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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俊若是以为她会就此放弃,那就太小看她了!
晚上九点,严家俊在外头自行用过餐后,才踏上自己位于台北市黄金地段的住所。
以锁匙打开大门之后,室内一片漆黑,他不禁暗暗叹了门气。
扭亮灯光之后,他将领带扯下,敞开领口,为自己倒了一杯轩尼诗白兰地,热辣的酒液入喉,为他今天忙碌的一天带来些许慰藉。
望着窗外繁华的市灯,他竟有一些孤寂之感,他不禁想起白天贝巧巧在会议室里那双紧盯着他的眸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刹那,他的部分灵魂似就要被她那双晶灿的眼给吸入了。
她说的没错,她今天所有对他一切的指控都是对的,将她裁员,老实说,为的也是自己的私心。
他没办法,也不敢和她在同一栋大楼内上班,尽管不同楼层,但在同一个公司里见面的机会总是有的,他实在没办法假装没事般地面对她。
十三年了,他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对她的感觉实在很复杂,尤其是每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胸口便莫名地隐隐抽痛。
休息片刻后,他开始着手分析一些财务报表,没多久,行动电话铃响,他接了起来。
“你好,严家俊,哪位?”
“是我,巧巧。”贝巧巧的声音听来既兴奋又紧张。
这抹既陌生又熟悉的女性嗓音,令严家俊心口莫名缩了一下,泛过一抹心虚。
才刚想到她,她便来了电话?
“这么晚了,有事?”他的语气客气到能够令对方感受到明显的距离。
“很晚了吗?”贝巧巧故意不解他的意思,无辜地答道:“台湾时间好像才过九点,你的时差还没调过来吗?”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算了,他不想与她抬杠,讨论现在几点这种无聊的问题,于是改了话题。
“你给我的名片上写的。”贝巧巧闷着气道,她也是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拨的电话,这男人的口气就不能好一些吗?
冷静、冷静,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尽管这个男人的态度不好,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接受她的道歉,否则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有事?”严家俊的嗓音既礼貌又冷峻,明显地将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距离。
贝巧巧深吸口气,硬逼自己厚起脸皮。“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想和你谈谈工作的事”
“对不起,实在很晚了。”他明显地想挂电话。
“喂喂,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裁我?”怕他挂掉电话,她情急地嚷道。
“对不起,我很累了,有事明天再说。”语毕,不等她的抗议,严家俊便按下切断钮,狠心地收了线。
但是不知怎么的,收了线之后,他的胸口微微地紧揪。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三番两次求他让她复职,不论他如何拒绝她。
老实说,在决定将她置在裁员的名单中时,他曾猜想过她的反应,还以为个性高傲的她,会潇洒地转头离开,没想到
望着杯中的金黄液体,他茫然了,不禁猜想她这么执着地要这份工作,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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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严贝两家的交情,贝巧巧很快地就打听到严家俊的落脚处,甚至他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她都打听好了。
当严家俊乘着电梯下楼,在住处的停车场瞥见他车旁那抹娇小的身影时,说不讶异那是骗人的!
她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一大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的贝巧巧,因为没有先用过早餐,饿得两眼昏花。
她凭着一股意志力守在他的车旁,在就快饿昏时,才看见他颀长的身影缓缓踱来。
严家俊一身暗灰色手工西装,五官俊逸,肩膀宽阔,身子也比十三年前高大许多,他步伐沉稳,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成熟魅力,年纪轻轻便有大将之风,乍看之下,他侧脸的某个角度和某位当前走红的日本男星很像,贝巧巧不能否认呃,他真的很帅!
“你在这里干什么?”严家俊紧蹙着双眉,一脸冰霜,嗓音酷酷地问道。
贝巧巧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就回道:“给我工作!”
“对不起,我赶着去上班。”
“等等,是你自己说有话今天说的。”
“我说的?”他微微愣住。
“你昨天晚上电话中说的。”她语气有些埋怨地道。
“是吗?”他想起来了,他昨天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总之,给我工作!”她又重申了她的目的。
“台湾这么大,工作到处都有,麻烦到别的地方找。”他冷声回了一句,摸着钥匙就打算开车离开。
贝巧巧挡住了车门,不让他如愿地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双眸晶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人。
“景气不好,找不到。”她三言两语便反驳了他的话。
“我可以替你在别的公司安排。”
“算命的说我今年流年不好,不宜妄动,待在原来的公司比较好。”她睁大了眼,一脸固执,望着眼前这名老是蹙着眉头的男人。
“嗯?”严家俊没想到她会如此回覆他,不禁愣了一下。
“总之,给我工作!”她固执地又重复了一次。她没说出来的是,算命的也说她今年有机会红鸾星动
严家俊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轻轻推开她,如愿地开了车门,动作快速地进了车子,启动引擎。
“喂喂喂。”她拍打着他的车窗,情急地大喊:“给我工作、给我工作、给我工作!”
