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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三十多年,聂闳宇从来没有像最近一样,不但对公事心不在焉,还满脑子挂著蓝沁雅;而且发现不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别人都会立刻遵从的。
他叫沁雅离开向洋的公司,不准登上伸展台,她完全无视,还一脸叛逆的跟他顶嘴;他命令向洋立刻辞掉沁雅,却被向洋堵得说不出话来。
聂向洋说:“这是我公司事务,不需要外人插手,就像我也没有插手管过你公司的事一样。”
三十二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吃鳖过,沁雅跟向洋让他很头疼,而距离发表会已经不到两天了!
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沁雅,要求她停止所有训练课程,乖乖的回聂家当大小姐,却被她干脆的挂上电话后,他非常苦恼。他既生气沁雅的不肯合作,同时却矛盾的发现,自己不管多严厉、多蛮横,沁雅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沁雅实在是让他该死的动心。
十多年来,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抹可有可无的影子;就连当秘书的五年里,除了她公事上的良好表现外,他压根儿没把沁雅放在心上过。
没想到她辞职后的现在,不再必恭必敬、对他事事顺从的现在,他却变得整个脑袋里都是她。他曾经除了公事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现在脑海里却总是充斥著她的身影,有时候坐在办公桌前,他会不自觉的望向沁雅的位子,然后开始回想她近来的改变。
他非常困惑的发现,自己对表现出真实情绪的沁雅,非常的著迷,尽管知道他不该对沁雅有超出兄妹以外的感情,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感情显然是无法控制的,不然他只要命令自己的脑袋不要想她就好了。
而她两天后就要登上伸展台了。
聂闳宇皱起眉头。他绝对不允许沁雅抛头露面,万一媒体挖到其实她是聂家大小姐,只怕又要开始不得安宁,而他已经受够了被狗仔队追著跑的生活。
再说,沁雅还没出嫁,又身为聂家的千金,他怎么能允许她那么公开的登上伸展台,让其他男人大饱眼福、看她的身体?
聂闳宇想到这一点,越来越焦躁。他不喜欢其他男人盯著沁雅瞧,就算是什么服装发表会也一样,这次是春装,万一下次变成内衣秀呢?
想到其他男人一脸色样的盯著蓝沁雅的娇躯流口水,聂闳宇的手紧握成拳,额冒青筋、目露凶光,几乎有想揍人的冲动。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沁雅,既然她不听他的话,那他只好搬出父亲跟岳姨了。她可以不听他的话,但自己母亲的话她总不能不听吧?聂闳宇想着想着,满意的点头,感觉不再那么焦虑,岳姨跟父亲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 * * * * * * *
蓝沁雅僵在餐桌上,眼睛瞪向聂闳宇,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对她母亲跟继父“告状”?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鬼话?蓝沁雅恨不得把他瞪穿一个大洞,而聂闳宇视而不见,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不只是沁雅个人的问题,也关系到整个聂家的声誉,我不想再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知道岳姨跟爸爸的意见怎么样?我认为,沁雅还是不要登上伸展台比较妥当,就算她不想再当秘书,肯定还有许多工作是她可以做的,不一定要抛头露面的赚钱。”
聂闳宇一口气说完,见到岳采盈跟父亲惊讶的睁大眼睛,舒了一口气,望向蓝沁雅,见到她一脸气愤,表情写著她觉得他很卑鄙。聂闳宇不以为意的弯起唇角,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写著胜利。
“模特儿?”聂风豪眨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是真的吗?”
