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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今天是几号,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飞不见了。
或许,这会是我所记下的最后一篇日记。
当今天过后,外界所有的一切已经对我没有影响,我决定封闭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做任何反应,因为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自我保护,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一次伤,不再被任何男人伤透心
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却是个不肯爱我、心中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个冷酷、情浅的男人。
封闭自己的心,对彼此都好,在他赶自己离开的同时,便已将两人今生唯一相连的接触所阻断。
他不爱我。
不论是从前、现在或以后,他的爱永远都不可能会落在我身上。
但是曾经付出的情感已经付出,虽然得不到回报,只能得到他一再的冷言相对,但曾经付出过就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他、没有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是老爹和老哥、奶妈,我只能以这篇日记向爱我的人说声——对不起。
“小姐!”
奶妈惊喜地朝戚祖儿跑来。
戚祖儿提着行李,面无表情地直线走去,似乎对四周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奶妈朝她奔过来,她仍旧好似没看到奶妈人一样,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屋里走。
“小小姐?”
奶妈皱眉不解。
戚闵师听见奶妈的呼喊声也走出书房,刚好看到自个儿女儿无视于他的存在,从他身旁走过,像是下意识凭着记忆走回自己房间,他见状不禁也拧起眉头。
“祖儿?”
戚闵师转头问奶妈:“她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还得待在阎罗炙身边,一年多以后才能回来吗?”
奶妈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我也觉得小姐似乎回来得太早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事情?”
戚闵师一听,不放心地跟上楼。
他走到戚祖儿房门前,刚好她的房门没关紧,戚闵师便透着门缝往里瞧——
戚祖儿呆滞地垂坐床沿,视线锁紧地板,而行李则散乱地被她扔在脚边,箱口大开,里头的衣物全掉了一地。
戚闵师越觉不对劲,他推开门板。
“祖儿,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老爹好让人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有人送我回来。”
戚闵师蹲在女儿跟前,一双岁月的手覆在戚祖儿微温的手背上。
“怎么了祖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
戚祖儿看了戚闵师一眼,随即摇头。
“没事。”
她这说法听在戚闵师这种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生意人耳里,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祖儿,说老实话,有什么事和老爹说没关系,老爹都可以替你解决。”
戚祖儿温柔地握住案亲的手。
“老爹,真的没事。”
戚闵师慈爱的笑笑。“没事就好,既然你回来了,我让奶妈煮些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我不饿。”
“不饿?”
奶妈站在门外,戚闵师听见声音便转头看奶妈一眼,以眼神示意奶妈进来。
“祖儿,老爹出去了。”戚闵师经过奶妈身边时,在她耳边交代:“好好问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奶妈沉重点头,然后看着房门关上她才走到戚祖儿面前蹲下。
“小姐,告诉奶妈发生什么事了好吗?不要把事憋在心底,告诉奶妈好不好?”
奶妈温柔熟悉的嗓音传进戚祖儿耳里,马上惹来她一阵嚎哭。
“奶妈——”
奶妈抱住戚祖儿安慰。
“乖,不哭了不哭了”
戚祖儿将所有委屈与心痛全部以哭声宣泄,紧紧抱住从小将她带大的奶妈。
奶妈在她心目中就像是妈妈一样,她从小就没见过妈妈的样子,而奶妈却打从她小时候就照顾她到现在。
正确的说,奶妈就像是她和老哥的奶奶,因为奶妈的年龄已经非常大了,虽然奶妈在家里是佣人,但全家上下都没有将奶妈当成下人,老爹对她也是很尊敬。
奶妈人一向很温柔敦厚,纵使她小时候非常皮,老是戏弄奶妈,但奶妈也从不会生她的气,她知道奶妈一向最疼她。
“奶妈,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永远得不到爱吗?”
为什么阎罗炙不爱她?为什么?
她从未见过他始终念念不忘的阿尔妮亚,根本无从比较为何他会忘不了阿尔妮亚,为什么她会输?
她已经不想取代阿尔妮亚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求能待在他身边,他却冷酷的连这点奢望都不肯给她。
“怎么会呢?”奶妈拍拍她的背、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小姐从小就人见人爱,有这么多人疼你,怎会没人爱呢?”
戚祖儿喃喃自语:“那么为什么他却始终忘不了那个女人?”她闭上眼躲进奶妈的怀抱中。
“怎么样?祖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戚闵师一见奶妈便着急地追问。
奶妈摇摇头。“虽然问不出什么,但看小姐那模样肯定是失恋,才会这么失魂落魄。”
“失恋!?祖儿怎么会失恋?我只是让她接个case,要她好好替阎罗炙打理门面”戚闵师不禁扬高了音阶,不敢置信。“她不可能是喜欢上阎罗炙了吧?”
