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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道:“虽说我大明各都指挥使司下都设有军器局,但是能造出红衣大炮来的,只要陕西、广东和京营三地。大人,你知道我大明有多少工匠么?就是京营、工部、二十四衙门记起来就不少于两万。我哪里知道谁做得火炮最好。山东也有军器局,不过总部设在登州,当年孙元化守登州时,便靠着火器之利一次次打退金虏的进攻,可惜这些火炮全被孔有德那败家子带去辽东了。大人和不去登州瞧瞧!”
登州,朱震是早想去了,可惜一直没抽出空来,今日听蒯越一提,倒是有赶上日程了。便叹道:“那我先把新型火葯的制作方法告诉你吧,不过正如你说,知道了制作方法不见得能做出火葯来,行不行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朱震随即让崔杰兼任山东科技研发使司副司长,代理司长处理大小事务。便和蒯越探讨黄火葯制作技术去了。黄火葯的化学名称叫做硝化甘油,把甘油放在浓硝酸和浓硫酸中,生成硝化甘油。这是一种无色或黄色的透明油状液体,是一种很不稳定的物质,受到撞击会发生分解,产生高温,同时生成大量气体。气体体积骤然膨胀,产生猛烈爆炸。后来若贝尔先生用硅藻土吸收硝化甘油,再用了一些朱震还不大明白的东西加了下工,便成了无烟炸葯。(具体制作方法放到作品相关里,放在这里又凑字数了)
绕是思想很现代化了的蒯越,听到朱震嘴里吐出的一个个奇怪的名词,还是目惊口呆,摸不着边。最后讪讪的问道:“大人,什么是浓硝酸、浓硫酸又是什么?”
朱震笑道:“别急,我还没说完了,所谓浓硝酸,便是把一种含有硝石成分的液体,浓硫酸也是如此。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怎么变化,制火葯硝和硫都是必备的。”
在朱震的慢慢解释下,蒯越总算对黄火葯有个大概了解了。最后,朱震说道:“我教你一个实验的方法,真正的黄火葯,可以放在手掌点燃,爆发出猛烈的火焰,产生很高的温度,但是却不会烧伤手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你的黄火葯算是入门了,能达到我所说的三、五倍威力。如果能在产生火焰的同时,却不冒烟,那便能达到你所说的十倍威力!”
蒯越一脸兴奋的说道:“大人,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功的。”
朱震笑道:“我也相信你会成功的。你慢慢去研究吧,我先回章丘城了,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来问我。”
垛庄只是章丘矿场的其中一个。章丘,也只是山东众多拥有矿场的县之一。这项新政还要慢慢推广下去,不过也不能抄之急切。朱震回到章丘县城后,马上写了一封信,让准备回济南的朱亮给王明带去。自己却盘算着去登州转一圈来。先抛开那里的山东军器局和临近海港不说,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能够容忍有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势力存在?
大明在莱州设有专职巡抚,总督莱登军务。按照大明律例,这莱州巡抚可是要比朱震还大,虽然,在品级上是一样。而且这登州不比山东其他府县。那里和辽东隔海相望,没少和金虏交锋,虽说自吴桥兵变以来,精锐十不存一。但其力量仍然可观,单是莱登巡抚管辖下的威海卫那支五千多人的水师,便不可小觑了。
去登州,朱震只带着十余名随从。这不是去打仗,自然不要带大队军马。至于莱登的势力虽不一定会接受朱震,但朱震去了他们的地盘上,也得好生招待着。若是朱震在他们的地头出了事,先不管朝廷的反应,便是朱震手下几万精兵杀将过来,他们也只有引颈就戮这一条路了。
登州明朝为州,属山东布政使司莱州府管辖。下辖宁海州、蓬莱县、黄县、福山县、栖霞县、招远县、莱阳县和文登县。后升格为府,与莱州府并列,并设置莱登巡抚,总督莱登军务,与金虏隔海对峙。这里要提一下的是,明朝巡抚不同于清朝,他是属于那种临时性的官职,那地方有需要时,便往哪里派遣巡抚,他一般总督军务,政务还是由布政使管理。
现仍莱登巡抚周汉勋,土生土长的登州人,其家族在莱登一带很有势力。朱震此行没指望着能把周汉勋扳倒,他只要莱登二府的政令在表面上服从山东布政使司。山东军器局必须搬回济南章丘去。
“大人,前面便是登州城了。”一名士兵指着朱震眼前那一座城墙高大的城池说道。
朱震嗯了一声,说道:“确实是一座雄城,这城墙一点也不逊色于济南啊!据说当年孙元化巡抚莱登之时,倾尽所有,铸造红衣大炮十六门置于城墙之上,金虏几次望城兴叹,可恨现在那些大炮全跑去金虏军中了。”
他身边的士兵说道:“等大人铸造出大炮来时,孙元化铸造的只能算是小炮了。”
朱震笑道:“孙元化铸造的红衣大炮自有其过人之处,我们不宜妄自菲薄。还是先进城再说吧!”
十余骑飞奔而至,直到城门口前,方才勒住马。那守城的士兵见这伙人来势凶猛,倒也不敢得罪,只前来问道:“阁下是谁,难道不知道城门乃是军机重地,不允许纵马吗?”
朱震下了马赔笑道:“我们是西边来的马贩子,见此雄城,喜而忘形,故而有所放肆,军爷莫怪!”
那问话的显然是个小头目,他一双贼眼在朱震一行人身上量了一番,才淡淡的说道:“你倒也算有见识,知道我们登州城墙雄伟。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进入到城里,不可再这般放肆了。”
朱震笑道:“多谢军爷指点。”十余人便牵着马匹,向登州城里走去。看着朱震一行人渐渐走远的身影,守城门的士兵纷纷为了上来,问道:“头儿,今儿个怎么发善心了?这人是西边来的马贩子,看着他手下那十几匹骏马,就知道兜里的银子肯定不少,你怎么就这么放了?”
那小头目喝道:“你懂什么,这群人手上长满了老茧,显然是经常摸着兵器的缘故,你们瞧瞧,自己手上是不是也有。还有那个带头的人掩饰得很好,但是他那十几个属下却满身杀伐之气,尤其在我上前问话那一刻,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我,哪怕我有一点不利的动作,马上就会上来置我于死地。此人绝不简单!你们看好城门,我去禀告大人,让大人认认,此人是不是朱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