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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当年辛苦,只有自己能体会。宝琴听了也不做声,若有所思,李惟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笑问:“怎么,心疼得掉眼泪了?”宝琴呸了一句“还从来没人心疼我呢。”
李惟不由笑道:“谁说的?我便心疼得紧。”宝琴立刻热了脸,一不自在,背也离了李惟“心疼我还叫我干活。”李惟却道:“两人一起干活有什么不好?富贵之余混吃等死,整日无所事事,却未必心里快活。”
宝琴一时不语,目光飘到空荡荡的堂屋里。李惟双亲的牌位摆放在里面,他每日也跟着敬香磕头,宝琴忽然道:“你说,若是你爹娘还在,会同意我们成亲么?”
李惟想了想“我娘去得早,都快不记得她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同意。我爹”他苦笑了一下“他还不知我是个断袖,若是知道了,定要打断我的腿。”
宝琴吓一跳“这么凶?”李惟叹道:“我爹最是迂腐,一心只扑在圣贤书上,看我千百个不顺眼,只有许先生的话才听得进去。”
宝琴缩了下脖子,口中喃喃道:“公公在上,都是李惟强娶民男,迫我作妻作奴。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千万别来寻我。”李惟在一盆清水中洗干净手,略略擦干,猛然伸进了宝琴的脖子里。宝琴啊的尖叫:“公公,饶我小命!”
待回身看见李惟捧着肚子大笑,不由气得发疯,抡起一棵白菜,满院子追着李惟打。李惟东躲西闪,见闹得差不多了,故意奔进西厢。宝琴紧追而入,却被躲在门后的李惟一把抱住,再顺手扔了他手上白菜,一脚踹上了门,拥着宝琴滚到了床上。
宝琴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还是羞,一双眸子瞪着李惟,恶狠狠道:“外面活还没干完!”李惟一面亲他,一面解开衣衫“先干你,再干活。”
宝琴推着他的脑袋,声音却低了许多“待会儿又要被许先生笑话了”李惟伸手拉下帐子“许先生面皮薄,不会来说我们的。”
许先生出了房门,看着院子里两个孤零零的板凳,西厢门口一颗剥了一半的白菜,屋里隐隐传来的声音,情到浓处怎么也抑制不住。
许先生老脸发红,快步走入堂屋。他坐在蒲团上,摸了摸李秀才的牌位,缓缓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若是还留在家中,别怪他们。宝琴是个好孩子,日子一长,你定会喜欢的。”
他目光又转到一旁并立的李惟母亲的牌位上,淡淡笑了一下“是我糊涂。如今你已与夫人团聚,怎还会留在这里?”数日下来,曲南镇的百姓个个都来李家铺子跟前转了一圈,明里暗里地瞧宝琴。
来买肉的自不必说,不买肉的可以装路人,顽童们在门前路上奔来跑去,嬉笑唱闹。李惟倒不在意,只怕宝琴受不了,谁想那小子满面红光,招呼起客人来愈发精神。
宝琴捧着钱罐子笑得合不拢嘴,迭声问道:“李惟李惟,从前我不在的时候,生意也这么好么?”李惟暗笑快要过年,生意总比平常要好许多,嘴上却道:“不曾,都是你来了以后才那么热闹。”
宝琴哼着小曲,哐当哐当地摇着钱罐,只觉比春风苑最有本事的琴师弹的曲子还要好听。许先生从房中唤二人:“阿惟,宝琴,你们来一下。”两人略略装得正经一些,入了东厢“先生,何事?”
许先生在案头铺满了红纸春联,笑道:“镇上不少人家央我替他们写春联,你们瞧瞧哪一副最好,贴在自家门上。”
李惟凑近细细看了,指了一对道:“先生写的都极好,便这一副罢。天地和顺家添财,平安如意人多福,横批唤作四季平安。话俗理却真,看了便心中觉得和乐。”许先生点点头,又问宝琴:“宝琴以为如何?”