严家俊视若未闻,油门一踩,车子便滑出了跑道。
“可恶!”望着疾驶而去的车子,贝巧巧气得在原地跳脚。
这男人真是可恶、小气到了极点,不过拜托他赏她一碗饭吃罢了,有这么困难吗?
她不过是想趁机为她十三年前那恶劣的玩笑,表达一些歉意罢了,他干嘛始终冷冰冰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真是的,要不是她知道,如果他这辈子不接受她的道歉,自己会一辈子心里不安,她早就不去理会这个跩得二五八万的臭男人!
算了,这一切她都认了,谁要她是理亏的那一方,老觉得欠了他。
她赶紧由皮包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今天的行程。
她步出大楼,招了一辆计程车,朝司机喊道:“拜托,永和豆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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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巧巧提着一大袋一小袋的物品,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他的办公室。
因为还有点早,所以秘书还没到公司,她便像一阵风转进了他的办公室。
正在埋首公文的严家俊不得不抬头,莫名其妙地望向眼前这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你搞什么鬼?”
贝巧巧动作敏捷地将塑胶袋里的“物品”取出,摆放至他的面前。“来、来,趁热吃,有名的豆浆店。”
他望着还冒着热烟的豆浆,淡淡的清香味窜进了他的鼻间。
仅管已经在住的地方用过了简式西式早餐咖啡加土司,严家俊的胃还是忍不住受到诱惑。
贝巧巧又接着取出了烧饼油条、小笼包、萝卜丝饼、韭菜盒,应有尽有,将他的办公室摆了满满一整桌。
严家俊紧紧皱着眉,瞪着眼前满满的食物,忍不住低呼一声:“你究竟在干什么?”
尽管面容不悦,但眼前的食物不断地散发着香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胃液与唾液不断制造,他不可否认他好像又饿了!
贝巧巧扬起脸,朝他漾起一抹超级迷人的笑容。“在美国住那么久,一定很想念台湾的豆浆吧?”
说话的同时,她不断地小心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偷偷希望“食诱”这招能够成功。
“你究竟想干什么?”自认无法再面对热腾腾的早餐诱惑,严家俊低嚷了一声之后,干脆别开脸去。
“我说了,给我工作。”她又重申了一次她的意愿。
严家俊深吸口气,这女人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吗?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之际,贝巧巧又打断了他:“快吃、快吃,这些都是刚出炉的,为了保持食物的热度,我一路飞车似地赶来呢!”
闻言,严家俊忍不住回头瞪住她,冷声喝道:“你不怕再被车撞?”
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头脑?为了给他送个早餐,这样拚命?要是路上出了车祸怎么办?
“呃?”贝巧巧因他的怒骂而愣住。“我”
“全部拿走。”他别开脸冷冷地道。
“你、你一口都不吃?”贝巧巧语气失望地道。
“我不饿。”他简单地道,并且暗中咽了口口水,努力地控制好自己的“食欲”拒绝让美食诱惑。
“那、那工作呢?”她期盼地望着他。
严家俊硬起心肠。“对不起。”
他始终不看她,怕的是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她那双总是怀着期盼神情的晶灵大眼,在他旅居异乡时的孤寂夜晚,总是跳出来折磨着他。
回忆中,她总是这样,有求于他时,先是来硬的,得不到所求之后,便来软的,就像十三年前的某个傍晚,明明知道他不爱吃甜的,竟喂了他整整一盒金莎她究竟知不知道,隔天他闹了整整一天腹疼?
“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是一个工作罢了,你是公司的执行者、决策者,这一点小事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她不死心地问道。
“这是政策问题。”他紧蹙着眉,近乎低吼出声。她这样紧迫盯人,令他的胸口微微发疼。
下一刻,严家俊让自己未试曝制的怒气吓了一跳。
有多久了?他不曾让情绪如此失控过。
他抚着微微发疼的额际,心绪紊乱,浓眉紧蹙,暗恼自己的失控。
他就知道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望着他一脸严肃且苦恼的模样,贝巧巧心里难过极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执着,她不禁委屈地低下头,眼眶酸酸涩涩,心口像是让人掐紧般难受。
严家俊不用回头都可以感受到她伤心的情绪,而且,他竟意识到自己有一股想将她搂入怀里安慰的冲动。
“该死的!”忍无可忍,他忽然低咒一声,双拳紧握,逼迫自己忽略这一股冲动。
深深地倒吸口气后,他僵着身子迈步越过她,并且冷声道:“对不起,我还要到健身房,不奉陪了。”
望着那抹绝然的背影踏出他的办公室,贝巧巧感觉好似有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甩上了她的小脸,心情颓丧到不行。
贝巧巧忍不住在心里不断地自问家俊、家俊,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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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贝巧巧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贝巧巧飞快地赶到健身房,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家采会员制度的高级健身中心,她站在门外,望着奢华无比的雕花铝铜大门发愣。
惨了,怎么进去?
