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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两人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今天狼殇似乎很没有精神,脸苍白苍白的,浑身都冷。
她问他,他总是摇摇头没事。
她想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吧。
每次清晨睁开眼睛总是能看他见他深邃的眸子绿油油的望她,她曾经试过半夜醒过来,结果一如既往。
他的那种眼神让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若是不这么看着,她就会消失不见。
走路的时候,他总喜欢走在她的左后面,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种保护主人的姿势。
画楼再次回过神来,阳光刺啦啦的打在身上,夏季的午后总是炎热,空气很干燥。一只野兔子正用它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她。她跟它大眼瞪小眼很久,它才慢悠悠的走掉。
左手麻木的几乎已经失去了感觉,她低头,看向那个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他正睡得香甜。
许是在做什么梦吧,他长而微翘的睫毛正轻轻颤动,投射出如蝴蝶翅膀般淡淡的眼影,只是脸色依旧很苍白,虚弱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
狼殇,究竟是什么人?
她以前从来都没听过他的名字,更不知道雪狼可以变成人。
不过雪狼在四国很有名,相当于神兽。
听当年战神的坐骑便是雪狼,强壮而凶猛。
眼前的这只很明显是只雪狼,而且是一只又乖又黏她的雪狼。
就在她遐想间,那双碧绿的眸子突然睁开。
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
画楼明白那种神情,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
“小殇,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担忧的问,伸手抹抹他的额头,好冷。
狼殇撑起眼皮,幽幽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只见他身上隐隐的一道光,瞬间他竟变成了狼形。
画楼的心更加担忧了起来:“小殇,你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你。”
它垂着眸子,眼睛像是有千金重一般,睁不开。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以往有神的绿眸此时一点光芒都没有,而且有越来越弱的趋势。
“小殇,你听得见我话吗?”画楼吓坏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听得见,跟我话好不好?”
它略微抬了抬眼皮,只见身体上又是一道光芒,只是相比较以前,这道光显得微弱的很,他变成人的样子,却仿佛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他回答。
“可是你看上去好像生病了。”她想了想:“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
“困。”他趴在她的腿上,没有了以前的害羞,仿佛这是很习惯的动作,将脸埋进她腰腹间,不再话。
人体形貌维持不了多久,他再度变回了优美的狼躯。
画楼柳眉忧愁的蹙起,虽然和狼殇相处不久,但是仅仅是这几天,她就将他当成自己亲人一般,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那重重垂下的狼眸格外地无助脆弱,画楼看着他,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着他雪白的毛,试图想让它舒服一点。
许是午后的阳光太大,太过于暖和,她的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的挂着。
腰间传来了阵阵麻痹的重量,她心一凛,这才想起了一直不对劲的狼殇。
慌忙的坐起身子,低头看去。
这一看,她惊吓得心脏差点停掉。
狼殇的脑袋趴在她的腰间,整个身子连着脑袋忽人忽狼,在她眼前不稳定地变换,全身散发着薄薄的雾气。
她吓坏了,无措地唤他:“小殇小殇,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烦恼的蝉鸣声。
狼殇的身子依旧不停的变换着。
画楼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没遇见这种情况,突然就恨透了自己没事来什么郊外,她看着他,手足无措,整个人陷入慌乱之中。
“小殇,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跟我话好不好?”
狼殇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她,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画楼抬头望去,依稀是一群骑着马儿的黑衣人往这边赶来。
画楼眼里露出意思窃喜,就在她刚要开口叫喊的时候,却看清了带头的人。
是——天涯!
竟是天涯!
他怎么会追来?
还未等她理清情绪,天涯的马便率先停在了她面前。
空气中满是尘土飞扬。
“吁”
他叫住马,低下头看着一脸错愕茫然的画楼,再看着趴在她身上变幻莫测的狼殇,冰冷的目光里也满是犹豫,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画楼盯着他,还有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很明显是北国的侍卫。
最终还是被发现了,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是她太过小看仓诺的实力了么?
