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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堤已经升上高二了。
“美淇,人一定要聪明才可以吗?”
校园的角落里,一道纳闷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这么问?不过,若是我能选择的话,我希望能更聪明,这样就可以考上好学校,出社会也比较不吃亏。”
陶美淇是她在放牛班里,唯一的一位朋友。其它的同学都因为爱玩、时常惹是生非,而和她们两个乖宝宝没什么往来。
“可是人除了读书,还有好多事好做啊!为什么非得读书不可?”-堤纳闷地问。这个问题之前她曾问过爸妈和姊姊,结果都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她就是对读书没有兴趣,一路念上来,她只感觉愈来愈痛苦。
“这我也不知道-堤,念完高职-想干什么?”陶美淇耸耸肩,无聊地问道。
“我想学做水电。”
“做水电?这、这不是男人才做的吗?”陶美淇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
“谁说只有男人可以做?女人也可以做呀!只是我妈不肯,不然我就去念高工而不是来念商职了。”她想起分发时,妈那副干涉到底的模样。
她为什么还要管她?为什么不像以前,不理她不就行了?那样,她至少可以去填想学的科系。
“原来是这样。可是-选的科系和水电相差那么多,-的愿望不可能实现的啦!”
“其实我想学芭蕾舞或溜冰”蓦地,她的脑子窜过了那么一幕画面,那带给她温馨、和谐的感受。她微合起眼,兀自沉浸在那异样的滋味里。
“芭、蕾、舞?”这个答案让陶美淇更惊讶了。“那应该是小朋友学的吧?-的骨头都已经硬了,怎么学呀?”-
堤瞥了陶美淇一眼,随意找个干净的草地坐下,把从小看着姊姊为靳家争光、自己从小替靳家丢脸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也没忘了提起那年要参加成家派对时,所受的待遇与难堪。
“那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宴会,从那次之后,只要有外人在,我一律被关在房里,直到客人离开,我才能出来。”她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能怪妈,谁叫她不争气呢?
“-妈未免太偏心了吧?-不是她生的吗?怎么这样对-!”陶美淇惊呼。她从来不知道安静的-堤在家,是受到这种待遇的!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我习惯了。我一直希望能找机会证明,我不是她认为的那样没用。只是我姊太出色了,从小,不论是功课、才艺,她都赢我一大截,我很难跟她相比的。”-堤又叹了口气,相信成昱也不会喜欢什么都不行的她。
“-姊根本就是怪物,哪有人这么完美的呀!我就不相信她一个缺点也没有。”陶美淇皱皱鼻子,不以为然。
“她有没有缺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不上她一丝一毫。”从小到大,挫折几乎将她的斗志磨掉了,自信也丧失了。
“-不要妄自菲薄,-有-的优点呀!对了,刚才-不是说到那个叫成昱的,他就肯过来跟-说话,那表示还有人愿意跟-做朋友啊!”突然,陶美淇惊叫一声“啊我说,-不会这样就喜欢上一个人吧?”十七岁的女生,最爱作这种美丽、虚幻的梦了。“可-不是说他是-未来的姊夫吗?”
“嗯。”-堤低下头,难过地想着,要是有一天他和姊姊结婚了,她该怎么办?
长这么大,他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一个愿意跟她说话的异性朋友,而且他的眼神好温柔、好专注,像是他眼里只有她一样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只是怎么也不能承认。
而美淇是她的好朋友,所以跟她坦承没有关系。
“喔哦,我猜对了喔?那-准备怎么样,跟他告白吗?”陶美淇兴奋地问。
“没、没有的事。”她急忙摇头“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后来他来家里找我姊,我都被我妈支开。我怎么跟他告白”说到后来,她的心中十分沮丧。
妈心里想的她很清楚,她不想她跟成昱碰面、她不允许在他和姊宣布婚事之前,有任何的意外。
但妈不知道的是,在与成昱约会的前夕,姊会一脸神采飞扬,那不同以往的神情清楚地告诉她,他要来了。
所以,她便会悄悄地跑到阳台偷看,望着他步下车的伟岸身形、那英俊的五官轮廓、爽朗的笑容
偷窥的日子多了,她发觉自己对他的心意也正一点一滴地改变,情愫已抑止不了,想叫停,已不是她能够作主的了。
“不是我要说,-妈还真不足普通的偏心-难道想让喜欢的人变成-的姊夫吗?”陶美淇着急地问。
“不想呀!可我也不能怎么样,谁教我自己这么差劲”她又叹了口气,学什么都学不来已经够惨了,偏偏,她连自己的人生目标都还找不着
看来,她想教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是不可能的了。
“-哪里差啦?”陶美淇安慰道:“何况人与人在一起靠的是缘分,有很多硕士也是娶国中毕业生的呀!说不定那个成昱也喜欢-呢!”
