗也来了,这可乐坏了,当天就请了这位夏家的姑爷到后院叙旧。说是叙旧,其实是要听故事。这些江湖上的传奇情节曲折,兼有背叛、血腥、仇杀和纠缠入骨的爱情,其中缠绵悱恻,荡气回肠之处,哪是坊间流传的小说能比的!
于是当伍曲茗和夏佑威来到后院大厅时,看到的就是齐齐出现的三对母女。居中坐着的是傅蓉母女,傅蓉一张瓜子脸,虽已徐娘半老,仍然美艳非凡。俞玲珑非常像她,不只外貌像,连那股子傲慢自大、刁蛮泼辣的气焰都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向百合就比女儿漂亮多了,虽然胭脂抹得多了点,但举手投足间的風騒妩媚,依然可以窥见当年颠倒众生的风彩,可惜她自己艳冠群芳,生出来的女儿却硬是让俞玲珑和俞水晶比得黯然无光。
俞水晶搂着她柔弱的母亲,坐在右侧,不时低低地在俞元氏耳边说笑,把她逗得很是开心。小丛倒完茶后退回仆人群中。
夏佑威今天穿了一件洒金夹袍,更显得身材高瘦,倜傥风流。坐在大厅上,他轻摇折扇,顾盼自雄的眼光不时向水晶这边扫来。
水晶微皱起眉头,听见俞玲珑不依地叫道:“伍大哥刚才说了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什么青衣鬼婆啦,红童子啦,百绝魔女啦,却还没说天下武功第一的是谁呢。”
一条威猛大汉闻言哈哈大笑.“别心急!别心急!”
夏佑威正要找机会表现,又想讨好水晶,抢着说:“那还用问?当然是俞庄主俞世伯啦!江湖上提起‘一剑擎天’雍蠓宗来,谁敢不服?只怕俞世伯跺一跺脚,南边的地面都要抖三抖呢!”
暗蓉和俞玲珑当下摆出“本来就如此”的嘴脸来,向百合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有俞美玉抿着嘴说:“哎哟,那二姐你一心要嫁天下第一高手的想望岂不是要落空?总不能嫁给自己的爹爹吧?还是你要多等几年,等哪个后起之秀武功练得盖过爹了,你再嫁?不过以爹的修为,那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须知女人的青春有限啊!我真替二姐担心呢!”
俞玲珑铁青着脸,傅蓉安慰她道:“要不就挑个第二的吧,除去你爹之外也没人打得过他了。反正你爹也不会同自己的女婿动手,这样他和天下第一有什么两样?”
俞玲珑不甘不愿地道:“那也只有这样了。难道真的嫁给爹呀!”
“那倒不一定,好东西总是要留到最后头。二小姐不是想知道第一高手的故事吗?”
俞二小姐又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真的?还有人比爹爹更厉害?快点告诉我!”
伍曲茗还没答话呢,俞美玉就抢着说:“当然是假的了,爹的外号叫‘一剑擎天’,意思就是说爹以一柄擎天剑顶起了南边武林的半片天,你说这世上到哪找比爹更厉害的人?就算找得到,只怕也是那些传说中的高人,个个都是过百岁的人了。”
“四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说的这个人虽然年纪轻,不会超过三十岁,但一身武功神鬼难测,是武林同道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他性格直爽,想什么说什么,傅蓉心里可有点不乐意了。
“武林中这些后辈呀,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在除了几个故友如少林寺的智潜禅师、昆仑派的铁掌门以外,想找个能接老爷十招的后辈都难着呢。我可想不出有哪个不出三十岁的后辈能压过你俞伯父的!”
“‘魔手’!纵横江湖十几年,做下无数轰动大事的‘魔手’!二夫人听说过他吗?”
