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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每笔生意都会记录在册,可见萧猛是很清楚的,乱世下经手的生意才会赚钱。”沈月萤看向夜云诀。
韩林脸色非常严肃:“主子,这个萧猛是个人物,要么降服他为王爷办事,要么……”
丁虎也听明白了,脸色微变。
这时,马车已经抵达萧家的当铺。
当铺所在的街道门庭若市,各种拉货的马车还有边陲交战线的游商,连牙行的牙婆都裹着氅衣吆喝。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但这条街道却灯火通明,悬挂的灯笼上都是木牌上的图标。
夜云诀和沈月萤他们抵达后,发现此处的互市一点也不萧条,整条街都热闹非凡。
各种方言混杂其中,除了打量的细作,连苗疆的面孔也能见到,卖身的窑子随处可见,寒冬腊月里还有许多穿着薄薄一层纱裙的姑娘被冻得皮肤泛青,却还能对着往来客人媚笑。
此时,韩林用一口本地话在和当铺的伙计说话,并且用黑市的暗话将货物记档。
夜云诀想到淌过一座小山,远隔几百里就是交战地,可这里没有半分警惕感,甚至还欢声笑语,把酒言欢,明明到处悬挂着明灯,可却让人看不清未来的路。
“主子,已经登记好了。”韩林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负责检查的伙计。
沈月萤看到伙计要检查,这才拉着丁虎往马车旁边走,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不过,沈月萤发现是她多虑了。
那些检查的伙计并没有私自上马车检查,而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几位爷,货物已经记档,这几日都是来往做生意的客商,若是出现摩擦,尽管找我们调和。”
那人指了指东边的宅院,给了韩林一块牌子:“东院是接待行商落脚的住处,比客栈要舒服些,吃的喝的都有人照顾。”
沈月萤听到这儿算是开了眼,这个萧猛确实有钱,这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这边陲寒冷的地界,难怪会游商聚集,如此大方阔绰,服务这般周到,自然会拢住人心。
一行四人驾着马车朝着东院去时,韩林将木牌递给夜云诀。
“主子,我们被安排在东院梅苑歇息。”
夜云诀发现木牌上确实雕刻着梅花,木牌后面是梅苑两个字。
沈月萤隔着马车的缝隙打量东院的格局,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悬挂的琉璃灯将水光潋滟的风景照得晃眼。
进了院子后,他们该休息的休息,该守着的守着。
而夜云诀则被沈月萤拉到厢房重新包扎伤口。
夜云诀此时坐在暖炉旁的白狐毯子上,上半身赤膊,露出肩膀,手臂,小腹,上面的伤口还有点泛白。
换做是以前沈月萤能够心无旁骛的给夜云诀的伤口抹药,可眼下两个的关系有了变化,肌肤碰触时,总是会心猿意马。
“怎么了?”夜云诀感觉到她的动作迟缓了不少,轻声问。
沈月萤连连摇头:“没事。”
她说完继续弯腰给夜云诀后肩抹药包扎,等处理好之后,才转身来处理手臂和胸腹的刀伤。
手臂的伤深可见骨,但眼下恢复的还不错,拆开棉纱布后,用碾碎的药草汁冲洗后,才能撒上药粉。
沈月萤听到夜云诀呼吸骤然一沉,以为是她手劲儿太大,碰到了伤口,于是宽慰他:“再忍忍,马上就好。”
殊不知,是她弯腰上药时,有些松垮的领口遮不住脖颈的春光,让夜云诀瞧见了那精致的锁骨,偏巧两个人的姿势过于亲昵,这才让他呼吸发紧,一颗心都蹦到了喉咙里。
气氛正暧昧时,门外传来韩林的声音。
“主子,咱们记档的货物又是火铳和弹丸,显然引起了萧猛的注意。”
夜云诀若有所思,也顾不得眼下衣不遮体:“进来吧。”
韩林推门进来,撩开珠帘走近了几步:“岳姑娘好。”
沈月萤点头,随后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收拾好以后,沈月萤刚要走,夜云诀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岳姑娘是自己人,你有话就说。”
韩林将夜云诀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了然,主动开口:“轻骑那边将其余几辆马车已经妥善安置好,来往的密信已经汇总好。”
他将整理好的密报和五色哨信都呈给夜云诀。
“岳萤,我手腕有伤,你帮我打开吧。”
韩林微微抬眸,五色哨信除了夜云诀,没有人能私下拆开,可现在区区一个军医却能打开……如此说来她的身份不一般。
沈月萤打开五色哨信,递到夜云诀的面前,示意他看。
“松月说京城那边收到消息很慢,而且大梁细作顺手牵羊的火铳和粮草药材被劫持,却不敢贸然彻查,怕暴露行踪,东西顺理成章是属于夜云卫的,但……”
夜云诀停顿了一下:“但萧猛这个人势必要收为己用,既然萧猛也来了,正好就见见吧。”
“可萧猛是地头蛇,咱们的人手有限,万一……”韩林欲言又止。
“没什么万一,让夜云卫日夜兼程,从交战地到东南互市,这点距离,对他们而言不是问题。”夜云诀胸有成竹:“何况互市本就有夜云卫的守卫军,倒时带上即可。”
沈月萤将手腕的伤处理好,将纱布一圈圈的缠绕好,在给胸腹包扎时,她坐在夜云诀的后侧,手臂环绕着夜云诀的腰腹绑纱布,衣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夜云诀面上波澜不惊,可沈月萤手指碰触到皮肤时,他的呼吸明显有了起伏。
“那就按照主子说的办,我确定萧猛的行踪后,会及时汇报。”
夜云诀点头:“嗯。”
韩林闻言起身离开。
沈月萤继续包扎的时候,心里也有了疑惑。
总觉得松月和韩林的身份不一般,他们似乎只有夜云诀,没有朝廷。
“你在想什么?”夜云诀忽然开口,手指拂过沈月萤拧着的眉心位置。
沈月萤愣了一下:“在想韩林和松月大哥,他们和夜云卫既相似,又不相似。”
“嗯,他们和夜云卫确实不同。”夜云诀手指没有挪开,若有似无的描画着沈月萤的美颜轮廓:“松月是从云水坊出来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