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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耀眼,光彩夺目,举手投足皆是众人目光焦点,一颦一笑都令人屏息惊叹,美丽的容颜上镌刻著如星的秋眸,流转顾盼间,尽是勾魂摄魄,红唇微扬,似嗔似娇,婀娜身段轻摆,每当她一现身,只见雄性动物们一片倾倒,无一幸免。
她是一团火,一团能將每个男人烧得尸骨无存的烈火。
但男人们不在乎,仿佛能被她的炙火灼伤是种幸运的烙印,个个心甘情愿向她飞扑,死而无憾
这就是她的魅力,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浑身充斥著致命的吸引力,一种人间绝无仅有的魔性之美。
她叫李随心,年纪不详,来历不详,可是她对衣著品味的独到眼光,却使她成为全球各大名牌的精神指标,许多名牌服饰都抢著聘她为顾问,仿佛她的一个意见,就能够左右未来流行的趋势,就能带动一股新的潮流。
今晚,她应邀参加这个由顶级名牌“雪奈儿”服饰举办的时尚派对,一进场就引起了一阵强烈的騒动,有如巨星降临般,所有的人都在她现身的一瞬间相对失色。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在时尚界的地位有如“女王”得有相当大的面子才能请得动狂傲的她出席。
而不认识她的人,则是惊慑于她艳丽无双的外貌,以及无人能匹敌的独特气韵。
柳眉杏眼,红唇如蜜,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高高绾起,衬著整个标致的睑型,特意垂散的几络发丝在粉嫩的颈肩摆动,更加撩动人心。
肤色剔透雪白,身形窈窕娇俏,一袭背后整个镂空,露到腰臀之际的黑色丝缎合身礼服,整个美背一览无遗,随著她凌步轻移,让女人又妒又恨的姣好曲线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几乎要扼杀了在场每个男人的心跳和呼吸。
她的美是狂野又毫不做作的,不同于东方女子的内敛和温婉,她毫不吝于展现自己的肢体和身材,作风大胆,绯闻情史不断,经常引起时尚界的议论,可是,这些议论多半是惊艳多于批评。
走在流行尖端,她有本钱狂肆,有资格招摇,加上长得够艳够靓,使得人们不得不包容她的奇言异行,认同她指标性的打扮,甚至有些女艺人还会偷偷模仿她的衣著,视她为流行教主。
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女人,不论大家喜不喜欢她,她永远是个话题人物。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对她评头论足,她从来就没去在意过,要说她我行我素也好,说她目中无人也行,总之,李随心就是李随心,她只要活得“随心所欲、无拘自在”别人对她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
像此刻,如众星拱月般被一群英俊潇洒的男子团团围住,她依然能泰然自若地与他们公然谈笑,完全无视于其他女人的侧目与非议,尽管她可能因此而成为女性公敌,但那又如何?
这群男人又不是她將他们拴住的,有本事的,就来抢夺啊!
瞄了外围那些女人悻然嫉妒的神情,李随心在心里冷笑着。
女人一直希望男人能將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却又不敢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只想静静地等待爱情从天上掉下来,真是天真又愚蠢。
想不劳而获就得到爱情,那就别怨叹为何自己总会一再错过,只会拿“无缘”来当藉口,然后再不断地后侮自艾
哼,这些凡人真是可笑。
李随心轻啜了一口左边男士为她端来的鸡尾酒,嘴角嘲弄地上扬。
“李小姐,最近你的新闻炒得可真大啊”右前方的贵公子带点探询的口气问道。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李随心媚眼瞟向右方,盯著那英俊的贵公子。
东三企业的小开,二十九岁,未婚,身价五亿,个性风流自负,浮夸不实。
这个人不合格。
她在心里马上替这个小开打完分数,才除在她的对象之外。
“那位阿拉伯王子在电视上播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啊?”站在她左后方的一名男子笑道。
她转头,看着那一脸轻佻的男子,有点失望。
大力集团的二少爷,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友名单多得可以出本书了,这个人一样不是她要的
“听说那位王子买下了各大电视热门时段的广告,一连三天,在电视上向你示爱”立在她正前方的一个帅气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將目光移向他,这位媒体名人有点吃味呢!他似乎很喜欢她,但怎么办呢?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种已婚的男人向来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你和那位王子是玩真的吗?你真的打算嫁给他吗?”一位雅痞打扮的男子插嘴问。
不愧某立委的独子,一开口就像在挖人隐私。
她瞥了他一眼,妩媚地笑了。
“哎,阿提斯王子就是这么夸张”她眯起眼,红唇微抿,笑容如娇花在绝美的脸上初绽。
一笑倾城,大概就是这样吧!
