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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齐亦北问得咬牙切齿,箱中装满了瓷器画卷辐,还有不少件玉器,看着就是那么眼熟。
傅悠然扣上箱子,一脸豁出去的样子道:“既然被你看见这只箱子,我就没打算瞒你,这些是我这一个多月来收的战利品。”
“战利品?”齐亦北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什么战利品?”
傅悠然四周指指“大都是东宫里的。”
“我是问,你把它们收起来做什么?”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傻?”傅悠然瞪着眼道:“我原先还指望着出宫嫁人的,除了你那一千金,这些是私房嫁妆。”
齐亦北只觉眼角一阵抽搐“原来偷东西的是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想偷东西。
“谁偷东西了!”傅悠然极不同意的站起身“我可都是光明正大拿的。况且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皇宫里的宝贝多的是,我收几样破东西怎么了?”
“破东西?”齐亦北要疯了“打开!”
傅悠然或许是被他凌厉的语气喝住了,又或许是被他狰狞的面目吓到了,总之在犹豫了一阵子后又打开了箱子,齐亦北蹲到箱子边上,拿过一个卷辐,打开来,鼻子差点没气歪“你倒会挑,专门拿最珍贵的。”
傅悠然拱拱手。“客气客气,干我们这行地没点识宝的眼力还行?”
又拿起一只花瓶,齐亦北道:“这个青枝绕颈瓶,够普通百姓花用一生了。”
“这么值钱?”傅悠然的眼中就像点燃了两盏明灯,小心地接过花瓶看了半天“好东西就像刚刚那幅画似的装个好盒子,随随便便的扔在那里,害我以为是普通货色。”
敢情这大寨主就这么个眼力。齐亦北已经无语了。翻了六七样东西后,从箱底拽出一只形似大号茶壶的东西,哭笑不得地道:“这个东西你也要?”
傅悠然一把抢过来“我见荣升偷偷的将它藏到床后面,一定是个宝贝。是什么?值不值钱?”
齐亦北忍住笑意,回头朝门口大喊道:“荣升!”
傅悠然吓了一跳。连忙将翻出来的东西收回箱中。荣升进到内室,欠身道:“殿下。”
齐亦北将那只壶从傅悠然怀中夺过丢给荣升,荣升手忙脚乱地接住,而后奇道:“这净瓶不见了好久,殿下在哪找到地?”
齐亦北笑着没有说话,傅悠然好奇地道:“净瓶?是不是观音大士手中拿的那个?”而后又想了想“不对,那只瓶子是细长的,这个太圆了。”
齐亦北笑得快出内伤了,朝荣升道:“你给太子妃说说。民间管这东西叫什么。”
荣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凑到傅悠然身边才低声道:“回太子妃殿下。宫中叫‘净瓶’是为了听着雅致,这玩意在民间一般都叫夜壶。”
夜——壶!好。很好!傅悠然面部肌肉抽搐不已,抬脚将还要解说‘夜壶’的具体用途的荣升送出屋去,恨恨的蹲下身子继续收拾箱中地东西。
齐亦北笑眯眯地蹲到傅悠然身边“那玩意你捡了几个?”
“谁让你家的夜壶长得跟茶壶似的!”傅悠然面色黑中带绿“别说是夜壶,皇宫的屎拿出去都能卖钱!”
齐亦北一皱眉“你现在是太子妃,说话不能这么粗俗。”
“少废话。看也看了,怀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齐亦北摸着下巴站起身来。“他说啊”“说什么?”帅哥的引诱力就是大,傅悠然连东西都顾不上收了。
“说你的脸黑的很特别。”
“真的?”傅悠然跑回镜前来回照照,喜滋滋地道:“真的很特别吗?”瞧那架势,如果齐亦北点头,她还得想办法多黑几天。
齐亦北翻了个白眼“是啊,黑的很特别,所以特别黑!”
傅悠然地脸一下子垮下来“你是不是耍我啊?”
“我哪敢。”齐亦北夸张地笑了两声“不过你的脸好像比昨天更黑了。”
傅悠然愤然道:“当然黑了!又快到午时了!”她泄气地坐到床边“对了,你刚刚说有话对我说,什么事?”
“是关于骨哥”
“他们到啦?”傅悠然立刻像充满电一样弹起“快带我去见他们!”
“不是,是”齐亦北突然有些犹豫,傅悠然的脸又垮下去“你别告诉我他们还没到京城。”
齐亦北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傅悠然气得踹了他一脚“怎么当太子的,这么点小事都弄不好,将来怎么继承大统?”
齐亦北火气又要上来,可又不知想到什么,出奇的没有回嘴,傅悠然烦躁的摆摆手“行了,你就多注意他们的消息就好。我要闭关了,你出去吧。”
“闭什么关?”
傅悠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到明天黄昏之前不要来叫我。”说完怪笑着走到齐亦北身边“快去安慰菲儿和月华罢,我看她们两个急的很。”
“啊?”
傅悠然挤挤眼睛“小别胜新婚,今天多吃点十全大补丸。”
“管好你自己吧!”让自己的丈夫去找别地女人?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太子妃!齐亦北满是无奈的朝屋外走,一不留神被地上那只箱子绊了一下,用脚将箱子移开,他转身道:“箱子里地东西该放哪还给我放回去。”
“不行!”亦北又要生气了“你现在
子妃了还留着它干什么?你难道真要出宫改嫁?你看你!”
