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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正酣,麻服散最好的效果是这迷晕了跟喝晕了的效果差不多,因为个人体质和所涉量的不同,倒下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但凡倒下了迷迷糊糊的,都被误认为喝醉了。
这酒席喝了一半,人也倒得差不多了。莫遥和穆狄也没有放过守卫的,虽然山寨大喜还是有人守卫,但这些喽喽不像当兵的纪律严明,莫遥她们带过去的黄汤可是全灌进了她们的肚子。
皓月当空,一众山贼全放倒了,二当家的功夫不错,还挣扎着一脸得色地要往洞房走,气的莫遥上前一脚就把人踹翻了,我踩我踩我踩死你,妈的,我叫你抱他,我叫你嘘寒问暖,我叫你深情款款,端茶递水、寻医问药,你也配啊,欠揍。莫遥干脆坐在二当家身,一顿老拳,冲着二当家的俊脸,可是一点没留情啊。
“走了,别打了,赶时间啊。”穆狄拉住仍就愤愤不平的莫遥,“赶紧走。”
“哼。”莫遥最后再补上一脚,跟上穆狄往外跑去,“凌风那怎么样了,冷月把他弄出来了没。”
“放心好了,两人都已经在那呢,不是说好了吗,如果凌公子不愿意走,打晕拖走也得走,再说,月儿的口才还是很不错的,别瞎想了,之前就已经发射了信号,说是安全抵达指定地点,现在就等我们两了。”
两人马不停蹄杀了过来,有月色的照耀,莫遥在还距离凌风200米左右的地方就看到了,还有蒋宁她们,看到熟悉的人莫遥总算放宽心,人都在,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凌风。”莫遥看到近在眼前的凌风,感觉他跟失忆时不一样的神态,冷冷的,但是好喜欢他这熟悉的表情,故忍不住两手高举过头顶使劲招手喊道。
与莫遥的呼喊声相对应的,凌风从人群中莫遥冲了过来,莫遥惊喜的不行,真的恢复记忆了吗,这就投怀送抱了,好热情啊。莫遥调整好姿势,展开怀抱迎接他。
近了、近了,已经触及到他的衣袖了,他已经握住我的胳膊了,“嘎。”当莫遥从疼痛中清醒的时候,她正躺在地上□□不止,原来凌风直接抓住她的手一个借力就把人给抡地上了。
“叮。”紧接着就是兵刃相击发出的声音,凌风的剑架住了一把砍向莫遥后勃颈的刀,就在莫遥她们汇合之际,突然一群黑衣人从树林中冲出,气势汹汹挥刀就砍,凌风架住刀的片刻,总算将吓散了的魂魄收了回来,接招反击,对地上躺着的莫遥狠狠道,“滚,别在这碍眼。”抬脚踢飞一人。
两方人马立马展开厮杀,莫遥判断形势,就势一滚躲开袭击,捡起地方敌方掉落的兵刃,加入战局。经过战争的洗礼,莫遥现在刀法也是毫无花哨,直击要害。“铿、铿、铿。”兵刃交击在月色中,仍清晰可见淡淡的火光。
敌方攻势如山岳般倒压而来,包围越收越紧。
“不对啊,这支人马绝对不是山贼,山贼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她们的手段,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士兵,和王侯豢养的死士。”穆狄架住一击喊道。
“她们到底是哪方人马?”蒋宁此刻胳膊已经挂彩,只得和同窗一处苦苦支撑。
“这场景这么相似呢,每次这么巧都被逼到悬崖边。”冷月面对如此攻势的敌人,心中知道己方终是不敌,心中不禁泛起苦涩,才逃出生天,现在又好像回到了原点,唏嘘不已,自嘲出声。
莫遥闻言也是一阵苦笑,难不成还要跳一次崖,这次还能捡条命吗?
凌风突然怒不可遏,剑光顿时大亮,生生将敌人逼退了几步,“莫遥,你敢在我面前坠崖试试?”