蓝沁雅很紧张,后天就是发表会了,要是现在继父反对,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焦急的望向母亲,不断对母亲使眼色,希望母亲为她说些话。
岳采盈眼眸一转,敏感的察觉到女儿跟继子之间的暗流。看来总算有些进展了,她心中暗忖,她打算站在女儿这边,若是丈夫反对,她将尽全力来说服他。
“爸爸,这工作我很有兴趣,又是向洋的公司,我不会惹出任何麻烦的,你不要听闳宇乱说。”蓝沁雅为自己辩解之余,不忘赏聂闳宇白眼。
聂闳宇站起身来,施施然的到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缓慢的喝了一口,走回餐桌,几乎要露出笑容。他已经可以想见,沁雅肯定会气得跳脚,毕竟,父亲也受够了媒体的追逐,肯定会跟他一样,站在同一阵线。
岳采盈对女儿点头,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聂风豪一拍大腿,目光写著惊奇,呵呵笑了起来,骄傲的说:“沁雅,你真是有本事,不愧是采盈跟我的女儿,我没有意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要加油啊。对了,发表会是什么时候?我跟你妈能不能去看哪?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走上伸展台,意义不一样啊!”蓝沁雅猛然抬头,表情惊愕不已,她没有想到继父不但没有反对,反而鼓励她,还说要去看发表会!这实在是太令她开心、太让她感动了。“谢谢爸爸,发表会是后天下午,如果你没去钓鱼的话,一定要跟妈妈一起来看哦。”
岳采盈望着女儿惊喜腼腆的笑容,在餐桌下紧握丈夫的手,无言的传达了她的感激。
至于聂闳宇,他吞了一半的水哽在喉中,猛烈的咳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聂风豪,感觉被背叛了。“爸,你不反对吗?”
钓鱼啊聂风豪心里一惊,专心的数著日子,压根儿没把聂闳宇的话听进去,不久眼睛一亮,对蓝沁雅点点头“后天原本我跟朋友打算到基隆去钓鱼,不过他刚好有事取消了,这不倒是刚刚好,采盈哪,我们一起去为沁雅加油吧!”
岳采盈微笑“嗯,这是沁雅第一次上台,我一定会去的。”
蓝沁雅无法掩饰自己的开心,她笑得好娇美,开始回答继父跟母亲提出的各种问题。
而聂闳宇,他咳到涨红了脸,不可思议的甩甩头,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他整个人傻了,向来严厉的薄唇张成圆形,一时之间愣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闳宇‘哥哥’,如果你想来的话,也可以来哦。”蓝沁雅胜利的昂起头,对聂闳宇努努鼻子,嚣张的露出笑容来。
聂闳宇气得不得了。要不是父亲跟继母在场,真想把沁雅抓过来好好打她屁股一顿!
“爸,你确定这样做好吗?”聂闳宇皱眉,做最后的努力。
聂风豪为蓝沁雅那声“闳宇哥哥”满心感动,欣慰的想着没有什么事比两个人和睦相处更令他高兴的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聂闳宇的剧烈反对,聂风豪困惑的说:“哪里不好?沁雅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都应该支持她啊。怎么,你不喜欢沁雅当模特儿?”
聂闳宇莫名的心虚,被父亲问得说不出话来,懊恼极了,又见到蓝沁雅开心的笑容,还有继母鼓励的表情,顿时束手无策起来。他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抱著乐观其成的态度,这下子,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沁雅打消上伸展台的念头?究竟该怎么做
聂闳宇终究没办法改变蓝沁雅的心意,发表会在两天后如期举行。
尽管气得要命,聂闳宇还是小心翼翼的隐身在一角,环著手臂注视伸展台上的所有动静。
蓝沁雅总共穿了两套衣服上场,除了上次那套外,另一套保守得多,这让聂闳宇心里好过了点。虽然从头到尾反对,但当他看到蓝沁雅专业的表现时,还是忍不住感到与有荣焉。
才不过辞职没多久,她已经为自己找到另一片天空,瞧她台步走得多么专业,曼妙而妩媚,带著节奏感;脸上表情自信,并且加上些许傲气,控制得十足完美。
她的举手投足让聂闳宇不禁在心里惊叹:她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生手,或许真如向洋所说,沁雅确实有著潜力。
只是,不管再怎么认同蓝沁雅的能力,聂闳宇还是打从心里反对她当模特儿,尤其当他看到媒体对以新人之姿登台的蓝沁雅狂拍照,耳里听到记者等人对蓝沁雅的赞赏时,更是想把她给绑回家,不让其他男人见到她。
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让他非常困扰,理智跟情感在拔河,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跟沁雅没有将来,不去招惹她最好;但另一方面,他又想时时刻刻见到她,觉得她是属于他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让他混乱又不悦,他真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沁雅这样在乎起来?
想到这里,聂闳宇咬著牙,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非常厌恶摇摆不定的自己,既然沁雅想当模特儿,那就去当吧!只要他眼不见为净,不就没事了?随便她了,他管不动她,那就不管了,她只是他的继妹,又不是他老婆,干什么对她的一举一动这么在意!