“怎么可能?”想也知道美淇是在安慰她,可她的心里却因为这句话而喜孜孜的。
“怎么不可能?没试过谁也不知道-去跟他表白,告诉他-的心意,然后看他怎么说。”陶美淇怂恿着。
“什么?-在开玩笑吗?”她像看到怪物一般地看着陶美淇,当下就摇头拒绝。
“我是跟-说真的。与其在这里替他预设立场,不如直接去问他,看他怎么说。就算结果不是-所希望的,至少-尝试过了,将来也不会后悔。”在她看来,这才是青春。
“可,以后见面了,多尴尬啊!”尤其他若变成姊夫,小姨子暗恋姊夫她只要想到,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更何况妈也不会认同的。
“管他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不,-不会随便掰个理由,说-年纪小,分不清楚喜欢还是爱就好啦!”
她就是不赞同-堤什么事,都以妈妈的命令为优先,自己的感受永远放在最后;而且-堤也太没有自信了,想来是家庭环境造成,这其中,她妈的刻薄要负最大的责任。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一定是不好的?”-
堤想了下,觉得美淇说得很有道理,她连试都没试就放弃,自己都感到可惜。
何况,她还想要问问他,为什么那一个晚上他失约了?
真的去陪姊姊了吗?
“美淇,我知道了,谢谢。”
陶美淇一听她答应要去了,感到很开心。
“到时候如果他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看狗猫科的小胖,对-有点意思啊,别打我。”话还没说完,她便被-堤追着跑。
也因为陶美淇的笑闹,暂时化去了-堤心中因表白而生的紧张情绪。
成昱是t大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他不但是t大董事之一的儿子,也同时是学校的田径和溜冰选手,曾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国际比赛。
他在体育方面成绩卓越,学业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他的人长得更是酷劲有型,脸上永远都挂着亲和力十足的笑容,再配上-对深邃的眸子。当他凝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真会数人恍然失神。
尤其他对女孩子一向温柔、有礼,所以身边总跟着一堆女孩子,是个散布多情种子的翩翩美少年。
另外,他文武双全的本事,只会令许多学生羡慕,但从不会引来嫉妒。
因为大家知道,成昱之所以能有这么优秀的表现,并非是靠父荫,而是靠自己的努力。
在校园里,他们时常可以看到成昱在练习,有时是在慢跑、打球,有时在做体操,或是在阅读,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在忙,跟一般坐着聊天、打闹的同学很不一样。
就像现在,他正在体育馆的韵律教室做柔软操,为等会儿的溜冰做暖身运动-
堤打听到他的所在之地后,便悄悄地溜到体育馆,躲在窗户下偷看他。
这一看,就被他柔软且优美的姿态给震慑住了--
他好棒!她忍不住地发出赞叹。
她看得出神,心底却有道声音在无情地提醒着,这样优秀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心里有了这个怀疑后,教她的脚跟像黏上了黏鼠板般,再也提不起来。
不!-没试过怎么知道?
既然来了,怎能还没跨第一步就服输?
片刻后,她决定不顾一切,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再作打算。
正要举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旁侧一道声响阻止了她--
“-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我是、我是来找成昱的。”被人发现了,-堤只好站起来,面对对方。
那个女同学眼里净是敌意,好象在瞪她,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点。
“成昱?!-跟他是什么关系?”
黄玉玲上下打量她,除了脸蛋看起来年轻一点之外,啧啧,称不上好看嘛!奇怪,成昱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的?
“我是他的朋友。”这个女人真奇怪,问这么多做什么?
“朋友!我怎么之前不曾见过-?我看-该不会是迷恋他而跑到这里偷看他的高中女生吧?”