月光清冷,山风卷起凌风白衣劲装的边袍,清绝的面容沾上了点点殷红,衬得月中谪仙透出一份诡异的妖媚,清辉柔和从仙人身侧映照而下,镀上一层不似人间色的出尘绝逸。明明是月光,此时却如阳光掩映一般让莫遥看不清凌风的神色,却读懂了他的愤怒。
“大家快上来”,只见一只巨型的布囊包裹着的球状物体正在悬崖下升了起来,中间燃着火焰,下面吊篮里面正招手喊话的不正是莫遥的好基友,唐定山同学吗?
“大家赶紧退到这热气球上面来,快点。”定山在上面扔下一个系着石头的绳子,把热气球暂时固定在悬崖地面上。
定山的天外飞仙着实让大家惊了一把,会意的众人收缩在一起形成半月形抵抗敌人的攻击。
但总有要抵抗敌人攻势的,凌风、莫遥、穆狄、蒋宁在外围一直坚守,敌人眼见放跑了几个,怎能容他们全身而退,数量差距拉大,每个人对抗的敌人更多,也更吃力,除了凌风,其余三人皆以负伤。
“凌风,你先上。快点。”莫遥边挥刀砍退敌人的进攻边喊道。
“我撤了,你们顷刻间就会化成肉泥,你们先走,我殿后。”凌风剑法已不复之前的轻灵,但仍是几人中对敌人最具威胁的。
莫遥知道凌风说的是对的,不再坚持,“蒋宁你第一,穆狄你第二,然后我跟凌风再撤。”从敌人身体中抽出刀,溅了自己一脸血,啐了口,“不想把命都搭在这就给我照做,快。”
此时的莫遥满脸血污,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没有人质疑,在莫遥和凌风更为奋力的反击下,蒋宁和穆狄得以撤离。
贴着彼此的后背,交击的火花和飞溅的鲜血已经模糊了视线,但挥刀砍伐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根本不用思考,也没有时间思考,莫遥已经不知道自己哪些地方受了伤,全身唯一有所知觉的地方就死背心传来的温度。
两人吃力的抵抗,看得热气球上的人十分忧心,定山跨上篮便被蒋宁一把拦下,“不要下去给他们添乱,就你这功夫,下去也是送死。”
“那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乱刀看死,我情愿和他们一起被砍死,也好过苟活性命而要日日忍受灵魂锥心的拷问。”推开蒋宁,又被其他两名同窗拦住。
莫遥听到定山的话恢复了一些神智,脑中灵光一闪,一手抓住凌风的手,一手往怀里一掏喝道,“看暗器。”唰一阵白色粉末洒出,顺着山风正面扑在黑衣人面门。
一众黑衣人对把山寨众人迷晕的药粉心有余悸,吓得顿时屏住呼吸,撤后一步,就是这时啦,莫遥揽着凌风的腰,两人趁机跳进了热气球内,砍断绳索气球飘飘荡荡的飞了起来。这暗算到放飞不过几秒的功夫,待黑衣人察觉已经晚了。
黑衣人掷出兵刃企图扎破气球,奈何这些刀剑在靠近腾空的气球前,就在万有引力的召唤下,回归到了悬崖下面了。
死里逃生的众人看到顿觉畅意非常,山间清风抚送,月下遨游,大家又都是有些文士风骨的人,只觉畅快非常,不禁放声长啸,清越的啸声,在山间峡谷中徘徊相和。
黑衣人跪了一地,满室寂静无声。
“一群废物,一些面粉就让你们投鼠忌器,要抓的人抓不到,要杀的人杀不了,还养着你们干什么。”二当家看着黑衣人身上白色的印记怒极,抬起手边的茶碗冲为首的黑衣人砸去,被莫遥打破的嘴角因说话幅度过大,火一般的灼痛,“嘶,妈的。”
额角砸破,血流如注,但黑衣人丝毫顾不上鲜血,只能以更加匍匐的方式,跪求主上息怒。
二当家的抚摸着送给凌风却被他遗弃在这的玉佩,眼中暗沉风暴。
“主上,属下知罪,属下无能,虽没有拦下他们,但是我们在打斗的过程中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穆狄,而您要我们活捉的那位公子叫,凌风。”黑衣人首领只能寄希望于这条信息有用,主上能饶自己一命。
“穆狄?凌风?”二当家的细细念到这两个名字,半响大笑起来,“没想到啊,屈屈山寨居然同时住了这么几个了不得的人物,南水国大将军穆狄,四公子之首东陆国刑部尚书的嫡子,凌风。哈哈哈,很好。其他人呢?那个冷公子和他所谓的姐姐呢?”
