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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炽情风暴终于告歇。
“彤,我的彤彤,你是我的,只属于我”抵着她的额头,轻啄着她的脸颊,李御尧柔声呢喃。
你是我的,只属于我。好一句霸道的话,事实上也是让辛彤一直嗤之以鼻的话。
对她来说,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可以占有的专属品,更绝不会容许自己成为感情的禁脔。所以,每次听见类似这种话,她总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毫不留情地呈现出厌恶和鄙夷。
可是现在,倚在他温暖的怀里,他魔魅般的枕边爱语,催眠般让人无从抵御,辛彤满足地低叹一声,然后柔顺地闭上双眼。
从来没想过,原来她可以如此容忍被占有的感觉,甚至是带着甜如甘蜜的心情。
就因为对方是李御尧?因为她爱他,而且爱了很久、很久
那么他呢?他是她的吗?只属于她吗?可以吗?
聆听着李御尧逐渐沉睡的均匀鼾声,辛彤辗转不定的思绪忽然停滞在某个问题上。
他,爱她吗?
她这时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从头到尾他并未开口说出“爱”字。
他要她。他是这么说的。
这个“要”宇,又代表着什么?一个男人的征服女人的野心?或纯是生理上的需索?就像红姐老挂在嘴边的话——男人在床上的热情,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看见了猎物,狼吞虎咽跟细嚼慢咽都一样,图的不过就是吃乾抹净罢了。
若当真如此,那么她又算是什么?成为盘中飧或是笼中物?就在今夜,他让她成为女人,只是,一切的缠绵悱恻,也可能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小心翼翼地扳开李御尧的手臂,辛彤离开他的怀抱,离开那张床,也努力让自己离开这种恼人的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计较些什么,但就是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
辛彤啊辛彤,争气点!懊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什么过不了的!
吁了口气,她披上睡袍,缓步踱往阳台。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生怕吵醒了床上沉睡的李御尧,她以最快的速度接听电话,压低嗓子道:“喂?”
“amy!你现在人在哪里?我说大小姐啊,我知道你老是希望我把酒店关了,可是也不必用这种法子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红姐气急败坏的声音。
***
李御尧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字条。
尧:
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把保镖叫回来,然后马上回台北。我有点事要处理,不希望被打扰,所以请你暂时别来找我,日后有机会再联络吧。
再联络?只愣了数分钟,李御尧将字条揉成一团,抛得远远的,然后快速穿妥衣物,离开饭店之后,迅速驱车直奔酒店。
一如李御尧离开,尚未开始营业的酒店有着不寻常的氛围,两排黑衣人像哨兵似的守在酒店门口,被一眼认出的他,马上像成了标靶,那些壮汉蜂拥而上,个个龇牙咧嘴,摩拳擦掌。
“就是他!就是这混蛋打伤咱琅哥的!”
“厚,不怕死的喔!自己送上门了最好,现在就把他抓起来,送进去给海哥处理!”
“乎伊死啦!惊三小!”操着台语的男子吐了口槟榔汁之后,便率先冲过来。
“住手!”李御尧眼明手快地挥臂扫开攻击,然后退了两步,大声斥喝“既然我人都来了,想动手还怕没机会吗?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我要见他,我相信他也一定想要见我。”
黑衣人面面相觑,一番交头接耳之后,终于同意。
苞着黑衣人的脚步往一间包厢走去,李御尧才接近门口,便听见一记男子的怒咆声传来。
“你真的不把人交出来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哥,我说过这跟他无关!”辛彤的声音响起。
“喂!姓魏的,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再怎么说amy也是我的人,你胆敢碰她一下试试看!”
红姐的声音甫落,魏大海的暴吼也跟着传来。
“那我就试试看!动手!”