围在她周围的男性们都两眼发直,被她的笑迷去了魂魄,个个都屏息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只是和阿提斯闹著玩的,他一直邀请我去他的行宫小住,我拗不过他,随口说说,只要他在媒体上求我,我就去,谁知道他真的做了”她以佣懒而性感的声音笑着解释最近那则把她推进八卦深洞的夸张事件。
一位阿拉伯王子自从在美国见过她之后就穷追不舍,从美国一路追到台湾,非要她嫁给他不可,甚至还买下八点档所有时段广告向她求婚!
哼,真可笑,嫁给他当他的第十四位妃子?
她李随心可没那么低贱,随便用点钱就想买下她?这世间的男人怎么都一个相同德行?老是以为用钱就能买到爱情。
如果,爱情用钱就可以得到的话,那她就不用寻寻觅觅几千年了
“那么,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了?”东三企业小开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盯著她。
“当然,我后来只去他的行宫参观了几天就回来了。”她笑吟吟地回望着他。
“像那么有钱的王子都无法打动你的心,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大力集团二少爷马上问。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很简单啊,只有一个条件能符合就可以了”她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地道。
“什么条件?”众男士齐问。
“不怕死。”
“什么?只要不怕死的人你就喜欢?”他们都愣了一下,以为她在开玩笑。
“是啊!”她笑着道。
“真的假的?那我不怕死,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立委的独子贸然地道。
“对,如果你现在敢为了我从这十二层楼跳下去,我就喜欢你,只是,你敢吗?”她轻柔地望着他,声音却充满了挑衅。
他一怔,一时接不下话。
“呵呵,李小姐,你是在说笑吧?”东三企业小开乾笑几声。
“不,我很认真,想要爱我,就得有不怕死的勇气。”她神色一正,环视眼前这群把她视为猎物、挥眈眈的男人。
她一眼就能看穿,好色无胆的他们,绝对给不起她要的爱情,因为,他们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过就是谈个恋爱,何必说得这么严重?”那媒体名人拧著眉问。
“因为”她將酒杯递出去,马上有人接手拿走,她对那人微微一笑,才缓缓道:“爱上我的人都活不久。”
大家神色一凛,热闹的气氛一下于凝结了。
她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半晌,陡地大笑。
“哈”这些贪生怕死的凡人是不会懂的
几千年来,她已被爱情害惨了,只要她对谁动了情,陷入热恋,身体就会自动起燃,如同凤凰浴火,经历著一次次高温的折磨和摧残,置之死地,然后再度重生。
这是个可怕的诅咒,似乎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已存在,只要她活著一天,这诅咒就永远不会消灭。
但讽刺的是,她偏偏是一只不死的凤凰!
这就是她这只禽鸟的悲哀,有了永恒的生命,却注定孤独。
因为,她所爱的人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烈火焚烧,他们惊恐,害怕,甚至逃离,没有一个敢陪她一起接受火的试炼,没有一个愿意走进火焰之中,陪她一起皮开肉绽骨成灰
没有一个人,能爱她爱到不畏死亡。
所以,走过千百岁月,她早已看透,爱情是最禁不起考验的东西,当激情消逝,留下的,不过是些怎么也握不住的灰烬。
所以,她游戏人间,笑看人心。
所以,她玩世不恭,不再相信爱情。
“你都故意用这些话想吓走你的追求者吗?”大力集团的二少爷孙荣南看着她,怱地问道。
“怎么,你们被吓著了吗?”她娇笑道。
“没有,但是,如果这是你的挑战,我倒很想试试”他说著突然走向落地窗,打开通往阳台的门,爬上栏杆。
“啊,你想干什么?”派对里有人发现他疯狂的举动,马上大声惊呼。“天啊!孙少爷似乎想跳楼”众人围了过来,惊讶至极。
“李随心,如果我跳下去,你就会和我交往吗?”孙荣南脚踩在栏杆上,张开双手,危险地摇摇欲坠,转头对著她大喊。
她笑了,举步踱向落地窗,倚在窗边,双手环在胸前,以一种鬼魅般的迷魂嗓音,对著他道:“好啊!只要你敢往下跳。”
“李随心,你”几个名媛都掩口惊呼,气得直瞪著她。
“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孙荣南大声暍问。
“真的。”她的笑容中透著一丝邪魅。
“那我要跳罗”他再喊一声。
“跳啊!快跳啊!”她怂恿地道。
众人都被她的态度吓坏了,派对主人“雪奈儿”的总经理脸色更是大变,大步冲向孙南荣,急喝:“孙少爷,你别闹了,快下来!”