自知自己逃不了,她咬着唇瓣,仰起头,绝美的眼瞳看着天涯,声音里有微微的颤音:“天涯,救救它求求你,救它”
让他亲自来接我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狼殇的情况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人形昏迷着,但至少不会再是人和狼变幻莫测。
画楼在床前凝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口气,门外,天涯还在守着,看来,她还有场艰难的仗要打呢。
轻轻的替狼殇将被子盖好,她吹灭了烛灯便起身出去了。
如她所想,门外的确是天涯,见她一出来,眼色一凛,随即跪下:“卑职参见楼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画楼眉心一拧,仓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天涯,我不再是皇宫里的娘娘更不是是皇后,你叫错了。”
天涯抱拳行礼:“属下奉陛下之命来喵洲带皇后娘娘回去,回去之后立刻举行封后大典。”
“我不需要什么封后大典,你回去吧。”
天涯面露难色:“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真是烦死了,皇后皇后!他以为封她做皇后,她就会三叩九拜,谢主荣恩吗?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何到了现在都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安全,陛下是关心您”
关心?
他会关心人么?哼!他北皇陛下最关心的人恐怕是他自己吧?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知道自己在喵洲,让天涯找到了自己又如何?他当她是傻瓜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会乖乖的回去?回去当他的妃子,天天跟他的嫔妃勾心斗角。他以为她吃饱了撑着了?
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她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不关你们北皇陛下的事。”
天涯眉头一皱,依旧站在原地,十分为难。
“好,你不走,随你。”
完径自走进房中。
天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如果将娘娘打晕了带回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
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天变脸的真快,白天还是晴空朗朗,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画楼坐在窗前看着大雨越来越细密,天色越来越昏暗,
楼下,十几名侍卫站在雨中直立着。没有天涯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乱动。
她长叹一声,忽然一滴雨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手是搁在窗柩上的,
黑暗中隐约的可以看见右手的无名指上有轻微的痕迹。
那是戴戒指的时候遗留下的。
当时一个硕大的红宝石就在这根手指上,其实每天都会细微的疼,戴久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手指上光秃秃的只剩下那抹痕迹,也不知道是要纪念什么。
仓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宝石了——因为是戴在小东西的手上。
其实有时候一件漂亮的东西价值不是它表面有多好看,而是它包含的回忆和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她抬眸看着楼下,从他们回来将近有三个时辰了,他们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虽然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但如此站着也是会生病的。
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天涯依旧尽职的守着。
她叹息:
“天涯。”
“属下在!”
“你回去跟你们陛下,如果想要我回去,就让他亲自来接我!”
“这个娘娘”
“你们都给我先回去,如是你们北皇陛下不答应,你们再来!”
“娘娘”
画楼已有不耐烦,蹙眉,声色俱厉:“你既然叫我娘娘,就该听我的命令!走不走?”
天涯一愣,从未见她这样,在他眼底,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而此时,好像一瞬间她便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违抗的可怕的光华。
“娘娘!”
“马上离开!”
天涯不再什么,转身便离开。
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他摸摸鼻子心想,陛下那么忙,怎有时间亲自来接应。
回去肯定又要挨一顿骂了。
画楼目睹楼下的一群人离开,才关起了窗子。
转过身,看着黑暗的房间里,还有床上的狼殇,心知今晚想要连夜赶路也不可能。
狼殇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连大夫的看不出来个究竟。
她记得最后一次跟狼殇话,他只了一个“困”字。
所以,她想他一定累坏了吧!
这么一想,她便更不能连夜离开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呢!
不过天涯可是连夜赶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陛下还在御书房,自从皇后娘娘离开之后,陛下就没有一晚是睡的好的了,更别是去宠幸其他嫔妃了。
当听见通传的时候,他明显的听见了他声音中兴奋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的愧疚了起来。
当看见天涯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仓诺面色一变:“画楼呢?”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请赐罪。”
“朕问你,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除非陛下亲自去接她回来,否则”
“否则娘娘不跟属下回来,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仓诺勃然大怒:“她的命令你不敢违抗,朕的命令你就可以违抗?”
天涯惶恐:“属下该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该死的,你真该死。小东西聪明的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逃跑?”
“这个陛下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名侍卫在暗处盯着,随时汇报娘娘的踪迹。”
仓诺的心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突然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天涯一惊:“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是要朕亲自去接她回来么?朕就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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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好玩吗?
