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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陆讼师的两日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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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讼师既然口口声声说这郑屠夫是被冤枉的,却不知能否拿出什么证据?”

    沧州县衙,公堂之上。

    陆易正在对簿。

    坐于堂上的那位沧州县令,突然发出了自己的质问声。

    “在下暂时还拿不出,但县令大人既然认为这郑屠夫有罪,却不知可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也许,在下的证据就藏在大人的证据中。”

    陆易反将一军道。

    沧州县令一时语噎,但碍于堂下之人身怀异术,他也不太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案子来来回回审了三遍,若是再审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恐怕会辱没了自己的官声。

    如今有人帮忙破案,后面破案的功劳也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郭家公子死于新婚之夜的未明刀伤。”

    “恰好那郑屠户前些日子因为卖肉缺斤少两的问题,与郭家人有过争执,还丢了刀。”

    “从明面上来看,这郑屠户杀人的动机无疑最大。”

    “是吗?”

    陆易突然笑着质疑:

    “大人既然说这郑屠夫杀猪卖肉,想必丢的那把刀应该是杀猪刀吧?”

    “以大人你的英明,想必早已验过了刀伤。”

    “难道那位死去的郭公子,真的是被杀猪刀所砍杀的?”

    这。

    沧州县令再度语噎。

    他当然知道杀猪刀砍不出那样的刀口,可问题是,除了郑屠夫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疑犯。

    郭家的宅院既无多余脚印,也无作案的痕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把刀,将那位郭公子给一刀结果了,这样的诡谲之事让他一个小县令怎么查?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他都觉得是郭家的那位公子得罪了什么修行者,所以才被人刚好在新婚之夜给杀了。

    要知道,江湖之中什么变态的人没有?

    此等大喜大悲的复仇方式倒也算是解恨,不过,就是可惜了那位新婚的小娘子了,听说那小娘子生的是貌美如花,娇艳欲滴,鲜有人不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大人。”

    “大人。”

    陆易又唤了两声,终于是将那沧州县令从浮想联翩中拉了回来。

    “咳咳,你有何话说?”

    沧州县令面不改色地出声道。

    陆易无言,这话应该是自己问他才对,这家伙为官多年,脸皮倒是厚的一批。

    “大人不知可曾想过这么一个问题?”

    “先不论郭公子身上的刀伤是何人所为,难道那位郭夫人与郭公子同床共枕,竟会对新婚之夜的变故丝毫不曾察觉吗?”

    “哦!”

    沧州县令闻声不由爆**光。

    他为官多年,识人无数,早已磨砺地如同精怪一般,很快便听懂了堂下之人的暗示。

    虽然他之前把郭家上下都审了一遍,却始终不曾审出个所以然来,如今有此等术士帮衬,难说不会再深挖出些什么。

    也许,那位小娘子的体内,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准。

    “来人!”

    “速速将郭夫人带到堂上问审。”

    于是乎,那位美娇妻很快便从家中被捉来了,众人一看芳容,纷纷惊奇未亡人的美貌。

    可惜,真是可惜。

    不过,也不知她这五日是遭受了何种折磨,竟然显出了一份即将凋零的大憔悴。

    ......

    “堂人何人,报上名来!”

    砰!

    惊堂木落下,那女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甚至直接就嘤嘤嘤地哭出了声来:

    “民,民妇蔡伊人,拜见大人。”

    那一幕,真可以称得上是我见犹怜,即便是陆易也不例外,而外面的看客们三言两语,很快便道出这位郭夫人的辛酸经历。

    “唉,这蔡氏可真是命苦啊!”

    “命苦,有什么命苦的?”

    “我看那郭公子一家才真是命苦,好好的富贵人家,竟然上演了一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蔡氏克夫的缘故!”

    “克夫?谁说的?”

    “我听郭家的人都这么说。”

    “唔,也对,这蔡氏长得就跟个勾魂的骚狐狸精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谁说不是呢?”

    ......

    “肃静!”