忽然间,她心生一计。
她假装是严家俊的私人秘书,表示有急事找他,甚至出示了她的上班证,守卫也就放了行。她心想,还好还没将证件缴回人事部。
很快地,她在跑步机上找到了满头大汗的他。
下一刻,贝巧巧马上涨红了小脸。
他、他、他居然裸着上半身!均匀的体态,结实的肌肉,微卷的短发因汗水而湿濡,既凌乱又性感,再加上他运动时那认真且执着的神情,让他看来好似一具完美的希腊天神雕像,令她看得两眼发直!
“小姐,借过。”一名打扫工人唤回了她的神智。
“喔,对不起。”她赶紧让开一条路,见打扫工人推车里装满了刚洗好的洁白毛巾,忙跟他要了一条。
严家俊看看跑步机上的数字,今天已经跑了五千公尺,大汗淋漓,正打算休息一下,一条洁白的毛巾非常适时地递到他的眼前。
他顺势地接过,马上就往脸上擦,并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这细细的声音令严家俊愣了一下,赶紧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
贝巧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赶紧又体贴地递上水壶“渴了吧?”
她偷偷瞄了一眼跑步机上所显现的数字,赞叹一声:“哇,一口气跑了五千公尺,真厉害!”
严家俊皱着眉瞪着大献殷勤的她,没有接过她递来的水壶,冷着声音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替老板递水、递毛巾的,没什么嘛。”
“我不是你的老板!”他有些气恼地转过身,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地就是不喜欢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套在他和她的身上。
“那就让我复职啊!就成了我的老板了。”贝巧巧不死心地继续游说。
没多想,他狠心地撇下她,转头就走。
贝巧巧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继续道:“我在公司七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裁员也要有原因,你怎么可以这样,喂喂,你现在上哪儿去呃!”
严家俊忽然停下脚步,害她差点撞上他。
他转身,一双诡魅的眼盯着她,唇边还噙着一抹恶意的笑。“贝巧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呃?”贝巧巧这才倏地住嘴,发现“环境”似乎有点不对劲,他们好像在浴室还是更衣室之类的地方
她这才发现,一旁有几名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她,脑袋里的警钟马上大响,一股不妙的预感立即爬升脑海!
“喂,老吴啊,帮我把毛巾递过来”这时,一名胖嘟嘟的中年男子光着身子自淋浴间走了出来。
贝巧巧起先愣了一下,在瞄到了人家的“重点部位”之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拔腿就逃!
天,她竟然跟着他进了男用浴室!
仓皇间,她竟分不清出口在哪里,混乱中,不知道脚尖踢到了什么,痛得她哇哇大叫。“唉哟”
彼不了疼痛,她单脚一跳一跳地跳出了男淋浴间。
严家俊双手环在胸前,轻轻地蹙着眉,望着眼前这个出尽洋相的小妮子,没注意到自己胸口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正悄悄地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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糗到极点,贝巧巧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离开了健身房,心里又气又悔。
才踏出了旋转门,一滴毛毛雨便点上了她的鼻尖,她不禁仰望灰蒙的天际,低低叹了一口气。
“唉,看来又要下雨了,今天真是倒楣。”
须臾,雨势缓缓增大,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湿了一片,行人已经纷纷找地方避雨。
她一向没有带伞的习惯,于是拿起随身包包充当雨具,眼角瞥见要回家的公车在对面车道远远驶来,没多想,她便放腿直奔,尽管黄灯已经亮起。
尖锐的喇叭声倏地响起,严家俊紧急煞车之后,不满地摇下车窗,准备对眼前这个以皮包遮住脸的女人训斥一顿,没想到
贝巧巧回头。“呃?”
“又、是、你!”严家俊一向自恃良好的脾气与修养,此时正式成为过去式。他双眼圆瞠,怒火在他眼底猛烈跳跃。
“是你?”贝巧巧吓白了一张小脸,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礼拜之内,两次差点让他的车撞到。
“你搞什么鬼?”他真的朝她投降了。
他不禁要想,在他离乡的这十几年中,这女人一定时常烧香拜拜,否则照她这样莽撞的个性,居然还能平安无事安然长大,真的是奇迹!
