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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三人合力将大木桶抬进内室,又来滚烫的热水,一桶桶的注放大木桶中,再帮着路小瑶将已褪尽衣衫的白灵安置在大木桶里,颈子以下全浸在热水中,还不时添加滚水以保温度。
路小瑶取来大块棉布,将大木桶完完全全罩住,使蒸发的水气不易散去,白灵犹如置身在火烙里,连呼吸都觉得辛苦,她那里体会得了路小瑶的用心,反认为路小瑶是在折磨自己,就生气的大表不满。
“你在做什么?这算哪门子的死法?”
路小瑶也钻进棉布里,不一会儿,头发就被水蒸气给淋湿了,望着相同狼狈的白灵,她笑说:“要是你现在想通了,可以不死呀!不过,就有人得当龟孙子了。”
“你哼!”白灵纤弱的病体无力的倚靠在大木桶沿边。
路小瑶望着她那张面孔,不知该笑是该哭,想将自己的用意跟她说明了,又怕结果让她失望。事实上,自己的确一点把握也没有,此刻只能祈求老天赐奇迹,让白灵挨完这些痛苦的治疗之后,面貌能恢复昔日。
但是还不过半个时辰,白灵就又挨不了灼热的痛苦,开始哭闹不休、开始不择言,而路小瑶始终捺着性子不和她计较,也幸好她久病初疲无力反抗,但为免她抓伤自己,路小瑶只得狠下心用布条紧缚她的双手,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完过了一日一夜。
白灵又困又倦,身子刚沾上床褥就沉沉的熟睡了,不-会儿,却又教浑身的刺痛给惊醒。
“哎呀!好疼哪,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天动地的喊,望见覆盖了纱布的身子,想摸摸自己的脸蛋才发觉手脚被绑着,再一望,就看见路小瑶好端端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你你折磨得我还不够是吗?现在又想这种法子整我哎呀!什什么味儿?怎么那么臭?恶心死了!”
那是路小瑶精心研制的豪药,她用鬼集教年、得来不易的十花十草,以及五种世上罕见的苗蛊,一起混和成膏状,具有生肌养肤的特效,但味道却奇臭无比。
“你现在觉得怎样?”
“怎样?”白灵要命的嚷“我快痛死了,浑身像有千百只虫在咬、在钻似的,哎呀!你快快放开我呀!”
路小瑶安心的笑了笑,她知道药性已起了作用。
“你你存心的?”白灵气急败坏的嚷:“看见我这副窘样,你你很开心是吗?”
路小瑶闷叹一声“我警告过你,死是很痛苦,很难受的事。”白灵怔了怔,哇的大哭起来“我不死了!我不死了!”她一个劲的嚷。
“很好!”路小瑶说“只要你撑过这段日子不用死了。”
“什么?我连今天也撑不过的!”
“你一定撑得过,也-定得撑过。”
“你你”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路小瑶“你是可怕又可恶的魔鬼,你是存心整我的,我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她咬牙切齿的叫。
路小瑶笑了“你死不了的,还是好好活着,你放心,我会随时等着你的。”
“你你”白灵瞠目结舌,竟拿她没点法子,呜咽一声,又嚎啕大哭起来。
就这样,一天泡热水,一天敷药膏,路小瑶陪着白灵熬过了六天六夜,这天傍晚,当路小瑶在热水中褪去覆盖在白灵身上的纱布时,惊讶的发现球疹和脓包都已消失。
“太好了!”她兴奋的喊着“真是皇天不负苦心总算把你给治好了。”
紫鹃、凤儿、小丹闻言,都是赶过来看。
白灵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白净无痕的身子,正开心想笑又慌忙的伸手往脸上摸去。“我的脸,我的脸”
路小瑶早已取来菱镜,递给白灵。“没有任何疤痕,你放心。”她笑说。
紫鹃她们也笑着点头,兴奋的鼓掌叫好。
白灵抚着比从前更滑嫩白皙的脸蛋,想笑又不肯表示谢意,就嘟着嘴嚷:“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我永远都记得你是怎么折磨我的。哼!”“白灵小姐,你”路小瑶拉住紫鹃,瞅着白灵那张倔强顽固的脸蛋,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想过你会感激我。”说完,就掉头对紫鹃她们说:“你们还不快去通知其他人,好让大家安心。”
她们这才恍然想起,遂急忙奔走相告,没多久,府里的上上下下就都知悉白灵痊愈的消息了,介兰和女眷们纷纷前来探视,看见女儿果真安然无羌,欢喜得又是笑又是哭。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路小瑶,这时才感到自己浑身疲累不堪,她趁隙独自一人走回降芸轩,却在门口遇上东方杰。
“三少爷,”她纳闷的问:“大家都在德声园,怎么你却跑来这儿呢?不去看看白灵吗?我想。”
她顿了顿,笑了起来:“白灵她有很多委屈要对你说,让你作主呢?”
