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中文网 www.19zw.com,最快更新王妃是头笑面虎 !
沈芫初看着周芷苓,心下暗叹:果然非同一般。
慕容紫峰茫然地看着腿间那块手巾,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地问:“娘子,我是真的想你啊。就算你生气,我也会想你。我每天做梦,跟娘子睡在一起,它就会一直动!”他指着手巾下的东西,显得无比诚恳。沈芫初简直是无地自容,原来自己竟是这该死的家伙每晚的性幻想对象,更可耻的是他竟然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出来。慕容紫峰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色qing狂!
“穿上衣服睡觉去!”沈芫初恼羞成怒,将衣服扔到木桶上,自己走了出去。
南戒皇宫的夜晚,她并不陌生,花朝节漫天烟火,敏思殿里醉生梦死可是怎么看却怎么觉得,今日早已不同往日。尤其是她的心境。那时候,她对萧烨还抱着模模糊糊的幻想,虽然不愿意承认喜欢他,但却也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光彩夺目的男子。可是现在,她对他只有怨恨,而这怨恨却与爱情再无瓜葛,只是单纯的怨和单纯的恨。恨他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何人在那挡了本王的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却是霸气十足。沈芫初一转身,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冲进她的眼帘。月华之下,小十三身披黄色披风,脚踩朱红小朝靴,面若敷粉,唇似朱丹,看上去虽依旧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但却已隐隐有了萧氏男子特有的薄凉与英挺。半年未见,他竟又长高了许多。花朝节,敏思殿一夜,让这小少年成为她在南戒皇宫的记忆里,最纯净的所在。只是时过境迁,他还记得那个完颜三嫂吗?
沈芫初故意咳嗽了两声,才朗声道:“奴婢见过十三爷。”清丽而干净的声音,似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树上那伶俐的鸟儿。小十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半年不见,这小少年似乎变化很多。
“十三爷要去敏思殿该走这边啊。”看他就这样离开,芫初有些莫名的不舍。从一开始,她对这个小少年便有莫名的疼惜。
小十三终于停住了脚步,认真打量起她来。
“你认识本王?”他高高在上地打量着芫初,若不是当初因为轻信一个宫女,以至于被慕容紫峰挟持,小十三也不会对宫女太监这般冷漠、戒备。
沈芫初笑笑,沉声道:“十三爷是皇上最喜欢的弟弟,谁不知道啊。”
“哼。油嘴滑舌,想必你就是什么蓉美人的丫鬟吧。告诉你,本王可不吃你那套。”小十三甩甩袖子,不屑一顾地说:“还不快让开。”
芫初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果真低头让到了一边。只是这么晚了,这孩子一个人想要去哪啊?身后连个宫女都不在?
“十三爷,怎么没人跟你出来?”芫初忍不住又问。
小十三终于忍无可忍地瞪了她一眼,径直走开了。沈芫初不放心,便跟在了这小少年的身后。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芫初见他进了佛堂。
“哥——”小十三跪在pu团上,上来就哭了。
沈芫初的心瞬间像被猫抓了般,她终于意识到小十三是来凭吊哥哥的。难道萧烨诈死,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吗?也对,他的心思向来缜密,这种行动,也许只有他跟皇上知道。
“哥,我想你——”小十三紧握一只玩具似地的东西,泣不成声。“哥——”
一声声凄惨哀伤的呼唤,将芫初的心都哭碎了。孩子的伤心最真挚也最感人。
“哥,你在那边见到完颜三嫂了没有?”哭完了,小十三开始一边抹泪一边自言自语“五哥,说她根本没死,王妍还说你的死,都是她害的。”他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叠纸钱,点上火就在佛堂里烧了起来。芫初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家伙怎么能这样乱搞?这里到处都是木头制的,万一起火那可不得了啊。
芫初点点头,用闭上眼睛,用力掐手指“十三爷,奴婢已经算出,你三哥三嫂尚在人间。只是颇有嫌隙——”
“真的吗?”小十三真是大喜过望,非常开心。抓着沈芫初,嚷嚷道:“本王要重重赏你,你叫什么?”