“别过来,我要为了李随心跳下去”孙南荣疯了似地又叫又笑。
“李小姐,你快劝他下来吧!这会闹出人命的”总经理转而对李随心低吼。“放心,他不会跳的,因为他没种。”李随心冷冷一笑。
“你”总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说这种话。
“李随心,我可是当真的!”孙荣南不高兴地瞪视著她,强硬宣称。
“是吗?那为何迟迟不跳?你跳啊!跳下去!快啊!”她走向他,一句句催逼。
“你”他的背脊微凉。
“跳啊!为我粉身碎骨,我就会爱你,快跳啊!”她仰起头,神情明媚得不像叫人去死,反而像等著欣赏什么精采的表演。
孙荣南原想吓吓她,预期她会惊慌失措地来求他下来,然后被他的行为撼动,不料她却面不政色,甚至还像个死神一样地笑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呆愕失神。
她难道真的希望他跳下去?
“怎么还不跳?还是,要我帮你?”她说著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推他。
“啊”所有的人都吓得惊声尖叫。
“不要”孙荣南也惊恐地抽气低呼,在失去平衡之前连忙弯身紧抓住栏杆。
她仰著头,盯著他死白的脸色,鄙夷地轻哼“看吧!我就说你没种。”
他腿软地从栏杆爬下,跌坐在阳台上,一颗心惊抖著,根本说不出话来。
“没有抱著必死的决心,就别想爱我。”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他一眼,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开。
围拢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她脸上带著嘲讽的笑意,昂然地离开派对会场。
众人愣愣地望着她曼妙的身影,心里同时浮现八个字
艳若桃李,心似蛇蝎!
李随心知道,今晚过后,她的艳名与恶名將会更加昭彰响亮。
但那又如何?
把这些闲杂烦人的男人吓跑,她正好落个耳根清净,反正,她已经不再期待爱情了。
不想再期待了
午夜,天空飘著细雨,雷声暗鸣,一道道闪光由远而近,划破了凄冷萧瑟的街道。
一个高大的男子缓缓走在人行道上,他步伐沉稳,脚下的短靴踩过地上的水洼,却没有溅起任何水花,甚至,水面还平静无痕得仿佛没有任何人走过。
一张有棱有角的性格脸孔,双眉如刀,双眼如剑,鼻直而挺,双唇紧抿,嘴角下沉的弧度让他原就冷峻的神情显得更加严厉。
这个人的五官彷如刀刻出来似的,衬著宽硕结实的肩背线条,整个人散发著一股凌厉强悍的气势。
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只看他一眼就不自觉先行绕开,不敢与他正面交错,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还是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他目不斜视,笔直前行,一直来到转角的那间pub前才停下脚步。
抬头看着招牌“红火”两个宇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烁著红色光芒,照映在入口处彩绘的凤凰身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妖艳的色彩。
这家“红火”是台北顶级的pcb,由于设计新颖时尚,早已成为许多艺人名流聚会的场所,经常包场玩乐通宵,一般人想来这里消费还不见得进得来呢!
今晚,这里似乎又被包下了,门口高挂著“包场”的宇样,他却视而不见,迳自大步走进炫亮的大门。
门口穿著红色衬衫的男性接待人员马上上前拦下他,客气地询问:“先生,请问你是夏先生的客人吗?”