“我去了。”他说,深深切切的望着她“但是没瞧见你,所以我来了。”
她心头微微一震,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你没有做到。”
啊!她低吟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路小瑶低声问。
走上前,东方杰紧瞅着她“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更瘦也更憔悴了。”
她抿抿嘴,笑盈盈的“我不是病人哪!懊受到照顾的人本来就不是我呀!”她轻松的说。
东方杰直望着她看,那眸里的深情爱意就像滚滚浪花,一波波向她滚来,使得路小瑶的脸红了,忙转开了头的退向一旁,嗫嚅的说:“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突然间,东方杰把她拉了过来揽进怀里,就紧紧、紧紧的抱住了她。
路小瑶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愕,竟忘了该有的挣扎和反应,整个人陷在一种莫名的紧张状态里。
他的面颊抚触着她耳边的发丝,低低的叹息了,接着轻喃:“你是存心来诱惑我的吗?”他拥紧她惊魂而发颤的身子“让我老实的告诉你吧!从你进入府中,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承认,我是处处找你的麻烦、挑你的毛病,但那都是自我保护的心理在作崇,我不愿相信自己为你所吸引,但是当我看见你寂寥落寞的身影,当我看见你日渐消瘦的脸庞,我的心竟没由来的抽痛紧揪,那时我就明白我怎么也逃不开了。”
路小瑶的心抽紧、肌肉紧缔,头脑昏乱不堪,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的伸手推开他后本能的向后退去,畏缩的说:“你说什么?我我不懂。”
抓住她,东方杰将她身子拖回来“没关系,你马上就会懂。”话才落,他就用双手捧住了她的头,灼热的嘴唇一下子就盖在她的唇上。
她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或者她不想拒绝,他温润的双唇引领着她飘向了云端,她闭着眼不敢张开,本能的伸手攀附着他,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厚实的臂膀,这一刻是疯狂的,也是令人陶醉的,她恍惚以为自己在作梦,一切虽美却不真实。
像是过了干百万年,他终于慢慢松开了她,然后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滑落到她的耳边呢喃:“你无法想像这六天我是如何熬过的,就算是老天惩罚我吧!我担忧的不是白灵的病况,而是你,”他扶起的肩头看着她“你的眼睛、你的脸孔、人的一切一切,无一不反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刹那间东方杰僵住了,眼睁睁的诧异的瞅着她看,而路小瑶并未察觉到异状,仍沉醉在那份梦境似的甜蜜中,接着他倒抽一口气,吃惊的说:“你的脸老天!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路小瑶已猛然想起了什么的悚然大震,就急着跳开他的身子,同时伸手捂住自己半边脸孔向后直退,但是东方杰很快就跟了上来,声音掺杂着兴奋和疑惑,喘息的说:“但愿我不是真的眼花,你脸上的胎记褪色了!”
