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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巽一进玄关,就听到客厅传来母亲开怀的笑声,这是“新房客”入住前,不曾有过的情况。
基于这一点,他是感谢她的,在他不在家的时候陪伴他母亲,让母亲不再孤伶伶一个人,寂寞的打发时间、等他回家。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他一进客厅,噙著浅笑问。
“阿巽,你回来啦!”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候。
然后,两人继而相视一笑,仿佛相识多年、培养出绝佳默契的好友。
雹唯心著迷的凝视著他罕见的温柔神情,移不开视线。
汤巽接收到她直接、毫不矜持的注视,意外的,没有回避,甚至报以她一记若有似无的微笑。
雹唯心眨了眨长睫,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不过还是兀自窃喜。
“阿巽,你来帮忙看看。”汤书梅朝儿子招了招手,笑容未减。
汤巽依言走了过去,看见沙发上摆了几件崭新的洋装,蹙起浓眉,不禁疑惑。“妈,这是你要穿的?”
洋装剪裁美丽优雅,但款式稍嫌年轻,恐怕不符合母亲的年纪。
“这是我帮唯心挑的。”汤书梅说明。“你觉得哪套比较适合她?”
雹唯心也凑了过来,等待他的答案。
汤巽的脸色微变。“为什么问我?”他更怀疑的是母亲挑洋装的动机。
“妈想听听你的意见。”汤书梅温婉一笑。“这个星期六唯心有个聚餐,当然要打扮打扮。”
汤巽觉得稀奇。“原来怪人也有朋友?”他毫无恶意的揶揄。
“是妈替她安排的相亲。”汤书梅慈祥的握住雹唯心的手,真心疼爱。“唯心年纪也不小了。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她有个好归宿。”
“汤妈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耿唯心握紧她微皱的手,眼眶忽地湿润。丧母多年,能再感受到如母亲般的照顾,耿唯心内心有著无限感激与感动。
温馨的话题,却也教人感到沉重。
汤巽扬起的嘴角僵住,一股无以名状的窒闷充斥胸口。
“唉呀!怎么说起这些了。”汤书梅笑着,连忙转换话题。“我常去的那家肉摊老板,他的小儿子刚从美国念完硕士回来,想找个固定交往的女友,然后全心冲刺事业。”顿了下,她往下道:“所以我拜托老板征询他儿子的意愿,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
汤巽微怔,然后不甚热络的搭腔。“是吗?”淡淡的语气有著不以为然。
“你眼光好,挑一件吧!”汤妈妈再度询问他的意见。
“当事人喜欢哪件就穿哪件,何必要问我的意见?”他兴趣缺缺,不予置评,提著公事包打算回房。
“别这样嘛。”耿唯心拦住他。“帮我选一件,我相信你的眼光。”穿著他认定的衣服赴约,她会多一分信心。
汤巽打量她毫无长进的穿著一眼,恶毒道:“你确定那些衣服你塞得下?”长期包裹在宽松衣服下的身材,势必臃肿走样,他暗忖。
雹唯心抓起一袭材质极佳的黑色洋装在身上比划,迟疑道:“应该可以吧。”
“这些都拿去试穿看看。”汤书梅把衣服交给耿唯心,催促她去更换。
雹唯心离开后,汤书梅则拉著儿子坐下。
汤巽没有违抗,干脆翻阅起新一期的商业衷漂,填补等待的空档。
几分钟后,耿唯心换装完毕,一手拉著过低的前襟、一手扯著裙摆,忸怩的走出来,素净的脸蛋挂著尴尬害羞的微笑。
“唉呀!”汤书梅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呼。汤巽缓缓抬头,不经意瞟向前方的女性身影,大感诧异映入眼底的女性身躯,不是不堪入目的水桶直线条,而是纤细窈窕的姣好曲线。
黑色布料衬托出她雪白的肌肤,而裸露在外的双腿笔直修长,散发出一股成熟的性感。
无疑的,她有著令男人目不转睛的本钱。
超乎想像的情况再添一桩,使得汤巽从惊艳继而转为愤怒,强烈的负面情绪迫使他认清对她的在意,似乎不仅止于对她认真坚持的欣赏,这种浅薄的程度。
他的眉间凹陷,思绪越清晰,他越感烦闷。
“好美!”汤书梅赞叹。“再化上妆,一定会把对方迷得团团转。”说罢,她面向儿子,刻意寻求同意,也观察他的反应。
“裙摆好像太短了,衣领也好低”耿唯心极不自在的东拉西扯。
这么短的裙子,记忆中是在她国小时期,父母尚在世时穿过,已是睽违十多年的往事了。
“的确很碍眼。”汤巽表情冷肃,不像在开玩笑。
闻言,耿唯心的俏脸垮了下来,内心受到了创伤。
“阿巽,怎么这么说?”汤书梅有些责怪。
他未置一词,不顾风度,迳自起身离开。
“在生气吗?”汤书梅喃喃自语。突然,她像想到什么,轻轻地笑了出来。
雹唯心一脸狐疑,还处于被汤巽全盘否定的低落情绪中。“我果然很糟对吧?汤妈妈。”
被自己喜欢的对象嫌弃,任谁都难以释怀,她也不例外。
“没这回事。”汤书梅柔声安抚。“阿巽只是心里不舒坦,所以说了气话。”看了三十年的儿子,他的脾性,为人母的岂会一无所知。
听完解释,耿唯心非但没有听懂,反而益加迷糊。
汤书梅慈蔼的看着她懵懂的神情,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来。
雹唯心坐了过去,垂著头,不太有精神。
“你相不相信汤妈妈?”汤书梅轻抚她的发丝,语气充满怜爱。