宝琴摸了摸脑袋“听李惟说得不错,我不识字,也看不懂。”许先生微讶“这样啊,等开春学馆复学,宝琴可要一起来?”宝琴迟疑道:“和那些毛头小子一起识字,岂不叫人笑话?”
许先生看一眼李惟,笑道:“你说的也有理,不如便叫阿惟教你罢。”李惟拿了春联去贴在前门上,宝琴跟在他身后“喂,识字难不难?我怕年纪大了记不住。”
李惟笑看他一眼“你哪里年纪大了?再者,有为夫教你,定有法子保你记得住。”宝琴怎么看都觉得李惟笑得下流,瞪着他道:“哼,我不学了!不识字怎么了?我不也好好活到现在。”李惟夸张地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本来等你认字了,我还想把家里的账本交与你管”
“夫君!”宝琴站得笔挺扯住他的袖子“我们这就回房认字罢。”二人从前门回来,走到中庭的时候,李惟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差点忘了这事!明日我一早要去曲城。”
宝琴奇道:“去曲城做什么?铺子怎么办?”李惟道:“明日曲城有个早集,是今年的最后一回,我去买些年货回来。”宝琴听得眼睛发亮“早集上都卖什么?”他虽然住在曲城多年,走出春风苑却屈指可数,自然一脸向往。
李惟摸摸他的脸,笑道:“因是年前最后一趟,也是最热闹的,四面八方的商贩都会赶至曲城,卖的东西可多了。”宝琴眼巴巴地望着李惟,揪着他的袖子不说话,李惟不由笑道:“好,我带你一起去。”
宝琴顿时绽开笑颜,趁着许先生在房里,踮脚亲了亲李惟,忽然却想起一事“那铺子呢?明日关门?”李惟点头“只好如此了。”宝琴渐渐黯淡了神色,松开了李惟的袖子“你一个人去罢,我来看店。”
李惟一愣“宝琴?你不想去了?”宝琴一脸可惜,却认真道:“你去买东西是正经事,我跟着去却是凑热闹,还要多花一人的钱。腊月里没剩几天,等过年了便要关店休息。难得最近生意好,更该多赚些,可不能随便关门。”
李惟轻轻抱住宝琴的身子“你这般着想,叫我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但我去城里,哪有叫你一人孤零零看店的事?”
宝琴勉强笑了笑“我又不是大闺女,一个人看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明天得早些起,你出门前替我把肉斩开,我没这个力气。还有,猪身上的花样实在不少,我还搞不太清,你快些教会我。别明日你不在,叫人家笑话我。”
他说着说着,不知怎么也觉得委屈,把脸埋在了李惟的怀里。李惟一把扛起宝琴,走进屋子。宝琴被他放在床上,睁眼瞪他“你做什么?”李惟扯开帐子钻了进来“教你。”
宝琴红着脸,自己像只粽子般三两下被剥了干净“你、你怎么教的?”李惟笑起来,亲了亲他的鼻子“这里没有真的猪,只好拿你这只小猪凑合一下。”
他凑到宝琴的颊边,吻了几下“这里是猪颊肉,做凉菜最好吃。”而后轻轻含住隐藏在发间的耳垂“猪耳朵,用来做下酒菜再好不过。”宝琴被他吸得浑身没力,湿着眼睛看李惟“我、我不是小猪,你别再”
嘴巴却被堵住,李惟的舌头伸了进来,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尖,含糊不清地笑道:“凉拌猪舌头,嚼起来脆生生。”
李惟笑着抬起头“接下来的才更重要,宝琴定要牢牢记住了。”他的手指缓缓下滑,停在胸前两点之上,手掌覆住双肋皮肤,细细摩挲“这里便是五花肉,一层瘦一层肥,你昨晚不也吃了好几块?”
