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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澈试着解释,以期令她放开心结,“外祖深谋远虑,意在天下。楚国偏远不易夺取,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柳明容转瞬明白,“那么多嫡亲公主,为何偏偏是你?纵然没有愿意去的女子,从旁支中册封一名才貌皆可的贵女代替不行么?”
谷小澈摇头道:“曼宁是最合适的人选,何况……”她还会再回来。
她握着柳明容的手安慰道:“此去至多三五月时间,母亲不必担心。”
柳明容正沉浸在女儿即将远嫁的忧虑中,听她如此讲,分明是同她父亲达成了什么约定。
“听闻舅舅在江南遭遇刺杀,极有可能是父亲所为,母亲以为如何?”
柳明容方才松口气,却因她提及朱潜而猛地一惊,“江南?”
谷小澈不便透露更多,暗示道:“若父亲回来,母亲可知该如何自处?”
柳明容不明白女儿何意,但她没想到朱潜竟还活着,他还活着……
谷小澈见她怔怔地模样,叹息着让嬷嬷照顾好她,便同重年离开。
夏定初二年,楚遣来使求娶大夏郡主,结为姻亲,婚期定在次年四月。
同年,燕国国君病危,燕太子虞贞主宫中事,大夏使臣留在颍安,未有归期。
虞贞主持事务次月,即同楚国乐珞公主成婚,楚国同大夏皆送来贺礼。
燕国皇宫里,乐珞公主与虞贞太子正是初次相见。
虞贞很会揣摩女子心意,时而逗得她或腼腆或羞涩地笑。
乐珞与乐流一母所生,她笑起来时虞贞总有一瞬晃神,仿佛能看到另一个云江坐在自己对面。
他手中缓缓摩挲着酒杯边缘,仰头将那灼辣的酒水一饮而尽。
兄妹俩容颜相似,神韵略有差别。
乐流清极雅极,皓荡江风与初凉冬雪难及他高华万一,只消站在那里便令人觉得尊贵无匹。
哪怕仅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也足以令人心摇神晃,难以自拔。
而乐珞则要淡些柔些,像一朵初开的白色芍药,上有父亲兄长保护,下有奴仆侍卫娇宠,可谓受尽宠爱。
她养在深闺,楚国宫中皇室血脉稀薄,少有阴暗争斗之事。
这些都是得益于楚皇和他的云江精心呵护,才能养得她如此天真柔婉。
虞贞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似自己从乐流手中接过了照顾乐珞之责。
燕楚之间已然牢不可破,乐流娶那位郡主,如同在与他告别,要去过自己的人生。
父皇病得迅猛,虞贞忙了数日,幸而他很早就已接触政务,很容易稳住大局。
与兄长自小往来燕国皇宫不同,乐珞是头回来颍安。
楚国多山,皇宫也建在高高的山顶,四周崇山峻岭,丛林密布,她还未见过这般锦绣繁华。
虞贞好容易得了空闲,正陪着乐珞在颍安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坐下,点了些酒菜。
内侍忽然来报:“殿下,大夏的使臣已到。”
史常等人还在驿站中,尚未放回,先前得病之人已然疯了。
趁着燕太子大婚之喜,夏国又遣了新的使臣前来。
虞贞早有准备,“来人是谁?”
内侍察言观色道,“是,曼宁郡主。”
他深沉的眼眸一闪,楚国太子不日便到,大夏竟派一名女子前来。
这是想让两人在燕国定下姻缘。
他心中烦闷,恨不得立刻让驻扎在边境和城外的燕军攻入大夏,灭了这帮夏国大臣。
省得他们吃饱了总来拔弄是非,费心钻营,在他眼前虫子般跳来跳去!
三日后,曼宁郡主入颍安。
如今燕国、大夏及楚国,都有姻亲关系。论起辈分来,曼宁郡主还是燕国太子的大嫂。
驿站之中有得了时疫之人,自然不能再住,曼宁郡主及随从,正住在靠近楚国太子居所的宫殿。
作为东道主及楚国的女婿,于情于理,燕国太子都要安排宴会接风洗尘,让他的大舅哥乐流,同这位未过门的郡主见面。
燕国国君病重,宫中许久不演歌舞声乐,因着接连两桩喜事,连日来总算有了些生气。
大殿之上,虞贞坐在主位,趁着喝酒之际,余光瞥向大夏这位郡主。
这便是乐流心仪的女子?
的确是清丽无双,容貌绝世,怪不得美名远扬。
虞贞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水自口中灼烧入喉,搅乱愁肠。
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位郡主听闻先前的大夏使臣得了疫症,不便相见,只淡淡说了句“有劳太子费心”,再不提此事。
进宫后,她也丝毫不关注退兵,像是直截了当,冲着云江而来。
这让虞贞越发烦心。
乐流同她许久未见,甚是欢喜。
他如今见着人都须得谨慎,是以回楚国这几月过得憋闷得慌。
他在她面前不用掩饰什么,毫无顾忌地放开心胸,脸上不觉带了淡淡微笑。
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两人情投意合。
虞贞手中酒杯轻微地“啪嗒”一声,碎成粉末。
乐流头回看她穿着华丽典雅的盛装,描眉点唇,淡施脂粉,纵使知道曼宁颜色生得极好,也不由惊艳片刻。
楚国太子举杯,含笑朝大夏来使的方向走去。
他的坐席本同乐珞挨着,曼宁郡主及她的侍卫在对面,中间隔了数米。
乐流起身时,动静甚大,引得燕太子及众臣频频侧目。
待看清他的动作,那些目光俱都了然,楚国太子这是要去敬自己的未婚妻。
也是,这般佳人,令人一见即恨不得早些娶回家中,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歌舞仍在继续,虞贞无心观赏,一双阴沉的眼眸,都落在那对看去极为般配的男女身上。
而他们毫无所觉。
两人仿佛早有默契,站在一起时有种超脱于世,不容插足的氛围。
宴会结束,心不在焉的虞贞陪着他的新婚妻子遍游园林,身后跟着楚国太子及曼宁郡主。
乐珞见了这位郡主很是欢欣,尤其看到兄长的神情后,更是流露出对这位未来嫂子的喜爱。
她同夫君道,“从未见过兄长在面对谁家姑娘时,那般开心。”
虞贞心道,莫说你没见过,孤也没见过。
这话却无法同乐珞谈起,必须闷在心里。
乐珞回望一眼相互牵手的两人。
离开楚地嫁到燕国,此生很少再能回去,幸而兄长已找到所爱,不至孤寂寥落。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回忆:“从前在宫中,兄长对宫女们虽总是温柔怜爱,我却看出他并不喜欢她们,只是怜惜。”
“而对郡主他却极为上心,可见是天赐良缘。”
虞贞心里针扎似的痛,微微冷淡道:“孤亦认识乐流多年,觉得他待曼宁与别的女子并无不同,不过逢场作戏。”
乐珞年岁稍小,对旁人的情绪很难察觉,直觉他说得不对。
“可郡主的确是个美人,听说前朝两位皇子都曾求娶为妃,今日一见果真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