“三少爷,”路小瑶很快的说:“我累了,容我先回园子去。”说着她已冲上前推开降芸轩的大门,急奔人内。
东方杰见状立即跑过去的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把她给拖了回来。“你急什么?怕什么呢?莫非你在隐瞒什么?”他直问。
“没有,没有,没有。”她急得直摇头。“我真的是好累,好累,好累,你好心放我进屋里休息吧!她的头俯得更低了,脸色也更苍白了。
他用手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着自己。“好!不过我得先弄清楚一件事。”他重重的说,然后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向水池跑去。
“做什么?”路小瑶心惊颤抖,望见水池近在眼前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挣扎的喊:“不!不要!你不能”
她来不及把话说完,头就被东方杰强压入水中,咕咚一声,她顿时无法呼吸,挣扎无效,硬是喝了好几口水,就在她意识逐渐昏暗之际,他猛然将她拉出水面,路小瑶深深吸了口气,就要命的咳了起来。
她头发湿淋淋的滴着水,模样狼狈极了,但怎么也掩盖不了她那张秀丽的脸蛋,此刻呈现在东方杰面前的,是完美无瑕的俏佳人儿,他情难自己的用双手撩住她的头,为她美丽清新的面庞给震住了,接着他怜惜又心疼的说:“原谅我用了这么粗暴的方式,但是你又怎忍瞒着我呢?”
她是有难言之隐,但如何说?又该从何说起?就这样眼眶不觉含泪,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望着她,那似水还清的双眸,望着望着,东方杰不觉呆了,他想自己是再也无法从她身边抽离,任谁也不能。
他的头俯了下来,轻轻吮去她的泪水,温柔的说:“你放心!我亲自去对傅正贤说明白,我不允许他为难你的。”他轻叹口气“亏他口口声声说信任我,却又处心积虑地遮盖你,原本完美的容貌,想是他未料想到,不论你的样貌如何,吸引我的却是你这个人,是你内心纯真善良的一面。”
路小瑶闻言在一旁怔着。
东方杰轻拥着她笑说:“这下,傅正贤的损失可大了,事实上,我早警告过他,.像你这般的可人儿,恐怕他是要不回去的。也许冥冥之中,就注定你我有缘。”
她推开他。“我想你弄错了,抹黑半边脸是我自个儿的意思。”她不疾不徐的说。
他浑身一震,不相信似的看着她,嘴唇的血色渐渐褪去。
“你说什么?”
“是的。”路小瑶再次强调:“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看着她不说话,脸色亦更加凝重。
抿抿嘴,路小瑶又再度开口:“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
她正想解释,但东方杰却很快的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需要!你不用做任何的解释,我想我会明白你的意思。”他粗声气嚷。
“你明白?”
“是的,是的,是的!他重重的点头,一声还比一声更撼人心魄,他丧气哑声的嚷:“你不想因你的天姿容貌引起他人的歹念,简单的说,你是想以这种方式表达你对傅正贤的坚贞。”突然间,他大笑起来“很好!好一位痴心坚贞,忠心不二的女子,可笑的是我还对你说了那么多的混帐话,颓着身子,像是斗败的猛兽,再也提不起任何求生的意识。
路小瑶想安慰他,但她的碰触使他突然惊跳,一下子就甩开了她抚慰的手。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东方杰推开她,脚步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接着迅速转身向外冲了去,但在门口他突然又停下来,背对着她,声音冷冷的扬了起来:“忘了那些混帐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小瑶心头大乱,向前追了两步,忽然觉得天地移位,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整个人瘫倒在地。
路小瑶悠悠醒来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躺在降芸轩的房间里,而紫鹃则站在床边一脸欣喜的凝望着她。
“感觉好些了吗?”紫鹃轻声问。
“嗯。”她移动身子,感觉有些晕沉:“怎么回事?”她呢喃。
“你照护白灵小姐实在太累了,结果就晕倒了,幸好三少爷在园子里发现了你,否则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她起起来了,晕倒前所发生的事情正一幕幕清晰的翻涌在她脑海中路小瑶闭上眼睛,疲累的沉吟一声,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东方杰绝情的话还要可怕?