宝琴咬唇忍住呻吟,气哼哼地闭上眼睛。李惟伏下脸舔了舔他的肚脐,引来一阵惊喘“肚子上的肉不好吃,又松又肥,不过也有人买回去熬油。”
他提起宝琴的两条腿架在肩上,侧脸咬了咬大腿内侧的嫩肉,轻笑道:“这里全是精肉,炒肉丝肉丁最合适。再往下便是蹄膀了,后腿要比前腿好吃,你可别忘了。”
宝琴两条腿被李惟抓在手里,腿间羞答答站起来的东西早就一览无余。李惟却故意不理,兀自将宝琴翻过身来,嘴唇贴上他的后颈“猪脖肉肥瘦不分,算不得好吃,可以用来剁馅。”
湿漉漉的吻痕一路笔直向下,停在宝琴微微凸出的脊梁骨上“此处是里脊肉,全身最嫩的地方。连着骨头做排骨,单单取肉片炒了也很好吃,卖得最贵。”
他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用力啄了下宝琴的骨头“这只小猪怎么那么瘦,身上一共就没几两肉。”
宝琴又气又羞,奈何李惟往下握了他的腰,轻轻啃了下臀上的肉“臀尖肉也是好肉,炸啊炒啊,怎么吃都不错。”
李惟终于放下宝琴,微微喘着气看他。宝琴抬起脚掌顶了顶他裤裆里的硬物“这是什么?猪鞭么?怎么从来不曾卖过?”李惟捉了他的脚,放在那处隔着裤子玩弄“养猪的地方一般只有一两头种猪,小公猪生下来不久便要阉了的。”
宝琴脚底怕痒,拼命往后逃,却脸上一红“裤子湿了。”李惟低笑着去解裤头,宝琴忽然想起从前在青楼,自己赤身裸体丑态毕露,客人衣冠楚楚裤子只褪一半。
本来习惯多年也不觉得什么,如今见李惟也这般却突如其来的难受。“怎么了?”李惟见他神色不对,不由担忧问道。宝琴没使什么力气地踢他一脚“把衣服都脱了。”
这种恶霸欺凌良家妇女的话叫宝琴扭扭捏捏地说出来,李惟实在忍俊不禁。他自然遵命,两个赤条条的身子搂在一处,李惟笑道:“方才为夫教你的,你在为夫身上复习一遍罢。”
心猿意马,错漏百出,自然要受到夫君的惩罚。恍惚间宝琴记起有一道菜叫烤乳猪,他也只听旁人提过,粉嫩嫩的小猪整条烤了端上桌来。
他现下想起,顿觉自己与那猪无异,一口一口被李惟从头至尾吃得连渣也不剩。李惟轻轻摸着宝琴累极熟睡的脸,翻身下床穿了衣服。他细心液好被子,小声关了门,却从偏门出了李家。
朱府便在对街,李惟要去寻朱大壮,明早是否有空替自己看店。东方微亮,宝琴又被当作土豆从被窝中挖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李惟穿衣漱口,直到双手触了冷水,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今天你要去城里吧?路上小心。”李惟但笑不语,披上外衣,又裹了件在宝琴身上,拉他一起出了偏门。宝琴奇道:“我要留在店里,你”走到前头一看,朱大壮站在铺子里招呼着何老大,一齐向二人转过头来。何老大道:“李老板要带着宝琴进城么?好好玩一玩。”朱大壮也笑道:“李兄放心,这里有我呢。”
李惟谢过二人,握了宝琴的手向前走去。宝琴偷偷弯了好久嘴角,最后还是忍不住笑道:“好你个李惟,竟然骗我!”
两人各自掰了块干饼在手上,一面吃一面往曲城走。路上赶集的人很多,相熟的便停下来和李惟宝琴打招呼,寒暄几句,也不打扰他们。宝琴一路问个不停,这人是谁,那人卖的是什么?李惟一一说了,时不时从水袋中倒些水给宝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