“回王爷,奴婢叫沈芫初。”
“本王明天带你去见襄亲王,如果五哥知道三哥还活着,那他一定非常开心。”小十三激动不已。芫初微笑着看着他,孩子到底是孩子,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定了。不过,这样也好。只是去见萧煜吗?她还是要考虑考虑,那才是一只老狐狸呢!
“什么人在那里?”夜巡的禁军听到有人交谈,不禁大声喝问。
小十三朗声道:“是本王。你们都退下!”
“十三爷,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敏思殿吧。”
“知道了,你们快滚。”
小十三不耐烦地赶人。芫初笑看着他,低声道:“十三爷,他们说的对。你是该回去休息了。”
“你是在那个什么蓉美人那当差吗?本王明天去找你。”小十三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记住,一定要等本王去找你。”说完,他才一步一回头地走了。芫初摇摇头,也往回走去。
“姐姐,你可回来了。”沈芫初一进静水阁就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各个吓得不敢吭声。掌事宫女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迭声说:“你再不回来,蓉美人就要把我们都杀了。”
芫初拍拍那宫女的肩,掀开了珠帘。可不是嘛!床上的美人手握宝剑,秀眉倒竖,满脸怒气。芫初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人倒是变傻了,可性情却是一点没变啊。当初被北燕皇宫,他也是这般
“你去哪里了?”看到芫初回来,慕容紫峰又委屈又气愤“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他红了眼眶,果真像个三四岁的孩子。沈芫初双手按住太阳穴,将他手中的剑抽出来,挂到墙上。
“我只是出去走了走。”她安慰他“又不会丢下你不管。”
“可是我怕。”他抱着她的腰死活都不肯放,眼圈里噙着薄薄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实在心软不已。芫初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你喜欢的,蜜饯”
慕容紫峰看了那蜜饯一眼,翻身躺下,却不再理她。
“生气啦?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沈芫初轻轻拍着慕容紫峰,看着花格窗外,那一轮明月,轻哼道:“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景,今朝醉——”四周一片安静,唯有秋虫啾啾,却也显得越发悲凉。于是唱着唱着,沈芫初忽然感到莫名心酸,眼中顷刻一片模糊。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老歌,花好月圆,花好月圆,这也是她最喜欢的风景。可她的人生,何时才能花好月圆?忽然间,她开始无比怀念那个汽车喧嚣,高楼林立,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时代。
慕容紫峰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呼吸平稳匀净,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他双眸紧闭,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地抖个不停,薄唇微张,似乎还会流出口水的样子。芫初想帮他盖好被子,却发现他紧紧抱着她的手。
“傻瓜!”沈芫初叹了口气,用力将手抽出来,帮他盖上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掌事宫女激动地抱住她,迭声问:“初姐姐,你刚才唱的什么曲子,这么好听?能不能教教我?”
“我也想学。”
听到萧炼也会去,沈芫初不禁有些打鼓。
“初姑姑在不在?”皇上的传旨太监还没走呢,芫初就看门外又多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太监,而且一开口就叫她姑姑。
“姑姑?!”传旨太监讽刺地看了看芫初,之后便用那拂尘,轻轻敲了敲那小太监的脑袋:“狗崽子,看清楚了再叫。她算是哪门子姑姑啊。”
“王公公好。我家王爷说的,奴才只是来传话。初姑姑,”小太监把芫初一拉,笑眯眯地说:“我家王爷想请您过去敏思殿一趟。”
芫初四下看了看,见那传旨太监都走远了,才低声问:“现在就要我过去?”
“对,就是现在。我家王爷马上要去襄亲王府,说是要带上你。”
沈芫初的脑袋瞬间变做两个大,襄亲王府她是有必要去一趟,只是如今,她未想好如何化解萧煜的刁难。再者,慕容紫峰今晚还要出席什么晚宴,没她在身边的话,估计肯定要出大乱子。这可如何是好?
“请问公公,王爷今晚可否回宫?蓉美人这边不能离开我照顾,所以”
“姑姑放心,王爷会安排好一切。”
沈芫初知道去襄亲王府的机会不会有很多,所以这一次应该非常关键。她转身进屋,将慕容紫峰叫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蓉蓉,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晚上你要去参加周贵妃的晚宴,记住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尽量少说话,说乱动。紫儿会照顾好你的。”
慕容紫峰不由分说地手中的玩具一扔,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芫初惊问。
他无辜地说:“当然是跟你一起去了!”