聂闳宇暗自下了决心,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管沁雅了,眼不见为净!
* * * * * * * *
聂闳宇的决心在一个月后被聂向洋彻底的击溃。
他瞪著大摇大摆一屁股坐到他办公桌上的聂向洋,旧仇新恨涌上心头,不禁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一直线,有股想揍人的冲动。
聂向洋看到了聂闳宇的拳头,挑挑眉,还摸摸自己浓密的胡子,慢吞吞的开口“我可是有正事跟你说才来的,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正事?”聂闳宇重复,一想到蓝沁雅被他拐去当模特儿,害他到现在还找不到好秘书用,他就呕得很,他冷冷瞪著堂弟“有话快说,我没心情跟你闲耗。”
“沁雅最近红得很,一堆人在追,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声。”聂向洋敏捷的跳下办公桌,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等待聂闳宇的反应。
聂闳宇拧起眉头,想到最近不管是杂志或是报纸,都大篇幅的报导蓝沁雅优异的表现,赞美她虽是新人,却很有大将之风,才不过走了四场秀,却引起了媒体一致的注目,迅速窜红,甚至还有一家时尚杂志赞誉她是“向嘉瑜第二”
他不认识向嘉瑜,但听说她是不久前才因为丑闻而退出模特儿界的名模,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到目前为止,沁雅是聂家大小姐的消息还没有曝光。
这要归功于向洋全面封锁有关沁雅的个人资科,还租了一间公寓给她住,免得被媒体追到聂家来,只对外界说她是他挖掘出来的新秀,两人有著私交。
沁雅姓蓝,不姓聂,媒体倒也没有往这方面追,只是向洋特地提携沁雅,好事的媒体就把两人的关系给暧昧化,现在大家全认为沁雅跟向洋是一对。
想到这聂闳宇就很不爽,他当然知道沁雅跟向洋没有暧昧,但是每次看到报纸或杂志捕风捉影地影射什么,他就不禁一把火直烧上心头;最新的一期八卦杂志,登出了沁雅进公寓的照片,还查出公寓是用向洋的名义租的,现在传闻更是甚嚣尘上。
现在,向洋居然跑来跟他说沁雅一堆人在追,他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聂闳宇讽刺的说:“你不是沁雅的男朋友吗?还租了间公寓给她住不是吗?”
聂向洋唇边浮现神秘的笑意,打量著聂闳宇烦躁的模样。照他看来,堂哥根本是在吃味,而且,号称最厌恶八卦的他,对沁雅跟他的八卦倒是相当清楚嘛。“你应该知道这是障眼法,沁雅被传是我女朋友,总比被挖出是聂家小姐,那些八卦记者又开始追著你跑要好吧!”
聂闳宇不置可否。虽然向洋说得没错,但是他一想到大家全认为沁雅是向洋的女朋友,莫名心里就会火起来,沁雅可不是向洋的!“你来到底要说什么?沁雅现在是你的员工,有什么问题应该是你负责,来找我有什么用?”
聂向洋双手一摊,表情是无可奈何“现在是还没有发生问题,不过之后我可就不知道了。沁雅自从走红后,邀约不断,尤其有个叫韦潘安的家伙,一天到晚打电话给沁雅,沁雅跟他出去过一次,这是一个。”
聂向洋瞄到聂闳宇不悦沉重的表情,起劲的继续说下去:“还有,光是我认得的,就有五个没事干的有钱少爷天天在公司门口等沁雅下班,前几天我问她,她说交朋友是件好事,她不会排斥。照我的看法嘛,交朋友当然是好事,但是像那些没事等著跟美女约会的浪荡小开,还是不要交比较好,免得自己吃大亏。我跟沁雅谈过一两次,她好像听不太进去,今天晚上听说还要跟其中一个人去吃饭,我是担心沁雅被骗,或者又被八卦记者拍到,这对她很不好。”
越听越火大,聂闳宇握紧拳头,整张脸绷得紧紧的,脑海里飘过许许多多的限制级景象。韦潘安这家伙很久没出现,现在居然又缠上沁雅,而沁雅居然还跟他出去?难道现在沁雅觉得他变得讨人喜欢、考虑跟他交往了吗?
