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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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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儿,秋儿秋儿”见她慌慌张张,他不得不大声唤她,

    她樱唇微启,总算安静下来,只不过眼眶微红。“我晓得了,您会没事的。”

    这丫头做什么事都稳稳当当,唯独他病的时候,心神不宁容易紧张。

    人说,越吓越禁吓,可她偏不,越吓胆越小,就怕哪一次胆真被吓破了。

    “真不上床陪我吗?我正发寒,你体温热,会让我舒服些。”他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可是”瞧他原先高烧热红的脸变得苍白,嘴唇像被冻着般的出现紫色,她不禁为难起来。

    见她似乎动摇,他打铁趁热,马上又道:“外头只有杏珠一个,这大半夜的,她早睡翻了,你上来陪我一下,不会有人瞧见的。”

    秋儿咬了咬唇,挣扎了会后,终于不再扭捏的脱鞋爬上床去。

    “您给我安分点,别乱动,我等您体温恢复就立刻下床。”她无奈的说,这家伙是她的克星,自个儿就是见不得他受苦,真不懂,她怎么就这么在于他,莫不是上辈子有债没还?

    她肯上床陪他,秦有菊已是笑咧了嘴。“好好好,只要我稍转好,马上放你离去。”

    躺上他的床,她却不敢靠他太近,但某人脸皮厚,硬是将她抓过去,两人抱成一团一起塞进棉被里。

    “您一”

    “你上来是为我取暖的,像这般躺得远远的,难道以为自个儿是火炉,远些我也听受得到热度吗?”他笑问。

    这让正想推开他的她只得作罢,乖乖躺在他怀里,这感觉很奇妙,从前他虽然也常对她“动手动脚”逮到机会就抱她一下,可两人像麻花般缠着还是第一次。

    她这才发觉,原来他胸膛这么宽阔,手臂这么修长,体型早已不是四年多前她初遇他时的瘦弱,自己缩在他怀里,竟像只不占分量的小虾米,以前老觉得自己比他强壮,可此刻在他怀里,有种被保护的其实是她的感觉

    “真好,你这暖度刚刚好,让我牙齿不再打颤了。”他舒服地闻着她身上沁人心扉的幽幽清香。

    她睨他,这家伙还有力气说笑,记得他每次发病时,都会痛得死去活来,可只要她一靠近,他说什么也会挤出笑来,不知是让她安心,还是有意在她面前逞强?

    “白天的那场火是怎么烧起的?”想起这事,她疑惑地问。

    “我想是姚大夫在煎药时没留意才酿祸。”他淡然说。

    秋儿皱眉“姚大夫虽然老当益壮,但煎药这事实在不好闪神,今后得想想办法,不能再让他一个人窝在配药房里闷着做事,好歹找个助手照料他的生活。”她提议。

    “嗯我没意见,不过这事还是得尊重姚大夫的意思。”

    “也是,姚大夫挺顽固的,未经他同意,他是不会接受的。”她有些无奈。

    “是啊。”语气仍是淡淡的。

    听他这般不经心,她忍不住朝他望去,见他表情果然也是冷冷无波。“喂,那姚大夫身上的伤少说要疗养三个月才下得了床,可您的身子不能一日无人调养,您不担心姚大夫的状况,也得想想自个儿的”她没好气的说。

    “谁说我不关心姚大夫,只是姚大夫有自己的主张,我不会去干涉,至于他养病期间无人我照料的事,放心,我会再找一个人进府帮我。”

    “您找谁呢?”她好奇的问。

    秦有菊一笑。“这你不用多问,到时候就知晓了。”

    “什么嘛,这有什么好神秘的?”

    他笑而不答。

    “不说算了,反正到时就知道您在搞什么名堂。”她懒得再追问,不过是来一名新大夫,有什么值得她吃惊的?

    “秋儿,咱们成婚后,就能这样每日抱着取暖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他忽然问起,许是生病的关系,声音显得异常沙哑低沉。

    “成亲?”她脸立刻就红了。“您胡说什么,谁要成亲了?”

