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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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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洗好手,回头看他在整理桌上的粥渍,心中愧意油然而生。“我来就好了。”

    “不,不用了,我擦干净了,你坐下,我再给你重新盛碗粥。”

    她抢过他手中的碗“我自己来,你”她指着他的胡子,旋即反指自己下巴处,示意他去清洗一下。

    虎啸天定睛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妹子,思忖了下“噢,我出去一下,你盛粥时小心别烫着,我马上回来。”

    “噢,好。”

    见他急急地跑出门,她满脸纳闷,洗个胡子要跑到哪里去洗,这儿不就有水可以洗了吗?

    盛粥时,想起方才他叮咛“盛粥时小心别烫着”天哪,明明是个粗鲁的莽夫,却一再表现细心体贴,反观那个外貌斯文俊秀的花美男,却是大男人到了极点!好比方才喷粥那一幕,要是换了夏竞天,他一定会发怒,对她大吼说她毁了他的俊脸,幼稚心一起,说不定还会含粥反喷她,最后那一桌污渍肯定是由她收拾,别想指望那个大少爷。

    还有这锅还烫的粥,别说他不会要她小心,他没抓她的手去给锅子烫就不错了,虽然知道夏竞天不是真的有恶意,他只是在和她闹着玩,但是,他还真没像大叔这样对她温柔体贴过呢!

    盛粥时,又想起虎大叔的叮咛,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微笑,原来,被呵护的感觉竟是这般欢欣美好。

    所以,这一局,她判定大叔虎啸天获胜!

    吃饱后,在屋内走了两三回,那个说“我马上回来”的虎大叔还没回来,坐不住的景心幽便走到屋外绕一绕。

    走到前院往屋子一瞧,啊,还真不是普通的破屋子,一间破矮屋,一个小前院,养了两只鸡,光用看得也知道这家人的生活颇为困苦。

    望着一堆木柴,她又叹了声,看电视上演的,别人穿越时空都是到锦衣玉食的皇宫或大户人家里,偏偏只有她,穿越到这个说不定连三餐都不济的破屋。

    不过,这更能激起她的斗志,既来之则安之,越是如此,她越要努力嫁给夏竞天,不,虎啸天,才不会辜负灶神对她的“期望”

    没错,灶神对她是有期望的,只要她嫁给想嫁的人,就不会一天到晚哭给祂听,这样祂才能安心睡午觉。

    她也已经“规划”好,只要她和虎啸天一结婚,她就“卢”灶神想法子让她回到现代去,然后去嫁给夏竞天,一石二鸟,多好!

    虽然灶神对“纤云”的去处守口如瓶,一丝丝线索也不肯透露,但她景心幽打小就聪明过人,用膝盖想也知灶爷爷定是把她和纤云互换了。

    虽未和纤云见过面,但光看纤云的这一身“凡体”就知道她体弱多病,方才吃粥“她”还不经意咳了几声,而且“她”连一把柴刀都拿不动

    亏她觉得闷得慌,还想帮虎大叔劈柴打发时间,现在可好,连把柴刀都拿不动,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该不会只能窝在灶口煮饭或动不动就哭天儿抹泪的不,那她会疯掉,难怪连灶神都要求饶了!

    不过,力气是可以练的,每天一百下仰卧起坐、伏地挺身,跑跑步打打拳,相信要不了多久,劈柴这工作绝对难不倒“纤云”的。

    看来她景心幽肩上的重任还不少,除了当“红娘”凑和纤云和虎啸天,还得让“纤云”做个体能训练,让“她”变得有力气些,就算工作上帮不了什么忙,至少要能保护自己,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觊觎她的美色。

    无聊之余,两手卷起发辫,想到以前她也有一头长发,在高中时,为了不让“未婚妻”的头衔带给夏竞天压力、为了接近他,她忍痛把长发剪了和他称兄道弟地厮混,结果换来的是什么?他一样拒她于心门外,然后她再一次为了嫁给他做了傻事,傻傻地决定回到古代。

    到目前为止,她是没后悔,可一想到要和虎大叔成亲,她就、她就想干脆拿把柴刀劈死自己算了,可悲的是,她连柴刀都拿不动,想自刎都有困难呢!

    咳、咳、咳她不想咳,但“纤云”这一身弱凡体,动不动就会咳个几声,实在很无奈。

    “纤云,你又不舒服了?外头风大,你身体还虚,为什么不进房歇着?”她低头咳嗽,那个说“我马上回来”的人,在过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回来了,还体贴的帮她拍背顺气。

    “我又不累,干么叫我去房间窝着——”她一抬眼,见到眼前伫立一位陌生男人,不,不陌生“他”像夏竞天和虎啸天的综合体,比夏竞天man,比虎大叔年轻帅气,并且没胡子。“你——是谁?”

    该不会是虎大叔的侄子或者儿子吧?虎大叔有这么大的儿子吗?嗯,古代人结婚得早,有这么大的儿子应该不足为奇。

    也不对,虎大叔才二十五岁,就算十五岁结婚,儿子顶多十岁,怎会这么大一只?

    “纤云,是我,啸天哥。”虎啸天怔了下,以为纤云又忘了他,旋即想到自己把胡子剃了,她可能一时认不出来。方才回家的路上,他向好几个熟邻居打招呼,大伙还纳闷他是谁呢!