雨势渐渐增强,那女人还一脸呆样地在原地吃惊地瞪着他,本来想撇下她不管的,但心里却有另一股声音对抗着他的理智。
最后,他不理会周围不断地朝他猛按喇叭的车辆,迳自下了车,拉住她一只臂膀,就将她往他的车子里塞。
“喂、喂,你要送我去哪里?”她慌叫。
“迗你回家,爱淋雨的小姐!”仅管他努力地压抑,但他的口气仍然含着明显的怒气。
不知怎么的,见她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就无来由地一肚子气。
他怒气冲冲地开了车,眉心始终紧紧地打了个死结,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有些心疼,有些不舍
过了不久,贝巧巧终于回过神,讷讷地问:“请问”
“么事?”他口气不悦地吼道。
“那个嗯,可以还给我工作吗?”
闻言,严家俊差点绝倒。
真的是服了她,这女人真不知道该说她顽固还是执着!
“给我一个工作真的这么困难吗?”贝巧巧灰心地问道。经过一连串的努力,她打算放弃了
严家俊刻意忽略她的哀求,逼着自己视而不见、听而未闻。但他越这么做,胸口不知怎么的就更难受,紧揪得令他几乎呼吸困难。
严家俊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你真的那么想要继续在华星工作?”
“嗯。”她点头如捣蒜。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贝巧巧顿了一下,胸口泛起复杂的情绪。
这十三年来,她心中一直为那件事感到遗憾,如今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她选择放下了自尊,一再地求他让她复职,仅管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能做些什么。
“我缺钱!”最后,她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严家俊马上在路边停下车,掏出支票。
“你干什么?”贝巧巧惊讶地瞪着他飞快地签好一张支票。
“就当是额外的遗散费。”他将支票递到她的面前。
贝巧巧脸色顿时发青,双肩微微颤抖。
这男人好可恶,为什么要这样极尽所能地伤她的自尊?
贝巧巧气急,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并且接过支票当场撕个粉碎。
严家俊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惊讶地看见她脸上滑下的泪珠,心口一紧。
贝巧巧伤心且气愤地睨着他,固执的小脸上满是受伤的情绪,她深吸几口气后才对他嚷道:“我不要你的钱!”
语毕,她又瞪了他一眼,便推开车门,下车离开。
严家俊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他真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她说缺钱,他大方地开了一张支票给她,这样也错了吗?
既然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不禁纳闷,为什么当她以那双受伤的眼眸瞪着他,控诉着他的无情时,他竟感到一丝愧疚?
当贝巧巧的身影走远之后,一阵手机铃声将他飘远的思绪唤回。
他不禁莞尔一笑,她那巴掌虽然不大疼,但不知怎么的,好像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按下接通钮,一串爽朗的男音以流利的英文道:“老兄,最近好吗?”
“麦克,是你。”严家俊以中文回道。
麦克是严家俊美国总公司的同事,出色的工作表现,令他才三十岁上下,便身居要职,虽然是金发老外,但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怎么样?最近做些什么?”
严家俊下意识地抚着方才受了贝巧巧一巴掌的脸庞,嘴角不经意地扯出一抹弧度,云淡风清地道:“没什么,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
“什么?”被唤做麦克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出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家俊,你对人家小姐做了什么缺德事?”
“谁跟你说是位小姐?”
“嘿嘿”麦克嘿笑两声,语带得意地道:“被女人打耳光这种经验,我可是你们中文是怎么说的?嗯,沙场老将。”
“足、是,你不愧是调情圣手。”严家俊揶揄,随即蹙着眉问道:“既然如此,有件事我倒要请教你这个调情圣手。”
“说吧。”麦克爽快地道。
严家俊先是犹疑了片刻,才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你认识多年的女人说缺钱,然后你就大方地开了一张即期支票给她,接着她就生气地甩了你一巴掌,然后气呼呼地走掉了,这表示什么意思?”
麦克闻言,疑惑地说道:“有这种女人?据我的经验,通常女人不都是很高兴地就接受了?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像我上个礼拜才在pub认识的琳达,收了我一条钻石项炼后,就亲了我满脸嘿嘿”麦克一脸陶醉。
闻言,严家俊眉头越蹙越深,麦克这家伙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于是干脆打断他:“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回归正题,究竟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公司派我到台湾视察一个月,后天就到。”
“这么快?”
“呵呵,不快了,听说台湾小姐个个像水晶娃娃似的,晶莹可爱,我可是等不及”
“喂,麦克,自制一点。”严家俊皱着眉道。
这个麦克花心、博情,号称是女人的杀手。
“喔,不好意思,总之呢,我等不及到台湾去了,到时候见。”麦克语毕便挂上了电话。
严家俊怔了半晌,不知怎么的,麦克即将到台湾一事,让他的心里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