就在这时候,李御尧快步冲入,看见眼前的状况,心脏差点宣告停摆。
辛彤被两名大汉抓住,她被箝制住的一只手正按在桌面上,而一名大汉手里的尖刀眼看着就要刺下。
不假思索的,李御尧一个箭步冲上前,同时伸出手,在刀子刺入她手背之前,迅雷不及掩耳的及时握住了刀锋。
“不许伤害她!”李御尧看向前方的魏大海,咬着牙缓缓逐字说着,紧蹙眉锋,眼中怒焰逼人,而随着制止的力道,那嵌入他掌里的刀锋也逐渐加深。
鲜血从他掌心不断流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红姐愣在原地,嘴张得大大的;魏大海则是拿下墨镜,弹弹手里的雪茄,然后歪着头,挑眉冷睨着李御尧,似乎正打量些什么。
“你”辛彤更是惊愕得无以复加,紧接着,一种极难以承受的痛楚汇集在她胸口。
她的心像被瞬间撕裂,仿佛李御尧所流的每滴鲜血都从是她身上的伤口拧绞而出。
“不——”辛彤突然怒咆,奋力反肘挣脱箝制之后,像头发怒的母狮扑向持刀的男子。
铿锵一声,刀子从男子手里松脱后掉落地面。
不待对方有任何行动,李御尧已将辛彤一把揽至身后,同时快速的扬腿,将意欲捡拾刀子的男子踢飞。
刀子最后落在李御尧手里。
魏大海带来的那群手下,很快地将他们团团包围,眼见着一场榜斗即将展开。
“住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李御尧粗着嗓子喊道。
“口气这么大?我是很怀疑啦,像你这种公子哥儿,就算现在手里拿着刀子,啊又能够干什么?你敢杀人吗?我看哪,你还是拿牛排刀比较习惯吧?哈哈哈”魏大海一笑,在场的小弟们没一个敢不笑,一时包厢内纵笑声四起。
“拿牛排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让自己饿肚子。人就是这样,必要的时候有必要的手段,不是吗?就看那时候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应该没什么敢不敢的问题,就看要不要而已,身不由己的时候,就算你不想,也不得不做,这个道理,相信海哥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李御尧沉静地道。
“好啊,你现在是跟我呛声就对了?”魏大海站起身,两旁的小弟们立刻让出一条路来。他圆壮的身上披着花格子衬衫,走起路来衣摆张扬的飞舞,一如他嚣张的态度。
“当然不是,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就这样过来,我只是希望解决事情。”李御尧的音调依然平稳。
“嗯,也对,算你有种。好啊,现在我们阿琅还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他有脑震荡,那你说说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比较好呢?”
“关于魏琅受伤的事,那是一件意外,我没有那个意思要伤害他”
“喔,意外?你不是故意的就对了?那就是说他活该,自己倒霉,我这个做大哥也只能摸摸鼻子算了?啊?是这样吗?”狠狠地将雪茄一扔,魏大海拍桌怒喝“x!那你干脆把我“魏大海”这三个字包一包扔掉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魏琅受伤是事实,该负起责任我也不会推卸,只是这件事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我希望不要连累无辜。”李御尧望了身后的辛彤一眼。
他没能看清楚她的表情,但确定她在看着他受伤的手,她低垂的脸上垂着两排浓密的长睫毛,嘴角隐隐颤抖,紧咬的惨白唇瓣已经渗出血丝。
收回视线,李御尧继续对魏大海道:“特别是amy,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请海哥别为难她,因为动手的人是我,是我”
“你闭嘴!”辛彤忽地冲出来,恶狠狠地朝李御尧咆哮“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你替我求情了?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担,不用你鸡婆管闲事!”
“彤彤”李御尧一时愣住了。
“我叫amy!amy!你听不懂是不是?你这人实在很奇怪耶!就算以前我曾经受过你家的恩惠,那也不代表我的事情就轮到你来管!现在是怎样?你是故意要害我吗?害我被人家笑话,说我amy敢做不敢当!反正事实就是我不小心打伤了琅哥,结果我自己会扛!”
“彤彤!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没必要这样!错的人是魏琅,是他想欺负你,你不用”
“你闭嘴,好吗?你走啦!走得远远的,算是我求你!”始终没有抬起脸的辛彤,只是不断摇着头,加重语气。
“你不用故意这样做,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就算是连累,也是我心甘情愿,你懂吗?”李御尧情急之下按住她双肩,受伤的那只手因为疼痛而缩了下,拢聚的眉峰因而微微一颤。
“怎么样?很痛?很痛是不是?”见状,辛彤急了,急得忘记了所有的打算。
她慌乱地解下领巾,包扎着他的伤口。
这时,李御尧看见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也明白她始终低着头的原因。
这倔强的丫头,为他心疼也要这么隐讳吗?
