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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乌,落花犹似坠楼人。
清早的晨光,伴着吵人的敲锣打鼓声,揭开了一天的序幕。
嘈杂的声音来自一队迎亲人马,红红的一长列犹如赤焰般醒目,令人无法一眼望尽。
骏马上的新郎,脸上带着苦笑,中间的大红花轿晃晃荡荡,围观的民众则在一旁指指点点,有人欣羡,有人不屑。
“好热闹啊!真不愧是洛阳卢家的喜事,连娶个妾室都这么隆重。”
“是啊、是啊!而且听说这要嫁到卢家的姑娘,不过是一名小村姑呢!”
“管他是谁,反正能嫁到卢家就算只是妾,都不晓要在佛祖面前求上几辈子?不知这女的长得如何?”
也许是锣鼓声过于嘈杂,旁人的议论更是肆无忌惮地大大喧哗起来,
代娶新郎蒋景同不禁皱起眉,他望向花轿一眼,轻轻一叹。
只盼轿中人没听到这些闲言闲语,更愿花轿早点到达洛阳卢家,好将这烫手山芋交给那个混帐正牌新郎!
洛阳卢家最早可追溯至明太祖朱元璋之时,卢家世代经商,还曾资助太祖起义,严格说来卢家还是开国功臣,卢家祖先原本可享高官厚禄,但因淡泊名利,不愿在朝为官,太祖于是赐予先人大宅一座,黄金千两,卢家就此在洛阳城里定居。
几代下来,洛阳卢家生意越做越大,尤其到了这一代,家业传至卢允世,其经商手段更是高明,凭藉着自己这方面的天分,卢允世已使得卢家家产达到富可敌国的境地。
卢家大门已入眼帘,乐队的锣鼓声也加倍嘈杂。
蒋景同仰首一望,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立即拉紧缰绳,举手大喊“停!”
迎亲队伍闻声停下,
即使面上神情极度扭曲,心中直将卢允世骂上千百遍,但最后仍不得不跃下马,做自己份内应做的事。
蒋景同走到花轿前,吞吞吐吐地道:“凤姑娘,我想我们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吧!”说完,他瞥了瞥旁边一脸看好戏的围观民众。
然而花轿里的人儿却没有回应,一阵徐风袭来,掀起花轿的帘子,众人不禁憋住气息引领而望,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卢家公子坚持一定要迎进门。
等了一会儿,见轿中的姑娘仍是半字不语,蒋景同又是苦笑,手一扬,示意大队人马先退居一旁,好让前头另一队迎亲人马,先进卢府。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轰隆作响,围观的人群被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两扇贴了个大大喜字的朱红大门,则不受半点影响地屹立着,两旁的石狮也不改威
严地直视前方,而大门之上高高悬挂的匾额,隽刻着两个气魄不凡的大字——“卢府”
白净的长阶布满了爆竹灰屑,媒婆早已吓得双手掩耳躲到一旁,等着不远处卢家公子的迎亲队伍到来,
可是媒婆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迎亲队伍,因为出现在眼前的队伍不只一队。看!这是什么样子吗?她帮人办喜事也三十多年了,从没接过这么难办的亲事,光看准新郎脸上没半点笑意就让人不愉快了,更甭说待会儿会有多尴尬,要不是卢家财大势大,她才不想赚这笔钱呢!
不过说归说,卢家公子脸上虽没笑,却仍是英俊挺拔,姑娘们一见就爱,而且卢家家世显赫、家财万贯,就算多娶几个妾室也没什么不可以,他毕竟是人中之龙吗?
但也用不着在同一天娶啊!唉!真是折磨人。
卢允世的马匹在卢家大门前停下来,媒婆硬挤着一张笑脸迎上去“恭喜少爷、贺喜少爷!还请少爷快快下马踢轿,好迎新娘子进门啦!”
卢允世不发一语,斜视着花轿,远处另一队迎亲人马也纳入他眼中,他脸上忍不住现出一抹得意,微勾的嘴角隐隐含带着恶作剧。
他向媒婆点点头,下马朝轿子走去,
媒婆僵在脸上的笑颜这才褪去,双手抚着狂跳不停的心脏。当真要吓死人,这卢家少爷笑得那么灿烂夺目,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差点被迷得不知天南地北呢!
卢允世一踢完轿,媒婆边忙着将新娘子给扶了出来,边请新郎倌一同进府完婚,没想到卢允世却走到大门口遣走迎亲人马,迳自站在那儿观看。
媒婆冒了一身冷汗,走到他面前“呃卢少爷,咱们先进厅跟大少夫人拜堂吧!等等还有二少奶奶呢!让二少奶奶久等了可不好。”
卢允世哪那么简单就进厅,他伟岸的身躯仍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蒋景同望着卢府退去的迎亲人马,脸上露出微笑,他终于快完成这件难熬的任务。
“凤姑娘,我们要到卢府了。”说完,他便想走回坐骑,可临去前又忍不住回头道:“其实允世不坏,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等轿里的人儿回应,他轻叹一声,跃上马背命令着“起轿!”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卢府大门迈进,
随着队伍缓缓靠近大门,蒋景同也清楚地看到卢府外还有另一名新娘在场。糟了!
他们不是进府去了吗?怎么这会儿人还在这儿?允世到底在搞什么鬼?
眼见另一个花轿就要到达门口,急得团团转的媒婆,简直快要昏倒了!