沈芫初一头黑线,将他硬拉回来,按到椅子上“如果你不听话,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却是屡试不爽。他果然委屈地一撇嘴,乖乖噤声。
“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生宝宝?这样你若是出门,宝宝就可以陪我。”他小心翼翼地问,妩媚的眼眸里全是莫名委屈。沈芫初继续一脸黑线,这男人果然有做家庭主妇的潜质吗?怎么连生宝宝陪伴他这种非常怨妇的话都能说出来。
“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沈芫初耐心解释了一下,她真是担心,有一天他智商恢复了,性取向却变了。这种责任,她完全不敢承担。
“娘子是女人,娘子可以。”他一边怪叫,一边又开始朝着她柔软的胸脯进攻。沈芫初一惊,连忙躲到一边“说好了,你听话,我出去了。”再不管他的怪叫,沈芫初一溜烟就跑出了静水阁,直奔敏思殿。
“本王信得过你,所以要带你去见襄亲王,只是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你懂吗?”马车里,小十三无比谨慎地叮嘱芫初,到让她有几分意外。这孩子果真还是成熟了不少,起码知道轻重缓急了。
“十三爷,襄亲王性格古怪,等一下你可要帮着奴婢点啊。”芫初故意可怜兮兮地说。
小十三嘿嘿怪笑,讽刺地问:“怎么?连你也害怕五哥?”
沈芫初一哼,翻着白眼道:“襄亲王与周家、王家小侯爷一起号称京城三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事儿没少干。”芫初不齿地讲。
小十三眉头一皱,低斥:“大胆。堂堂襄亲王也是你能说的。”
芫初冷笑,她发现小十三身上萧氏兄弟的恶习似乎已经不少了。处处都能见到萧煜与萧烨的影子。
马蹄哒哒,马车微微摇晃,芫初噤声不再说话,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别睡了,前面就到了。”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芫初恍若忽然跌入万丈深渊,再一睁开眼,便见到了那偌大的几个字:襄亲王府。
“十三爷,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们爷了?”王府管家殷勤地将小十三抱下来,满脸堆笑。
小十三冷笑:“本王听说最近五哥得了个宝贝,天天都腻在家里看宝贝,既不愿见人,也不愿上朝,可有此事?”
“十三爷可不要听外面人胡吣。王爷现在正为靖亲王那孩子发愁呢!唉,可怜那孩子是个无魂之胎,说要去什么夜谷找什么凤云凰,那靖亲王妃都像疯了似地,天天在府里哭闹。虽然那靖亲王妃可怜,但好歹咱们爷还没成亲呢,可苦了他了。十三爷,你也该好好劝劝他,早点把襄亲王妃立了。”
沈芫初听着这管家的话,觉得蛮好笑。估计他也是快憋疯了,才拉着这半大孩子诉苦。可怜他又能知道什么,娶妻生子对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
“本王知道了。皇上让他监管秀女入宫的事,也是想让他在里面挑个合适的。不知道五哥有没有看上的女子,等下本王去问问。”
“唉,有十三爷这句话,奴才就放心了。”
′。
“五哥!五哥——”小十三咋咋呼呼地大喊,毫无顾忌地直奔萧煜房间。沈芫初紧跟其后,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萧煜的房门前。小十三刚想推门进去,却猛地被芫初拉住。
“嗯王爷好坏啊。不要啦,大白天的。”
“哎呀,王爷,讨厌——”
萧煜的房间里传来妙龄女子娇俏的软语,只是这对话内容不禁有些让人浮想联翩,脸红心跳。
“不要嘛——嗯。”女子的尾音被吞噬掉,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呻吟。接着便是莫名沉寂。小十三疑惑地看着管家,管家则非常尴尬地支支吾吾:“那个,十三爷不如我们先去别处等一下。”
小十三不悦地问:“为什么要去别处等?五哥在里面做什么?”
“十三爷,我看管家说得对。襄亲王现在应该很忙。”芫初故意将那个忙字,咬得很重。而后又嘲讽地看了一眼那管家“你们王爷还真是日理万机。”
管家面红耳赤,慌忙低下头。此时,房内竟又传出更大的动静,那女子似乎虽尽力隐忍,但还是耐不住地大叫:“王爷,您轻点——轻啊——嗯——”那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引起了小十三的怀疑,他瞪着管家,厉声问:“莫不是五哥又强抢了哪家民女,要害人家不成?”