聂闳宇没注意到聂向洋观察的表情,更忘了自己一分钟前才说蓝沁雅是聂向洋的责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蓝沁雅。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只韦潘安,向洋还说沁雅跟其他五个大少爷也同时交往中,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那天吻了她后,告诉她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沁雅在绝望下,变得自暴自弃、放荡随便了吗?
不可能!聂闳宇直觉的在心里否认,沁雅不是这种女人。
但他又想到,沁雅不再是从前那个拘谨冷淡的秘书,她变得任性,还有点叛逆,现在的她会做什么,他真的无法预科;再加上她现在走红了,名气会让人心腐蚀,说不定沁雅因为这样,而变了一个人!
他自认不是很有想像力的人,但是此刻,他的脑里自动浮现出一张大床,沁雅裸著娇躯躺在床上,放荡的带著微笑,迎接没有脸庞的男人上床,然后两个人在床上开始翻云覆雨
去他的!他绝对不准!聂闳宇霍然站起来,脸色铁青得不得了,他瞪著聂向洋,质问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吃饭?”
聂向洋在心里偷笑,为了装出一脸正经,辛苦极了,脸部肌肉还差点抽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沁雅住哪里,我想你可以跟她好好谈一下,我劝不动她,你应该可以。”
聂闳宇点了头,听聂向洋讲著地址,没多久已经牢记在心里。
聂向洋见目的已经达成,没多说废话的离开聂闳宇的公司,他搭电梯下楼,一走出公司大门,就见到汪心恬娇小的身影探呀探的,忍不住露出笑容。
“大胡子,怎么样?总裁有没有被骗?”汪心恬很兴奋,她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绕在聂向洋身边不断问著。
聂向洋点头,得意的说道:“大成功!现在只等结果了,晚上我们到沁雅家附近守著,如果闳宇那死脑筋的家伙懂得把握机会,在沁雅那过夜的话,我想就没有问题了。”
闳宇是多呆板的家伙,要是他一时把持不住,吃了沁雅,就算他再怎么样抗拒,除了娶沁雅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而从闳宇刚刚铁青的脸色看来,他百分之百肯定,闳宇就快要撑不住了。
本来沁雅跟闳宇要耗多久是没他的事,但是共事这一个月来,他老是见沁雅忧郁的模样,还跟他打听闳宇不知道找到新秘书了没;于是他知道,沁雅肯定还爱著闳宇,就算现在在他公司做事,肯定也不会长久,她毕竟会回到闳宇身边的。而他那个堂哥,绝对是对沁雅有感情,那天才会丢下公事来看彩排,还吵得轰轰烈烈。
既然这样,那他只好当个多事的月下老人,帮这两个人省点时间;解决了他们两个以后,他也好专心追求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过夜就没有问题了?”汪心恬一脸困惑,歪著脑袋问。
聂向洋在心里叹气,他竟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幸福与否?他连这个迷糊的小麻烦都还搞不定。这些日子来,她还是对他大胡子大胡子的叫,完全没有把他当男人看。“之后你就知道了。”
“哦”汪心恬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敷衍的答案。
她坐进驾驶座,还是觉得好兴奋,大胡子说学姊跟总裁是一对,她本来好惊讶,不过想一想,学姊居然愿意在总裁身边待五年,可见她一定很爱总裁,不然肯定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次大胡子说要帮他们一把,还问她要不要帮忙,虽然她什么忙都没帮到,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刺激,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
“笑什么?小傻瓜。”聂向洋揉揉汪心恬的发,发动车子,打算先去吃顿好的,再进行监视计画。
* * * * * * * *
蓝沁雅皱著秀眉,坐在驾驶座旁,忍受耳边不间断的噪音,她真的、真的就快要失去耐性了!
