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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瑾抽泣一声,躺在了沈玉璃的怀中。沈玉璃只觉浑身过电一般,差点抽身让其仰面躺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纵然有无数佳丽日夜相伴,沈玉璃也并不习惯不亲近的人如此授受。
梁怀瑾哭丧着低声道:“手疼。”
我还以为是什么。沈玉璃默默笑了笑,道:“这样吧,我还是给你留个念想。”说着他轻轻用力,将梁怀瑾的右手扭回复位,引得她痛叫连连。同时沈玉璃又抽出一根丝带给她绑好固定住。“下面几个月你就少干点刀头舔血的活计了,不然再滑出来我可管不着。”
梁怀瑾经过一连串的折腾,早已元气损伤。她轻托着右手手腕,抬头看着沈玉璃,目光如水,似有万种风情蕴含其中。
沈玉璃理都不想理她,将她一把拉起来,示意: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样放我走?”
“那不然呢,还要我准备夜宵留宿不成?滚吧。”对于曾在自己心头扎过一击的人,说一个“滚”已经是相当客气了,更何况还替你疗伤。
梁怀瑾轻启朱唇,欲言又止,接着她微微摇头:算了,那么重要的内情我还是不能泄露出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元敬阳和禹边云俩人在赵彧的默许下逃离了少游居,这一番折腾总算有惊无险,两人都毫发无伤。可刚出了酒楼,二人就互相数落起来了。元敬阳说禹边云太不谨慎,怎么说被人擒了就被人擒了;而禹边云又指责元敬阳非要和什么生人合计袭击沈玉璃,害的自己差点虎口未脱险。
然而两人的责骂不久就停住了,因为他们出了少游居走过两条街,就又听见身后有大动静,紧接着,两个壮汉并排扛着一人就冲了过来。
元敬阳骇然:“娘呀,这是传说中的湘西赶尸不成?”
这当然不是赶尸,乃是绍兴侯的两个护卫扛着赵彧急燎燎地要去寻医问药。可现在这么晚了,哪家药铺还开张啊?
就在几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元敬阳看出来那是就在刚才帮过自己的绍兴侯赵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挺尸’了?”元敬阳心里叫惊:难道沈玉璃连对皇亲国戚也敢动手?看来他真是如史霁风的师父所说的那样,图谋不轨啊!
恰好两名护卫也看清了元敬阳二人,见他俩是之前在少游居的,想也不想,便使个眼色示意,道:“你俩赶紧过来帮忙!”
禹边云有所考虑,如果帮了绍兴侯,万一能将他救过来,那自己就是皇室的恩人了。然而万一救不过来,保不齐要被牵连,最可怕的是自己不懂如何紧急救助,哪一手失手反倒把人彻底弄死了,他可就成了主犯了。
不过护卫的言语打消了他的顾虑:“侯爷是被刺中两肺之间,一时假死,找个僻静的地方止血调息就行,你二人不必担忧。”
假死?假死那不就是诈尸吗?打小听人说过志怪故事,可若能亲眼见一回诈尸,那也算是让童年的恐惧修补完整了起来,倒也可以帮一回忙。禹边云不多言,立刻跟上两名护卫的脚步。于是四个竖着的人外加一个横着的人,走过大道拐进一处幽深少人的小巷。几人找好安静的地方后,一名护卫脱下外套铺在地上,将赵彧平放在了简易的垫子上。
另一名护卫扒开赵彧的衣襟,亮出他心尖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就是被剑尖刺出的一个小创,此时正不断渗出血液。
元敬阳探了探赵彧的鼻息,乍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可转念又觉得不对,这么久了,若人真死了怎么会一直出气呢?细细体会,发现在热气喷到手指上的间隙,偶有凉风掠过,这显然是人吸气的表现。也就是说,赵彧真的是假死!
“神了!”元敬阳忍不住叹道。
护卫急道:“嗐,别管什么神不神了,你们可有金疮药?”假死归假死,血不止住就这么任凭它流,时间一长人还是得死啊。
“有、有。”元敬阳随身常备调配好的刀伤药物,它马上从束腰里取出,徐徐敷在了赵彧的创口。护卫待药敷好,赶紧从内衬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先按在创口,然后一人托着赵彧、一人在前后来回动作,将简易的绷带绑好。
血渐渐止住了,然而赵彧原本就很憔悴的面容也看不出是否恢复了血色。不过随着他的气息逐渐正常,几人总算松了口气。
禹边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侯爷心尖受创,不但没有血液如花洒般喷射,而且还能活过来?”
一名护卫擦擦额头的汗水,道:“侯爷中剑的部位乃是不死劫,不死劫位于两肺之间、人心尖端,位置非常微妙。此处受创的人即便一时休克,只要及时止血,也能起死回生。”仙剑都看过吧?里面的不死劫是真的,不信自己试试去!就是别喊疼。另外别说是我教你的。
元敬阳也觉得很神奇,他是山里人,懂的一些简单的治疗方法都是和野兽搏斗的时候,摸爬滚打磨出来的,医理从没听过,不死劫更是闻所未闻。他感慨道:“人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奇妙的部位?”
赵彧的伤势稳定,护卫们松了口气。
“有劳二位了。”一名护卫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贯的便钱,递给了元敬阳。
此刻万羽堂正处于创业阶段,不会拒绝任何资金,元敬阳当然坦然受之。
不过他刚收了钱,心里便疑窦丛生:沈玉璃那般高强而又精准的武艺,若真的一剑刺向心尖,怎会留得人的性命?这护卫又说什么“不死劫”,难道沈玉璃是故意刺绍兴侯的这个部位的?若是故意让侯爷假死,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也许他并不敢杀死皇亲国戚,只是被一时逼迫,不得已而为止吧。元敬阳如此猜测,勉强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算了,就当是这样了,天色真的很晚了,再耽误就要到明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元敬阳和禹边云起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疑问浮现在了脑海:
“那个被你们押走的红袍白皮衣的铁面怪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