    “不吗?”

    “不”

    “那岂不要我光棍一辈子?”他声音明显沮丧下来。

    “谁让您光棍的,您您可以去娶别人”

    “你说这话可真伤我的心,当初传出你阻二哥的事,我也没有不信你,大哥想娶你做妾,我更是极力阻拦,等了你许多年,你这没良心的却一句话要我滚,好,我若真去娶别人,你可别怨我,更别哭,是你自己不要的”说到后头,他似乎真气愤起来,别过头不看她。

    见他发怒,她也难受,虽然很想说也一什么让他消气,但她一直记着姚大夫对她说的事,因为想完成那件事,她不能成亲,更不能对他解释什么,只好保持f默。

    “哼,我晓得你是嫌弃我这破身子,怕嫁给我后很快做寡妇,不过你放心,你这人福寿双全,老天不会给你一个短命夫婿的,为了不耽误你,就不勉强你了”

    瞧她不吭声,似不在乎,他赌气地说。

    “三爷”

    “别叫我,我不是你的三爷。”他气道。

    秋儿闭上嘴,真生气了吗?三爷平日脾气不错,闹脾气也是片刻就过,并不会对她说重话,但这回真教她无措,正喘喘不安时,忽然留意到他双臂仍紧紧圈住她不放,哪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无情。

    她不禁抿嘴笑了。这心口不一的家伙!

    算了,他闹他的小性子,她可不想再理,反正躺在他怀里也舒适得很,等他身子暖了,睡了,她便离开。

    她本想只躺一会,没想到居然迷迷糊糊睡去,而且不知睡了多久才被热醒,满身大汗的醒过来后,蓦然惊觉抱着她的身子烫得像火球,她马上责怪起自己怎能大意睡着。

    “三爷”她急着唤醒他,可他没醒来。

    她想起身瞧他的状况,可身子被他死死抱住,她连动也不能。

    这人烧成这样还能抱住她不放,也不怕被热死!

    她张口想叫杏珠进来帮看拉开人,但担心那小丫头见到两人在床上的样子太过尴尬,只好自个儿先努力看看。

    “三爷,您先放开我,我得设法普您降温,您发高烧又抱着我,简直是火上添油,会烧坏脑子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他四肢像麻花般缠得更紧,压根是想抱着她一块烧死。

    “三爷”她急得想在他身上浇俑水,瞧他醒不醒来。

    只是这声大喊没有叫醒他,却惊醒了外头打吨的杏珠,她冲了进来。“三爷怎么了吗?!三爷呃秋姊姊,你、你们?”瞧看两人缠抱在一起的模样,她睦目结舌。

    秋儿也觉模得很。“杏珠,既然进来了,就帮我一”

    “杏珠会帮你们保密,我什么也没瞧见,你们继续继续我、我在外头等,你们若有事再吩咐”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跑得急了,还被门槛绊了下差点摔倒,随后门被砰的一声用力围上。

    继续什么?!她要杏珠留下帮她拉开三爷,小丫头语无伦次又惊惶失措是怎样?

    就算撞见两人在床上,也该知道三爷病了,两人根本不可能怎样!纳闷间,正想出声再将人唤进来时,眼角余光瞥见一双凤目竟是睁开的。

    “您醒了”她惊喜。

    “嗯。”他应声。

    “那还不快点放开我,我让杏珠送水进来给您擦汗。”

    他没动。“你要杏珠进来我不反对,但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可不要怨我。”他充满血丝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儿有听没有懂,但随着他的目光,她往自己身上瞄了瞄,这一瞄,霎时脑门充血,脸皮也一烧起来。

    难怪他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难怪杏珠进屋后会那样吃惊,甚至慌张脸红的跌出屋外去,原来一自己不知何时衣襟已褪到露出粉色肚兜,裙摆也撩高到让人瞧见整条大腿,最要命的是,她肩上怎会有一块块粉红色的痕迹,这怎么来的?