王德富,他的父亲号称是国内运输业龙头,照她看来,要是他父亲把事业传给他,那这龙头位置肯定很快就要让出去了。
她一直以为二世都像闳宇一样为工作卖命,现在才知道不是,也有只会追女人、肯定是败家子的男人,眼前的王德富就是。
从她第一次走秀后,他几乎是天天来向洋公司报到,她拒绝了他不下n次,他就是听不懂,烦得她快要抓狂!偏偏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四个人一样固执兼不识相,而韦潘安那家伙居然跟著插上一脚,真是让她头痛极了。
上星期她跟韦潘安去吃饭,明明是大白天的,她还得戴墨镜、穿大衣,对其他人的目光还要躲躲闪闪的,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并没有当明星的欲望,现在连外出都要遮遮掩掩,让她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或许,模特儿再做也没多久了,她喜欢这个工作,但不喜欢被追著跑的感觉。
韦潘安倒是出乎她预料,她以为他跟以前一样不死心,结果他说下个月就要跟青梅竹马的女孩结婚,前阵子是鬼迷了心窍,才会造成她这么大的困扰,他觉得非常抱歉。
弄了半天,原来他以为她跑来当模特儿是因为受不了他的黏人而不得不辞职,只是要跟她说句抱歉,害她准备了一箩筐拒绝的话,全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她倒是松了口气,她现在真的没有心力去应付另一个像黏皮糖的男人。
一顿饭算是化解嫌隙,不过今天的这顿显然没多大效果
“下星期在凯悦宴会厅要办家庭聚会,我来接你?”
她又不是他的家人,跟他去什么家庭聚会?整个晚上她说的话显然他都没听进去。
蓝沁雅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直接道:“王先生,麻烦你在这里停车,我用走的回家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送你回家是我该做的事。”王德富立刻拒绝。
“我家已经到了。”蓝沁雅觉得很不耐烦,开始考虑搬家的可能性。
没想到这些少爷的智商跟财富不成正比,她已经暗示了一个晚上,难道他一点自觉都没有?
“哪里?”王德富停车,四处张望。
“前面那栋公寓。”蓝沁雅无可奈何,决定明天就要跟聂向洋说,再找另一间公寓。
“我送你回家。”王德富喜上眉梢,终于让他知道了她的住处。
他开车门,绕到另一边绅士的为蓝沁雅开门,并且起步朝前方走。
“不用了,时间也晚了,请你快回去吧!”蓝沁雅拎著皮包,站在车旁,一步都不肯走。
王德富不得已走了回来“那下星期我去接你?”
蓝沁雅放弃暗示,她直截了当的说:“王先生,我不想跟你交往,整个晚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希望你能体谅。”
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的拒绝,王德富也愣住了。“我相信我们多出去几次,你的想法就会改观,毕竟我们还不熟识。”
既然不熟识,那他不就摆明了,只是看上她的外表跟名气?蓝沁雅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实在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索性搬出聂向洋当挡箭牌。“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这样我会很困扰。”
说完,她就朝公寓大门走,不甩王德富跟在后头苦苦追赶,一边拿出钥匙,只想快点开门,把他给关在外头。
疾走到公寓大门前,蓝沁雅就愣住了,以为自己见到幻影了,因为她居然看到聂闳宇穿著深色西装站在门门,而且正一脸怒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蓝沁雅直觉问道。
“等你回家。”聂闳宇咬牙切齿的说,抢过蓝沁雅手上的钥匙,很快开了门,略为粗鲁的把她推进去。
她说的话聂闳宇刚刚都听到了,她拒绝了对方,这让等了一个晚上的他怒火略为平复了些,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他火冒三丈。她居然说她有男朋友了!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韦潘安?
王德富跟著来到了大门前,跟聂闳宇打了照面,还来不及觉得他眼熟,就见到蓝沁雅被推进门里,他张嘴嚷道:“你做什么,为什么把她推进去?”说的很大声,颇有英雄救美的味道。
聂闳宇双手支臂,冷冷的问:“那又怎么样?”
王德富一愣,望着比他高一个头的聂闳宇,气势上就输了一截,还来不及想该说什么,大门已经“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给关上了。
“沁雅,你要不要紧?”他扯开嗓门,在门外喊。
“他是我朋友,我们还有话要谈,你回去吧。”蓝沁雅一边瞪聂闳宇,一边喊著回话。
朋友?王德富深思起来,哪种朋友会这么霸道、一句话都不说就把人给推进门?莫非他就是沁雅说的男朋友?这么说来,显然不是她公司的老板了。
王德富往回走,还在想着刚刚的男人是谁,他很肯定自己一定见过他,他到底是谁
蓝沁雅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聂闳宇会突然出现,还像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一样给她脸色看?她走上三楼,站在铁门前,回头瞪著一语不发、阴沉到家的聂闳宇,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还有,你来做什么?”
