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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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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家的房子和夏影现在租的地方不远,就隔两条街道,十几分钟的路程。而邻居租户大多都是苦力煤工,穷成一片。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屋子,有的高达八层而无电梯。

    就像周围人说的,大灾难后,植被毁坏严重,土地大多沙漠化了,陆地越来越少。虽然经过了两百年,地质依旧没改善多少,而且即使人数没受灾难前多,土地依旧越来越不够用。水资源也是严重缺乏变质,夏影喝的微带涩味的水其实就是他们平时正常的饮用水,根本就不是她生病味觉出现了问题,而是如今大量的水已经变成这个样了。

    渐渐的,夏影才知道,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叫华夏城,属于奉天城的城郊。华夏城里姓氏最多就是姓华和姓夏,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这两个姓,所以又名华夏城。

    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祖宗就是姓华或夏,而是在大灾难当中,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人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姓氏,最后其祖上为了传承才给自己选了这两个意义深远的姓。

    奉天城又隶属于东部联盟。它又分为外城,即华夏城,这里大多是些工厂和贫民住宅。然后就是内城,中心城。奉天城经济政治中心就位于中心城,而内城管制严格,一般人不许入内。

    听说,奉天城就像围屋一样一层一层又一层,而外一层要进去里面一层都要过关卡,需要特别的资格才可以进一级入住,或者需要一定的费用或各种证明才可以逗留。城里福利待遇也是一阶高过一阶,而城郊却无任何待遇不说,还有上缴相关的赋税。但是想要弄到城里户口确是很不容易的。

    夏影听后,感叹不已,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后了。三百年后的今天却是物资越来越缺乏了,而阶级差距却是更大了。如今,她不仅重生为孤儿还是个无任何保障的贱民。

    夏影没有太多感叹夏父母是疲劳致死和环境的恶劣,即使她自己上辈子也是过劳死的,因为异世的第一个寒冬在她懵懂中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影目不暇接看着异世的种种,她还没来得急思考今后的生活,天气就越来越冷了。甚至不是用普通的零下多少度来形容了。

    虽然外面的天气不见雪,但是寒气就像尖锐的针扎一样,冰冷刺骨,冻得夏影感觉似乎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似的。早上起来,外面的窗户上都是一层厚厚的霜,但是却没下雪,古怪得很。

    夏影估计早已经是零下的温度了,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夏影挨着早生好的火炉依旧觉得浑身的血液流通不畅,手脚发麻渐渐没了知觉。在上一世,夏影二十来年的生涯里,她还从来没这么冷过,估计比当时人们形容得北方天气还冷。

    特别是晚上,盖着被子,依旧透着风,一片冰冷,冷得姐弟两睡不着,只好找着话唠嗑,自我感觉时间过得快些。

    炉晚上当然是不敢生的,小小的封闭空间,生了煤炉,纯粹是找死。夏天已经很友爱的多次关照过两姐弟了。虽然对现在的夏影来说,用不着交代这些常识。但是,听说有不信邪的伙计晚上试过后,早上再也没醒来,夏影就冻死也不敢心生侥幸生炭火了。

    姐弟本来是分开睡上下床的,弟弟夏雨太小,夏影就让他睡下床了。每人刚好有两床被子,每床有七八斤左右重,听说已经是难得了,是夏父母辛苦攒下的家当。

    但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在这种寒冬来说,这点被子实在不御寒。

    感觉越来越没精神,越来越冷了。最后夏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抱着被子跟小家伙挤了起,这才感觉暖和些。

    其实在这样的寒冬,很多贫困的人家都是老老少少挤一起互相暖的,面对生存的压力,人们已经没那么忌讳了。

    小家伙夏雨今年已经有六岁了,个头看着比实际年纪小。他见姐姐挨着自己还冷得直哆嗦,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家里还藏了两床被子。喜得夏影立马翻身爬起来,连忙问在哪里在哪里?

    夏影见惯了家里的一贫如洗,以为就只有两床被子,如今听说还有多的被子,就像久旱逢甘露,高兴坏了。特别是她从小家伙说的柜子底真掏出两床相差无几的被子后,更是乐坏了,她感觉从来没有么满足过。

    但是冬天里的日子一天温度比一天低,夏影依旧和弟弟挤在一起,四床被子垫两床盖两床,虽然有些挤,两姐弟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

    小家伙见阿姐把所有被子都用上了,直嚷嚷败家,他本意是再加一床被子就好,另外一床被子要好好保存起来。

    但是多加一床被子小家伙也明显感觉暖和多了,也就渐渐没反抗声了。只不过,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家伙都会小心翼翼的,嘴里一阵嘀咕,可别压坏了,要不就用不久了,要不的冬天就要受冻了。弄得夏影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阵阵酸涩。

    似乎家里最重要的家产就是这些被子了,苏曼感觉她把所有的被子拿出了有点罪大恶极了。结果真是。

    床上的四床棉被已经是家里最值钱的家当了,这还是夏影父母去世后,原来的小夏影有先见之明,没舍得卖的。有两床被子特别老旧,夏影现在也没得嫌弃了,虽然她心里有些膈应,但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晚上多了床棉絮,当然是暖和多了。虽然白天夏影依旧觉得每分每秒都特别难熬。特别是这个冬天让人感觉从心底透着寒气,骨子里透着冷。

