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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平静地注视着白梦蝶焦虑的面庞。
即便是到这个时候，那张脸上也没有任何悔恨或者是恳求，有的仍旧是算计，和触碰到自己利益的痛楚。
她扯动一下唇角，面无表情道：“我无权干涉法律，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白梦蝶愣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晕了一下。
再看看沈家人或麻木、或畅快、或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她顿觉此事毫无希望，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祖父把你捡回来，你早就死了，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叫板？这么多年你吃白家的，穿白家的，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花了我白家多少钱？”
“上次，我给过你们五百万。”孟初淡淡道，“老太太治病没有用成，白梦蝶，你说这笔钱去了哪？你觉得不够还我在你们白家的花销？”
白梦蝶喉咙一梗，目光中闪过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废物，可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站在那里随便几句话就能决定她以后的生死？
咬一咬嘴唇，她狠狠瞪向了孟初：“你觉得五百万就够了？等着吧，我要是出事，你也绝对不会好过。”
孟初嗤笑一声，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要是她有这样的本事，早就这么做了，还用等到现在？
看着她就这样跑出去，这一次谁都没有去追，因为警司迟早会查到她的头上。
沈家气氛一阵压抑，孟初今日过来，除了有林湘月的事，其实还想趁机提一下退婚的事情，可现在这种气氛，她也实在说不出口，估计沈家也没什么心情说这件事，因此按捺下来。
沈钦舟走到她身边，压低嗓音道：“我先送你回去。”
沈老爷子也在旁道：“让孟初小姐看一场笑话，实在是对不住，改日我们沈家再好好招待。”
孟初随意点一下头，跟着沈钦舟一同离开。
回去路上，沈钦舟握着方向盘沉默一段后，冷不丁开口道：“其实这件案子，还是有疑点。”
孟初赞同地点一下头。
“杀死沈子嘉的针法。”沈钦舟继续说了下去，“若是林湘月对沈子嘉动的手，她又是怎么拿到的凌音寺的书籍，她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目的肯定也不只沈子嘉那么简单。”
孟初心里隐隐浮现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她没有与沈钦舟多说什么，免得他胡乱担心，因此保持了沉默。
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件事，沈钦舟也就止住了话，缓和下声音对孟初道：“算了，你好好住怒悲比赛，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对你来说，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是这样吗？
孟初忍不住在心里悄悄问自己。
她对比赛丝毫不担心，既然项目组的人认可她的答案，说明也是有明白的人在后面的，至少，也有一个知道曲月国真正历史，或者是知道她身份的人在。
她想到了陆行止。
所以她并不担心比赛会无法通过，那些外面的谣言也不担心，反倒是沈钦舟现在提出来的这一点，让她多少有点在意。
不过沈钦舟已经将话题引向了比赛，他勾着唇角，笑看向孟初：“不过我想你这么聪明，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比赛夺冠，我要好好想一想送你什么礼物才好。”
孟初淡淡道：“不必费心。”
沈钦舟弯着唇角，自动屏蔽了她的这句话，继续说道：“你现在可是全市的宝贝，我要不要上下学接你？免得有人看你不顺眼暗算。”
“看我不顺眼的人一直很多。”孟初道，“不过我一直都好好的。”
沈钦舟低低笑出了声。
孟初顿一顿，怕他真的会这样做，还是开口道：“最近不必过来找我，我过几天就要去京城了。”
“过几天？”沈钦舟挑一下眉，算一算时间后，笑着道，“好，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好似对这一切并不怎么在意一般。
不知怎的，孟初竟然隐隐有点不爽。
她抿一下唇角，正要说什么，沈钦舟忽然开口道：“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我就不给你送什么饯别礼了，也不说那些离别的话，到时候见了面，我再给你补上。”
孟初不置可否，敷衍地“嗯”了一声。
……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何时从京城回来。
沈钦舟深深看她一眼，眸光中闪过笑意，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走下来亲自为孟初拉开车门，绅士地请她下车：“孟初小姐，小心头顶。”
看一眼头上遮住的手掌，孟初淡淡一笑，抬步迈了下来。
沈钦舟靠在车边，顺势问了一句：“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
“不。”
一日既往地回答，沈钦舟都不觉得意外。
要是什么时候孟初轻易放他上楼，他才要惊讶一下。
他顺手揉一下孟初的头发，温声道：“那今天就这样，午安，下午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孟初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犹豫一下，没有给挥开，不过沈钦舟知道分寸，只是揉一下，就很快松开。
他轻声道：“上楼去吧，这边有什么消息了，我会联系你。”
孟初点一点头，看一眼沈钦舟，忍下心里的一丝别扭情绪，转身向楼上走去。
沈钦舟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坐上车离开。
翌日，孟初前往了姚家。
她从车上踱下来，走进院子时，就见姚煦然坐在水池边，静静地看着一本书。
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看起来清透干净，又疏离感十足。
孟初想到他讨厌自己，也就没有去多看，径直向宅院内走去。
忽然——
“孟初。”
少年抬眸看向这边，抿一下唇角，略有些不自在地喊住了她。
他见孟初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只好放下书主动走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
姚煦然垂眸看着她，眼中的敌意和厌恶少了许多，只有一片淡淡的疏离：“恭喜，听说你比赛拿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