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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一下子精神起来,只见梓绣瞳仁涣散,面色苍白的嘴里却没口子的再叫皇上,心里一酸,上前把她的手捉住,柔声细气的道:“主子,奴婢是玲珑,主子您可醒了,可是饿了还是渴了?”梓绣失神的喃喃道:“玲珑玲珑”便把眼睛转过来看,果见那龙袍装束的人又变了一个模样,却不是玲珑又是谁呢。心里一下子安稳下来,拉住她手哭起来。玲珑心里酸酸的,只得由着她哭去,想她才几岁的年纪,却要背负这样多的东西,平时里人前人后的还要强装着坚强,好歹让她发泄出来也就好了。
哭了一会,梓绣稍微清醒了些,便把她放开,自己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笑,虚弱的依偎在枕头上,道:“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些茶来。”玲珑忙点点头去倒水,这么多天了,还是梓绣头一次主动要喝,心里便是欢喜之极。小心的端了杯水过来,梓绣一气喝了,玲珑把空杯接过去,笑道:“主子还要喝吗?奴婢再倒些来。”见梓绣摇头,便又殷勤的道:“那,主子可有什么想吃的吗?奴婢叫胭脂去做。”梓竹又轻轻的摇摇头,笑道:“没胃口,只觉得堵得慌,越发不能吃东西了,倒是心里清楚很多,也睡了这多的日子,精神回来了些。”她把眼睛扫了一下,看见在太师椅上窝成一团睡得正香的胭脂,不自觉的摇摇头,道:“这些日子也累了你们了,我这舒服多了。不要人伺候了。你叫醒胭脂下去睡一会吧。”
玲珑摇摇头,道:“主子尽管歇着吧,让胭脂在那边睡会就是了,奴婢不累,就守着主子吧,若不然,主子要是一时渴了饿了的,身边却没个人,成什么话了。”梓竹佯怒的瞪了她一眼。道:“叫你们去睡就睡去,什么时候我说话这样不算数了,我要自在会,你们都下去吧。有不是木石之人,劳累了这多天还有不累地。趁我好些时赶紧休息。别等我在难受了你们两个却垮下来。叫谁来伺候我?”玲珑想了想。一边是不敢驳她,一边也地确有道理。便又小心的帮梓绣把杯子掖好。叫醒胭脂,拖着去了。
梓绣见她们下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忽然一阵悲凉,她本以为,自己幻象一定会有他,却不想却也幻象出皇上来,想来自己对他,终究还是有愧吧。她却故意忽略了那一阵掠过的心痛。什么时候,皇上在她心中,竟然也如此重要了,她不是始终告诫自己,要守得一个妃子的本分,万不能对一个君王动心。他为君,她为臣,一个天一个地,如何能有焦急,就如同现在,为了江山大计,他就算知道此行危机重重,不还是一样放她出来了吗?这里面,敢说就没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忌惮。只是皇上,您何必忌惮于我的,您的江山在我眼里,又算什么呢。梓竹嘲讽的笑笑,也不知道是嘲自己,还是嘲别人,最终,在矛盾重重里又昏昏欲睡了。
卫蘅一直在窗外看着,已经好几天,就这样魂不守舍地跟着,想要进去看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只好跟自己说,是由于那两个丫头日夜守着,没有机会,其实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他什么时候居然会怕这样,只要两个石子打在睡穴上,等到天亮时候,她们一定会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这样做。怕什么呢,到底是,他也说不清楚。听着里面两个丫鬟离去的声音。卫蘅摇摇头,借口没了,他也实在忍不下去了,只是不知道,绣儿见了他,会不会还是那么恨他呢,脑子里乱乱的,最终还是身子一纵,轻轻的启开窗子,翻了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好闻地苿莉香气,卫蘅狠狠地吸了两口,只有她,才配这样地香气。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床上,只见那瘦弱地影子在那平平地躺着,看起来脆弱之极,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带走她一样,卫蘅心里这样想着,便是一慌。轻轻的几步过去,床帐没有放下来,梓绣苍白地小脸就这样映在他眼里,也映入他心里。他小心的抹去她紧皱的眉头,无奈的笑笑,心道:对不起,害你吃苦了。睡觉时都这样难过吗?竟然还皱着眉头。
梓绣朦胧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动作轻柔。以为是玲珑去而复返,本来就不怎么舒服,所以眼睛也懒得睁开,只道:“叫你下去睡觉,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还好,不用担心,去吧。”卫蘅的手停了一停,心里苦涩,绣儿,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却还担心别人。随即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腕,见皓白如雪却枯瘦如柴,心里又是一酸。小心的把了下脉,顿时眉头拧起,怒气沉沉的凝聚在眉心,低低的骂了句:“该死的庸医。”
梓绣迷糊中浑
