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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两年未见依然不曾改变的家门前,施薏玫真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说她不曾想家那根本是骗人的谎言。其实,她何尝不曾思念过“按门铃吧!”朱婉妮不是不了解她的感受,但该面对的总是逃不了。
深吸口气施薏玫伸出食指按向红色的门铃,然后佟翟亚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表示一切有他在,看见他鼓励的目光,施薏玫知道这一辈子她是跟定他了。
什么朋友的顾忌都闪边去吧瞧见她信赖的眼光,佟翟亚跟着笑了,终于!这一天让他等到了。
就在他们深情凝望的同时,大门被打开,一位穿着朴实的妇人站在门后方。
在施薏玫尚未来得及转身瞧出是何许人时,门后方的妇人早已飞奔向前,紧紧地抱住她的身子,嘴边还一面叫喊着:“薏玫,你可回来了。”妇人抓着她,声音是激动的。
施薏玫这会儿正如同铜像般的僵立着,望着眼前这位体态丰盈的妇人,泪水开始在眼眶中凝聚。
她曾经幻想过不少次,想到家中的父母的各种情形,里头有打骂的、有火爆的但没有一幕是像现在这种情景。
母亲竟然抱着她痛哭流泪?不,她压根儿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场面。
母亲怎会为她哭泣?在她做了那种丢脸的事以后?难道母亲一点都不曾怪她施薏玫着实不敢相信有这种可能!以前她也曾以为爸妈是非常疼爱她的,可在他们把她轻易交给别人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可笑。
她也曾经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眼见婚礼的铺张,她才真正意识到爸和妈是真的把她“卖”出去了。
当时,她几乎受不了这种打击,只好利用半夜悄悄离开。一别至今,看见母亲为她哭泣,教施薏玫也好想大声痛哭。
是他们不要她的,为什么还哭得比她惨抱住女儿激动许久的施母,慢慢地意识到女儿僵硬如石的身子,这令她疑惑地稍稍退开身子。
“薏玫?”施母几乎无法忍受女儿如此冷淡的身子。
在她女儿身上为何找不到以前的影子?那个爱撒娇、爱耍赖的施薏玫到哪里去了?分开两年回来,见她竟然不是原来的女儿!这领悟教施母忍不住红了眼眶。
“妈,你为什么要哭?你难道不知道这时候哭泣的不该是你,而是我。”施薏玫终于忍不住大叫。
佟翟亚见状立即连忙环住她的身子。
他的动作引起施母的注意,而此时她的表情也是忿怒的,施母把目光转向他。
“你就是两年前把我女儿拐走的人吗?你怎么敢这么做?私自就带着别人的女儿私奔,你这样对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人父母的有多担心?”施母咄咄逼人,伸手想拉回自己的女儿。
佟翟亚这下可全弄迷糊了,什么拐走?什么私奔?这两项他一项也没做呢!这位施伯母也未免太好笑了。
“施伯母,我想你是”他原想说她是误会了,但施母不给他说完,截断他的话。
“我不知道你这回来这里是何用意,但我是不会眼睁睁看你再拐走我女儿的。”施母语气坚定。
“妈,你别再演戏了,要卖掉我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和爸两人。”施薏玫气得大叫。
都这个时候,她妈竟然还在对她睁眼说瞎话!若不是她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还真会以为这件事不曾存在过呢“你在说什么!”施母抖着声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指控是出自于女儿的口中。
她和丈夫两人想卖掉她!卖掉自己亲生的唯一宝贝女儿这谣传她是打哪儿听来的在一旁专心打量施伯母的佟翟亚这时突然开口说话:“薏玫,我想这件事你可能弄错了。”在施母脸上他看见的是再真实不过的伤心。
显然施薏玫的话大大刺伤了眼前这位施伯母。
施薏玫转头看向说话的他,拿他当白痴看待,在这时候他竟然说这种话她哪里是弄错了?两年前在房间里她听得是一清二楚,绝对不会错“我没有错。”她固执地。
她的话只是教施母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她一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时,她完全不知如何解释。
“表哥、薏玫,大伙儿进屋子谈吧!”站在门外可不好看上朱婉妮一直没开口,到这时才提出建议。
施母仿佛现在才想起这件事,立即招呼道:“是呀!进来坐坐吧!”