画楼在午后醒了过来,她是被一阵摩挲的轻抚给醒的。睁开眼睛,一双碧绿的眸子眼巴巴的瞅着她,见她醒了过来,舍弃了温暖的床单,趴进了她的怀里。
画楼看着不知道何时醒来不知何时又变成狼形的狼殇,眼底有惊喜:“小殇,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狼殇依旧瞅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水雾。
“小殇,可不可以变成人形,跟我话?”画楼担忧的看着它“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狼殇睁着碧绿的眼睛忽然低了下去,蹭着她柔软的掌心,轻舔她手掌心那道细细的伤口,那是很久前替仓诺挡剑的时候遗留下来的。
画楼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柔软蓬松的狼毛,看着他舒服的眯着眼睛。
一切都隐没在口中。
狼殇一直都是那么神秘,只要他没事,不就可以了么?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难得阳光露脸,暖暖日光从窗子上洒下来,照拂在她的脸上,让刚醒来的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就在这时,狼殇倏地站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竟然闪着异样的光芒。
渐渐的穿透全身,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人的模样“有人追。”
“什么?”
“走!”
狼殇二话没就将还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的画楼一把抱起。
画楼惊呼一声,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带上了马。
狂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狼殇抱着画楼,策马狂奔,风刮过耳侧,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紧紧的勒在她的腰上,紧致的让人泛疼。
“小殇你这是做什么?”
“逃跑。”
画楼一愣,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难道昨天晚上她跟天涯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只是
“小殇真的不用逃了,如果要逃昨天晚上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就逃跑了。小殇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狼殇不回答她,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
画楼试图努力的掰开他陷进自己腰里的手臂“小殇,你放我”
“不要。”他搂着她,任骏马狂奔,忽而,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叹息“不要你做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不喜欢你不开心。”
“小殇”
画楼愣愣的抬眸,突然有一种玄泪欲泣的感觉。
“好小殇,只要你能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狼殇低头,碧绿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一心一意的驭马。
马才出了城门,就听到远远的有传令官报道:“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沉重的青铜铸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粗噶的响声
画楼坐在马背上疲惫得闭上双眼,又是一次逃亡,如果仓诺还是不放过她,是不是她这一生都要用来逃亡?
她的心踹踹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最深层搅动她心底的不安
很快,当她们出城,还没走出二十里,后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马声。
画楼回头望去,就见望眼看不到尽处的侍卫轰然疾而来,在午后的阳光中,为首那一人峨冠博戴,面如满月,双眉重锁如山,不是仓诺又是谁?
画楼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终是逃不过吗?
狼殇绿眸沉沉,满身的杀气迅速的凝聚!
画楼平淡的转过头,望向不远处奔腾的海水,就是这辽阔的距离,也许她永远也无法跨越。
狼殇还在奋力扬鞭催马,她却已经累了。
“停下吧。”
相对于皇宫里上好的马儿,他们的马脚力差得太远了,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狼殇奇怪的低头看她,勒住了马。
画楼疲惫的依在他怀里,抬起手把手心抚在他的心口,幽幽的开口,
“谢谢你小殇,谢谢你,真的。”
“”狼殇不懂的看着她。
“小殇,你走,我不想连累你”“为什么”他“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你啊。”
“不走,我要保护你。”他眸色坚定。
“你还是孩子”
“我有一千岁了。”
“”他忽然轻轻地抱着她,呼吸却依旧杂乱“请不要阻止我守护你,好么?”