“魔手”?那个出名的武林魔星,只要说出他的名号就能吓倒一大片道上凶神的魔手?大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传说中魔手性格狠辣,有仇必报,言出必行,哪个不开眼的惹上了他,往往一出手就被夺去了性命。这人手下不留活口,因此见过他的人不多。他像神话般存在于武林之中,却没人能讲出他的形貌特征,年岁几何。
“那些神化的传说谁会当真?不过是一些半吊子在诳刚出道的后生而已。这么多年来也没哪个能说得出他确切的样貌特点,连使什么兵器也不知道,谁脑葡定有这个人存在?”傅蓉嘴硬地说。
“别的我不敢说,但‘魔手’却是确有其人的,而且武功高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这十年来震动武林的三件大事,黄河十鬼、千叶门、野狼窝一夜之间覆灭,全都是魔手一人干下的。
“野狼窝那次还是我去善的后,只赶得及帮野狼窝的盗匪们收尸。老天!可累得我够呛!那个地方简直已经成了修罗场,到处都是尸体,粗略一数,怕不下三四百人。这伙恶盗在云南作恶多年,犯下了无数命案,可是人多势众,加上悍不畏死,云南的武林同道一直奈何他们不得。这次他们不开眼惹到了魔手身上,短短的半日间便全数叫魔手超渡了。试想魔手以一人之力搏杀数百之众,对方居然无一幸免,他的修为之高,我只能说,已经到达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了!”
在座的女居诩变了脸色,向百合还“呕”的一声差点当场吐了出来,水晶搂住了吓得发抖的俞元氏。只有俞玲珑,眼中异彩连闪。
夏佑威一看自己的风彩居然让一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魔手”抢走,恨恨地说:“就算这场景是姐夫亲见,又怎么能证实是魔手下的手?说不定是另一伙人多势众的盗贼做下的呢。”
“不,智潜恩师亲口对我说,这三件事全是魔手一人干的,别的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修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辣手!”
大厅上寂静无声,女人们不禁神思向往,想象着魔手单身一人,举手间毙敌数百的风彩。
良久,水晶轻轻开口:“据闻魔手其人亦正亦邪,虽然下手很辣,却也从不主动招惹旁人。而且他行踪成谜,就算有人存心找他麻烦,亦很难寻他的踪迹,因此这么多年以来武林中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智潜禅师似乎对他知之甚详,不知”
“不错,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见过魔手的真面目的话,那就是我恩帅了。据说那还是在魔手初出道的时候,我恩师好像帮了他一点小忙,因此成了第一个知道魔手身份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想不到大小姐对这些江湖掌故还挺熟悉的。”
水晶微微一笑“只是平时留心罢了。那么特别的一个人,哪个听过之后能不留下深刻印象呢?”
“那次野狼窝的事件,说起来我还让恩师训了一顿。他一直说我运气真不错,没有直接撞上魔手,要不然,躺着让人收尸的就会多了一个伍某人了。恩师一再告诫以后听到‘魔手’两个字有多远闪多远,千万别碰上去,也千万别以为自己惹得起。”
“又不是活腻了,谁会那么大胆去惹他?”水晶轻叹了一声。
白影一闪,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走进了大厅,后面跟着一个同样全身白衣的男子。
白衣女子一张瓜子脸上巧笑嫣然。
“不惹淮呢?这世上还有俞大小姐惹不起的人吗?”
水晶淡淡一笑“我又没刘妹妹你这么好命,有个武艺高强的师兄全大候贴身保护,当然有惹不起的人啦。”
白衣女子白衣双侠中的刘欢儿,马上收起满脸娇态,不豫之色浮现脸上。她旁边的褚敬良却顿时满面春风,踌躇满志起来。
水晶眼光锐利,一句就刺中了刘欢儿的痛处。刘欢儿本来挺享受褚敬良的殷勤追求身为武林中有数的侠女兼美人,当然得有几个这样的死忠追求者才能凸显她的身价。可是享受归享受,当这份殷勤阻碍到她追求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例如夏佑威时,就不免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了。
假笑一声,刘欢儿说:“早就听说俞大小姐牙尖嘴利,口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身为女子生就如此一张利嘴,只怕嫁了之后要遭人家嫌弃呢。”
刘欢儿和诸敬良应邀助拳,早在俞府住了一段日子了。她素来自视甚高,如今来到俞府,论美貌比不上俞玲珑,论才干比不上俞水晶,本来就心生不忿了。而夏佑威她看中的猎物更是频频向水晶献殷勤,不由得让她妒忌心大作,将水晶看成了眼中钉,一找到机会就要出言嘲讽。
俞玲珑与俞美玉掩嘴傻傻地笑了起来。
水晶若无其事地开口:“听说刘女侠出身白衣派,在江湖上素有侠名?”