“关-什么”被说中了,-堤颊边浮起两朵红云。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了外面的骚动,成昱停止了练习,走出韵律教室。
一定出韵律教室,就看到黄玉玲又在摆田径社助理的架子了。
“成昱,她说要找你,你认识她吗?不认识的话我马上赶她走。”黄玉玲巴不得快把她赶走,最好能把所有爱慕成昱的人都赶光,那就更棒了。
“成昱,我是”
“-是-堤?”成昱立刻露出笑容,似乎是在欢迎着她。
认出她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竟然在这么久都没有联络的情况下,还记得她的模样。
“你、你还记得我?”她的吃惊写在脸上。
“-跟琬堤有点像。不过,我一向就记得有-这个小妹妹。”
“你、你们真的认识?”黄玉玲脸上无光,悻悻然地离开。
“怎么会?你我是说,你怎么还会记得我”在来之前,她真的没有想过,他会记得她
成昱耸耸肩,他如果知道答案是什么,也许就不会这么震撼了。
可这对-堤来说,意义却非常不同。没有几个人会费心思去记得她,可他却叫出了她的名字
一对了,-找我有事吗?怎么跑到我们学校来?”
他这一说,-堤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可一想到那个目的,她一张脸顿时红得像颗苹果,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启口。
等了半晌,成昱就算有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住要追问了。
“怎么不说话?”
“哦、哦,我、我是想问你,那天为什么失、失约?”
“那天?哪一天?”成昱纳闷地问,脑子迅速地回想一遍,印象里自己没和她约啊!
“就、就是几年前成伯母生日那天,你说要回头来找我的。”
“有吗?”成昱侧头一想,记忆中的对话是模糊的,但对她的样貌倒是清楚,只消轻轻一个触动,便回想起了。“我忘了-就是为这件事来的?都过了好久了不是吗?”
“是可我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你现在,没事了。”算了,想是一回事,真的要告白的时候,她还是勇气不够。
成昱看她不像没事了的样子,她应该还有话没讲“只是这样?我不相信。”
“我、我我刚看到你的动作好漂亮,你、你能不能教我?”她胡乱地找了个借口。尽管自己仍是没那个勇气表白,可是若能增加相处的机会,对她来说也就够了。
“教-?-有兴趣?”成昱被她的请求吓了一跳。
就他所知,靳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可好歹也是小康之家,请个家教应该不是问题才对呀!琬堤不是也有芭蕾舞指导老师吗?这种基础课程,请老师就行了,干嘛找他?
但是想归想,他还是没问出口。
“嗯,我想学溜冰,不过妈说太危险了,所以我”为了能接近他,她不惜撒下生平第一个谎。
“原来是这样呀!难怪琬堤就算有兴趣也学不来溜冰,是因为-母亲不肯。”成昱点头表示了解。
而他的话正好给了-堤一个提示与借口“所以喽,我才想来跟你学,成昱,你千万别告诉我妈和我姊,不然我一定会被骂的。”
“是琬堤告诉-,我很会溜冰的?”
成昱一点也没有怀疑,毕竟他对靳家的了解只限于琬堤,对-堤在靳家的处境全然不知。
“成昱,那你是答应我了吗?”他开口闭口都是姊姊,-堤听在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与感伤。
“教-是没有问题的,但-有时间吗?高中课业不是也挺重的?”
“不重不重,我可以傍晚时间来,练到吃晚餐时间再回家。”
成昱要是知道她念私立高职、放牛班,就不会觉得她的课业重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产生自卑情绪,但成昱的点头答应,教她很快挥去了不好的想法,心里为自己跨出了这一步而雀跃着。
“那我们说好了。可是,成昱,你不可以告诉姊姊喔!我怕她会生气。”
“我知道。那-快回去吧!明天我们这个时候这里见。”成昱没有多想便说道。
“成昱,你要继续练习喔?那我在这里观摩一下,你不必顾虑我。”她想先偷学几招回家练,这样明天他教她时,就不会觉得她太笨了
“那好吧!-不要待太晚,我先进去了。”他拍拍她的头,弄乱了她平顺的发。
可-堤一点儿也不在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这样任意地欣赏他吧?
只是他为什么要有这种像“宠爱妹妹”一样、拍拍她头顶的举动呢?
每天到了夕阳西下,成昱和-堤便会在体育馆里出现,他教她溜冰的技巧,她则是在他认真的教授之下,享受着被关爱的幸福。
他将不会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对他说谎--
今天才练习了半个小时,黄玉玲便拿着溜冰鞋走进来。
她愈来愈无法忍受这个小丫头,在成昱身边绕来绕去、跟进跟出的日子了。
所以,她决定来挫挫她的锐气,教她知难而退,别再来纠缠成昱。
成昱不懂得如何拒绝这个小妹妹,就让她来吧!