紫鹃继续说着:“夫人听了你的事可担心极了,幸好大夫说你只是身子虚了些,好好调理一段日子就能恢复,这才让所有的人松了口气。”
“真抱歉,害你们担心了。”
“没什么,小姐平日这么照顾咱们下面的人,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她倾身扶着路小瑶坐起身子,笑盈盈的问:“怎么?喝吗?还是想吃些什么?”
路小瑶摇了摇头。
“呼!这可不行哟?”紫鹃眯着眼,煞有其事的说:“三少爷有特别交代,要厨娘准备好人参鸡汤,等你醒过来就端给你喝。”
她微微吃惊,眼神闪烁:“他太小题大做了,我没事,而且我实在没胃口。”“这我可不能作主。”紫鹃说:“事实上,三少爷一直在外头等着,我现在就去请他进来,然后再去给你端鸡汤来。”
路小瑶想阻拦,但紫鹃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她紧张不已,心跳得很厉害,手心也直冒冷汗,但身子却发起热来,然后她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屋里走来,声音愈来愈近,她本能想躲但明白躲不了,索性,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就立即和东方杰的眼光接触了。
他看来有些憔悴,有些疲惫,也有些烦厌她可以想像得到,自己此刻对他来说是个麻烦,是个烫手山芋,他应该避之惟恐不及才对,事实上,他的确这么警告过她。
“是你说的,要我离你远一点。”路小瑶憋着气,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说。
他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只要你不再诱惑我,那些话我可以收回。”他冷冷的说。
她跳了起来,瞠目结舌:“你你”路小瑶气恼极了,身子不住颤抖,眼睛立即蒙上一层雾气,她咬牙:“你真是不可理喻!话落即迅速翻身下床,但双脚刚上地面,随之而来的晕眩感又将她击倒。
连忙上前扶住她:“你身子弱,还想去哪?又能去哪?”他责备的说。
推开了他,路小瑶身子一软就倒在床上:“我是无处可去,我是落难于此,但这不代表我就该随意受人屈辱,任人乱按罪名,”她大叫。
见她挣扎着站起身子,他马上伸手握紧她的肩头,重重的将她压回床上:“在你指控别人的时候,请先看看自己盛气凌人的模样!”
“你才狂妄自大。”路小瑶气不过他,首先开骂了起来。
“你目中无人。”
“你自以为是。”
“你强词夺理。”
“你莫名其妙。”
路小瑶喘着气,指着东方杰嚷“你,真是可恶。”
他摊摊手:“好,我承认,我的确是。”
她点点头,表示满意。
“讲和好吗?”东方杰说:“我想过了,你在这儿还得待上好一段日子,我们不可能永远避着对方,我曾将你禁足在降芸轩内,而你刻意隐瞒真实面貌,现在就算是扯平了,我保证做个君子,对你绝不再有非分之想,从此成为普通朋友,你说好吗?”
她深深切切的凝视着他,许久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他疑惑的问:“莫非你还生我的气?”
摇摇头,路小瑶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未能思索她这两句话的僻电,因为紫鹃已捧着鸡汤走进屋里,他顺势取了来,然后遣退紫鹃,慎重的将鸡汤棒到路小瑶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不论以往我的态度和行为有多恶劣,看在我亲自服侍你喝鸡汤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她怯怯的望着鸡汤,不安的说:“我怎么敢尊卑不分,三少爷这么说岂不折煞小瑶?”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分尊卑的,何况你还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小瑶只是尽力-试,也算误打误撞,是三少爷祖上积德让白灵小姐安然渡过这一关”
“成了,成了!”东方杰蹙眉嚷:“你再多说,我就当你不肯原谅我,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否则就快把这汤给喝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路小瑶从东方杰的手中接过鸡汤,在他的注视下,顺从的喝下人参鸡汤。
“多喝一点。”他叮咛:“你不知道你晕倒的模样有多吓人,大夫说你身子虚得很,得好好调理一番。”
她噗吃一笑:“你们全都把我当成了病人,其实我并不像你们所想像的那样娇弱,倘若你知道我小时候所受过的种种病痛和磨难,你就会明白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实上我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了。”
他看着她:“你小时候的生活很苦吗?”他问。
摇摇头,她笑说:“也不算是,只不过得了一种半死不活的怪病,拖着旁人一起受苦。”低着头:“我爹为了我历尽千山万水,访循天下名医,结果我的病好了,他却死了。”她轻叹一声“我常想,我若能在患病的当时就死去,反而落得轻松。”
“为什么?”东方杰不解的问:“能活着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一旦没了盼望,就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她幽幽的说:“其实我爹不是我亲爹,他自己有个亲生女儿,只是失散了,为了我,他们父女俩永无团聚之日。你说,他活着是不是比我活着好些呢?”