,是真是幻?猛地睁开眼睛,卫蘅猝不及防,正正的子,瞬间愣在那里。梓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喉头热辣辣的疼痛,胸中有千言万语,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那样对看着,爱恨交织,心里都是苦痛难言。半晌,梓竹终于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却粗嘎难听,涩涩的道:“你如何来了。”卫蘅感觉自己的手被梓绣的指甲深深的抓了进去,但纵使那样疼痛仍然掩盖不了自己胸口的剧痛,勉强的笑了笑,道:“听说你出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吗?”梓竹嘲讽的笑了笑,轻轻的放开他的手,淡淡的道:“你都看见了,还要问我吗?我好不好,你还看不出来?卫蘅,别把我当傻子,你应当知道,我并没有太笨。”
卫蘅不自觉的拿手抚上她的头,笑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傻子拉,什么时候说过你笨?”梓绣冷笑一声。躲过他的手。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包东西,摔在他面前,道:“那么,你跟我说,这是什么。”卫蘅看着从里面摔出来地玉牌和字条,脸上微微变色,道:“你知道是我?”梓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从开始就一直觉得是你。没有人,没有人会这样做了。我想不到理由,除了你”卫蘅看看她,再看看那包东西,终究一叹。道:“如此看来。你是不会想见到我地。你好好的休息吧,我这就走了。”梓竹听了。只觉得一股酸气从胸口直冲上来。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奈何病中无力。那枕头软绵绵的飞出去,半路上便掉在地上。卫蘅摇摇头,走上去把你枕头捡起来,拍拍,无奈道:“绣儿,不要生气了,你要我怎么对你,才好啊。”
梓绣看着他,心里一波一波的疼痛,头便疼的厉害,再也支持不住,往后一仰便栽了过去。卫蘅急忙冲过去,把她扶好躺下,又把把脉,摇摇头,脸色凝重的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顺便拍了她的睡穴,看她安详的睡去,方直起身子来,喃喃道:“绣儿你心力交瘁,却是为什么,别怕,等着我,我去帮你找药。”说罢眷恋地再看看那熟睡中的人,转身从刚来的窗户翻了出去。
第二天,梓绣奇迹般的好了很多,只是太医过来请脉的时候,却发现病情没有任何好转,但嘴里却又不敢那么说,只好说还要固本培元,便又继续开了房子。也幸亏梓竹是个性子好地,笑笑也就继续喝了,那边几个太医无不是一头冷汗。
继续修养了几日,梓绣地身子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虚弱地很,就连说话不上几句都气喘吁吁的,但也比那几天地凶险看着好了太多,至少不昏睡了,对于胭脂和玲珑来说,就是上苍保佑了。只有梓竹自己心里清楚,这次地病实在是厉害,她从小身子就好,连个风寒都没有得过,哪知道在宫里时日长了,身子也跟着娇贵起来,才出了几日的门,就这样闹起来,梓绣自嘲地笑笑,她却不知道她身上是小,只是心里的结还在,那病就断不了根,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治,若非卫蘅用内力保护她的心脉,她哪里就能醒过来,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卫蘅虽然知道她心力交瘁,却不知她这个病全是因他才得的。
梓绣好了些,孙茂便再也等不得,匆匆的催着上路了,虽然胭脂和玲珑两个丫头满心的不高兴,却也说不上话,只偷偷的在梓绣面前唠叨。梓竹窝在马车里,努力忍受着因为摇晃而带来的眩晕感。胭脂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在那边正弄了一盆热水,绞了两个热手巾过来给梓竹擦脸,一面满是怨气的道:“主子,您看您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个孙将军还要往前走呢,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我们不如回宫吧,主子的身子要紧,现在看起来虽然是好多了,总是比以前不知道虚弱了多少,要是不好好的调养,难保不会留下什么病根。”梓绣微笑的听着她唠叨,脑子里一阵一阵的恍惚,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梦境。为什么醒来了以后就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了,就连她丢出去的布包,都好好的压在枕头底下。梓竹不自觉的伸手到袖子里,东西还在。心里便又是一声叹息,德妃娘娘,你又是何必呢,就算我在宫里,又能超过你什么呢,皇上的心里到底还是把你和如公主放在那,上次的事情,皇上明明知道是你暗中动的手脚,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尽管那是皇上乐见的事情。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马车却猛的一晃,停住了,梓绣往前一扑,差点整个人掉了下来,幸好玲珑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顶住,这才稳稳的没有掉下来,饶是如此,梓绣的脸也瞬