“-记得脚尽量伸展出去,但不要太过用力,这样会失去平衡,因而跌倒了,可是会很疼的。”
“嗯,我知道。成昱,你看这样对吗?”-堤依样画葫芦的,摆了个优美的姿势。
“-做的不错嘛!有进步喔!”成昱称赞道。
闻言,-堤大喜,急道:“成昱,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双人”
“哟,才刚学会走路,就急着要跑啦?”黄玉玲打断-堤的话,脸上尽是鄙夷,毫不掩饰她对-堤的敌意。
“玉玲,-这是干什么?”成昱见她拿着溜冰鞋,该不会她兴致一来,要跟他一起溜吧?
“我想和你的徒弟玩玩!”黄玉玲挑衅地抬起下巴。
“-堤还不行,她才刚会溜而已。”成昱下意识地挡在-堤面前。
他这爱护她的举动,叫黄玉玲眼红。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跟她玩一玩,又不是生死战!再说,你都教她那么久了,才刚会溜,进度是不是太慢啦?”
她的话让-堤很不服气,同时也触动了她心上最在意的那根弦。
她是笨、有学习障碍,但那并不表示她是个智障、白痴
她污辱到她了!
她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像是在隐忍着自己的脾气般。
“可是”
“成昱,没关系,我就跟她玩一玩。”一股气愤冲上心头,教她脱口而出,就算会输,她也要赢回志气!
“哈哈成昱,你听到了,她也说好喔!”黄玉玲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成昱,那就请你当裁判喽!到时,你可别偏心喔。”
“这”成昱的脸上写着担心-堤才刚学,跟黄玉玲比赛,根本就是输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答应和黄玉玲玩玩
“成昱,你不相信我的能耐吗?如果我不跟人家比较,永远也不会进步对吧?”她也知道黄玉玲不怀好意,想要给她教训的意味,大过她所说的“玩玩”但若是拒绝黄玉玲,不是替成昱丢了面子吗?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赢才行。
“好吧!”成昱终于点头,在经过她身边时,悄声丢下了句:“小心点。”
倏地,她的耳根子红透,脑子因为他的关切而轰轰作响着。
成昱关心她!一股甜腻的滋味袭上心头,教她就算是被人看轻,也不会动自卑的傻念头了。
“啊,我忘了说如果-输了,就不许-再到这里来和成昱见面。”黄玉玲趁成昱背对着她们的时候,小声地说道。
“-说什么?”-堤心口一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赌注啊!没赌注哪里好玩,-说是吧?”黄玉玲退回原处,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卑鄙!-堤在心中暗骂,但当她抬阵迎向成昱的时候,她便坚定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输,否则就失去和他相处的机会了。
“开始吧!看谁能在这场子里转圈超过五次,比快也比姿势。”黄玉玲说道-
堤看了下四周,她可不能让黄玉玲抢在自己前面,想到这里,她迅速地滑了出去--
“-堤,小心弯道。”成昱忍不住地喊道,这小丫头还不太会转弯呢!
但她竟然顺利滑过第一个弯道。
就在放心之际,第二个弯道很快地又来临,而这回,黄玉玲超过了她,并且在第二个弯道结束之后,开始旋转,一下、两下、三下五-
堤还来不及表演转圈,便输了--
“哈,没想到-这么弱,早知道我就不找-比了。”黄玉玲气不喘脸不红地走过来,胜利的笑意扬在唇边。
“玉玲,-赢了。不过这只证明-堤训练还不够,不代表什么。”成昱沉下脸来。
“我真没想到她这么差,唉!真是找错对手了。”黄玉玲凝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示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赢过-堤没什么了不起,拿到国际赛奖杯才算是真本事。”他下意识地就是想替-堤说话,不想她太难过,得失心太重只会造成她的困扰,他是这样单纯的想着,孰料,却在-堤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痕。
“我知道,我期待跟你组队参赛的日子早日来临。”说完,黄玉玲才得意地离开。
“成昱!我”-堤想告诉他,她们的赌注是他,让他知道,她的难过并不是因为输了,而是、而是
“不必管她,我们继续练习。”
成昱怕她因这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失了信心,忙着要她练习来转移注意力,像是一个疼宠妹妹的兄长,不忍心见妹妹伤心。
“成昱,对不起,我不练了。”她甩开他,一股不甘窜了上来。
她为什么要答应?明知道自己学什么都学不会、明知道白己输定了,却还要逞强,赌上了与他仅有的相处机会!
现在可好,她丧失了一切,就连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气挣来的练习时间,都给赔上了她懊悔莫及。
“-堤,失败了没什么,她入门比-早,谁都知道她会赢,-又何必在意?”他跟在她身后,浑然不知她的心是因为赌输了而痛苦着。
“我做什么都不行,我早就知道了!我放弃了、我不要努力了,再怎么努力,我都是失败者,我干嘛自找罪受?”