他多么想告诉她,他是疼,他是痛;疼着她的心情,痛着她的痛。
此时,旁边传来一阵啪啪的鼓掌声。
是魏大海,他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两人。
“怎么这么感人啊?是在拍电影喔?”摇摇头,魏大海啧啧两声,继续道:“我说amy啊,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为了这个男人抛弃我家阿琅,现在?又在我面前表演这一套,还想让我放过他?你是当我家阿琅是什么?是说,你们红姐调教的也算成功啦,怎么利用男人,玩弄男人,看来你学的不错喔。”
砰一声,又有人拍桌了。红姐继奋力拍桌之后,开始连珠炮般的轰炸。
“我呸!你这个老王八蛋!现在是怎样?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我还没跟你算帐,现在又在说什么屁话?什么玩弄男人、利用男人,啊?什么我调教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众指着一个黑道老大的鼻子骂“老王八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见所有人屏息以待,辛彤尤其心惊,不希望自己再牵连其他人。
“红姐,不要因为我”她上前想说些什么。
“你不要插嘴!你不了解,现在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谁都不要管,也管不了!”红姐像吃了炸药,火冒三丈。
“对!谁都不要管,也别想管!”魏大海这时候也咆哮着回应。
也亏得这句话,在场的手下们紧绷的表情明显放松许多,乐得让当事人自个儿解决。
于是乎,开始了两造“关系人”激烈的陈词。
“姓魏的,你说啊!谁玩弄了谁?又是谁利用了谁?有种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说就说!老子我怕你啊?如果没有我罩你,你今天会有这个场面吗?红姐、红姐,你当真以为一个女人家能干什么?想爬上天啊?”
“对啦,女人家嘛,爬上天做什么?不如找个人嫁了,然后生几个孩子好好养,搞不好还会被夸个什么贤妻良母呢。我是想啊,但为什么我就是没有那个命?是你吗?这也是你罩的吗?”
“你我没有说不结婚啊,当初明明是你自己拔了戒指说退婚就退婚!”
“那也得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答应我要收山,办不到就算了,居然还让我抓到你跟别的女人躺在床上!你当我是什么?对啦,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也不是能让人随便糟蹋的!”
“厚!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番?都过了几年了,你就是讲不听就对了?那个女人都是说道上兄弟故意陷害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结婚,那时我又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是啦,不是故意的,一句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活该倒霉,在结婚前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也要摸摸鼻子算了?”
红姐回应的话很耳熟,魏大海愣了愣,马上意会过来,火气更大了“我就说嘛?刚才我就想试试看你会怎么样,结果咧?你还是只想替那个臭丫头出头就是了?对你来说,老子我永远比不上你身边的阿猫阿狗?”
“什么阿猫阿狗,amy跟我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是藉题发挥,故意找她麻烦,其实针对的还是我!你就是记恨!”
“我记恨?我如果记恨,这几年来你还混得下去吗?没良心的女人!再怎么说,阿琅也差点成了你小叔,就算那个臭丫头amy你的人,可是她玩弄阿琅,还把他伤成那样,难道我不能讨个公道?”
“魏大海!都已经跟你说了,是你家阿琅想欺负amy,你是老番癫吗?讲点道理吧!”
“什么欺负,小俩口亲热一下有什么不对?男女交往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我看分明是amy见着了这个有钱的少爷就想移情别恋,这臭丫头就是水性杨花!”
“我”辛彤想澄清些一什么,却被红姐一个手势制止。
李御尧也递来眼色,悄然捏握辛彤的手心,要她稍安勿躁,只是似乎成了反效果,辛彤再度低下头,并且急急想甩掉被握住的手,但是徒劳无功。
感觉到他将她握得紧紧的固执意味,辛彤忍不住觑了他一眼,接触到那对灼人的黑眸,在里头解读到某种不容闪躲的坚持。
辛彤不得不相信,这男人如果不是太过白目,就是过度嚣张!
