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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客栈的老板娘居然有如此身手,看来小子实在孤陋寡闻。”李闲闭上眼,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成莲花印,手指指向心口。
不一会儿,李闲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生出血色。老板娘的脸色却渐渐苍白,娇躯剧震一下,不能相信地道:“回回天大法?”
李闲缓缓睁眼,苦笑一声,道:“我自己才刚前两天才知道这套功法的名字,原来却像是谁都认得出来一样。”
老板娘青着脸,道:“你和独孤残是什么关系?”
李闲喘了口气,反问道:“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老板娘的嘴角现出笑意,李闲也微微笑了。
任何人只要和独孤残有特别的关系,恐怕都是不可对人言的。李闲扭头看了看老板娘风情万种的笑意,荆钗布裙掩不住的国色天香,心中暗赞,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垂下头去。
老板娘看在眼里,脸上一红,道:“你们中的是焚身散。六个时辰内若不解除,将经脉俱焚。”
李闲向屋内望去,两个美丽的女子此时满面潮红,双目盯着门外的李闲,似要滴出水来,正紧紧相偎在一起。
李闲暗叹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古怪春药?有其他解法吗?”
老板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希望有其他解法吗?”
李闲苦笑道:“其实我也不希望有的。”
老板娘轻笑一声,道:“很不巧,我正好有焚身散的解药。”
李闲愕然。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板娘扔下一瓶青色瓷瓶,道:“每人一粒,药效立解。公子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找公子谈些事情。”
李闲将瓷瓶掂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线索。拔开木塞闻了闻,却定这并非毒药,才带着一肚子疑问走进房中,三人分别服下解药。
司徒贝贝喘着气,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们解药的。”
李闲仰首望着房梁,道:“老子现在没那种心情。我想我应该系统地想一想近来发生的事了。这次的遇袭很是莫名其妙,我既不知这些家伙的来头,更不知他们对付我的原因。”
司徒贝贝忽然道:“刚才徐弈在附近。但在你出手杀了第一个人后,他又走了。”
李闲一怔,旋即想起曾偷偷布在徐弈身上的的仙音追魂,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李闲坐在床边,捧头苦思近日来接踵而来的事件。萧如非站在身后,轻轻地揉捏着他无力的肩膀。
司徒贝贝的笛声幽幽响起,仿佛云破云来、繁星点点,江上渔火通明,情歌飘扬,让人心境一片宁和。李闲身体的劳累、心中的杂念一扫而空,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事情的起端在与隐柳山庄的的江湖人资料,正是这卷资料让李闲兴趣大生,从中发现了某种阴谋的酝酿。
但紧接着被重阳令的流言一冲,早已忽视了这卷资料的存在。进而的事件一波紧接一波,令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谁是流言的传播者都没有时间去想了。
事实上重阳令的流言事关重大,直接导致了萧无语的伺机立帮,重阳余众卷土重来。萧无语是寥寥几个明知重阳令去向的人之一,他会否真就是散播流言的人呢?毕竟这对他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但李闲有个直觉。萧无语立帮只是适逢其会。正巧他得知重阳令的流言传遍江湖,由于自己明知是一场骗局,便抓住机会着手准备,趁岳岚松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隐柳山庄时,伺机起事。
李闲这种想法的原因有二:首先,重阳教众对他们神教的狂热,足使萧无语不敢拿重阳令来开玩笑。其次,由于萧无语在这种时机立帮,目标明显,很多人必然将传播流言扰乱江湖的罪名安在他头上。到时成为众矢之的,萧无语很难成为最大受益者。
谁会是得益最大的人呢?李闲心中忽然浮起许子悠白衣白马的身影,想到了萧无语的白马堡。出名不问江湖事的许嵩忽然插手江湖事务,是不是潜伏已久的野心终于按捺不住了?那薛思雨的出现,所代表的天山剑派呢?
李闲出了一身冷汗,是许嵩吗?还是柳牧之甚至欧阳斌?