“不是。”他的声音低沉如暮鼓,音量不大,却让人耳中嗡嗡作响。
“那很抱歉,今晚这里已被夏先生包下了,只有夏先生的客人才能进”接待人员道。
他没有等接待人员说完就推开对方,直接进入。
“先生,等等,不可以”接待人员微惊,随即上前拉住他。
他霍地转身,一把揪住接待员的领口,以泰山压顶的气势逼近他面前,冷冷地道:“别紧张,小表,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
接待员被他那两道能冻死人的目光吓得全身僵直,就连肺部也结了冰,无法呼吸,四肢更是动弹不得。
他轻轻一推,放开了他,这才转身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进入pub。
pub里正在办著小型舞会,七彩灯光闪个不停,强烈的重音节奏一记记敲得人心惶惶、耳膜充血,整个空间充斥著烟味、酒味,以及一阵阵高分贝的狂笑叫嚣。
他皱了皱眉,实在搞不清楚这些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吵杂得令人头痛的地方。
突然,一阵尖锐的口哨声四起,每个人都疯了似的向著舞台大吼大叫,他抬眼望向舞台,一个女人正在台上热舞,姣美的身上穿著一条紧身刺绣牛仔裤,上身则只有一件性感亮片短衣裹住丰满的胸部,随著拉丁音乐,她高举双手,狂野地摇摆著腰肢,波浪般的长发也随著飘扬跃动,那喷火的舞姿和诱人的胴体,惹得在场的每个男人口乾舌燥,目眩神迷
他瞪著那女子,厌恶地拧起眉峰,刚硬的五官更森冷了。
六分钟后,舞曲结束,女子在一片掌声和意犹未尽的口哨声中下台,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优雅男子迎向她,像个绅士般扶著她的手,宠爱地看着她。
“你跳得真好,随心。”那男子笑道。
“哪里,只是随便乱跳,发泄一下”李随心喘着气,睨了他一眼,妩媚地笑了。
“随便乱跳却跳得每个人血脉债张。”男子打趣地瞄了周围一眼,有不少男性被李随心舞得心旌荡漾,目光都紧黏著她不放。
“有吗?”她媚眼一转,对周遭的男人们抛出电光。
“你没发现吗?你已经把我这些朋友都迷住了。”男子非常清楚她对男性的魔力。
“那怎么办?你又多了许多劲敌了哦!”她撒娇地瞅他一眼,走回座位,像只猫似的偎著他坐下。
男子搂著她的肩,笑道:“没关系,再多的劲敌我都不怕。”
“为什么?”她转头看他,卷而翘的睫毛眨啊眨的。
“因为他们都追不到你,就和我一样。”男子意有所指地道。
她定定地望着他,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此刻,她真想狂饮一杯烈酒,好麻痹自己心底那份亘古的凄凉。
是啊,他说得没错,没有人能得到她,包括他。
但她不懂,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爱上这个叫夏宇华的男人呢?
有钱,有闲,爱她,宠她,长得又不难看,最重要的是他懂她,懂她的外热内冷,懂她的坚强脆弱,懂她的骄傲自卑,懂她想爱却不能爱的矛盾和痛苦。
包重要的,是他绝不勉强她。
这样的好男人,千年来难得遇上一个,可是,她偏偏对他没有感觉,偏偏,像是对他这个人产生了抗体,心,就是毫无反应,情,就是文风不动。
有人说,日久生情,可是她和他之间却像两条平行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交,即使两人认识了將近三年,他依然触动不了她的心灵。
或者,是她麻痹了吧?