“卢少爷!二少夫人的花轿都来了,我们还是快进到府里拜堂吧!免得让二少夫人等太久。”
这时蒋景同的迎亲人马,已在卢府前停了下来。
“哪来这么多麻烦事!”卢允世恶意的笑容更加明显。
见蒋景同下马,他便走到花轿前踢了一下,还自动把手伸到轿子里,一把抓住他的目标,他全副心神都摆在她身上。
他的小妾呵!
大手一拉,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戴着翠绿白玉环的白嫩小手,接着被火红喜袍覆着的纤弱却昂然挺立的身影也蓦然出现,她的姿态犹如高傲的火凤凰,面上虽然罩着红巾,却正对着卢允世的脸
“卢允世!你未免欺人太甚!”蓦然,一声怒斥传了开来,
众人一愣,纷纷向声源寻去,这一看,大夥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那先来的新娘子身着一袭大红凤袍,袍上绣着的一双凤凰栩栩如生,好似要飞向新娘白皙的颈子,颈上是圆挺的下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泻在两旁。
而原本该是覆在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此时竟被紧抓在手上,她无瑕的容颜满是怒意,正横眉竖目地瞪着卢允世。
啊!谁来敲昏她吧!媒婆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新娘子,虽然新娘子实实在在地说出了她的心声,
卢允世不悦地皱起眉头,执着纤弱新娘的手稍稍往后一摆。
他手中的人儿,头巾覆盖下的红唇漾出一丝笑意,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卢允世眼角余光瞥到盖头下的红颜,眼中不禁闪着危险的光芒,同时也有几许讶异。
“哼!男人全是一个样,无耻下贱!”王芸芸一脸冷笑地开骂,抓着红巾的手握得泛白。
“呸呸呸!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可别胡乱说话呀!”媒婆立即跑到她身边,抢过她手上的红巾,想盖回她头上。
王芸芸却闪过身,一脸愤恨地看着卢允世。
卢允世眉头皱得更紧。
“卢允世你好样的,别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欺负人,我王芸芸也不是好惹的,今天你休想我会跟你拜堂成亲。”她愤怒地道。
卢允世轻蔑地扫了王芸芸一眼,手上的纤弱新娘,头却微微一偏,虽然她的脸让头巾给覆盖住,但他知道她正在打量王芸芸,
媒婆闻言更是惊慌,一脸欲哭无泪“我的姑奶奶啊!卢公子可是你未来的丈夫,怎么可以语出不敬!”说着,她一脸求救地望向蒋景同,却发现那位代娶新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芸芸!”卢府内传来一声惊呼“你这样成何体统?为什么不进府反倒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蒋景同伴着一对中年夫妇,由卢家大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前来贺喜的宾客,人人脸上都带着震惊,
“卢老爷、卢夫人”媒婆如蒙大赦地迎上前,脸上还带着委屈。
“姨娘、姨丈!”王芸芸不情愿地唤道。
“允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夫人徐心兰一脸气急败坏。这成何体统!
卢家望一脸严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向儿子手中的女子“你就是张诏凤?哼!大房都未拜堂,就自己先出花轿,真不知你父母是怎么教的,连这点礼数也不懂!”
这句话说得很重,严重地侮及张诏凤的长上。
卢允世一怔,没想到父亲会对她产生误解,本想出口为她开脱,但最后又忍了下来,因为他很好奇她会怎么为自己的父母说话,
张诏凤向前走了一步,螓首微微上仰“卢老爷您恐怕搞错了,扶我出花轿的是令公子,不懂礼数的是令公子,我想没家教的也该是令公子吧!”
她的脸覆着头巾,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却清楚地表达了她对卢老爷话语的不满。
“你”卢家望-脸气结地望着她。
“哈哈——”卢允世长声一笑。她不但为自己开脱,更将了他父亲一军。
“孽子!你还笑得出来!”卢家望忍不住怒喝。
“爹,这事的确是孩儿不好,不过为了省麻烦,我还是坚持一日迎娶二妻。”卢允世无谓地解释。
“允世!”徐心兰快被儿子给气死“你就是这么不听话。”她当初就很反对,现在可好了吧!果然闹得不愉快了。
“哼!”王芸芸一声冷笑“不拜堂娶妻,岂不更省事?”
卢允世睨了她-眼。
“今天可是卢家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等拜完堂再说吧!”宾客中,有人急忙劝道。
徐心兰一听也是,她按下怒火“好了!快进去拜堂,误了时辰可不好。媒婆你帮我扶着大少夫人。”
王芸芸闻说,正想开口再说,却被卢家望喝阻。
“芸芸,家里的事你不管了吗?”卢家望沉重地看了她一眼。
“我”王芸芸无奈,最后也只能静静地由人摆布。
两个新嫁娘被人搀扶着,从卢家大门走到大厅,一段小小的路上气氛低迷。
真是一场闹剧!
镜中的人儿,点着胭脂的容颜上,带着些微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笑得出来?不过说真的,她现在的心情还真是有点愉悦。
虽然在拜堂之时,卢家二老仍不忘给她一些小小的羞辱,但都没卢允世带给她的大。
他真是卑鄙、无耻、下流,都有这么一个率直美丽的妻子了,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那天娘要她去向菩萨许愿,求个好姻缘,想不到竟惹来他这个祸患!
“哼!”张诏凤忍不住一声冷笑,笑中带着几许哀伤。
张家确是今非昔比了。她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闪过千头万绪。
伊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