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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小冰略带吃惊与敬畏的目光,陈涛眼角的笑纹逐渐加深,心中得意:这还只是我所做的一部分呢,不过,其余的那些,就没有必要汇报给你听了。
“肚子好饿,小冰,你陪我去吃宵夜好吗?”他笑嘻嘻地申请。“好。”张小冰不想让陈涛认为自己过了河就拆桥,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
她带他去了以前自己常常和王光去的那一家海鲜大排档。这一家的生意很兴隆,由于提供的是一些新鲜而又便宜的食物,所以回头客很多。
10点钟是a市夜生活的起始之时,以前她和王光一般会先去喝酒蹦的,然后才会转到此处,大概是在凌晨2点左右吧。
通常在这个时间段,这里会是人满为患,使得他们经常需要排号轮候座位。但是,今天就不用了。吃晚餐的人已经基本走光了,吃宵夜又嫌太早,所以这次她和陈涛无须等位,只一小会儿,就可以开始大快朵颐。
张小冰已经吃过了晚饭,肚子并不饿,为了保持身材,她基本没有怎么动筷子。
只是静静看着对面饥肠露露的陈涛填着肚皮,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可是,怎么是这个人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面前的陈涛并不陌生、也曾熟悉,可是,现在他取代那人坐在这里,令张小冰仿佛是身处于梦境一般,感到迷茫。
遥远而又模糊,当中已经过去了的若干年好象并不复存在,自己和陈涛仍然是青春年少,相互笑语偃偃;清晰而又真实到令她感觉到刺痛――叠加在陈涛身前的另外的那一张面孔,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他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无论是身体,还是他的心,都远离了她。王光已经回新加坡了,直到他走之前,他们也没能够和好。他在临上飞机的时候给张小冰发了一条短信:我要回新加坡了,现在正在登机。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张小冰握住手机,反复地翻看着,看了不下十次,每一天。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心转意了。错的是他,不是吗?所以,应该是她――等待着他来道歉。
“喂!回神!”对面的陈涛伸手在她的眼前挥动:“你神游到哪里去了?是我埋的单呦。改天,你得重新请我吃饭!”“好吧。”她扯出笑脸表示同意。
“算了,看你好象很累的样子,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送你回家!”他大方地放过了她。55555,这是什么人呀!张小冰的心情不太好,她将之归咎于 “情绪低落症”――每个月“大姨妈”来的前几天,她都会间歇性地出现此症状。通常在这种时刻,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有的时候是听听乐曲,有的时候,她选择彻夜不眠。这个习惯是张小冰在初到a市时养成的。
她现在所居住的这所房子楼龄挺长,但是老房子自有其优点,比如说位置好,景观佳,比如说房间方正、南北通透,又比如说顶楼的那一层会有一个小小的阁楼。
夏季里张小冰最喜欢的,就是躺靠在这间阁楼里的藤椅上,手摇折扇,透过那扇小窗遥望天空。
满天星斗璀灿生辉,她经常是望着望着就渐渐被催眠。之后,睡过又醒,醒了再睡,半梦半醒,似真似幻迷蒙间,所有烦恼都变得微不足道。
然后当第二天的她拖着疲乏的身躯爬上自己那张超舒适的大床上补眠之后,什么坏心情也都会被她忘的个一干二净了。可是如果,有谁在她补眠的时候很不开眼地来打扰她,那可就太不人道啦。
门铃猛响,张小冰在被窝里左挪又闪,还是没法逃避。昏头涨脑间,她跳下床“哗”的一声,使劲地拉开了门。
陈涛笑嘻嘻地闪身进来,说:“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开门?”她揉着惺松的睡眼,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开口说道:“我还没睡醒呢,这么早你来干嘛?”