也或者,是她不再相信男人,因为不想一再经历那种生死的煎熬,于是对爱情这种事,不愿再认真,不愿再强求。
只是,夏宇华明明知道她的心情,却还是守在她身边,不管人在何处,常常打电话给她,而且只要一有空,就一定会找她,陪她玩,陪她闹,不求回报地付出,好像,只要这样看着她就已心满意足
她其实也劝过自己,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错过他,她一定会后侮,想想,就算没有爱情也无所谓,只要有人陪,总好过寂寞千年。
但,如果她这么容易妥协,就不会跌跌撞撞到今天,这漫长的非人岁月,追寻爱情的过程就像吗啡,愈是得不到,瘾头就愈深,也就愈欲罢不能
所以,她才会落到现在这局面,伤透了心,却始终得不到她要的爱情。
渴望,却永远得不到
“我们之间当朋友就好,别谈什么爱不爱的,那太俗气了。”她端起酒杯,轻敲一下他的杯缘,大口饮尽。
“好,不谈。”夏宇华叹了一口气,苦笑。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会有事,懂吗?我不想连你这个朋友也失去,夏宇华。”她拂开长发,丰唇嘲讽地一挑。
“我懂”他举起酒杯,陪她共饮。
只不过,他够理性,其他被李随心挑得心痒难耐的小夥子们可就按捺不住了。
几个时髦打扮的年轻人围了过来,满脸垂涎地盯著她,频频邀舞。
“夏老板,你别占著李小姐不放,让她陪我们跳一首舞吧!”年轻人挑衅地道。
夏宇华皱起眉头,正想替李随心回绝,李随心却站了起来。
“好啊!但,我只和一个人跳,而且只跳一首,你们谁要陪我?”她噙著迷人的微笑,盯著他们。
“我!我”他们马上争先恐后大喊,吵成一团。
“哎呀,快点决定好不好?”她双手环在胸前催促,低胸的小衣遮不住那教人喷血的诱人**,更激得他们心浮气躁,每个人都想一亲芳泽,谁也不让谁,顿时,大家莫名其妙地起了口角。
“是我开口邀请的,当然由我陪她跳”
“哪有这种事,应该是我”
“是我才对”
只见他们愈吵愈凶,到后来,也不知谁先动手,突然间竟开始互殴,打起架来。
“你们别打啊,小心哪”李随心嘴里低呼,却偷偷掩嘴讪笑,乐不可支。
她最喜欢看这种场面,这些愚蠢的男人就是这么容易煽动,只要轻轻一撩拨,就成了一群莽夫,只会争风吃醋,真是可笑又无聊。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大家你撞我,我扫到他,打架的范围在瞬间扩大,整个pub全陷入一片混乱,夏宇华摇摇头,拉住她大声道:“太乱了,我们走吧!”
“什么?正好玩耶,我才不走呢”她挣开他的手,笑道。
“随心,你真是”夏宇华皱起眉。
“我什么也没做啊!”她无辜地眨著大眼。
“随心!别这样”
“我怎样?我很坏吗?如果不喜欢,就离我远一点。”她娇啐一声,旁若无人地摆动腰肢,搔首弄姿,以身后乱七八糟的干架画面为背景,大跳艳舞。
这混乱的人间界啊!人心都脱了序了,这里哪里还有“人”呢?眼前这一群打闹成团的,全是披著人皮的野兽,就和她一样
夏宇华直视著她,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的厉暍,掩盖了打架喧闹的声音
“大胆妖孽,竟敢跑到凡间来婬乱人世,到处撒野!”
李随心惊愕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势如破竹地排开众人,大步朝她逼近。
“平平常!”
她骇异地瞪大双眼,艳容一变,万万没想到会在人间界看见这位玉皇座下最冷血的“右弼大人”!
包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认得出她,这身绝丽无双的人形容貌应该毫无破绽才对,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
“你这只野性难驯的凤凰,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平常冰冷的目光锁定;她,疾步欺了过来,并举起手,一把弓在他手臂上若隐若现。
看见那令人丧胆的长弓,她倒抽一口气,玩兴全失,转身推开夏宇华,朝出口狂奔。
“随心?”夏宇华不解地惊呼,他从没看她如此慌张过。
“别想逃!”平常马上追了出去。”
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夹杂著几声闷雷,大地彷如罩著一块不透气的黑布,阴湿沉郁,漫天漫地地想將什么吞蚀似的,透著一股不祥的预兆。
李随心冲出了吵杂纷扰的pub,在大雨中往街道的尽头奔跑,她不时回头,心里暗暗惊惴,平常的身分几乎和她以前的主子从容不分轩轾,是谁才指使得动他下凡,来缉捕她这只小小的凤凰?