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直视他的那一刻,心头瞬间的温暖,让她一度有种想倚向那厚实肩膀的冲动,好像这样就能从此无风无浪
但,那只是“好像”
她明知道眼前风波未息,也明知过度美丽的浪漫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没有人有这个权利要求任何人为谁遮风挡雨,一如她始终抱持的态度——她不需要倚靠任何人,一切只能靠自己。
只是,原来有了倚靠的感觉是这么美好,这么让人心安,辛彤第一次发觉自己是这么脆弱,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脆弱不是那么的可耻。
那头的红姐持续发飙,适时拉回了辛彤飘远的心思。
“我听你放屁!是谁说amy在跟阿琅交往?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的?”
“是阿琅亲口告诉我的,错不了,他不会说谎。”魏大海信誓旦旦。
“是喔?他不会说谎,那如果我说阿琅告诉过我,说你对我旧情难忘,其实很想眼我复合,就是开不了口,只好一直故意找我麻烦,我是不是也要相信?”抬起下巴,红姐眼珠子往上吊,表现出一脸不屑。
“呃——”闻言一时目瞪口呆的魏大海,像被踩痛处一般,脸色快速泛红,啪一声拍桌之后,几乎暴跳如雷,嘴里隐约传来低吼“这小王八蛋!明明教他不可以说的,他怎么该死!”
“嗯?”红姐听了不禁愣住。这家伙,她只是瞎扯一番,可是眼前他这样的反应似乎是
周遭的众人也意会了什么,纷纷交换眼神,抿嘴憋笑,一个不小心,有笑声逸出口。
“笑什么?!”大吼一声,魏大海怒目环顾众人。
“咳、咳!”红姐咳了两声,缓和的声调也显得有点不自在。“好啦好啦,反正我就说你是老番癫,才会什么鬼话你都信,事实就是阿琅自己一相情愿,老是纠缠amy,才会发生这种意外,现在看你想怎么样啦,我都出面了,大家就当面来乔一乔。”
“你要出面最好,乔就乔!”魏大海粗声应道。
最后“乔”定的结果,倒是有点出入意表。
魏大海表面上不承认自己的弟弟有错,但也答应不再追究,甚至拒绝李御尧愿意支付的医药费,只有一个条件——红姐必须负责照顾魏琅,直到魏琅伤愈为止,且不得假手他人。
平白让红姐成为看护,辛彤当然不愿意,只是魏大海相当坚持,说是面子问题。
红姐倒是很爽快的一口答应,魏大海一帮人终于离去,风波得已暂告平息。
至于收购土地的事,可想而知,目标更是遥遥无期了。
“不是我不肯帮忙,就算我答应卖地,现在闹成这样子,魏大海也一定不愿意,所以”红姐表示无能为力。
“我了解。不过,事情总是还有努力的空间,这些问题就等我回台北后再研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替代的方案。”李御尧仍不失惯有的沉稳。
“你要回台北丫?那就带amy一起走吧。”红姐忽然这么说。
“红姐!”辛彤震惊万分。
“怎么样?你愿意带着她回台北,好好照顾她吗?”红姐不理会辛彤的抗议,继续正色询问李御尧。
“我当然愿意。”争御尧毫不思索地点头。
“我不愿意!”辛彤急切地囔道:“红姐,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帮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帮忙?帮忙什么?帮我招惹麻烦吗?你呀,还是跟这个青仔欉走吧,虽然现在是暂时没事了,可是谁知道阿琅出院以后又会怎么样?你留下来只会给我添麻烦,不是帮我,你明不明白啊?”
“红姐”辛彤咬着唇瓣,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还有,你不跟他走,是打算把一辈子葬送在这里吗?趁还有人爱就好好把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啊”看了辛彤颈子上的吻痕一眼,红姐挥挥手,快速转身后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离去前撂下一串话“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别扭些什么?这用抓的也得赶紧狠狠抓住嘛!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啦!”
于是,辛彤跟李御尧一起回台北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