    沧州县令再度发出喝声,在镇压住看客们的声浪之后,遂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堂下的那位神秘面具男子。

    他既有能窥探人心的秘术,比之自己审案无疑更为适合。

    在万众期待中,陆易便站了出来,不过,他却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紧盯在了蔡伊人的脸上。

    半晌,看得那女人近乎误以为,这位讼师是馋自己身子的时候,陆易终于是移开了目光,并摇头道:

    “大人,蔡氏不是凶手。”

    “什么!”

    满堂再度哗然,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费周章请人过来,结果一句话就洗刷了嫌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草率。

    这讼师莫不是个狗头军师?

    人群纷纷发出质疑,陆易却也只能是无奈苦笑:

    这郭公子与蔡氏晚上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那都是些夫妻二人的房中私事,总不能因为夫妻床头打架,他就硬把杀人的嫌弃扣在这位蔡氏的身上吧?

    克夫?

    无外乎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不过,这刀伤到底是出自何人的手笔呢?

    为何蔡氏竟然真的陷身在熟睡之中毫无察觉?

    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一晚夫妻二人打架打的太凶。

    可就在陆易眉头紧缩,不知该继续把谁带入衙门的时候,县衙之外竟又传来了击鼓的声音,还说是有蔡氏谋杀亲夫的证据。

    “快!”

    “快把人带上来!”

    沧州县令大喜过望,遂吩咐道。

    很快,众人便得见了那位击鼓者,却是郭府中的下人,如他所言:

    在郭公子与蔡氏大婚的当晚,他曾无意间听到夫妻两人起了争执。

    “争执!”

    “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沧州县令继续发出逼喝。

    然而,当那下人道出真相时,所有人都懵逼了。

    家暴!

    原来在郭公子与蔡氏新婚洞房的当晚,郭公子竟因为怀疑蔡氏不是处女之身,直接大打出手,打的蔡氏哭哭啼啼,嘤嘤嘤了许久才睡下。

    可谁料蔡氏一觉醒来,竟发现身下一片鲜红,奇异的腥味钻满了整个鼻腔,枕边人竟成了刀下鬼。

    “等等!”

    沧州县令直接打断了那位下人的发言:

    “你先前说掌握了蔡氏谋杀亲夫的证据,这证据与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联?”

    下人见成功钓起了众人的胃口,遂虔声道:

    “大人有所不知。”

    “这蔡氏早先嫁给我家公子之时,便已然是不洁之身,因为担心东窗事发,所以才提起谋划好了这出杀人之局。”

    “不然大人你想想,这天底下哪有枕边之人被活活砍死,自己竟然还昏睡不醒的道理?”

    唔!

    此言一出,除了陆易之外,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猛然瞪大。

    乍一听这种杀人动机似乎有点脑洞清奇,可仔细咀嚼一番,却偏偏又让人觉得有些道理。

    “骚胚!”

    “妖妇!”

    人群中突然又有人骂出了声,顿时引得那原本就有些承受不住的蔡伊人再度泫然欲滴,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人难喷百口,被轮番的咒骂轰在身上,她竟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休要再胡言乱语!”

    陆易发出一声暴喝,遂开始了与那位郭家下人的对喷:

    “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这话难道不是郭家的那位老夫人教你说的?”

    “目的便是为了借助世人流言,将这位蔡夫人名正言顺地赶出你们郭家的大门。”

    “嗯?”

    “我我我”

    郭家下人顿时一懵,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像是从来不料这节奏才刚被带起来,便被人揭了老底。

    “这。”

    “这跟谁说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这蔡氏乃是不洁之身,早已图谋不轨,所以才买凶杀人。”

    他又挣扎了一阵,才终于是扬起了脖颈争辩。

    “哼!”

    “买凶杀人?”

    “死无对证之事,谁能说的清楚。”

    “难道就凭你一己之言?”

    陆易继续放声道,那一刻,他如有光茫随身,包括郑秋香,蔡伊人在内的俩人都纷纷用一对美眸对着他身上投来。

    这个男人,好像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就像漆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地鲜明,那么地出众。

    “怎么!”

    “说不出话来了?”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蔡夫人买凶杀人,我倒觉得:”

    “其实那买凶之人,根本就是你!”

