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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晓珍、付红霞一块儿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到食堂去过早。一路上我更是兴致勃勃的又向她们讲述着我昨晚做的那个梦。
她们这次倒是听得很认真,付红霞笑嘻嘻的说:“哦!原来那个书生是在等兰仙啊!”她边说着,扭动着身姿旋舞起来:“你们看我像不像兰仙啊!”我笑着说:“哎哟哟!你怎么这么谦虚啦!‘兰’说到底也是一株草嘛!你怎么会是兰仙呢?说不定你是牡丹仙呐!”
楚晓珍听了,更是呵呵的笑着说:“行了,行了,兰心你别再说了,你看付红霞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你再说下去她真要飘到天上去了。”
食堂门口的学生很多,每个打饭的窗口边都排着长长地队伍,熙熙攘攘的。付红霞蹦着跳着,差点与迎面端着早点出来的同学撞了个满怀。我赶紧拉住她说:“大小姐,别转了,你看食堂里这么多人,我们选一个队伍相对较短的挨着站吧!”
“这不都是你引起来的吗?”付红霞仍然嘻嘻哈哈的说,排在了第一队的后面:“兰心,难怪你作文写得好呢!你连做梦都做得都跟别人不同,特富有想象力。还梦见什么‘侯兰阁’,什么书院呢!你整个一书呆子,我要做梦我就要梦见自己逛精品店呐!逛超市呐!那些品牌服装我想拿那件拿那件,多实在啊!”“行了,别想了,”楚晓珍也挨着队伍站着,她站在第二队,一边不断地探头出来望望前面:“今天到食堂来吃早点的人多是多了点儿,但还是蛮快的嘛!”
我们买好了早点,端到餐厅里去吃。付红霞坐下后,望望餐厅里熙熙攘攘的同学,很奇怪的说:“校舍还没住满呢!应该没多少人住校啊,怎么每次打早餐时候都这么多同学呐!”
“学校里不是比外面便宜嘛!”楚晓珍边挑着面条吃,边说:“过日子呐!就得精打细算,一个便宜三个爱嘛!”
“这楚晓珍同学就是会过日子,”付红霞买的是包子和豆浆,她咬了一口包子,说:“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楚晓珍与她面对面坐着,马上拿着筷子要敲她,付红霞边笑边躲:“我这不是夸你吗?难不成你让我说你跟个母夜叉似的就好听了?”
我听了,更是笑个不停:“付红霞你行行好,让我吃完了你再说行不行?”
“这付红霞就生了这张嘴了,”楚晓珍又笑又恼:“我常听兰心说什么君子怎么少说话了。兰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她扭头望着我问,
“‘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我笑着补充着,
“对了,就是这句,”楚晓珍回头对付红霞说:“听见了吧?这句话就是专门为你写的。”
“不对,”付红霞说:“人家那是说君子呢!我又不是‘君子’,我只是‘小女子’而已。”
“行了,快些吃吧!”我笑呵呵的说,我吃的是米粉,已经快吃完了:“今天上午的几节课不错,有两节都是语文,吃完了马上到教室预习去。”
“又是语文,”付红霞皱皱眉头说:“这两天语文课都在讲古文,听着我头都大了。”
“那是你没听进去啊,”我已经吃完了,拿着碗站起来:“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多有名啊!在历史上,文学史上都有价值。课本上多选几篇这样的文章才好呢!”
“那就讲给你一个人听?”付红霞和楚晓珍也吃完了,付红霞吃的包子,喝的是豆浆。她们也一起拿着碗出来到水池边去洗。
“古文没你们说得这么难学吧?”我说,
“我还觉得英语不难学呢,”楚晓珍也笑着说:“那得看对什么人而言了,我是情愿听英语,也不愿听什么古汉语的。”
“英语?”我故意很夸张的皱皱眉:“大小姐,你不提英语好不好?你一提英语我就头疼。”
我们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走进了教室、、、、、、、、
转眼又到周末了,我们看着晓珍那种‘楚楚可怜的’目光,付红霞打趣着说:“行了,小姐,我们陪你在这儿住校,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我没打算在学校住这么久的,身上的伙食费都用完了,我得回去拿伙食费不是?”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哎!我妈做的酱菜也特好吃,我回去带一点到学校里来,咱们也不能总吃你的呀!”
付红霞说:“要不!你到我家玩儿去吧!”
“对呀!”我也接口说:“我和红霞住的挺近的,你还是到我家玩儿去吧!我们三个人不是又在一起了!”