,胭脂忙把玲珑扶起来,却见她肘部细嫩的皮肤已经来,心里顿时大怒,便再也认不得,一掀马车的帘子,大声道:“怎么回事,娘娘在里面呢,有这样驾车的吗?若是出了问题。你有几个脑袋来赔。”说罢。却没有听见任何回音,不觉有些纳闷,抬眼一看,却见前面的马夫伏在那里,像是睡着了般,心里更觉的讶异,再一看,旁边地副驾脸色煞白地看着,呆在那里。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胭脂的话。胭脂虽然是个小丫头,好歹也是点翠宫算得上的大宫女,平日里也是霸道惯了,哪里被人这样忽略过,忍不住便想上前去教训下那个胆敢在驾车时候睡觉的车夫还有那个目中无人的副驾。
却没想还没动步子。那个“睡着了的”车夫却慢慢的歪了过来。就那样仰天的睡在了那里。胸口却插着一只大大的铁箭,血流如注。双目圆睁。却是已经死了。胭脂尖叫了一声,踉跄地退了几步。栽回到马车里去了。梓竹已经恢复了过来,一见胭脂面无人色的摔进来,心里有些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去耍威风被孙茂打进来了。”她一皱眉,暗自揣度,孙茂明知道她对胭脂的态度,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那边胭脂看见梓绣的脸,才终于大哭出来,惊骇地道:“主子主子外面,他”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梓绣身子不好,不能受惊,便赶紧闭上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在那哽咽地哭。梓绣听了她一半地话,又瞧她哭的这样伤心,心里越发肯定是孙茂地问题,心里不觉也有气,但现在,总还不能当众发火,只得抚慰胭脂,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是路上有什么不好走地,急忙停了也是有的,偏你脾气大,哪里就值得出去吵闹了,现在被人家给了没脸,心里又是难受,快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日后找个什么理由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
胭脂犹自沉浸在那巨大地震惊中,梓绣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清,只是不住的点头。梓竹笑着摇摇头,也就不再说什么,心里想着,任由她发些小孩子脾气也就是了。却听外面一声怒喊,真是孙茂的声音,梓绣一怔,顿时觉得不妙,果然,接下来就听见乒乓声不绝于耳,就算梓绣再玲珑剔透,也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儿家,这一路饱受风霜,又经过好几次有惊无险,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就连两个丫头,也是一脸苍白的,象两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凑到梓绣身边。三个女孩子就这样抱在一起,紧绷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茂在外边大叫倒霉,他这会被三个黑衣人缠住,也不知道梓绣的马车可还安好,心里焦急,手下就不自觉的乱了起来,一不留神,被对面一个身材矮小的蒙面人一道砍在大腿上,登时血便湿了一个裤管,一边护疼,上身便露出破绽,眼看着又是一柄大刀砍将过来,心里一惊,也不多想,顺手上去一挡,正正的砍在胳膊上,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他心里明白,来人的武功太强,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觉有些心灰意冷。一面勉励的招架,一面大喊:“孙平,快带娘娘走,别管我了。快走!”
孙平那里也并不轻松,虽然是一对一的在打,奈何他早就受了伤,一直都还没有痊愈,这次来的人,又丝毫不必前面来的那个胖子弱,正在那勉力的支持,听见孙茂的话,心里更疼,他本来也就孙茂一个亲人,平日里对他百般维护,现在听他说出这话来,明摆着就是下了决心赴死了,心里便是悲痛,手里的刀不觉舞得如雪片般,那人竟也被他逼退了好几步,只能防守不能进攻了。孙平这才喊道:“大哥,你说什么,你快带娘娘走,这有我呢。”说着,便想往孙茂那里扑过去。
孙茂心里大怒,暗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任性,便一边招架一边大骂道:“你给老子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啊!”却是说话分神又被砍了一刀。不远的地方,一个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冷哼一声,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材料,还敢托大,要是我们不出手,他们一个人都别想走。”旁边一个淡淡的道:“如此说来,那我们就不下去了。”那银面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说话那人也是一个同样的银色面具,怪笑道:“二十七,你自己想死我不反对,但是别拉上我啊,老子可还想多享几年的荣华富贵呢。”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象一只大鸟一般,向那个混战的场地飘了过去。后面那个银面人冷笑一声,道:“还不跟上,难道让他抢头功吗?”说着也跟着飞了过去,后面,数道黑影也一并跟着飞了过去,竟也是一般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