“开门进去,我有话跟你说。”聂闳宇命令道,头朝铁门的方向点了点。
这家伙!以为他还是她老板吗?蓝沁雅差点又想顶嘴回去,不过,她太久没见到他了,实在是有点开心,加上他帮她赶走王德富,想了想,蓝沁雅转身开门,不想跟他计较。
进了屋里,聂闳宇很快将屋里做了一番审视。房子很小,看来只是一般的单身雅房,也没什么家具摆饰,更没有属于男人的物品;几个大步,他已经将全部格局记得一清二楚,小客厅加上一个房间和厕所,就是这公寓的全部,连个厨房都没有,向洋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你在找什么啦?”蓝沁雅跟著聂闳宇来到她的小房间,见到他不经同意就闯了进去,还东看西瞧,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忍不住觉得隐私被侵犯了。
聂闳宇视线来到小房间里突兀的双人床上,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棉被,女性化得不得了,但是他关心的只有一点“有男人在这里过夜过吗?”
什么?蓝沁雅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聂闳宇会天外飞来这一笔,不禁觉得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她忍不住回嘴,小脸红了起来,他可是第一个进入她房间的男人。
见她一脸心虚,还红了脸,聂闳宇忍了一天的怒气,或者该说隐忍了一个多月的怒气全部爆发。“向洋跟我说时我还有点怀疑,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不检点,才一个人独居没多久,就已经惹出大大小小的绯闻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向洋跟他说了什么?蓝沁雅刚想问,但在听到聂闳宇接下来说的话时,眼睛越瞪越大,忘了原本要问他的问题,气冲冲的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不检点?又惹出了什么绯闻来?”
聂闳宇哼了一声,双手插在口袋,看也不看她,目光只是一直瞪著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任栩栩如生的想像淹没自己的理智,一股强烈的妒火很快席卷他。“你自己知道,何必我再多说?”
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问他的啊!蓝沁雅觉得被冤枉了,她这个月来,除了工作,就是守在这间小公寓,连家都不敢回,就是怕被狗仔队跟、给他惹麻烦;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还这样曲解她!蓝沁雅伤心极了,她不能接受他居然这样说她。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说清楚!”蓝沁雅站到聂闳宇面前,双手叉腰,嘟著唇质问道。
低头望着她嫣红的唇瓣,聂闳宇的心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拉扯著。一方面,他告诉自己,只是基于聂家的声誉,才来告诫沁雅,毕竟她是他的继妹;但另一方面,他实在无法控制那股让他痛楚的嫉妒,沁雅跟谁上床过了?他记得不过上个月,他吻她、爱抚她的时候,很清楚的知道,她还非常纯真,难道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纯真的处子可以摇身一变为浪女吗?
“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爱跟多少人交往、上床都是你的事,只要你记住一件事,不要惹出任何丑闻来,伤到聂家的声誉跟面子。”聂闳宇冷冷的说,双手在口袋里握成拳,他实在很想狠狠摇晃她、质问她的男朋友是谁?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蓝沁雅记得这些话,因为他不久前才对聂向洋这么说过,只是没想到,这回被警告的变成了她。蓝沁雅气得发抖,握起小拳头就捶上聂闳宇胸膛“你混蛋!谁给你权利这样说我?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她一边说著,一边努力想把聂闳宇给推出房间。
蓝沁雅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动他分毫,聂闳宇见到她这么激动,认定她是心虚,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恼怒的问:“你说什么?我混蛋?你不想看到我?哼,说的也是,不知道下一个等著进你房间的男人是谁?我在这里碍了你的事是吗?”
蓝沁雅愕然的张唇,下一秒,她没有多想的就甩了聂闳宇一巴掌,声嘶力竭的说:“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全世界就你最没有资格!别人怎么误会我都无所谓,就是你聂闳宇不行!”