这一分心思索,脚下略迟,平常身影已如闪电飘近,大手如爪,朝她的肩头抓下。
她一凛,向一旁窜开,轻盈地转了个圈,飞跃到街道旁的人行树,蹲踞在枝桠上。
“真是我的荣幸哪!竟然烦劳您右弼大人亲自下凡来对付我,这是怎么回事?您几时成了从容大人的喽罗了”她低睨著平常,讥讽地冷笑。
“你这妖孽!还敢如此放肆!上回私闯天庭,趁著烈火带走了般若和高锐的魂魄,这件事惹怒了玉皇,你罪上加罪,玉皇再难容忍,于是派我前来抓你回去覆命。”平常仰起脸,刀刻出来的脸上凝结著逼人的怒威。
“私闯天庭?带走高锐和般若大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困惑地瞪著他。
“别装蒜了!畜生,从容放纵你脱逃几千年,我可不像他那么慈悲,这次下凡,非逮捕你归案不可。”平常冷暍道。
李随心被他左一声妖孽、右一声畜生叫得怒火暗燃,她朗声怒喊:“够了,自从逃离囚笼,我就纺再也不回天庭,又怎么可能愚蠢地自投罗网?你少在那里随便替我乱加罪名。”
“还想狡辩?我懒得听你废话,给我下来!”他说著举弓搭箭,瞄准她。
“哼,我看你们是想將自己的失职赖到我头上吧?怎么,原来你们逮不到罗隐和高锐,于是就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吗?”她冷哼一声,暗暗戒备。
“你们四兽本来就罪孽深重,罗隐和高锐侥幸逃过制裁,堕入生老病死的轮回,沦为凡人,但玉皇对这样的状况非常不悦,他已惩处从容,并下令由我和守剑亲自对付你和貂儿,这一次,你將再也无法逍遥法外,认命吧!”平常的声音冷得毫无抑扬顿挫,就像他的人一样,硬邦邦,棱角分明,刚猛如铁。
“哼!你们这些刚愎的家伙,从以前就这么令人倒胃,老是自以为是制裁者,难道你们就不曾犯错吗?你以为你和我们不同吗?”她厌恶地瞪著平常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我们当然和你们这些凡人畜生不同,你们只是一群目无纲纪、自私自利、冲动又无知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们规范,你们早已自相残杀,破灭殆尽。所以,才需要我们来严格控管。”平常凌厉的五官充斥著冷蔑。
“真可笑!你以为天庭就多清高?据我所知,承天宫勾心斗角的戏码可也不少,真要比起来,你们比我们这些兽还要肮脏!”她大声反讥。
“放肆!一只小小的妖兽,竟敢批评承天宫,该死!”平常浓眉一耸,拉弓,利箭朝她射出。
她机敏地跳离枝桠,在空中翻转一圈,腰肢轻摆,躲开这一箭。
平常不待她落地,再补上一箭,强大的臂力將箭弹出,挟著破风之势,直取她的面门。
她微惊,下腰向后仰倒,惊险地闪过,但身子却因此失衡,往下直落。
然而,平常似是早已有所准备,拉弓等待,乘机又迅速將箭射出,她在半空无法回避,为求自保,迫不得已,只得化为原形,刹那间,她全身火红,窈窕的身躯变成了一只鲜艳夺目的凤凰,展翅高旋,闪避了这杀气腾腾的一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平常这次是双箭齐发,躲过了一箭,却躲不过另一箭,就在她高飞之际,箭已刺穿她的右翅,痛得她尖声惊呼。“啊”一股寒彻心骨的痛直贯全身,她失速坠地,重重摔跌,倒卧平常的脚边,身上的火焰半熄。
“我这弓箭以天上玄铁打造,一般凡人中箭当场毙命,你这妖孽果然道行够深,竞还能抵挡得住玄铁的锐气。”平常冷冷地道,弯身伸手抓向她的颈子。
她残喘地瞪他一眼,不甘就此受缚,猛地吸口气,左翅挥出。
“别碰我!”她嘶吼。“啧,你还想挣扎”平常冷哼。
她毫不迟疑,使尽最后力气,火焰再度焚烧,炙烫了平常的手,他退了一步,她则乘隙一飞冲天,窜进雨幕之中。
平常一怔,冷硬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盯著她不稳的背影逐渐消失,并未起身追赶,因为他知道她逃不远的。
这只愚蠢的凤凰自以为挣脱束缚,觅得了自由,可是她没发现,这个人间界,就是她最大的囚笼。
不论逃到何处,她依然是个囚犯,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