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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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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惜妾心显易见,公婆待凤观点变,

    奈幸福如昙花现,珠泪湿佳人满面。

    “竹儿,你说说,凤儿怎么都没回来?”陈蔼亭一脸忧心,望着屋外的竹林。

    不知凤儿过得好不好?她真是没用,连个女儿也保不住,她该怎么跟九泉之下的丈夫交代?

    “夫人,您要真的那么担心小姐的话,何不让我去卢家探探?”竹儿笑笑地将披风

    披在主子身上“卢家不让小姐回来,我去看看小姐总成吧!”

    “可以吗?”陈蔼亭一脸期望“卢家会不会因此怪罪凤儿呢?”

    “应该不会吧!我会见机行事的。”竹儿安慰着。

    “那好,那你现在就去,我刚好做了些桂花糕,凤儿爱吃,你给她带去,顺便要她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这个娘。”陈蔼亭叨叨絮絮地拉着竹儿往厨房走去,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不,还是别叫凤儿回来了,就跟她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个家还是等着她的,免得凤儿对我挂心,知道吗?”

    竹儿边准备东西边点头应和,思索着待会儿到卢家会有的情况。

    “凤儿、凤儿、凤儿”卢允世紧拥着张诏凤,呼唤着她的声音里,有喜悦,缠绵及深深的歉意。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即使凤儿有可能因此而更恨他,但她终于还是他的了!

    他的手由无瑕的肩膀,慢慢滑向雪白却带着点点瘀青的颈子,眼神里对她满是怜爱。

    张诏凤鲜艳的红唇不语,长长睫毛下的双眸紧闭着。

    “凤儿”再次唤她,这声轻唤里有着请求。

    慢慢的,她的睫毛动了动,明媚的双眸一睁开,便是愤恨地瞪着他。

    他毫不逃避,温柔地接受她的怪罪。

    自嘲地笑了笑,她别开脸,神情满是凄楚“够了吧!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只是个小妾,服侍他本来就是她的义务,他有权利对她索求一切,即使没经过她的同意。

    卢允世不许她逃避,双手捧着她的颊低吼“就算恨我也要开口对我说,我爱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一点,不要这样对我不言不语。”

    “我不爱你!”她终于爆发出来,泪水一颗一颗地滑下。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他很坚决。

    “不!”张诏凤大吼。他凭什么这么自大,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定一切?一定会让她爱上他?哼!他以为占有了她,她就会爱他吗?他休想!

    “绝对不可能,我说过永远不会爱上你的!”她恨死他了

    卢允世再一次将她紧搂在怀里,好紧好紧。

    他明白她在生他的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是有股喜悦升起。

    “乖凤儿,我的宝贝,别哭了,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他不断地吻去她的泪水,安抚着她。

    张诏凤的泪因为他的宣告,更是抑止不住地奔流而下,

    “少爷、少爷!蒋少爷从商行捎来消息,说有要紧的事找您!”一名仆役站在房门外急急地道,

    卢允世皱起浓眉。

    怀中受到惊扰的人儿,以一双泪汪汪的大眼望着他,

    “该死!”忍不住一声怒骂,他满颜歉意地望着她“凤儿,晚上我再来找你一同用膳可好?”

    他要离开了?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舍,发现自己一身赤luo地贴在他怀里,她立即推开他的身子,拿起一旁的被子遮盖住。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反正”她满面通红,紧咬着下唇,难以说下去。

    “凤儿”他很无奈。

    “少爷!”外头的叫唤声更急,

    “你去吧!我没事。”张诏凤垂下螓首,不愿地道。

    只好妥协了!总不能一直叫他待在这里吧!况且她也需要厘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卢允世仍是深深地看着她,半点也没离去的意思。

    “我真的没事,你快走好不好,不然你爹娘可会怪我坏了你们卢家的事业。”她佯装不耐地道。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卢允世深情地凝视她,拾起自己的衣物塞给张诏凤,无赖地要她帮他着衣,

    “你”张诏凤一愣,正要发作。

    “少爷!”外头又是一声哀叫。

    他故意一动也不动,等着她动作,那表情像在告诉她,若不为他穿上衣服,就算天

    塌下来也不干他的事,

    他吃定她了!张诏凤不得已,一咬牙,先穿上自己的长衫蔽体,然后开始为他着装。

    “好了!知道了,退下吧!”卢允世这才带笑意对外面喊道,又在她耳边轻诉“我爱你。”

    她怒瞪他一眼。

    “是,少爷!”外头的仆役恭敬地回道,又大声问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二少夫人家的女婢说要见二少夫人,不知是否可以?”

    卢允世沉下脸,迟疑着,

    说真的,他实在不喜欢凤儿接触武林人士。

    “竹儿?”张诏凤眼里发出久违的高兴光芒,急切地望着卢允世“一定是竹儿,我”想见她。

    她低下头,余下的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曾几何时,她连见自己的丫鬟也需要人批准了?

    “带她进来吧!”卢允世再朝门外喊,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不许难过,这几天我找个时间,陪你回去探探你娘好不好?”

    她眼中的泪水又开始凝聚了,推离他的身子,她赶紧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她的感动。

    “凤儿?”她不喜欢吗?