另外还存在着一个奇妙的关联,为什么流言中重阳令的出现地点会是隐柳山庄?李闲伸手摸了摸怀里那卷书册,心中忽然有了明悟。
把目标定在隐柳山庄,是为了给张孝一个警告。接二连三的江湖人光临,以张孝的能力必然应付得痛不欲生。事实上如果张孝那时还活着,当会明白所谓重阳令,只是在影射那卷资料而已,这招是敲山震虎,让张孝休生异心,老实做人,不然定会死得很难看的。这说明张孝已有背叛那个组织的迹象,但被发现了,组织的头目便定下这条计策,让张孝不得已而甘为己用。
当然如此劳师动众,决不会只为了警告区区一个张孝。这只是一石二鸟,顺带的好处而已。真正的目的还是在萧无语的趁势立帮上。
张孝莫名其妙地死在厉天手上,大出此人意料,于是急忙派了三名好手,去找寻那卷书册的所在。这就是为什么那三个人居然会从内堂出现的原因——他们早就先在庄内了。李闲极力回忆当时听到的里面的声响,确与拉开抽屉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前后事件豁然贯通,李闲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对手厉害得超乎想象。
这和今天自己遇袭有什么关联吗?李闲没能想通这一点。是谁要杀自己而后快?迷踪谷?有可能。但是自己并没有和他们结下这种解不开的冤仇。而且徐弈的出现代表着什么?还是他来到这里本就只是个巧合?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发白。李闲这才发现,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已经睡下又醒来了,都睁着美目望着自己。
李闲心中一动,问道:“如非,重阳令在隐柳山庄的流言,是赌仙传播的吗?”
萧如非决然道:“不是。爹岂敢拿圣玉开玩笑?”
和自己的猜测相符,李闲正暗松一口气,却听萧如非接着说道:“但爹曾说隐柳山庄里藏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派了三名兄弟星夜前往搜寻。但这三位兄弟都没能回来。”
李闲怔在当场,那三个人竟然是萧无语的部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张孝居然是在为萧无语效力吗?
“你爹认识张孝?”李闲问道。
“爹怎会认识张孝?是隐仙王师伯探得张孝手里有卷资料,详细记录了没有隶属帮派的独行人物的资料,说是或许对神教的发展路向有利,很早就通知我爹留意。”
“隐仙王翰?他怎会知道这些的?”李闲更想不通了。
“王师伯善易容,常乔装混迹,四处刺探那些帮派的秘密。以往他就常常来和爹交换情报,而我每次见到他时,他都长得不一样。”
李闲不由对刚次自以为完美的分析产生了动摇,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老板娘已站在远处等候多时了。
“公子昨夜睡得还好吗?”老板娘未语先笑地道。
“托福根本没合过眼。”李闲盯着她的眼睛,道“早知道世上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我早就去开客栈当老板了。”
“公子无非是想问,我是什么人,如何得知那是焚身散,又如何有它的解药罢了。”老板娘横了他一眼,微笑道。
李闲露齿笑了,道:“和老板娘讲话真是省时省力。”
老板娘笑容忽敛,眼里闪过寒芒,道:“因为这是我和我兄长一起研制的,也是我传授给昨晚那些人的主子的。”
李闲吃了一惊,道:“不知老板娘的兄长是哪位高人?那些人的主子又是何方神圣?”
老板娘冷笑一声,道:“我那位兄长,想必公子是认得的。他就是成笑。”
“毒仙成笑?”李闲再掩不住讶色,道:“你就是毒蛛成樱?”
“不错。”
李闲呆呆想了一阵,忽然道:“昨晚徐弈是不是来过这里?”
成樱惊奇地打量了李闲半晌,道:“公子真是每每出人意表。”
“他就是那些人的主子?”
“不错。”
李闲搔了搔头,道:“重阳教和银龙堡不是死敌吗?你怎会传授他毒技?”
成樱露出一丝笑意,道:“因为我是他娘。”
李闲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因为今天几乎每听人说一句话,自己都要呆上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