    没想到,她的感觉一点没错。

    近百年来,每年的冬天都有人冻死。不过大多是些无人照顾的孤儿,或者特别贫困的人家。即使这样,夏影听后还是很震惊的。因为即使三百年前,冻死人的现象也是很少的,可以说当时生活水平,冻死饿死的几乎没有,没想到三百年后,居然还出现还没解决吃穿的基本问题。难怪原来的小夏影不敢把旧棉被给丢了,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其实夏影觉得自己现在很是可怜了,不仅重生为孤儿,生病了也无人照顾。只有隔壁的夏天勤奋的时不时过来敲敲门,问询照料一番。一般时候倒是弟弟夏雨一直陪着,加上缺少物资,夏影觉得养病的日子特难过。但是她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难过的,后面想起来这些困难只是小困难。

    吃完了两天的药烧倒是退了,但是身体还是虚的很,夏影跟弟弟夏雨刚换回床位没多久,寒冬就来了,夏影只好又缩回了下床。

    夏影觉得这日子更难过了。

    从夏天羡慕的眼光中,夏影才知道,一般贫民生病都是舍不得看医生的,实在是太贵了,看一次病要好些晶币,夏影生病用的晶币还是夏大伯垫付的。夏影隐隐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比想象中更贫瘠。

    现在新纪元流通的货币基本单元叫晶币,是一种特殊的矿物质锻铸成的,不过大多流通于平民之中,内城大多数人还是用晶卡的。

    能下地以后,夏影就四处走走看看。她发现夏天租的地方其实是一个楼梯下隔开的一个隔间,只有几平米。里面刚好放下一架上下床,还是比自己屋里那架小多了。

    除了一架床,夏天屋里刚好只有一人通过的过道的位置了,然后里面再无多的空间了。

    夏影看着心酸,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还是蛮喜欢夏天的性格的,乐观开朗热心。夏天也是父母双亡,虽然家里还有嫡系亲戚,但是大家都是贫民,自顾不暇,也得不到多少照顾,只好自力更生了。

    夏影听后顿时感觉有些同病相怜了。

    夏影了解到,夏天的生活大半是靠去煤矿上做工。半大的孩子已经这么辛苦了。夏影更是感觉生活不易了,同时她也喜欢夏天独立生活的坚强。

    夏影身体好些后,弟弟夏雨带着她慢慢走街串巷,熟悉环境。夏影边走边发现城郊的街道跟她前世的城市差不多,道路都是四通八达,而且按功能规划,特别整齐。小家伙夏雨大概是从小就在城郊玩串,熟悉得很,听姐姐要让他做向导,很是乐意。一路上兴奋的卖弄,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一反平时的害羞沉默。而夏影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发愁,这冬天可是越来越冷,她拢了拢身上的袄子,见夏雨身上薄薄的外套,心里很是担忧。通过这两天的了解,她可是很清楚这个家到底有多穷的。

    走了一段,感觉冷的凶,夏影就喊夏雨回去了。至少家里还有煤可以取暖,城郊边上有几个大煤矿,煤炭还是不缺的。

    但是,后来从夏雨夏天口里断断续续的了解,家里的煤是姐弟俩平时偷偷在煤矿外围一点一点捡回来,攒起来的。而且家里之所以能支持这么久,很大的原因就是之前老房子卖了还剩了点钱,加上平时两姐弟空闲的时候会去拾一些煤回来储存过冬用,没浪费一分钱,才支撑过来。这时,夏影才清楚的深有体会这个家到底有多穷。

    冬天不见飘雪,依旧寒冷入骨,而且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屋里小小的空间燃着一炉火依旧冷得受不了。渐渐的两姐弟基本不出门一直窝在家里了,同样外面做活的人也开始冬藏,很少外出了。

    日子很难过,夏影每天挤着牙膏一样的吃食,都要感叹一遍。估计整天窝在十平米大的屋里,谁的心情都不会很好。小家伙夏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木头做的小玩具,围着火炉自娱自乐。过了两天,他见阿姐依旧坐在火炉边望着火焰发呆,不由奇怪的问:“阿姐,咋不把你的书翻出来看呢?”

    夏影这才知道,这个身体刚上完三年免费的学已经会识字了。她把小家伙说的书从柜子里找了出来,发现这些书被层层破衣服仔细包裹起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可见之前的主人对它们的珍爱程度。好在文字还是汉语,夏影一目了然,但是这些书似乎是小学课本,只有简单的语文数学历史,很是简单,很快就被她翻完了,依旧无聊。

    冬天里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时间又漫长,为了节省煤,夏天白天就来夏影屋里取暖了。多了一个人屋里显得热闹很多,虽然也显得拥挤了。夏影还是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东推西敲的向夏天打听这个世界的常识来,平时夏天忙着做工,可是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好在夏天是个实心眼,夏影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点也没深究里面的问题。

    原来,如今世界上有四大联盟国,分别是东西南北四大国,都是邻靠水域而建。因为受大灾难的影响,各国人都很是崇尚武力。

    这从夏天说起武艺就一副特别崇拜垂涎武技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如今社会尚武之风很是浓烈,只是年代久了很多人因为生活的压力不得不放下锻炼武技,为生活起早贪黑去了,如今武技对于平民只是幻想中才能靠近。

    听说,新纪元初,那可是人人都多多少少会些武技的。当然,说起这个,夏影还是相信的,要不是有两下子,当初这些人怎么能从大灾难中生存下来。

    周围人讲,城郊边上就连接着沙漠,但是夏影还没目睹到。一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她根本不敢出门,二是实在是城郊太大了,要到边界上还要坐车才能到。

    郊区生活虽然贫乏。不过,治安不赖,夏影看着人们有条不紊的生活赞赏道。夏天听后,笑道:“城郊边上有大批驻军,当然治安好了。而且现在人们只要勤快就不会饿肚子,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夏影听后,点点头表示明白,国人骨子里的性格,大抵就是这样的,只要不饿死有一线生机就不会反抗,百年过后似乎依旧没有什么质的变换。这下她更确认这个世界肯定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