“不是”
“不是就物归原处。”齐亦北瞪眼示威后转身离去,就在他即将踏出大门之时,傅悠然在他身后道:“你许给我那一千金,什么时候兑现?”
齐亦北的拳头紧了紧“说给你就一定给你。”
“那就好,你是太子,可不能不讲信用。”
“你!”齐亦北猛的转过身子,指着傅悠然大吼道:“明天就给你!”
傅悠然掐指头算了算“一千金得装几车?能不能再派给我一辆车?”话没说完,就听门板发出一声强烈的抗议,抬起头来,齐亦北已经“破”门而去,留下两扇犹自摇晃的门板。
她还真想出宫嫁人还是怎么着?齐亦北愤恨不已的出了寝宫,真是一口恶气!做了太子妃还不知足,心里只惦记着那区区一千金,真不知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自己未婚时可是打败了魏国的太子,被各大报刊评选为最具价值单身汉的,娶了她,自己堂堂大晋太子都没嫌委屈,她倒处处显得不耐烦,真是tnnd!
齐亦北用力地踹着地上的一片落叶,tnnd!tnnd!tnnd!
“殿殿下?”
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齐亦北地动作应声而止,坏了,被大寨主气疯了,忘了维持自己的潇洒形像。
又听那脚步轻响,那人来到齐亦北身后“殿下不舒服么?”
原来是晏佩若,齐亦北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她。晏佩若的脸色有些苍白,显得十分嬴弱,齐亦北微讶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佩若没事,”晏佩若垂下头去“只不过初入宫中,有些不习惯罢了。”
晏佩若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入宫这些天来的人情冷暖尝了不少,宫中的人对她虽然客气,却始终是不咸不淡的,不像对薛萱宁那般有远有近,这自然是皇后地关系了。晏佩若在宫中始终被人冷落,齐亦北怎会不知,他轻轻握住晏佩若的手“前段时间是我忽略你了,你放心,以后我自当好好照顾你。”
“殿下。”晏佩若感动得眼圈一红。“佩若能跟您在一起,就算受再多委屈。也是甘愿。”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个真真正正的美人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英雄的太子。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大大激活了“英雄”的怜惜之情,轻轻地将美人揽入怀中,摩挲着美人地头发,声音轻得像是怕吓着怀中的娇颜“不会再有委屈,我会保护你。”
落叶、轻风、美人、细语刹那间,齐亦北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还是风流倜傥、俊美无俦、不思进取的大晋太子。
美人在怀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与美人共进晚餐后,齐亦北一头扎进了美人的屋子。两个月没近女色,今晚还不让他大展雄风,一振夫纲?
“殿下若是不归,太子妃想必会不高兴。”
看着美人满脸羞涩的欲语还休,齐亦北的心底就像有一只小手不停的抓啊抓啊,他讽刺的咧开嘴大大地“哈!”了一声“放心,她不会在乎,我回去她才不高兴。”
晏美人问这话本也带了些欲拒还迎的调调,听齐亦北这么一说,也不去深究为何太子不回去太子妃反而高兴地事情,含情脉脉、羞羞答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能勾人魂魄。
窗外夜黑风高,窗内温床软语,绝好地气氛让齐亦北与晏佩若都是兴奋不已,正当齐亦北踢了靴子准备摸上床去的时候,窗边地一盏烛火受不住窗缝之间吹进的细风终于熄灭,屋子里黑了不少。
这本正是应景,黑点才好行事,可齐亦北偏偏想到了这个“黑”字,而后脑海中自然而然的闪过一张黑脸,再看着床上那半遮半掩、肤若白瓷的半裸美人,不知为何竟兴致大减。
为何偏在这要紧的关头想起那么一张脸呢?齐亦北有些扫兴,却又不觉想到他吩咐荣升等人不要去打扰傅悠然,却忘了叫他们备些吃食,傅大寨主向来能吃,饿了一顿不过话说回来,早晚想着改嫁的女人,就算饿死又关他什么事!齐亦北甩甩脑袋继续朝温床进发,突然又想到,傅大寨主饿了会不会走出房间去找吃的?这大晚上的,再吓着谁,或是让人说长信宫闹鬼,那就坏了。支起耳朵听听,窗外一片寂静,应该没事,要是有事,荣升怕不早来通禀了。
也不对!齐亦北越是控制自己不想,一个接一个地奇怪想法就越是接二连三的蹦出来,会不会是荣升怕扫了自己地兴致而不来禀报呢?说不定现在东宫内已经鸡飞狗跳了,若是如此,明日父皇那关恐怕难过,保不齐又是一个没照顾好太子妃之类的黑锅压下来。
“殿下?”晏美人含羞带怯的等了半天,不禁出声询问,半天也没见回音。抬头一看,齐亦北正急急的穿回外衫,晏佩若坐起身来,不解地道:“殿下这是”
“没事。”齐亦北烦躁的束好腰带“你先睡吧,我有些事情。”
“殿”晏佩若只来得及呼出一个字,齐亦北已经开门离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是自己出了错,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晏佩若不明白,齐亦北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