自怜伴着残忍的现实而来,她承受不住、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了!她痛苦地发出哀鸣。
可惜,成昱并不懂她的痛苦--
“-是什么意思?一点点挫败-就放弃、失了信心?早知道-是这样的人,我就不教-了。”他曾听琬堤说,她性格里有点自卑,没什么信心,可他没想到,她竟严重到这种程度!
她的自哀自怜叫他有些生气,因为他对她寄于厚望,她却自叹不如人!
听闻他严厉的责骂,-堤一愣,向来他都是以温软的声调、亲切的态度在和她相处的,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在痛上加痛之余,她脱口道:“没错,我本来就是这种人,我早就知道我什么都不行。我会来跟你学溜冰,都是为了靠近你,根本不是真的想学!”
她豁出去了,反正,今天以后,她不能再见到他,她何必再守着这个秘密?
“-说什么?”他一震,胸臆间宛如要被刨去一块肉般,刺痛着。
“我说我都是为了靠近你,才来这里的。我根本不想学溜冰、学什么芭蕾舞,我才不要学什么鬼才艺,才不要跟姊姊一样!”
从小到大,她就刻意让自己不一样,姊姊学的她不学、姊姊不学的她学,她不要成为谁的影子,也不要别人拿她和姊姊比较,她是她、姊姊是姊姊。
可,无论她再怎么排拒,残忍的结果还是会找上她--
“-堤,-”
“成昱,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妈妈算了,反正就是这样,我已经把心里的话告诉你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闻言,成昱一脸讶异,他完全没有想到-堤会喜欢他!
他还以为她是喜欢溜冰才来的毕竟,她还这么小,懂得什么叫作喜欢吗?
“-弄错了吧?-喜欢的是溜冰而不是我。”他凝看着她,这个小丫头说喜欢他,是开玩笑的吧?
他只当她是妹妹呀!她是琬堤的妹妹,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他疼她、宠她,但和喜欢她、爱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弄错,我清楚得很。”
“我只是把-当妹妹。”他的生活圈里,还没有这个年纪的朋友,所以,很自然地,将她视为妹妹。
“为什么?我不要只是妹妹!”她大喊起来,声音大的震得自己的心都痛了。
“而且-是琬堤的妹妹。”
“成昱,暂时别管我姊好吗?我说喜欢你,跟我姊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蹙着眉,她跟姊姊才差了两岁,就真的只能是妹妹吗?
“-确定?”她八成是错把小女孩间的仰慕心理当成爱了,他若跟着她发疯,难保不会笑掉人家大牙。
可是,心里有股莫名的雀跃,又要怎么解释呢?他不禁皱起眉头。
“我非常确定。”-堤坚定地点头。
“成昱,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学溜冰,要不是只有这个姊姊不学,而你又在这方面这么优秀,我对溜冰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你想,若不是为了想靠近你,我为什么要费这个力气?”
“可是我真的对-没有其它感觉。”成昱一脸为难,正头疼着要怎么说,才不至于伤了她的心。
其实,不论他怎么说,她都会伤心的。
因为她输掉了那个赌注,她不能再见他了。
原本她想,若是他对她有感觉,那么不管她和黄玉玲怎么约定,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来此与他相见。
可是他说对她没感觉
“那姊姊呢?你对她有什么感觉?”她讷讷地问。
他耸肩,琬堤是他父母中意的媳妇人选,而他目前是学生,还没想过这么多、那么远
成昱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像道无情的闷雷,在她心里轰打着,让她险些不能呼吸。
“我知道了。”良久,她点头。
“成昱,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更不会造成你和姊姊之间的阻碍或者说,我根本构不上阻碍”她苦笑。
对他来说她根本就只是小妹妹;而对妈来说,她是不存在的,是她把自己的价值看得太重了
“-堤,-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还是可以来学溜冰,我很乐意教-的。”他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伤心,即使只是一个他当作“妹妹”的女孩-
堤却摇头,表白之后落得的难堪,已经教她无颜再面对他了,就算自己没输了这场赌注,她也赢不到他的心。
“不用了,我的兴趣不在这里我、我祝福你和姊姊。”
说完,她退到场边,脱下了溜冰鞋,换上自己的鞋子,飞也似地逃离。
“-”才刚吐出一个字,他便收回叫喊。即使是叫住她,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能希望她早点想开,也早日认清这种仰慕的感觉,并不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