刘欢儿自傲地说:“没错。白衣双侠的名头或许比不上俞家庄响亮,但比起一些只会靠着家世护阴的大小姐,还是有出息得多。”
俞水晶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假如江湖只会养出如此肤浅,一心记挂着嫁人之后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所谓‘女侠’,那么江湖就真的令人太失望了。如此江湖,不闯也罢。”
刘欢儿不禁一窒,刚想反唇相讥,伍曲茗大声喝彩道:“大小姐说得好。我辈中人应该快意恩仇,豪迈洒脱,才不枉了‘侠’之一字。若学那迂腐的凡胎俗子,事事都讲礼教节数,还学人跑什么江湖?”
这下刘欢儿的脸色可就精彩了。
水晶不再理会她,转向伍曲茗道:“伍大哥,智潜禅师既见过魔手,可有向你形容过他的长相年纪?”
“这倒没有,只提过他很年轻,比伍某人还要小,再问下去就不肯说了,只是重复着说‘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水晶低头沉思,嘴巴轻轻呢喃着“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
俞玲珑向傅蓉说:“妈,既然魔手这么厉害,那么我就嫁给魔手吧。”
是喔,你说嫁就嫁,人家一定要娶你的吗?水晶翻了翻白眼,俞玲珑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地白痴!
“那好,既然你伍大哥和智潜禅师都这样说,应该不会有错的。你就选他吧。”
俞美玉插口道:“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而且智潜禅师不是说他‘人不可貌相’吗?万一他长得既古怪又难看,二姐你也要嫁?”
俞玲珑蛮横地说:“我不管,谁叫他的武功大下第一,我就要嫁给他!这辈子除了我,他不能娶别的女人!”
暗蓉安慰她道:“玲珑不用烦恼,你看上他是他天大的造化,以你的姿容和出身,他不娶你,还能娶谁呢?”
这下连伍曲茗和夏佑威都觉得这两母女自大得过了分。伍曲茗轻咳一声,说:“可惜魔手行踪无定,很难找到他。”
暗蓉一脸自信,道:“这个不用担心。以老爷的威势和人际关系,若说这武林中还有一人能找到魔手的话,那也非老爷莫属了。”
伍曲茗再也无话可说,拱手道:“上次替家师传了一封信函,俞庄主言明今天有回函交托伍某,在下这就前往庄主书房,就此告辞。”
水晶突然问了—句:“如果我没记错,伍大哥上次来是在一个月前。刚才所提的信函,就是伍大哥在一个月前递交给家父的吗?”
伍曲茗显然对水晶很是敬重,他郑重地应道:”正是。”
水晶挥手道劳,脸上神色怔忡,似乎想起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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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俞美玉陪着刘欢儿和褚敬良在院子里游玩。中途又加入了夏佑威和俞尚武。
俞府规模极大,亭台楼阁数之不尽。除了前进三幢呈三足鼎立架势的主楼外,后进分为一个一个的小院子,各自栽种了不同的花朵,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各擅胜场。
一行五人来到了荷花池边的小亭子。这—带有着清雅的园林小景,而且视野开阔,风光独好,又有后方满池荷花助兴,向来是府中年轻一辈最喜逗留的地方。
自大厅闲聊后,俞美玉和刘欢儿莫名地熟络起来。说到底,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俞水晶,而且俞美玉外貌较不起眼,不会刺着刘欢儿,加上她的曲意逢迎,两人在短短的时间内交情好到一口—个“欢儿姐姐”、“美玉妹妹”也就不出奇了。
至于夏佑威,他本来对水晶颇为倾心,他爹夏泽赫也看中水晶的能干精明,一心想娶回来做儿媳妇,这次带同他前来就是想近水楼台。不料水晶根本不买他的账,见了面也是冷冷地爱理不理。今天被俞尚武拉来作陪,他也是顶着一张臭脸,显然又吃了闭门羹。
亭子里,俞尚武正在口沫横飞地夸说自己的“英雄事迹”小丛提着个食盒自亭子外匆匆走过。
刘欢儿看到他双眼一亮,马上招手让他过来。
小丛犹豫着。手上的点心赶着要送给大小姐呢,可是刘欢儿也是俞府的贵客,他不敢得罪,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那边褚敬良老大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刚才刘坎儿向夏佑威献了半天的媚,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现下看到小丛俊俏的脸蛋,他更加不爽了起来。
小丛走近前去,一双脚无声无息地伸来一绊,他惊呼一声就扑倒了,手中的食物倒了满地,—些汁水溅上了夏佑威的袍子。
夏佑威勃然大怒,提起小丛的领子,就待一巴掌打下去,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夏家父子在江湖中好大的名声啊,原来都是靠欺凌弱小赢来的吗?”