“不是强抢,是自愿的。十三爷您还小——”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只能求助芫初:“这位姑姑,您倒是劝劝十三爷啊。”
沈芫初拎着小十三的领子,将他径直往不远处的小亭子走去。
但小十三却非常愤怒地挣脱她的手,一脚踢开了萧煜的房门。然后直奔他的卧房。管家大汗淋漓,沈芫初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宽大豪华的大床上,两具赤luo的身体交缠紧抱,也许是到了关键时刻,两人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芫初猛地将锦帐扯下来,盖住里面的人,又将小十三拉了出去。
“他们在干吗?”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小十三却也已经面红耳赤。都说天家的孩子成熟的早,但小十三也许是因为从小没生母在身边,两位哥哥又刻意保护,所以显得很单纯。芫初淡定地说:“估计在打架吧。”她漫不经心地随口胡扯。
“胡说!”小十三怒吼。芫初刚想说什么,却见萧煜已经披着外衫长袍从内室走了出来。妖娆的脸,挂着暧昧的红潮,餍足的神情,几乎是要昭告天下,他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从管家到芫初再到小十三,他一一扫过,黑眸里氤氲着怒火。对于萧煜,沈芫初是熟悉的。她一直觉得萧煜与慕容紫峰有着极其相似的性格,但现在她才慢慢发现,这两人根本不同。慕容紫峰虽然狂傲放荡,但却依然有单纯善良的一面;而他,萧煜,自从萧烨出事后,他表现出来的则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
“五哥,三哥没死。我们应该去找他的下落。”小十三憋不住了红着脸大叫“你看看你,天天跟女人厮混,都成什么样了。”
萧煜冷笑,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碗,轻轻呷一口,道:“小十三,你是在教训我吗?”
“五哥——”
萧煜手一伸,做了个不耐烦地制止动作,接着才曼斯条理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
“本王一直都是男子汉!”小十三倔强地说,但眼圈里却有了泪。看着这样的他,连沈芫初都忍不住想要笑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三哥?难道真像传说中所说,五哥得到了什么宝贝,所以什么都不想管了吗?”小十三继续不满地质问。
萧煜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放到桌上,茶水四溅的瞬间,茶杯也碎成了齑粉。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芫初也向后躲了躲。
“小十三,你不要挑战本王的忍耐性。”萧煜咬牙,额间满是怒火膨胀的青筋。他眼底一片阴霾,不明的情绪里,似乎有各种隐忍。
“你不去找,我自己去找。”小十三还是没忍住哭了“你说给他听,三哥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他将芫初推了出去。
沈芫初一怔,顷刻就被萧煜那危险的气息笼罩住了。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她,邪魅而狭长的眼角向上斜飞,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又是你?”他冷哼“竟敢惑乱亲王,妖言惑众?”他忽地抓住了芫初的手,用力之大,让她痛得浑身都是一颤。“你倒是说说看,如何证明靖亲王没死?”
芫初用力挣了挣,但他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
“襄亲王,靖亲王是不是尚在人间,其实你比奴婢更清楚不是吗?”沈芫初意味深长地问。
话音刚落,萧煜的手便从她的手上转移到了她的下巴。
瞬间,芫初那张小脸都被捏扁了,她好担心脸上的皮面具会就此脱落。
“你敢这样质问本王?”萧煜恶毒地问:“好,既然你说萧烨没死,那你就把他给本王找出来!”他用力一推,芫初便倒在了椅子上,唇角已然往外渗血。
“王爷此话当真?”芫初无谓地盯着他的黑眸“如果是真,奴婢自当尽力而为。”
“萧烨是本王最亲的人,他若是没死,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本王更好奇,他为何会躲起来!”如此听来,萧煜对萧烨诈死,好像非常不满。而且,他的确似乎已经知道萧烨没死,但为何却迟迟都不去找他呢?
他一拳击在桌子上,继续恶狠狠地看着沈芫初“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芫初顿了片刻,沉声说:“奴婢不知,也不敢知。”
舒心的叹。萧煜冷笑,自语道:“你不是会卜算吗?怎么不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