“算了,”晓珍摇摇头:“我看这两天天气不错,我就在宿舍洗被单吧!”
“也好,”我们点点头,付红霞说:“我们星期日下午就回来。”
我们和楚晓珍告别,一起乘公交车回到了家。
爸爸妈妈见我回来,都很高兴。妈妈还一个劲儿的问我学校的伙食好不好?晚上睡觉冷不冷?
我说:“开始还不习惯,后来慢慢习惯后,都觉得很好的!”
爸爸笑着说:“好!好!是要慢慢**啦!”
妈妈故意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呵呵的说:“不错,不错,在学校住了近一个月,衣服还洗得挺干净的嘛!快洗个澡去,一会儿出来吃饭。”
我洗完澡出来,妈妈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贝贝坐在桌子边喊:“姐姐!你快来尝尝,是妈妈的菜做得好吃,还是你们学校的菜好吃!”弟弟也快中学毕业了,长得高高大大的。
“那还用问呐!”我坐到桌边,开始吃饭了:“当然是妈妈的菜做的好吃了!”
“那就多吃一点儿,”妈妈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登醋鱼,”
我赶紧用碗接住妈妈夹给我的菜:“好了,妈妈,我自己来吧!别把我当客人似的。”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觉得舒服极了。床单和被套都是妈妈刚刚换上的。
我打了个哈欠正要睡,门又开了,一个小脑袋伸进来:“兰心姐,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嗨!影儿,怎么是你啊?”我高兴的从床上爬起来:“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影儿笑嘻嘻的走进来:“兰心姐,我家里来客人了,特意来喊你到我家里去玩儿呢!”
我正穿好了衣服,准备和她玩儿去,听完她的话反倒有些迟疑了。
“你们家的客人,我又不认识,”我又坐回到床上,有些泄气的说:“我去做什么?”
影儿仍然嬉笑着拉着我往外走:“你当然认识啊!都是故人么!”她说着,忽然又站住:“对了,你还要梳洗打扮一番,我们好去见客人嘛!”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拾掇,又把我推到镜子跟前:“姐,你看,你一打扮起来真好看。好了,我们快走吧!”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来到了外面,门口停着辆计程车,影儿拉着我上了车,车子又在那扇雕花铁大门前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影儿跑上前去开门。我本来站在车子旁边,并没有看见计程车开走,不经意的一瞥,居然发现身边的计程车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再抬眼打量着四周,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周围一片浓雾弥漫,看不清街道,更没有看见一个行人。我正惊疑间,又听见影儿喊:“兰心姐,快进来啊!”我不由自主的就随影儿走了进去,沿着碎石子铺成的小路往那间小洋房走去。小路上搭建的葡萄架已经返青,两边的花草散发着淡淡幽香。左边一排是种的是兰草,右边一排是酷似兰草的植物。
我慢慢的边走边看:“影儿,你也喜欢兰草吗?”
“当然,”影儿回答的很简单,
“那是什么草呢?”我停下脚步,指着右边一排酷似兰草的植物问,
“我的姐姐,那是蕙草啊!”影儿也停下脚步说:“像黄山谷所说:‘一茎一花为兰,一茎数花为蕙。’认为蕙与兰同属,而李时珍却认为蕙为别种。事实上,蕙与兰都是朴实无华的,”她又看着我,很亲热的挽住我笑着说:“正向我和姐姐如影随形一般,叫做‘兰心蕙影’。”
“好个兰心蕙影,你们姊妹倒底亲热些,只在外面叙旧,让我们在此久等。”我循声看去,客厅门口站着一个翩翩少年,中等身材,浓眉大眼,身着一套深色的西装。
影儿上身穿的是红黑格子毛料紧身小洋装,下面是同色的大摆裙。波浪形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头上用一根发带轻轻绾着,与那少年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非常时尚的两个人。
“兰心姐,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秦友’。”影儿已拉着我也来到了客厅门口,站在我和秦友的中间介绍着。
‘琴友’?我心中一动,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施友,心中有些怅然。我们走进客厅,有一个穿长袍的人从里面徐徐走出,双手抱拳笑道:“兰心小姐别来无恙否?”
“施友?”我更加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来,来,兰心姐,我们坐下说,”影儿拉着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她也坐在我旁边,施友和那个叫秦友的少年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
此时吴妈端上来四杯茶,轻轻的放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说了句“请慢用”就悄悄的退下去了。
我端起那个玲珑的茶盅,才揭开茶盖,就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施友和秦友也连连称赞‘好茶,好茶’。
影儿笑着说:“这就是有名的‘女儿茶’了。”
我有些百感交集,今日竟然有幸品尝到在文学作品中读到多次的‘女儿茶’。
施友也啜了一口,微笑着对我说:“这女儿茶是山中采得极品茶,不知兰心小姐尝着如何?”