雹唯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点头,并附上一记大大的笑容。
“那你就尽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吧!”汤书梅鼓舞道。
“嗯。”耿唯心颔首应允。
尽管,她根本不想跟学成归国的肉摊老板儿子相亲,但因不想让汤妈妈失望,才会答应相亲;另一方面,也是贪图一顿五星级饭店的晚餐啦!
“那星期六就穿这套黑色洋装吧。效果很好呢!”汤书梅指的效果,自然足以儿子汤巽“激动”的反应作为依据。
倘若她的解读无误,那孩子该是吃醋了吧。
因为喜欢的女孩将漂漂亮亮的和别的男人相亲,多少受到了点刺激,会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
若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她也不是不喜欢儿子的现任女友,只是觉得耿唯心更适合他,可以牵动他过于冷静的个性,就算是生气也好,至少他是有温度的。
长辈亲切的笑容,让耿唯心棺稍宽了心,她低头检视“变装”后的自己,真的具备足以吸引男人的条件吗?
以前,她从未思考过这种问题,因为爱情从来就不是她生活的重点、追求的目标,她自然不会想美化自己,让异性注意到她的存在,亦不关心男人如何看待她。
唯独汤巽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她打从心底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每天看到他、想得到他的关怀
头一次,耿唯心陷入了感情的困扰。
***
周六的相亲十分成功,肉摊老板的小儿子非常中意耿唯心,一连几天都向她提出邀约,直至深夜才由对方送她回到汤宅。
这一夜,男方在大门前出其不意的吻了她的额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雹唯心愣在原地良久,虽不讨厌他突如其来的冒失举动,但也说不上喜欢。
直到警卫和她打招呼,她才开门人内。
进了电梯,她立即脱下令她双脚发疼的高跟鞋,电梯门要关上之际,一只大掌及时从外头挡住,耿唯心反射性的按下开门键,以免对方受伤。
然而进来的人,却是一连几天都没打过照面的汤巽。
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好几天都没见到面,他很早出门,而她很晚回家,双方失去交集。
见到他,耿唯心很开心,疲累感一扫而空。“阿巽。”她愉快的唤他的名。
汤巽不著痕迹的打量她,有一瞬间,竟感到无比陌生。
“你今天好晚喔。”耿唯心抬头凝望他英俊淡漠的脸孔,如新月般勾起的唇角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汤巽敛眸,发现她裙下的裸足,纤细的脚踝流露出女人独有的性感,他的眸光忽地深浓起来。
他的视线由下而上,循序落在她匀称的双腿、凹凸有致的腰臀,最后定在突起的上围,那过去隐藏在厚重衣物下的每吋曲线,都足以撩拨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阿巽”耿唯心感受到他异常灼热的目光,那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令她顿时无所适从。
汤巽冷不防逼近,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等于被他困在角落。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缺氧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
雹唯心因紧张而猛眨长睫,菱唇不自觉的微启,好吸入更多空气,以免窒息。
汤巽一手横越她的肩膀,搭在她身后的墙,低头瞅住她略施淡妆的容颜。
雹唯心屏息,没有躲开他蒙上一层灰雾的深邃瞳眸,轻抿著唇瓣,勇敢直视。
汤巽压低头颅,只差几公分的距离,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
她承受著胸口剧烈的鼓动,心头无比雀跃又带著一点紧张,她的双手缓缓贴上他的胸膛
岂料,她的主动却惹恼他,也唤回他的理智。
汤巽粗鲁的挥开她的触碰,眼神深沉的睨著她,一如初识她时,透著轻鄙。
雹唯心望着他复杂难解的黑眸,摸不著他的心意。
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两人好不容易有所改善的关系,刹那间又退回原点,冰冻僵滞。
“你不开心吗?”耿唯心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头干涩。“工作不顺心?还是跟女朋友吵架?还是”她搔著头,努力想尽会使他心情欠佳的原因。
“闭嘴!”汤巽低吼。她闭合的粉唇,让他不断想起她的双唇曾被其他男人占有过,一想到这,他就无法冷静。
这几天,她都精心打扮和相亲对象约会、出游,总是到这个时候才回来,于是他今晚特地晚归,只为了想看看那个男人的模样。
他看见,她让对方亲吻她,还站在原地发呆回味。
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还说什么做鬼也想跟他在一起,简直鬼话连篇!