    好一会儿后,才隐隐约约听到,她细细柔柔地说:“谢谢。”

    他一笑,趋向前吻上她的后脑“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晚上等我回来用膳。”说完,便恋恋不舍地离去。

    张诏凤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他的背影,眼里带着深深的眷恋

    “小姐!”竹儿来到张诏凤的寝房,一见到久不见的主子,心喜地大叫,同时还向四周张望一番。

    “竹儿,这些是”在房里等候已久的张诏凤,看到她带来的一堆东西,不由得怔愣。

    “这是夫人吩咐我带来的,竹儿好想您喔!”竹儿说着垮下脸,

    张诏凤心中-动,脸露哀伤。

    “娘她老人家还好吧?”她将竹儿拉到一旁坐下,一脸热切及自责。

    她真的好不孝,出嫁这么久竟都没回去探望娘亲,她老人家也才她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

    “夫人很好,而且也很想您呢!”竹儿起身走到大桌旁,拿了一只篮子递给她的小姐“你看,这里面全都是夫人做的桂花糕,怕你吃不够,夫人还叫我多带一些来。”

    张诏凤掀开覆在篮上的棉布,不禁摇头苦笑“这么多,哪吃得完?”

    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真的好想好想娘!

    从篮里拿出一块糕饼,张诏凤慢慢啃咬着“告诉娘,不要为我担心。”

    “我知道。”竹儿点点头,脸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张诏凤察觉有异,担心地望住竹儿“是娘吗?她老人家怎么了?”

    “不是啦!夫人很好,小姐您别瞎猜。”竹儿急忙挥着手“倒是小姐,卢公子对你好吗?”

    张诏凤愣了一下。他对她好吗?他说他爱她呀但那又如何?终究是跟他人共享丈夫。

    她点点头“很好。”她不想让竹儿回去告诉娘,她不开心,

    “真的吗?”竹儿有些不太相信。

    张诏凤仍是不放心“有事对不对?快跟我说。”

    “也没什么事啦!”竹儿一脸为难,只好将话题转开“对了,小姐,我之前给你的那块蝴蝶白玉,前几天那卖我的老板对我说他卖错了,那是他家的传家宝,他想要拿回去,一直苦苦哀求着,我见他真的很可怜,所以想来跟小姐打个商量。”

    张诏凤二话不说,立即将胸前的玉佩取下交给竹儿,但还是严厉地看着她,不搭腔。

    竹儿一定有事!

    “小姐您别这样看我。”竹儿更是一脸愁苦“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但您可要镇定喔!”

    张诏凤点点头。

    “还不都是那杀千刀的诚靖王,简直阴魂不散,这次竟然联合起癞虾蟆许国栋要对付卢公子呢!”竹儿愤愤不平。

    诚靖王?!张诏凤突然一阵晕眩,手抚着额,双眸蓦地燃起强烈的恨意。

    “小姐,不如我们逃走吧!竹儿认识一些世外高人,可以请他们帮助我们,反正那卢公子这样强娶你不也跟许国栋一样无赖,就让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麻烦少一个是一个!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张诏凤犹豫着,

    卢允世走在大街上,神态轻松,仿佛在享受午后的时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晃。

    若稍加注意,会发现他虽看似优闲漫步,实则不断超越着一路上的行人。

    在他身后有一人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正勉力地想跟上他的脚步。

    卢允世目光往后一瞟,脸上带着一抹蔑视的笑意,与对面行人一个闪身,瞬间竟像变戏法般消失在街上。

    那人发现跟丢了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连忙快步追向前,可他怎么左看右望、上寻下探,就是不见卢允世的人影。

    看了好一会儿犹是找不到人,那人奋力一跺脚,才急急转身离去。

    “允世,怎么这么慢啊!”蒋景同一见着卢允世,便直抱怨。

    “没办法,让只小老鼠给盯上了,花了点时间摆脱他。”卢允世朝一边的椅子坐下来,自行倒了杯茶“什么事这么急?”

    “盯你的是诚靖王的人吗?他还真等不及了。”蒋景同摇头叹气“船的事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把这里的产业转移完毕,想何时走都可以。”

    卢允世皱着眉望他。

    与景同兄弟那么多年,他们之间有一定的默契,他刚才那句话很怪!

    “而且越快越好,县衙里最近调来一批高手,大概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决定不走了,只希望你能好好代我照顾我爹娘。”蒋景同背过身,声音低沉。

    “你不走?”他们不是说好了吗?卢允世讶异地站起来,

    蒋景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我要的是理由,不是答案。”眯上眼,卢允世企图想从兄弟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我离不开,就算国家再怎么腐败,我还是离不开,你能了解吗?允世。”他很是诚恳,

    卢允世沉默了,久久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重新考虑,决定离开自己的家园,我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而且我会离开也不完全是因为国家的关系,”

    “我懂,也知道。事实上我俩的性子本就不同,你好冒险积极创新,大明朝的腐败只是加重你想离开的原因之一,而我”蒋景同又是深深一叹“我只能说,我离不开家。”

    “下个月初十离开,我会去跟我父母说清楚,你也要跟你父母谈一下,到时希望你能改变主意,”他双目隐藏了对好友无限的情义及强烈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