    他继续步步紧逼,目光泛着一阵阵细微的寒芒。

    借助先前的一番窥探,他大概扫荡过蔡伊人的本心,所以自然知道,她的处子之身应该是有的。

    不过,那一晚夫妻二人上了高地之后,床单之上不曾染红却也是事实,而这,便是引发那位郭公子大打出手最重要的原因。

    至于熟睡也的确不是装的,而是那一晚她真的累坏了,加之那刀,又实在是太快。

    “胡说!”

    “我怎么可能买凶杀人,又为什么要买凶杀人?”

    郭家下人懵逼了。

    自己只是来节奏的,这怎么带着带着,竟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自己的身上!

    “胡说?”

    陆易不打算轻易放过眼前的信口雌黄之徒,遂继续语气揶揄地道:

    “就凭你觊觎这位蔡夫人的美色!”

    “因为你日思夜想,求之不得,所以你再买凶杀人,目的就是为了等到情敌被杀,而蔡夫人又被赶出郭家大门之后,自己便有可趁之机!”

    “你你你!”

    郭家下人顿时被吓疯了,他发现:

    自己带节奏的本事与眼前的神秘面具男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泥马,说的好像就跟真的一样。

    “你这是胡说八道!”

    “呵,胡说八道?”

    陆易不由冷嘲一声,但他很快便话锋一转:

    “你确定,自己不是胡说八道吗?”

    “想清楚再回答我!”

    如此之下,那位郭家下人终于是不敢再作声了。

    自己觊觎美色不假,可哪个正常男人不觊觎?

    即便自己有色胆,也不至于到达玩命的这步田地吧?

    “好了!”

    沧州县令再度发出了一道喝声,这案情兜兜转转一圈,竟什么牛鬼蛇神都掺合了进来,可就是找不出真正的凶手。

    到底是谁,一刀结果了郭家的那位公子呢?

    是仇杀,情杀,还是陷害?

    “陆讼师,你是否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案子若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本官只能草草结案”

    “两日!”

    陆易突然出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请大人再给我两日时间,让在下将郭家上上下下,还有这位蔡夫人的亲朋好友盘查一遍。”

    “如果他们的身上还寻不到蛛丝马迹,那么在下只能认为,这次的凶手,它不是人。”

    不是人!

    人们交头接耳,再度掀起了一阵阵议论的浪潮。

    这说的是人话?

    凶手不是人,难道还真的是鬼不成?

    与此同时,郑秋香、蔡伊人的希冀目光再度落在了陆易的身上,除了这个男人,宛如浮萍一般的她们却也不知道该依靠谁。

    若不是他,恐怕正道的光迟迟也不会降临。

    但两日的时间,他真的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吗?

    她们如是地心念道。

    ......

    两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陆易按照计划,对着原先定好的人选仔仔细细地盘查了一通,但令人感到有些绝望的是,所有的人竟然都不是凶手!

    甚至于说,连半点与凶手的牵连都找不到。

    难道,这郭家的公子真的是被鬼给杀了不成?

    不对劲。

    即便是恶灵作祟,也不可能造成那样的刀伤。

    陆易左思右想,都觉得整件事情透着一种蹊跷。

    还是说,凶手其实是那种杀人于无形,御刀之术神乎其神的高深修士?

    不对,还是不对。

    真到了那种程度,想杀死一个普通人有千万种方法,又何必如此地处心积虑,大费周章?

    滴答滴答,时间飞逝,眼看就要到了自己答应沧州县令的两日之期。

    陆易也抓住这剩余的时间,拜访了自己特意留到最后的一位人选:

    蔡伊人的爹。

    从他的口中,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但真正令得陆易心间一动的,却是有关于蔡伊人早年间被人提亲的事情。

    当时的那位提亲者,甚至直接被丑拒了。

    “你是说,前两年您女儿尚未出阁的时候,曾有个叫李肆的家伙上门提亲,您老人家直接连门都没让他进?”

    “是啊!”

    蔡老爹如实作答:

    “那家伙非但给不起彩礼,人也生的丑陋,无论哪一方面,老夫都看不上眼。”

    “你说这样的人不赶他走,难道留着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