“你亲生的父母和家人呢?”
“死光了。”
看见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东方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奇怪吗?”路小瑶笑笑说:“我很小就跟着我爹,有关他们的事都是由我爹口中得知,对于他们,我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就算有也很模糊,如果可以,我都尽可能不去想他们,总之人死了,也没什么可谈的。”
“想不到你的身世如此坎坷。”他沉重的说。
“也不是呀!”路小瑶很快的说:“在那段东飘西荡流浪的日子里,我和我爹也曾遇上贵人,得到深山院士的相助,医病的同时我也学会了治病,也许是久病成良医,我总能更深一层懂得患者的心理,见得多,懂得也多,解事的法子也比别人多些,所以人人都当我有神力,其实只不过多些见识罢了。”
“所以你能使瘫了的人重生;轻松为花匠解决多年的困惑,根治我娘的宿疾,并且救了白灵的命,这一切的一切对你而言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顿了顿,凝望着她“这样的你,何以流落到傅正贤的府中,何心甘心做名宠妾?”
她浑身一震,手一松,尚余半蛊的鸡汤就直坠地面,砰然一响,她的心也碎成片片,沉默一会儿,她才哈哈的说:“一个很典型的故事,我爹病死异乡,我卖身葬父,至于我和傅爷之间的关系,那就是我和他的事了。”
他怔了怔,这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既无聊又伤人,他伸手假装咳了咳,随意的说:“那傅正贤可算是善有善报了。”
她摇摇头“我想我是命中带克,克死了家人,克死了我爹,所以傅爷的朋友虽出钱帮我葬父却不愿留我做婢,以府中无缺为由,把我转送给了傅爷,奈何小瑶身是祸水辗转流落于此。”
“什么?你居然是这样!”他难以置信,大感惊奇的嚷。
她点点头:“如今小瑶只盼不累及东方府。”
“傻话!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没有你,府里今日是何等情形?”他说。
他们相互凝视了好一会儿,又同时转开了头,两人所思各自有知。
突然间,东方杰咯咯笑了起来:“傅正贤的朋友真是个笨蛋,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失了个宝,这倒好,平白让我得了个便宜。”他沾沾自喜的说。
她不觉莞尔,声音低低的,犹如耳语:“真是傻瓜!哪有人骂自己是笨蛋的?”语毕笑意更深了。
可惜东方杰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望着她溢满笑意的脸不觉痴了。
从此,东方杰只要是遇上疑难杂症,都会请路小瑶前来商议一同解决,两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已好友,若有似无的情感,看在府中上下人的眼里将这双才子佳人配成一对,甚至有好事者在私下为路小瑶抱屈惋惜,认为美丽好心肠的她不该是妾命。
无论如何,东方杰遵守当日的承诺,对路小瑶始终是以礼相待,日子倒也过得顺遂平静,直到傅正贤娶得悍妻妒妇的传言在京城不径而走,他才起了私心,当真希望路小瑶从此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卑劣,完全未顾虑路小瑶心中的感受。
于是他不再去想未来会如何,此刻只要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守着她,照顾着她,也就心满意足,他甚至愿意这样陪着她过一辈子,虽然他心里明白世事难如人意,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打破这平静局面的人,竟是与他有着婚约,十五年来生死不明的——崔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