“小殇”画楼伸手摸摸他苍白的脸颊,对上她认真的眼神,心一疼,轻轻的点头。
转过头,看了一眼带头冲过来的一人一马。
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这个男人依旧气息不乱,依旧冷若冰霜,几乎让人难以再回忆起他那温柔的总是叫她小东西的样子。
仓诺在狂奔。
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策马狂奔,胯下的良驹纵情驰骋。
风猛刮着帝王的披风,奔驰,是一种壮烈的快意。
但此时,他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快意。
风猎猎迎面吹着,他不畏惧脸上刀割似的痛楚,但风拉扯撕裂的,还有他的心。
被焦灼的火煎烤着的心,悬在半天高处。
她就在前面。
她倚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虽然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只雪狼。但是强烈的妒意依旧浮现在他心底。
终于驱马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依旧消瘦的脸。
心中泛起莫名的怜惜。
可是当那漆黑的眸子看见一双不该出现的手抱着她的时候,黑眸沉沉。
他倏地一伸手,腰间长鞭一甩。
画楼只感觉腰上一紧,脚下一松,瞬间,她便跌入一个带着寒风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
她抬起眸,盯着眼前的他,完美的侧脸,优美的弧线,多么俊美的男子,却是无心的
不过十几日未见,这一见面却恍如隔世。
仓诺单手抓在她的腰间,贪婪的寻觅着她身上清爽的梨花香。
漂亮的黑眸微微的眯起,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小东西,逃跑好玩吗?”
改变他命运的女子叫画楼
“北皇陛下,好久不见。”
“的确很久不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朕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他一双锐眸藏着灼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瞅视着她“所以别想再逃跑,那只会浪费朕的力气,也浪费你的。”
“我以为你会对我失望,会放弃。”
“对于朕想要的东西,朕向来是锲而不舍。”他顿了一顿,轻笑了声“就比如你。”
“”她是他想要的东西吗?也是,她的地位就只是东西而已
垂下眸子却感觉到她灼热的气息凑近“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现在就乖乖跟朕离开。
“不——”
她诧异的扬起眸,看见的却是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你绝对不会乐意见到那种情况发生”她的心一凉,撇向对面的狼殇,知道他会到做到!
难得她如此乖巧。
仓诺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正当马儿转头,往回跑的时候,一道金属划破空气的嗡嗡声朝她迅速逼来。
画楼敏锐地睁开美眸,只见一把闪著白光的锐利刀锋远远而来,眼看就要刺中她的眉心,她心下一惊,胆怯地紧闭上眼睛。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犹在人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只是那锐利的刀锋离她不到半寸的距离,只要施剑的人再多用力一点,她就会没了命。
是仓诺救了她!
“来人,戒备!”
天涯也未料想竟然会有人乘机行刺,急忙大喊一声。
“保护陛下先行离开!”
仓诺怀目扫视了一下四周,阴冷的面上没有半分表情,调转马头,直接往右边的小山林里奔去。
山林上树木众多,是仓诺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他宽大的胸膛将画楼庇护在怀里,保护的姿势不言而喻,生怕林子里会有横出来的树枝戳伤她。
画楼怎会不知道,心里一暖,忽然瞥见到眼角黑影闪了一下,连忙定睛一看,居然是箭。
他们开始放箭了?
他们想杀仓诺!
她想回过头去看,仓诺却阻止她的动作,轻声:“不要回头,注意前面。”
“他们放箭了吗?你没事吧?”话的时候,又有三两枝长箭从身侧穿过“嗖嗖”两声没入草丛之中。
仓诺嘴角微勾,黑眸仍定定前方:“有小东西关心,朕怎么会有事呢?”
他的话音未落,手突然按低画楼的头,将身子往前一倾“嗖”的一声,一枝箭就擦着头顶飞了过去。
“陛下”画楼不安的回头唤了一声,仓诺似乎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他,蓦然怔了怔。
然后她的目光,蓦然被他胸前的那一抹殷红震慑住了。
她心一凛,怔怔的伸手过去,在他胸前那一片鲜红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你受伤了”
“没事,这点小伤不足以致命。”他的风轻云淡。
他中箭了,还没事!
他会不会要死了?
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
虽然他这个人霸道又可恨,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死
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把许久未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环手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想感受他的体温。
仓诺身体一僵,没有话,也没有安慰,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马也以常速往前进着,忽然,前路终于又豁然开朗。
他还没有开始兴奋,绝望又迅速的蔓延过来。前面是一壁悬崖!
电光火石一瞬间,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仓诺紧缰绳,低头一看,才发现马腿上中了一支箭,来不及顾马,松开缰绳,他抱着画楼快速的翻身下马,刚一着地,还没站稳,脚步就一个踉跄,屈膝跪倒在地上。
“陛下!”
画楼一惊,刚要上前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