    再仔细瞧向他,头发凌乱、衣襟大敞不说,更甚者,他唇破出血,可那皮破得可疑,加上自己肩上也沾了血痕,别说是不小心沾上的吧?

    她眯起眼。“三爷恐怕一直是醒着的吧?”她磨牙问。

    “身上的高烧应该也不是病的,大概是太过热情使然吧?”

    “三爷怎么不说话?”她牙越咬越深。

    “秋儿,我身子寒,方才想法子让身子变热,可这会身子又变冰了你要不要试试再帮我取暖”

    “”秋儿很吃惊。

    三爷找来的大夫竟然是鬼婆婆!

    表婆婆是江湖有名专救死人的人,当年小姐就是被她救回的。

    “鬼婆婆,你怎么会到秦府里代替姚大夫工作?”鬼婆婆收费不些,个性又古怪,如何会愿意离开她那间阴森森的小屋子来这?

    “那死鬼被烧得快成木炭,死求活求我才勉强来的,不过说好只待三个月,多一天都不成,还有,我的收费是十万两,离开那天立即付清。”鬼婆婆冷笑答。

    “十万两?”她昨舌。果然是巨额!

    听鬼婆婆的语气,是看在姚大夫面子上才来的,她这才想起来,当年二爷会找上鬼婆婆救小姐,不就是透过姚大夫介绍的吗?

    两人是旧识,可这交情有多深,且是什么样的交情她也不清楚,这会瞧来似乎不单纯啊!

    像是猜出她想什么,鬼婆婆冷睨她,没好气的告知“哼,我与那死鬼是前世的仇人,这世的孽缘,他正是老婆子我的死鬼丈夫”

    她瞬间张大了嘴巴。“原来你有丈夫?”

    “怎么,我老婆子就不可能嫁人吗?”鬼婆婆不高兴了。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还真难辩解,以鬼婆婆这样孤僻的性子,突然说有丈夫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而且那人还是她认识多年、为人风趣的姚大夫。

    “不用解释,那死鬼不曾提过我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也不认他是我的男人,哼,这回我是瞧在钱的分上才来的,与他无关”鬼婆婆一个不开心,又道。

    秋儿心想,才说是姚大夫求她来的,这会又不认与他有关,瞧来两人的关系还真矛盾啊!

    “呃,我明白了,不过,既然你要在秦府待上三个月,那就安排你住在菊院里的一”

    “谁要与那死鬼住在同一处,我住贝栏院,那儿僻静,我不习惯有人在我面前晃,你搬走。”鬼婆婆喧宾夺主。

    “让我搬走?”秋儿比看自己。

    “没错,现在就搬,省得我瞧了碍眼。”

    她咬唇,想不到居然会被赶出勾栏院。“那那我搬哪呀?”

    “去去去,我管得着你的去处吗?”鬼婆婆鸿占鹊巢,事不关己的摆手。

    她无奈,这种跋息又难相处的性子,难怪当鬼婆婆说有丈夫时,会这么教人吃惊。“我明白了,这就搬走。”她可不敢与这位行事诡异乖张的老婆婆争什么。

    既然屋子被占,她只得搬到菊院那间原本准备给代理大夫住的屋子,而那屋子说巧不巧,就在三爷的隔壁。

    这下又得头疼了,当初是为了方便大夫照料三爷才要人腾那这屋子,如今自己却住进去,不知又要引发多少辈言流语,道是她“自肥”想尽办法要勾缠三爷。

    至于三爷,她已经可以想见,当他晓得隔壁住的是她后,那张奸险的俊容会怎样开心得志。

    “秋儿姑娘,京兆府街的人上门来,找你过去问话呢。”忽然有个小厮过来传话,府里的人私下虽爱说她闲话,可当她的面却是恭敬得很,毕竟她受宠,主子们信她,府里人的月棒还得靠她按时发放,大伙对她不敢有所得罪,自然巴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