怎么会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姐一直不肯说,眼泪一直掉,哭累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戚闵师想想不对。“我打个电话要弘咸回来。”
戚弘咸在接到电话后,立即离开公司回家。
“老爹,你那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做什么?”戚弘咸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将之披挂在椅背上,坐下。
挺拔的身形穿起西装果真好看,且戚弘咸又非常斯文绅士,看来更像是英国绅士,不少女人都迷倒在他西装裤底下,只是他对女人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祖儿不是因为案子才跟在阎罗炙身旁的吗?为什么她会失魂落魄的回来?”
“祖儿回来了?”
看来戚弘咸也不知道戚祖儿回来的事。
“奶妈才刚安抚祖儿睡着。”戚闵师握拳捶击椅子扶手,剑眉拧紧。“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阎罗炙的为人到底是怎样的?不就是个音乐家吗?不就是这样而已吗?怎么祖儿会伤心成那样!”
“老爹,你先冷静下来。”戚弘咸还没见自己父亲这么生气过,只好忙着安抚。
戚闵师冷静下来。
“弘咸,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阎罗炙的背景。”
“阎罗炙的背景?”戚弘咸摇头。“其实没有人对他的背景真的了解,连他的国籍是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非常难以伺候,但他的音乐素养在小提琴界还找不到能与他匹敌的。”
“不知道他的国籍?”
戚闵师失笑。“这怎么可能!流传唱片公司呢?连他们都不知道吗?”
戚弘咸摇头。
戚闵师咆哮道:“荒谬!怎么可能对一个人的背景连半点资料都没有,流传是怎么签下他的?”
“流传与阎罗炙没有合约上的关系,他们是以口头上的承诺达成协议,条件上是阎罗炙答应流传替他安排的演奏会,但流传却得满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这是什么承诺?难道流传不怕他反悔?”
“不知道,不过双方似乎合作挺愉快的。”
“阎罗炙当初不是说只要祖儿答应当他两年半的造型顾问,跟着他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奏,他就答应签下合约,在两年半的时间里都穿着明峰的衣服吗?那么他们之间应该只是合作关系”
“大概他们之间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产生了变化,说不定相恋,说不定一言不合就分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这样吗?”
戚闵师越觉不对,直觉认定不会这么简单。
“你去查清楚为什么祖儿会回来,巡回演奏会两年半的时间,祖儿去不到一年就回来,这之中一定有问题。”
“我会去查清楚。”
戚祖儿整个人蜷缩在铺着地毯的落地窗前,抬头望着天上高挂的洁月,头靠在墙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撞,发出咚咚的声音
当声音持续好一段时间后,房里的灯突然亮起,奶妈、戚闵师等穿着睡衣一脸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
“祖儿?”戚闵师首先从震惊中回复,连忙奔过去抱住戚祖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戚祖儿不哭不闹,静静地让戚闵师抱着。
“小姐”
奶妈拉紧披肩,眼睛干涩地眨了数下。
她是在睡梦中被咚咚的声音吵起来的,听了好久才循着声音找到这儿,也才发现所谓咚咚的声音是戚祖儿的头去撞墙壁发出的。
“祖儿,告诉老爹,有什么事你告诉老爹,看你这样,老爹有多心疼你知不知道?”
“是啊,小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都可以替你想办法解决,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戚祖儿眼神呆滞,许久之后才开口:“没事。”但她的眼神却是失焦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或许只有戚祖儿自己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外人看来,她面无表情、不做任何情绪反应就是失神,但她却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同样一件事。
她知道所有人都是怎么看她的,不对任何事做反应、木僵、出神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或许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呆了,但她却很清楚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因为伤透心,对感情已经绝望,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封闭自己,禁止自己再去碰触所谓的感情。
她不是疯了、不是呆了,她只是在保护自己,只是这样而已
“该死的阎罗炙!”
戚闵师对戚弘咸咆哮:“去找流传唱片公司的人问清楚,整个巡演队伍现在在哪个国家,我要你去把阎罗炙那王八蛋找来!”
“我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吩咐。”
戚弘咸心惊的奔出房间。
戚闵师则心疼地抱紧戚祖儿。
“祖儿,宝贝,别吓老爹,老爹老了,禁不起吓的。”
“老爹”
“对,老爹在这儿,你有什么话要和老爹说吗?或是你受了什么委屈也跟老爹说,老爹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阎罗炙
爱的永远不会是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往父亲的怀里缩,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