“当然好喝了,”我也称赞着,又想了想说:“我只是在红楼梦里读到过——袭人和晴雯为宝玉准备的女儿茶,拿出来给巡夜到怡红院的‘林之孝家的’喝。没想到还真有这种茶。”
施友用一只手托着茶盅,另一只手拿着茶盖,轻轻的拨弄轻轻飘在上面的茶叶说:“相传古代帝王到泰山封禅祭天,于是当地官吏选派一些美丽少女,采下泰山深处的早春新茶,将泰山的泉水用少女靛温焐热,然后供帝王品尝享受。”
我接口道:“我听说是一些未出阁的少女,在清晨时分,入山采茶,然后含在嘴里返回来。一位姑娘每天也只采得数片而已,因而非常珍贵。”又笑着说:“想不到影儿这里居然有这种茶,难得,难得。”
“兰心姐不是一向爱喝茶么?”影儿得意的冲我笑着:“我就特意收集了这种茶,”又将头歪过来,调皮的对我笑着:“怎么样?兰心姐,我想得周到吧!“
秦友却调侃着说:“相传这女儿茶是款待自己夫婿的吧?”
“呸!”影儿马上笑着啐他:“你们都是沾了兰心姐的光呢!兰心姐不来,你看我有没有‘女儿茶’给你们喝!”
秦友忙笑嘻嘻的赔礼说:“影儿小姐勿恼,勿恼!恕在下一时失言了。”
施友不动声色的岔开琴友的话说:“我还听说采摘过程非常玄妙:少女们凑近一棵棵绿色的茶树,用美丽的睫毛扫去叶子上的露珠,用舌头衔摘一片片新茶嫩芽,每位少女还必须戴上可以盛装新茶绿芽的胸兜,因为只有这样,劳动时流出来的汗水才会随体温一同沁入胸兜,氤氲之气方能浸染片片新叶——这就是“女儿茶”必须进行的第一道加工程序。”
我饶有兴致谍施友讲完,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句:“如果能永远与你们在一起品茶领该多好!”一语未了,忽然感觉到整个屋子微微一颤。我吓了一跳,见他们都神态自若的继续品茶领,心想:难道是我的错觉?
施友翘足而坐,微笑着说:“兰儿得陇望蜀哦!”“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处境,”我继续抱怨说:“我也和同学们一样,认认真真的读了这几年书,现在快分配工作的时候,他们又说我说话慢啦,动作慢啦!就是不打算给我分配工作。他们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说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到哪儿去读书的、、、、、、、、”
此时听见‘轰隆’一声,屋顶上掉下来一大块砖瓦,将客厅中间砸了一个深洞。我吓了一跳,整个屋子跟着摇摇欲坠起来。
“施友!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首先站了起来,慌张的问,
秦友说:“施友,我和影儿先回‘逍遥苑’。”
影儿依旧微笑着对我说:“兰心姐,莫生气啊,生气老得快哟!”话音未落,已与秦友一起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忙问施友:“影儿呢?影儿怎么忽然不见了?”话音未落,却发现地面已裂开一条深深地大缝。
施友拉着我迅速跑了出去,前面朦朦胧胧的,仿佛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继续向前跑着,却听见身后一声巨响。我们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影儿的那栋房子轰然倒塌,烟雾弥漫。
我问施友:“怎么会这样呢?”
施友只淡淡的说:“兰心,此是劫数,还不快跑呢?”
我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团黑雾幽灵般向我们移过来。浓雾之中,还反复有一双鬼爪正张牙舞爪的向我们扑来。我们拼命向前狂奔,前面有一棵参天古木,我们都躲到树后稍作休息。
跑着跑着,我发现前面有一束亮光,我听见施友说:“兰心,你回去吧!”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猛地一推,我大声喊:“施友,施友救我。”发现自己双手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仔细一看,我已回到了自己房里,正坐在写字桌前,双手扶着写字桌坐着。
我诧异的站起身来,慢慢回忆着所发生的一切。刚才是在做梦么?如果是做梦,那我应该睡在床上啊!如果不是做梦,那我昨晚到底在哪儿呢?
今天是星期六,反正我周日下午要回学校的。我想,我见到了施友,再慢慢向他问明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