“不早了,还差15分钟就到中午12点啦。我是来找你一起吃午饭的。”“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说完,她就扭身向卧室走去。不料身子一下子腾空,自己被他抱了起来。
大惊之下,她的困意全消,嚷道:“你快放我下来!”她被他扔在床上,下一秒钟,他的脸就凑近了她。
带着一副戏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喂!小猪,快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张小冰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睡觉时偶尔会流口水,越是睡得香沉、就越是流得厉害,为此,她可没少被打趣过。
伸手猛推开笑得一脸贼相的某人,她急忙起身去消灭罪证。陈涛坐在床边,轻舒了下长腿,兴趣盎然地瞅着她一阵忙活,将自己收拾个停当。
他抬表看了一下,嗯,挺快的,只用了不到20分钟。他站起身,对张小冰说:“快走吧,我真的快饿死啦。
如果早知道你这么懒、还没有起床、需要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不如不来找你、在宾馆里自己解决了呢。”谁也没邀请你来。――她腹诽,接着一乐:自己解决?这个词儿好象很容易产生歧意嘛?嘻嘻!
趁她锁门的工夫,他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可是我觉得,还是让你帮我解决,比较好。”55555,这是什么人呀!以最大的热诚,张小冰陪陈涛再次浏览了a市的市容市貌,然后,终于把这位大爷给盼走了。
星期一的早上,她来到新的工作单位上班。之前,张小冰因为和王光之间的争吵,使得自己的情绪极度受到了干扰、生活很不愉快。
这也直接影响了她的工作热忱,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每天那些繁重琐碎的工作了。到月底的时候,她向公司缴交了一个月的人工费以赎身,又一次开始了在家的悠闲生活。
因为自己没有太多的积蓄,所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她就开始了谋求解决“寻找工作”
这一迫切需要完成任务的艰苦历程。她在去应聘头一份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位bt大伯,这人的神经恐怕是不太正常。
请看以下他和张小冰的对话记录:“请问你是来应聘我们这里‘礼仪小姐’的职位吗?”
“不是的,我所学的专业是‘会计’,之前也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我是来应聘贵公司财务这一工作岗位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争取当一个礼仪小姐,你身高多少?”“170公分。”“就是嘛,我就说你适合当礼仪小姐。”“也许吧。但是我还是更希望能够做一名优秀的财务。”
“噢,这样啊。那你结婚了吗?”简历上不是都注明未婚了吗?张小冰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恭敬地说:“没有。”“那我看你还是不适合于财务这个工作,还是当礼仪小姐吧?”
“您能给我讲讲为什么未婚就不适合做财务吗?”她“虚心”地问,要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份工作可是非未婚不要的――经常需要加班,工作强度又大,要是妈妈级的人物可真的是不易坚持下来呢。
“你不知道原因啊?所以,我才说你不能当财务嘛。我跟你说,这个财务一定要找结过婚生了孩子的,这样一来,拖家带口,才安全可靠,不会出现经济问题。”
“照您这么说,未婚的就不能干财务啦?”
“是啊,未婚的不踏实呀,三天两头换工作。你看,就向你这样,不就是一会儿换一个工作吗?所以我说你呀,还是应聘我们这里‘礼仪小姐’这个职位吧。
以你的外型条件,还是很有希望的。”“呸!”张小冰心中暗骂,嘴里说的却是:“可是,我还就是喜欢干财务呢。
换工作,也是为了能进一步地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呢。”“我看这样,我们再研究一下,请你等候通知好吗?”大伯身旁端坐的一位女士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发言。
“好的。”张小冰心中再骂这位大伯数句,然后仪态万千地起身离去了。
张小冰虽然在心中将那人大骂了一通,可是转念一想:这礼仪小姐也不是啥人都能胜任的,最起码也得身材好,脸庞靓吧?而且,由于受到那人的启发,她决定找一份类似于前台或者是秘书之类的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保护一下自己的脑细胞。