是水晶。
这光有一张脸蛋的小子老在水晶身边跟进跟出,夏佑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却让水晶拿话堵住了,他只好悼悼然收手。
水晶上前扶起小丛,夏佑威马上拦在她身前,赔着笑脸说:“水晶妹子”
水晶脸一沉“谁是你的水晶妹子?我可没这样欺负弱小的大哥!”
夏佑威脸皮拉不下来了,他恼怒地道:“够了,我对你已够容忍的了。我天天去找你,你不是推说不舒服就是要看账,现下还整大跟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混在一起,你知道下人间的活传得有多难听吗?”
“那又如何?传得再难听也是我的事,跟你夏大公子可一点也不相干。”
夏佑威又急又气“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给人传成那样,以后叫你的夫家如何向武林同道交代?到时就算我不计较,我家中的长辈也不会同意让你过门!”
水晶张大眼睛,这才发现原来这世上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人真的很多,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他了?他凭什么拿出一副施恩的嘴脸来教训地?末了还摆出一副原谅无知少女一时失足的宽宏大度样,是存心要气死她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三叩九拜,多谢你的皇恩浩荡?可是原谅小女子的愚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怎么我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夏佑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跟你门当户对,我爹跟俞世伯是八拜之交,这婚事长辈们早就默许了虽然你一直不太搭理我,不过这是女人家的矜持作怪,我不会怪你。可是耍花枪归耍花枪,如果你太过分,可别怪我到时无情。”
默许?水晶暗忖,是有这个可能。用联姻来扩充势力,不正是雍蠓宗最喜欢用的伎俩吗?尤其他现在正当用人之际,六剑虽然六去其五,但还有夏泽赫及他背后的强大势力太苍派。牺牲她的婚姻来换取太苍派的支持是一项划得来的交易,何况,水晶冷冷地一笑,这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算“牺牲”
至于夏佑威,却自大愚蠢得令人生厌。假若这辈子她一定要嫁人的话,也绝对不会是他!她宁愿嫁的是一个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普通人,或许不会武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可是憨实可靠,懂得珍惜爱护她,那样的日子才是她要的。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婚姻被当成利益交换的条件,绝对不行!
所以她得开始盘算盘算了。下定决心,她拖了小丛的手就走。
剩下夏佑威得意洋地摇着折扇。果然!再怎么倔强难搞的女人,一提到婚姻大事也会软化下来。只要她明白了迟早是他夏家的人,又何愁她不给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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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把小丛拖回了她的闺房。
这是一间雅致的房子,却没有多余累赘的修饰,简洁利落的风格—如它的主人。
小丛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次有时间慢慢打量。紫檀木的书桌,上面搁着厚厚的账册,梳妆台边精心雕上了造型别致的花鸟,床边屏风是玉色的。想到屏风后放置的是什么,小丛的脸不禁红了起来。他忙转开视线,去看挂在墙上的几幅工笔花鸟图。
水晶在衣柜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出了一个小瓶子。
“来,坐下。”她按着小丛坐在了椅子上,自己蹲下来,轻轻拉高了他的裤管。
“小姐”
小丛愣愣地唤道,看着水晶对着他腿上那块淌着血的皮肤轻轻地呵气。
“还疼不疼?”
“不疼。”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说,他还不知道自己腿上有了伤口。这只是个很小很小的伤口,擦去了巴掌大的一块皮。在他以往的经验中,这样的伤口根本没资格叫做伤口。
水晶看着那露出来的嫩肉,擦损了流着血的皮肤,可是心疼得要命。她轻柔地把瓶子里的伤葯往伤口上洒,一边还柔声安慰:“嘘,一会儿就不疼了。”
在他过往孤寂的生涯中,几时享受过如此柔情的对待?他只能怔怔地望着她,把那张专注的、盛满怜惜的面孔,深深映入自己的心扉里。
当天晚上,黑影再度飞扬。这次的目标是东边小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