包可笑的是,他居然把她随口胡诌的谎言放在心上。
那么重的承诺,她都能够轻易说出口,还有什么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有什么值得相信?
雹唯心不晓得该如何安抚他的腾腾怒气,蹙起眉,焦急慌乱,情急之下,她干脆抱住他。
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令汤巽微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她伏在他胸前低喃。“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
“别净说些好听话。”他冷然推开她。“我怎么忘了,你是律师,说话可是你的专长。”他撇唇嗤笑。
汤巽积压了几天的妒火终于爆发,忘了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和立场,干涉她的交友情况。
懊受责备的人,是有了固定交往的女友却又想独占她的自己
他字字带刺,扎著耿唯心的心口疼痛不已,她咬著下唇,既难过又懊恼。“我做错了什么吗?告诉我。”
就算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也需要他一点点回应。
她虽然告诉自己要坚强、勇敢,但他的冷漠和伤人的眼神、言词,也是会让她受伤的呀!
沉默片刻,她忽然按下电梯开门键,拎著鞋子,穿过他身侧,赤足步出电梯。
汤巽双手握成掌,因为赌气,也为了顾及男性尊严,他克制自己不要留住她。可是当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又感到后悔。
他按下住所的楼层钮,随著电梯升高,他的心情却越来越低落。
走就走吧!他的生活总算可以恢复平静!
***
即便离开汤家,由于官司的缘故,耿唯心还是无法避免与汤巽接触。
之前遭黑帮分子袭击一事,从被逮捕的两名小混混身上查出两人所属帮派,并由其帮派带头老大口中证实,他们受人之托制止耿律师再插手受理汤家争夺遗产的案件。
纵使他们不肯泄露口风,供出背后出钱指使者,但任谁都会联想到曹家人,毕竟,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动机。
这在判决上有非常大的帮叻。
采取非法行为恐吓、试图逼退其他继承人之行为,表示曹家人无形中承认汤巽与曹仲观有血缘关系,才会出此下策。
这样的推断很容易理解,也被接受。
若经证实汤巽确为曹仲观的亲生儿子,曹家人有可能被判定丧失继承权。
若果真如此,庞大的遗产金额将由汤巽所有,除非得到继承人汤巽的宽恕,否则曹家人连一毛钱也别想分得。
雹唯心就是针对这一点奋力一搏!
是日,她向汤巽报告开庭结果,也告知往后官司的重点走向。
“现在的作战方式,就是让曹家人承认你的身分,然后平均分配遗产,双方受惠。倘若他们不愿意,那我方只能紧咬不放,让他们深切感受到可能一无所有的压力。”耿唯心表情严肃,以律师的身分说著,公事公办的口气,不掺杂丝毫私人感情。
汤巽沉眸,始终没正眼看她。
明知道进行案件讨论时,她一律都是这样的面貌,他却一点也不想面对。
“阿巽,你在听吗?”见他没反应,耿唯心把脸凑到他面前,轻声地问。
数日前,两人的争执她早已没放在心上,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她也还深深喜欢他,在他气消之前,她暂时不想回去汤家。
她清丽的脸庞近在咫尺,两排浓密的睫毛在他眼前扇呀扇的,不过“你用什么洗发精?”汤巽嗅到一股异味。
他的答非所问让她愣住,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玫瑰花香的喔!”