“这,这,我,她们只说了这么几个人。”黑衣人额头贴地,战战兢兢道。
“哼,南水、东陆现在形势这么紧张,居然这敌对两国的两人同时出现在山寨,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们知道我的身份?”二当家的不禁思索这其中的深意。
“主上,时机已到,我们此番赶回来,就是左贤王那边已经同意迎您回王庭,哈刺狗贼这次对阵东陆大军,惨败,嫡系部队也损失殆尽,因为她煽动的这次对东陆的战争,导致草原上牧民损失惨重,她民心尽失,天时地利人和,主上,这是您入主王庭的最佳时机。”另外一黑衣人头目禀明道,“主上,你隐忍的也够久了,现在须以大业为重。这些人等您坐稳了宝座,再收拾也不迟。”
“好,总算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当年哈刺阴谋夺取我的权位,母王也老而昏聩,听信谗言,居然还要任由哈刺主诛杀我,迫不得已这几年只得龟缩在这山寨之中。
伯克、乃颜。我们下山,回归本应属于我们的荣耀,至于这山寨,哼哼,尽数焚毁,她们的药效应该还没过,她们会在睡梦中结束掉这一生,也算是给她们个恩典。出发。”二当家的,不此刻应该称呼她为漠北的新任太女,薛禅殿下,正从山寨走向自己的王庭,月色映照下的火焰映的天空好像着了火一般,薛禅回头一望,冷酷的笑容泛上嘴角,烧吧、烧吧,这段过去就永远的埋葬于此了。
而此刻热气球上的众人心情却是难得的畅快,各种郁闷、苦痛、纠结、彷徨,在看到这山河壮阔,月下清辉时都蒸腾消散了。如同一片树叶浮荡在这天地间,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尘埃,没有喜怒哀乐,甚至没有存在,只是这么飘着、飘着,飘向未知的远方。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以往(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哦也,哦也。”俯瞰一切的视角,凌冽清新的空气,让莫遥一扫这段时间的紧张和绝望,想唱就唱了起来。
“莫遥,还以为你在敌营能够稳重些,没成想,你还这么嘚瑟。”定山被她逗乐了,“你这自制曲目,永远这么俗吗?”
“俗字怎么写,一个人一个谷,你能不吃饭吗?不吃饭你就脱不了俗,所以,跟我一起唱吧。”莫遥贱笑道。
“懒得理你。”定山掌控好手中的操纵绳,调整航向和高度。
“定山,真有你的,热气球都被你鼓捣出来了。”莫遥使劲一拍定山的肩膀,竖起大拇哥,连连夸赞,“厉害、厉害。”
“哪有你说的那样,这个热气球还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我按照你描述的样子,试着做,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说到底还是你厉害,谁能想到巨型孔明灯还可以坐人到处飞的。”定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老勺道。
“行了,你们都厉害。”蒋宁一左一右搂着两人的肩膀,“莫遥,那突袭的黑衣人怎么回事,那么强的战斗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宵小。”
“这些人不是山寨的人,我们在附近搜寻的时候也没有痕迹显示有这么一帮人。”凌风分析道。
莫遥现在知道凌风失忆就是蒙骗山贼外加整治自己的法子,谁叫自己理亏呢。也不敢开口跟他说话,这种想说又不敢说的纠结搞得自己抓耳捞腮的难受,现听到他开口,就像捏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手稍微放松了一丝气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他。
“看来这山寨绝不是简单的土匪窝那么简单。”蒋宁突然眼角余光一闪,惊呼道“你们看。”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一片火光冲天,山寨方向已是漫天火光,“难不成是那群黑衣人干的,那她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呢?”定山不解道。