聂闳宇与蓝沁雅怒目相视,见到她小脸气得涨红,胸部不断上下起伏,美眸喷火,还闪著泪光?他不睬自己作痛的脸庞,粗声问道:“你哭什么?做错事的是你,还敢哭?”他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么魔,见到她哭,他的心居然会疼。
蓝沁雅挣扎著,好不容易脱离他的掌握,抬起左手愤愤的擦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她伤心的瞪著他,再也不想隐藏什么了,他居然认为她是那种淫荡女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做错事?我做过的最大错事,就是把一颗心挂在你身上整整十三年!你这个大混蛋,现在我想忘了你,一个人努力工作,也不去烦你,结果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还莫名其妙的骂我。”
蓝沁雅不睬他惊愕的表情,抽抽鼻子,吸口气后继续骂:“就算我跟别人上床又关你什么事了?你顶多是我继兄,又不是我爸,更不是我男朋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的?”
大吼大叫的是她啊聂闳宇整个人傻了,没有心思去叨念蓝沁雅的没大没小,他看着她,重复道:“你说你把心挂在我身上十三年?那不就是从你母亲嫁给我父亲开始?”换句话说,从她国二开始?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蓝沁雅气坏了,转头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决定,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把你忘了,赶快找到下一个值得我挂心的好男人,而不是像你这样既冷血又无情的混蛋!”
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骂他混蛋,不过聂闳宇一点也不在乎,倒是听到她说要忘了他,找下一个男人时,整颗心不禁紧张地揪起来,他命令道:“不准你把我忘了!”
不准?不准?!蓝沁雅扁扁唇,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你真的好混蛋,又说不可能爱我,又不准我忘了你,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聂闳宇见她又掉泪,粗鲁的说:“不准哭了。”
“不关你的事,我爱哭就哭,你才管不著我!你走开啦,别忘了我还在等下一个男人呢!”蓝沁雅推他,嘴里胡乱的说著,眼泪却越掉越多,她一点都不希望他离开,可是她更无法忍受他冤枉她。
下一个男人?聂闳宇瞪著她梨花带泪的娇弱模样,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嫉妒与占有欲,他一把将蓝沁雅拉进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蛮横的说:“不准说这种话!”
又是“不准”?蓝沁雅气坏了,又哭得浑身没力,只能抬头望他,骂道:“暴君!”她还想再多骂几句,但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因为聂闳宇的唇已经吻住了她。
“唔嗯”蓝沁雅想闪避,聂闳宇却不许她闪躲,又热又软的薄唇吻得蓝沁雅心慌意乱,不久,她闭上眼睛,再度全面弃守,沉沦在他的怀抱里。
深吻过后,聂闳宇低头望她,晶亮而专注的眼睛看得蓝沁雅意乱情迷、颊生芙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聂闳宇弯腰抱起她,引起她一声惊呼,她头脑昏沉的揽著他的脖子,没多久,她再度被放下,身下的感觉让她知道,她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
而聂闳宇燃著火光的眼定著她的,大手一伸,按下开关,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
蓝沁雅不禁发起抖来,她知道,今天晚上,她是没办法再抗拒什么了。黑暗中,她感觉到他健壮的身体坐到她身边来,忍不住伸出手,迎接他有力的拥抱
外头,汪心恬坐在车里,正要打呵欠,见到公寓有动静,睁大眼睛,兴奋的推推聂向洋,说道:“大胡子,学姊房间的灯熄掉了耶!”
聂向洋从放下一半的驾驶座中坐直身体,看了蓝沁雅漆黑的房间一眼,笑得很贼,他看看时间,点点头“都已经十一点了,我看不到早上闳宇是不会离开了,我们成功了!”
“耶!”汪心恬欢呼,伸出小手跟聂向洋击掌“我们成功了!”
时间已经是深夜,两个人独处在狭小的车子里,再怎么说也应该会有一点自觉的,但这小妮子却从他们来到这后就直盯著沁雅的公寓,比专业的侦探还要认真;连现在成功了,她也只是笑得眯起眼睛,还露出小虎牙,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聂向洋真的有点火了,他望着汪心恬良久,久到她终于发现他不对劲,好奇的问:“大胡子,你眼睛抽筋啦?怎么一直盯著我看?”
抽抽筋?聂向洋眯起眼睛,既然解决了沁雅跟他那个顽固堂哥,现在也该是专心在这个小女人身上的时候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高兴了,说不出话来?”汪心恬等下到聂向洋回应,有点担心,小小的身体凑近他,还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迟钝了!聂向洋伸手一捞,把这个白目的小女人搂进怀里,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