“翟亚,我跟你说”施薏玫直想表示,反被他使力地拉进屋里。
好吧!就进去谈吧!她在心中暗哼不过进去以后这恶棍要是再不帮她,她绝对不会再理他,可恶!竟然说她弄错了。依她看,弄错的是他才是。
“什么!妈,你以为我跟别人跑了?”施薏玫才刚坐下,马上被她母亲的话吓得直跳起来。
什么嘛!那时她也才几岁“而施伯母以为带你私奔的人是我。”佟翟亚说得可愉快了。
他的话倒惹来施薏玫朝他丢来一记大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笑话。
“薏玫,你无缘无故地失踪,那时你又正值少女时期,我和你爸两人在找寻你好久以后,才终于接受邻居的说法,认为你是跟着男人跑了,至少那样认为我们才好放心,只要知道你还健在,跟谁跑了我们都可以不去追究。”说着说着施母也跟着想起那时候焦急的心情,一记起那时候的心情,就令她眼泪跟着涌上来。
见母亲流泪倒教施薏玫慌地伸出手来,想安慰母亲又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她明明听得很清楚啊“伯母,薏玫会无缘无故失踪,是她以为你和伯父两人想卖掉她,所以她才会连夜逃走。”朱婉妮替她说道。
“卖掉你?”施母看向女儿。“不!你是我和你爸的宝贝,我们怎么可能会卖掉你?”她不明白是什么地方出了乱子,怎么她女儿会如此以为卖掉她?不,就算是谁也不能买走她的女儿,施母心中暗忖。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是你和爸两人在聊天时,我在房间听得一清二楚,你们打算把我卖给那个老医生的大儿子;爸还说,如果把我卖给他将来一定可以庇荫家里。而我不喜欢他,外人都说他是个色狼,我怎么可能把将来交到一个色狼手中!”
闻言佟翟亚突兀地发出大笑声,现在他总算知道这小妮子为什么那么讨厌看到当医生的范维邦了,原来是这个可笑到家的原因。
炳!她这小妮子实在是“天啊!薏玫,你还当真啊?那个时候是你爸在同那个老医生说笑的,你该不会是真以为我们会把年纪轻轻的你嫁掉吧?”
“你们说得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那些天,爸爸就开始忙着在铺张婚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满桌子上的红喜帖就是证据。”施薏玫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的心情有多糟糕以及痛苦。
“喜帖的内容你看过了?”施母相信女儿连看也没看一眼帖子的内容。
施薏玫果真呆了下,接着才说道:“我不敢看见你们当真想把我卖掉的证据,那一天晚上我就吓得逃走了。”
“所以你也错过了一桩婚事。”
“妈!”
“施伯母。”
“我指的是那个老医生的大儿子娶别人的婚礼,那次你爸是早就知道这件婚事已定,才同他朋友说笑的,喜帖也是你爸热心肠地帮忙分发给别人的。”
“什么!妈你是说真的?真的是我听错了!”施薏玫简直不敢相信她会错得这么离谱。
害得她为了误听信这件事而白白离家两年,结果竟然是她全搞错了老天爷!这两年来她不是白逃了这种好笑到家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又怎么会笨到忘记去问清楚后才逃家思及此,施薏玫不禁开始认为自己当真是特大号的智障了。
“我不敢相信会有这等事发生。这太好笑了嘛!”朱婉妮在旁忍不住吃笑出声。
施薏玫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她已经够懊恼了,身为好友的她竟然还好意思嘲笑她真是完全不顾朋友道义的家伙一个!说到这儿,施薏玫还不忘去看这佟翟亚的反应为何,一面心想:这恶棍倘若敢同朱婉妮一样嘲笑她,自己是一定不会教他好过日的。
这会儿,佟翟亚就是想笑也必须极力忍下来,尤其是当他注意到施薏玫正把目光全放置他身上时,他的努力就更加辛苦。
天知道要忍住想笑的冲动有多么艰难。
“薏玫,你不相信妈说的话?”施母见女儿不开口,遂地有些难过地说。“如果你不相信妈可以带你去找那位医生。”
“不,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望见母亲难过的神情,施薏玫红了眼眶奔向前,忍了好久的双手这才紧紧抱住施母略嫌粗大的身体。
“薏玫”施母声调已出现哽咽。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信任你们,都怪我不好。”
施母低头诉说着安慰的话语,只要女儿回来了,做为母亲的她什么都可以原谅。
“回来就好。”
稍后在施父回来的一刻,施薏玫再一次哭倒在父亲怀里,而施父的欢快也全表现在他满是皱纹的睑上。
在一旁的佟翟亚以及朱婉妮、鲁建邦三人完全不曾多开口,只是带着笑容默默注视这一切。
然而这时佟翟亚却暗暗担忧着一件事在他们家人重逢的一刻,想娶施薏玫回家不会是件容易事吧!
“恭喜你,薏玫。”凌晨时分佟翟亚出现在施薏玫的房间。“你问题解决了。”
“是啊!翟亚,谢谢你,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年来全搞错了,真是可笑!不过也因此结识了婉妮和你。”施薏玫一整天下来全是笑意盈然,明白是自己误会爸妈,教她可乐歪了。
“你后悔吗?”
“后悔?”她显得听不出他所指的是什么。
“后悔不曾问清楚后才离家出走。”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后悔遇见他吗?偏偏这句话就是搁在嘴边,怎也无法说出来。
“这是当然啦!害我白白伤心了两年。”
他可瞧不出她曾经伤心的时候,至少在照顾他的那段时日,她看来是相当愉快的。
“我想明天我和婉妮就得走了。”
“你要走了,你不能多待几天吗?”施薏玫有些失望,不,是好失望听见他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