“穆狄,你怎么啦,你没事吧。”冷月突然发现身侧的穆狄突然溜到他脚下,瘫坐在地上,“是不是还有些伤口没处理,快让我看看。”
“没事,没有了,就是,就是累了想坐会儿。”穆狄尽量用平复的语气道,但还是能察觉出一丝丝颤抖。
冷月不相信,自顾自地检查了一遍,却定所有伤口都处理了,但仍不放心。
“穆狄,你不是恐高吧?”莫遥看到穆狄苍白的脸和窝在角落的样子,猜测道。
所有眼睛都齐刷刷的注视着穆狄,脸色直接由白转成通红,“不是吧,还是真的啊,没想到堂堂南水国将军,居然还怕高。这说出去,还不得笑死人啊。”蒋宁一双桃花眼笑得刹是风流。
大家憋笑憋得很辛苦,实在是这一员虎将怕高躲在竹篮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画面实在是很有喜感。连凌风嘴角也有些轻扬。穆狄更是臊得无地自容,刚才观察远处的火光,视线不小心往下望了一眼,顿时脚就不听使唤了。
“笑什么笑,你们就没有怕的东西吗?”冷月不干了,居然敢欺负他的人,“唐定山你不是怕蛇吗?蒋宁你不是恐水吗?还有莫遥,你不是怕凌风吗?别五十步笑百步。”
这下大家更是哄笑起来,打趣的小眼神瞅得都是莫遥和凌风,倒把两人给噎住了,一个不好意思,一个冷着脸,“还真是,怕啊。”蒋宁赶紧祸水东引。
“定山,我怎么觉得我们在下降,不像之前飞的那么平稳?”蒋宁飞着飞着觉得感觉不对了,询问道。
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有同感,明显热气球有些晃。
“定山,你带多少燃料?”莫遥赶忙问道。
“刚才将最后一点煤油加完。”定山也知道莫遥的意思,燃料不足以再继续支撑热气球飞行,赶忙四处查看,有没有适合降落的地方,四周都是山和峭壁,根本没有合适的地点。“怎么办,莫遥。”
莫遥也在观察地形,这一地区属于山地地貌,多悬崖,直接撞上去很有可能拍死。怎么办,怎么办。莫遥着急眼睛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一处安全的降落地点。
“西南方不远处有一处湖泊,跟你们上次掉下去的悬崖下面的湖泊规模差不多。”凌风开口道。
莫遥回望他,“你的意思是,驶向那处,待热气球下降到合适的高度后,跳下去。”
“周围的地形我都查看过,以目前燃料的消耗情况看,只有那处最合适,我们飞不了多久了。”凌风坦然答道。
“不行啊,但我怕水,掉进湖泊我怎么办?”蒋宁哆嗦道,“还有穆狄恐高,她能跳下去吗?”
“没问题的,我能行,我跳。”穆狄对着冷月关切担忧的眼神道。
众人看着莫遥,等着她做决定,“好,就这么定了,定山,调整航向,慢慢下降,朝西南方行驶。”
众人屏气知道此时的航行不再是游玩了,一时不察就能把命搭上,莫遥双手紧紧的捏住篮子边缘,观察着前面的情况,感受风速不时的让定山调整各种操作。
终于飞到湖泊上方,“定山你水性好,蒋宁就交给你了。穆狄你跳的时候就把眼睛闭上。现在,降低飞行高度。”
“好”定山拉动操纵绳,热气球缓缓下落。
“不好,有大风。”一阵大风刮来直带着热气球往旁边悬崖上撞,此时飞行高度已在悬崖之下,但离湖面仍有20米之距,比理想的高度高太多,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了。
“大家跳,记住,手臂贴着大腿两侧,脚朝下,直挺着下去,不要和别人抱在一起跳,减少受力面积。跳啊。”莫遥大喊之下,大风将热气球又推进了几米,大家不再犹豫,“突突突”如挺直的棍子一般,直插湖面。莫遥耳旁的风呼呼的啸着,但热气球撞击粉碎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来,还好跳的及时。嘭。落水,下沉,鼻腔,耳道里面瞬时灌满了冰冷的湖水,压力陡增。
下降变缓,莫遥狗刨着向上,浮出了水面,噗吐出一口水,四处张望,其他几人也陆续冒出头,蒋宁因为不会怕水,只得由定山和另外一位同学驾着拖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