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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冬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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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的冬天没有纷纷扬扬的飘雪,却有拖拖沓沓的冬雨,阴冷又潮湿,不是适合出行的天气,再说春节期间,总有许多顿饭要吃,有许多亲戚朋友要拜访,所以公维羽去找易铉的行程一拖再拖,这一天他终于找到机会,坐上大巴辗转来到渡口,招来一叶扁舟横渡过河,上了岸在小镇租了辆自行车,也不管一路的泥泞,一门心思直奔目的地。

    村口池塘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淡褐色的莲叶漂浮在水面,透露出几分孤寒衰败的景象。公维羽跳下车,推着慢慢前行。还没出正月十五,正是该吵吵闹闹的时候,村子里居然静悄悄的,遇不到行人,好在他还认得易铉的家,院前屋后的木槿花依然翠绿一片,有一两株的枝叶间还盛开几朵洁白的花儿。

    小扣柴扉久不开,院门紧闭,无人开门。

    公维羽一时间愣住,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毕竟出发前他没联系过易铉说他要来。

    他呆呆地在木槿花前站立着,半年多来的感情往事不受控制地回放了一遍,他,感到黯然神伤。

    终于,有人打断了他的回忆,是上次“接待”他的小姑娘,易铉的妹妹。她手上抱了一大把青菜。

    :“你又来找三姐吗?”她好奇地问,显然还记得他。

    公维羽大喜,说:“是的,她在家吗?”

    小姑娘:“不在,在地里干活呢。”

    公维羽心跳加快:“能带我去找她吗?”

    小姑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她和我妈妈在一起。”

    公维羽的心悬到半空,没法稳定:“那,能请你叫她回来吗?就说她的同学来找她。”

    小姑娘慢吞吞地打开门,将手里的青菜放在地上,颇为不安:“其实,我爸爸也在那里,三姐不可能…..好吧,我帮你说一声,能不能回来,不知道。”说完也不等公维羽再说话,自顾自朝外面跑。

    公维羽无奈,只能站在院子里等着。

    十多分钟后,易铉出现了,只有她一个人,公维羽又惊又喜,只见她胳膊上带着潮湿的袖套,手上的白纱手套略有破损,有多处暗色的污迹。

    她的表情很平静,和公维羽的慌乱不知所措形成强烈对比。

    :“你回来了。”他本想喊一声她的名字的。

    她慢慢脱下手套和袖套,低低地嗯了一声:“对不起,没在学校等你。不过我回过信,让你不要去的。”

    等她的回信到达PE大的时候,PE大应该已经放假了。这一点,她想必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公维羽有点小小的愤慨:“你非要着急和我撇清关系吗?易铉,我们就算是普通同学,也该送你回来的吧。”

    她嘴角微微一翘,似乎饶有兴味:“普通同学也要护送,您老得多忙?”

    公维羽见她语气调侃,表情生动,顿时怒意全消,心之所向,身子自然而然往她身边靠:“不忙,因为这样的普通同学只有你一个。”

    她望向他的眼神从刻意疏离到变幻不定到惊慌躲闪,她转身想逃,公维羽是真的急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右臂,用力惊人的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公维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调。

    易铉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得,索性就由他捉着,人却是镇静下来,眼神也不再躲闪回避:“太公,你难道不觉得,我根本不适合你?我喜欢自由自在,喜欢未知喜欢冒险,即便吃苦头我也不后悔。可你样样事情都计划得很明确,好像把未来二三十年以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人生,我很不适应。想法都不自由了,所以很烦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早日了断的好。”

    她无比真诚地问他:“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公维羽满脑子想到的却是,原来她并没有爱上别人,心中石头落地之下自然海纳百川虚怀如谷:“我知道,是我对你的要求太多了,你很紧张压力很大。都怪我语文不好,废话太多太多,我一定好好改正,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他趁机将另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强迫她与他面对面,两人彼此凝视对方,各自心潮澎湃,公维羽正要更亲昵一些,远处传来鸡飞狗跳的嬉闹声,易铉急忙挣脱公维羽的双手,脸红红的。

    :“你快走吧,我爸回来了。”

    见她不再提分手的事,似乎也答应了不会生他的气,公维羽有种欢天喜地的感觉,晕乎乎的被她推出门外。

    :“易铉,等我的消息。”公维羽恋恋不舍,“我不会再给你太大压力,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