玫瑰?“哪个品牌的玫瑰?味道这么恐怖。”汤巽和她拉开距离,俊脸充满嫌恶。
“成分表上面,好像是写大马士革玫瑰”耿唯心回想,很认真的答覆。
“你买到劣质品?”他继续追问,对那诡异的味道不敢恭维。
“没有啊!我上星期使用的时候,才留意过制造日期跟保存期限。”耿唯心据实以告。
“上星期?”汤巽变脸,终于明白那股怪味的由来。“臭死了!”他离她离得更远,把她当臭虫看待。
几天前,她为了别的男人而打扮,今天她却顶著一星期没洗的头面对他?汤巽心里很不是滋味。
“咦?很臭吗?”耿唯心拉起一撮发丝到鼻端闻了闻,没神经的说:“我觉得不会啊!”“你这怪胎。”他不留情的斥骂。明明就臭到薰人,没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么邋遢。
雹唯心不以为意,冲著他笑。“阿巽,你不生我的气了吗?”这句话憋在心里好难受,间出口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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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生过气吗?”汤巽反问,选择回避。
“那晚明明很凶”耿唯心噘著嘴埋怨。“也不开口留人家。”原来她还是很难不介怀他当时的冷淡,仍悄悄搁在心头上。
一句抱歉卡在喉头,汤巽终究没有承认那夜失控的情绪以及心意。
“不过,只要你没有不开心就好。”耿唯心噙著笑,朝他靠了过去,效法无尾熊攀住尤加利树的姿势,搂住他的臂膀。
明知她的意图,汤巽却一点都没有闪躲的意思。
可惜,她未能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稍纵即逝。
“我必须去开会了。”他扣住她的柔荑,轻缓移开。
“嗯”耿唯心舍不得放开。可以的话,她多想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再也不想重演几天前不欢而散的情况。“kissbye。”她迳自闭上眼,嘟起粉唇,等待他的临幸。
汤巽觑著她,只觉得滑稽。犹豫须臾,他伸手紧紧捏住她的秀鼻,直到她发出缺氧的呻吟,他才松手。“没事快离开。”他把她的东西塞给她,下达逐客令。
雹唯心抚著泛疼的鼻头,在他的催赶下,离开他的办公室。
她一不在,汤巽才松弛刻意绷起的嘴角,但旋即又陷入沉思
他对耿唯心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程度,他还在摸索。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彻底厘清。
***
斑级饭店的法国料理餐厅,有现场爸琴演奏,侍者个个经过严格训练,提供客人最好的服务。
汤巽和女友坐在可以观赏夜景的好位置,席间偶有交谈,气氛称不上热络,这也是他们见面时一贯的相处模式。
身为富家千金的女友说著上个月到日本疯狂血拼的事,汤巽安静的聆听,并未搭腔。
他却注意到,她小口的进食、姿态优雅,常常盘里的食物吃了一半,就让服务生撤走,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连笑容仿佛都经过算计般的恰到好处,随时都保持完美的形象。
但这些优点,如今在他看来,竟觉得做作、无趣且乏味。
他也发现,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没有太大交集,她要的是一个听众,而他向来鲜少提及心事或烦恼,她也从不过问,或许,他也很少干涉过她的事。
他想,彼此都是成熟的人,保留适当的空间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他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另一名女人的脸庞、她多变的表情;像只小动物般老是跟著他,开心就笑、难过时就皱眉噘嘴;吃东西狼吞虎咽、睡觉打呼,一早期洗一次头
思及她的种种反应,汤巽不由得露出浅笑。
服务生过来,收走最后的餐盘,晚餐接近尾声。
结完帐,女友提议在饭店过夜,汤巽没有回应,因为心中有了迟疑。
倒是他的女友涸朴讴了一间套房,他为了顾及她的自尊,还是被动的跟她到房间。
属于男女之间的浪漫夜晚,才正要展开。
然而,就在紧要关头,汤巽的手机煞风景的铃铃作响,坏了“性致”
汤巽伸手接起手机,却被女友制止。
他瞥见来电显示,是家中的电话号码,除了他母亲别无他人,若非有要紧事,母亲不会随便打电话给他。
汤巽没理会女友不满的娇嗔,按下接听键,与母亲对话,淡淡应了几声后,他在女友惊讶的表情中,下床穿妥衣物。
“我有急事,抱歉。”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女友在大床上干瞪眼。
女友不敢置信自己像个弃妇似的,被心爱的男人冷落。“阿巽?!”
回应她的,是他匆忙离去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