她的新工作就是在上述的指导思想下寻获的。――某房地产公司的前台接待小姐。中国的房地产业在经历了了5年多的的急速膨胀之后,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步入徘徊期。
虽然国家一直在高喊要抑制房价,并且也采取了一定的手段措施,强力打击了炒楼客。奈何房地产价格仍然是居高不下,追其根源,其实是一手楼市场极度不合理的价格定位。
国家想降房价,可是,开发商却舍不得放弃已经存在了这么久的高额利润率,它们纷纷利用手中已有的筹码与政府博弈对抗,因此,房地产价格虽然面临“有价无市”的局面,却一直是徘徊不跌,少数地理位置佳的房屋更是价格高企且买少见少。
到了今年,股市急跌,物价飞涨,房市终于有了松动。一些规模小的开发商只好抛货,裁员,被大的开发商并购。
而张小冰所在的这家房地产公司则因为去年刚刚在香港成功上市而圈到了一大笔现金,并且由于其一直拥有充沛的储备用地而没有受到此波行情的波及。
相反,它还在大幅度地招兵买马,以期将自己打造成为地产业的超级航母。张小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它召至挥下的。我可不是地产精英,我只是来滥竽充数的。
当张小冰扮相甜美、笑容满面地坐在公司前台座位上的时候,她如是想。
-----刚一进公司的时候,张小冰引来了不少的蜜蜂、蝴蝶。由于她对此一慨地不予理会,渐渐,关于她是“冰山美人”的称谓就不胫而走。
工作轻松,工资也不低,张小冰安于现状,每天的日子过得还算清闲自在。
话说,张小冰所服务的这家“华乐园(a市)房地产公司”直接隶属于“华乐园房地产(集团)公司”之下,企业性质是一家私营企业。
创办人李先生于去年(集团)公司上市后,将自己所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女儿
“三小姐”李宛町。因此现在,华乐园的实际控制者和最大股东就是“三小姐”了。9月28日是该集团成立20周年的纪念日。在此之前的某一天,集团公司董事长“三小姐”在一众经理的陪同下,到张小冰所在的公司做了一次亲善访问。
“三小姐”年纪不大,约30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留着齐肩的短发。那天,她身穿乳白色长裤套装,举手投足之间既温文尔雅,又显得精明干练。
张小冰在起身相迎的时候,不禁对她露出了由衷敬佩的微笑。毫不夸张地说“三小姐”同时也是目前南中国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女企业家之一。
而张小冰对她的欣赏,原因非常简单:她为人真的很厚道!――之前,a市的房地产价格高企,市区内的一手楼房价约为1万;郊区的(就是指离中心城区稍远的地带),则在5、6千左右。可是“华乐园”在郊区所开发的房子物美价廉,只要3、4千就可以买到,并且货源充足。
另外,考虑到其住宅区离市区较远,交通不便,华乐园小区的物业还专门提供了楼巴供业主出入乘坐,票价只要3元∕人?次,价格低廉且班次准时,乘坐舒适。
在张小冰的身上,还是保留了一点小小的正义感的,因此“华乐园”的这些人道的做法令她击节称赞。到了9月28日的那一天,a市公司里的头头脑脑都到集团公司的大本营c市去参加庆典活动了,剩下的小蝼蝼们被告知下午可以放假半天。哇塞!太好了。由于决定在十一长假期的时候回北京走一趟,所以张小冰利用这个下午在家里大干了一通卫生。
临到下班时分,她将自己清洗干净,如约前往姑姑家吃晚饭。最近的一段时间,她一有空就往姑姑家里跑。
无他,为了探听一下消息。饭桌上,她又是一番旁敲侧击。从姑姑口中得知:李莎已被财局开除,暂时还处于被羁留中。而张小冰所在的集团公司由于受到刘一平的牵连,也被检查组大查特查,好在问题不是很大。
只是其二级架构公司(即:原先张小冰所在的公司)被发现存在一些挪用和侵占国有财产的问题,数额不是很巨大,因此,只是给公司的周总经理和财务部的直接经手人以记过处分作为处罚。
而主使人刘一平的罪责尚未有定论,估计将会公布于“李副市长贪污腐化案”的最终审判结果里。――也就是说,刘一平被定罪的机率非常之高。张小冰的内心深处对陈涛的精明算计感到一丝害怕。姑姑说,好在小冰你一早就离开了,要不然就算是置身事外,也免不了要被查一个里外通透,太烦了。
对了,你的小男朋友王光没有被牵连吧?他出国很久了吧?最近有没有回国的计划?
这三个问题都不是张小冰所能回答的。她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会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难道他真的决定和自己分手了吗?――采用冷处理的方式。
是自己的疏忽,回家之后,还是应该再发电邮问一问他,至少需要确定他是安然无恙的。
“啊,他挺好的,但是最近不会回来。”张小冰如是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