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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范文远便将近几天来考察工业园区的所有企业都审核整理了出来,然后便拿到了县委找到了凌游,凌游看过之后组织开了一个会议,最后会议结果就是抬高招商门槛,由之前的“有奶就是娘”,变为招标形式,从跟不上筛下去一些投机取巧钻空子的企业,留下一些真实能够为陵安县发展有利的企业,而这项工作,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凌游便将其全权交付给了分管招商工作的副县长左书青。
这个左书青是县里唯一一位女副县长,五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常年戴着一副酒红色镜框的高度眼镜,之前是县审计局的一把手,去年才提了上来,对于工作方面倒是一丝不苟,很是严谨,县府的很多工作人员私底下都叫她“灭绝师太”,或者说她“更年期综合征”,总之在不近人情这里,左书青展现的是非常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性格,在所有人眼里都不讨喜,而凌游却十分中意左书青这样的性格,如果这个工作要是交给一个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人来做,那到时候自己难免要操上很多的心,而只有交给左书青这样的人,凌游才能将招商的事暂时放一放。
在会议结束之后,范文远跟着凌游来到了办公室里,凌游进来之后,将手里的本子和笔放在了办公桌上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范文远连忙说道:“您的决策我哪敢有意见啊,而且左副县长本来就分管招商工作,这也是她分内的职责。”
凌游笑着端起茶杯走到了饮水机前,一边接水一边看着范文远问道:“那我看你在会上就耷拉着脸,好像我欠了你钱似的做什么?”
凌游对范文远的印象和感观还是不错的,并且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工业园区的事,他也真的是立了功出了力了;所以有的时候范文远闹点小情绪,自己也都尽量包容。
范文远闻言说道:“领导,我没有,就是这左副县长的性格,我和她相处不来啊。”
凌游站在饮水机前喝了口水,然后看着范文远说道:“我是让你配合她工作,也不是让你和她相亲搞对象,你有什么相处不来的?”
“领导,瞧您说的,我们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可开不得这玩笑。”范文远挠了挠头说道。
凌游走回了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我没和你开玩笑,左副县长的性格,最适合这次的招标项目。”说着凌游把杯子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直视着范文远说道:“老范,你别以为你揣着那点子小九九我不清楚,我念你们管委会这次对于招商有功,有些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别太过分了。”
范文远闻言有些慌了神:“领导,您看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可是行得正坐得端,您要不信,您可以让红星书记调查我的,我可以接受组织的调查的。”
凌游冷笑一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说道:“不用调查了,这个你给我解释解释。”
范文远好奇的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然后翻了几页,随即便赶忙说道:“书记,您得听我解释,对于这家企业,我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也是上了会讨论过的,可没有徇私的地方啊。”
凌游一摆手说道:“我知道,你要是真在招商上徇了私,我早就撸了你了,但这家企业的负责人和你私交不错这是事实吧?”
范文远急忙解释道:“书记,我们两个就是高中同学,当时县里刚决定招商的时候,我是厚着脸皮找到的人家,可人家嫌咱们县没什么可投资的价值,看在我面子上才说考虑考虑,现在常氏签了,他又是做复合材料的,就又找到了我,我也知道这老小子要拉什么屎,无非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和常氏讨个合作,我本来想着和您汇报的,一忙就给忘了,您要是觉得他不合适,我现在就回绝了他。”
凌游看了看范文远,然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你坐下,你激动个什么?几十岁的人了,毛毛躁躁。”
范文远一把抽出了椅子:“书记,我冤啊,我得喊冤啊,要不然在您心里我成啥人了。”说着,范文远一屁股坐了下来。
凌游向椅背上靠了靠:“这种事情,很难免不发生,但现在左副县长接了这一摊,你不也轻松些嘛,就类似于你同学这家企业,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吗,找到人家了,那就不能在咱们现在好起来了,就拒人家千里之外了嘛,这样的风评传出去,咱们陵安县不成了得势便猖狂的白眼狼了?但是左副县长要是和你一起主持这项工作去,对于你闲话自然也就少了,毕竟连你都清楚她是个什么性格,我这是在保护你,你能明白吗?”
范文远闻言低头想了想,然后才突然抬起了头:“我...我有点明白了书记,我就是觉得这左副县长有点难相处,又是个女同志,我这...”
凌游一抬手打断了范文远的话:“你还是没完全明白,去,回去自己想明白了。”
范文远闻言吃了个瘪,坐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凌游拿起一份材料看了一会,见范文远还坐在那没动,凌游便抬头说道:“还得我请你走?”
范文远闻言赶忙站起了身,将手里的公文包夹在了腋下:“我这就走,我回去想想领导。”
凌游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范文远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范文远出了凌游的办公室之后,低着头嘴里不住发出“啧啧”的声音,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而下楼之后,车前正好白南知正在等他,见范文远出来,白南知便说道:“范主任。”
范文远抬了下头,回应了一下白南知,白南知看范文远这个样子,便疑惑的问道:“范主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