    “呵呵,我把胡子剃了,你仔细看清楚,是我。”他用两只黝黑的手遮住下颚代替胡子,让她“回忆”一下。

    “虎大叔,真的是你!”景心幽吃惊地站直身子。没错,声音一样,遮了下巴,那双深邃的黑眸,活生生就是虎大叔的眼。

    “谁是虎大叔?”

    “当然是你,要不然难道是我吗?”景心幽双眼瞪大,仔细再给他瞧上一瞧“哇,没了胡子,你整个年轻十来岁,现在说你二十五岁我才相信。”

    虎啸天尴尬的呵呵傻笑“原来你一直觉得我留胡子很老,以前你都没说。”

    “也不是啦,因为你还年轻,干么留一坨落腮胡,没那坨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不是清爽多了吗!”她委婉道“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剃掉它?”原来他是跑去剃胡子,难怪出去那么久。

    他又是呵呵傻笑道:“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就想把它剃掉好了。”

    “我有说不喜欢?”她表现得那么明显?

    虎啸天看她一眼,干笑“你一醒来就拔我的胡子,还有方才你把粥喷到我的胡子上我想你可能真的觉得我的胡子很碍眼,才会”

    他赧颜,她傻愣住。虽然她真的不喜欢他的胡子,但他说得那些都是“突发状况”不是她故意“明示”要他剃掉胡子的举动。不过误打误撞也罢,剃了胡子的他看起来就像是魁梧版的夏竞天,很man却很温柔的夏竞天。

    景心幽傻盯着他,一个剃胡子的意外举动,令她内心感触颇深,他真的跟夏竞天不一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明示到连瞎子都猜得出她的心意,但聪明过人的夏竞天总是装傻装不懂她的心,可这个动不动就呵呵笑的傻大叔,不,憨老虎,却非常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他以为她讨厌他的胡子,就马上把它给剃了。

    如果夏竞天也能像虎啸天这么在意她,不,只要一点点在意,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纤云,怎么了,你是不是不习惯大哥现在的样子?”虎啸天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下颚,呵呵憨笑“其实我自己也挺不习惯的。”

    景心幽看着他,突地明白一件事,虎啸天在意的不是她,而是“纤云”他在乎纤云开不开心,快乐与否,不是在乎她景心幽。

    但,谁在乎!

    只要他和“纤云”凑了对,她就想办法回现代,届时,她就能嫁给夏竞天,她相信只要她嫁进夏家,和夏竞天成了“自己人”他会对她好的,也会在意她,把她放在心上。到时候,古代和现代两对都圆满,皆大欢喜不是?

    “不,这样很好,相信我。”

    “真的?”

    “当然,这样帅多了。”她猛点头,突然爆出一句“帅到可以当新郎官,不如我们明天就成亲吧!”

    “蛤?”未料到个性向来柔弱寡言的纤云,竟大刺刺地直接要求和他成亲,虎啸天整个人傻住“纤、纤云,我、我再给你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请证婚人才对。”

    “你到底在说什么?”虎啸天又惊又忧,纤云这回“病”得不轻,说起话来大刺刺的,还净说一些让他一头雾水的话“你忘了,大、大哥已经把你许配给给城南黄员外的二儿子,过两天你、你就要嫁给黄二公子”

    “为什么?”她吃惊地反问,虽然她初来乍到,和他相处不到几个时辰,但她能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对她好,如果不是因为他爱纤云,一个魁梧的大男人怎会像只温柔的小绵羊,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到只差没喂她吃粥、端来洗脚水跪着帮她洗脚。

    若她猜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难不成你把我嫁给那个什么公子,收了人家一大笔钱?”若换成夏竞天,说不定那家伙会为了摆脱她真的这么做,甩掉她,又可收一笔钱,何乐不为?

    只不过她景心幽不是柔弱的纤云,不容许他这么妄作胡为,要不,他早这么做了。

    会不会其实虎啸天自身就有坏心肠,传到夏竞天那一世,那个花心坏痞子很自然地就把它发扬光大。

    “纤云,你怎么会这么想,大哥没收黄家一毛钱。”虎啸天板起脸,浓眉紧蹙,急忙撇清。

    “没有就没有,我也只是乱猜一通,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她看得出来他在压抑怒火,若他知道她不是纤云,说不定一拳就挥过来了。

    “我、我没有生气啦,吓着你了?”肃穆神情顿时转为憨大叔的标准傻笑。

    并没有,好吗!她景心幽又不是被吓大的,不过,她谨记灶神的叮咛,她现在是纤云的替身,最好能装得像一点。

    “啸天哥,你方才生气的模样,好可怕、好吓人。”她细眉微蹙,握紧两手收在下颚,瘦弱肩头一缩,无辜地张着水汪汪大眼,受到惊吓的楚楚可怜样顿现。

    “不,大哥没生气,大哥只是假装的。”他情急想安抚她受到惊吓的情绪,越急越不知所措,只好不断傻笑。

    他一说是“假装”的,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这么烂的说词他也说得出来。

    一见到她笑,他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跟着安心地笑了。

    他安心的笑容,令她内心五味杂陈,她从未看过夏竞天对她这么笑过。

    见到熟悉的脸孔,她忍不住一再拿他和夏竞天相比,他对她越好越体贴,她就越感落寞,她渴望从夏竞天身上得到的关心和在乎,此刻她通通感觉得到,但,他却不是夏竞天。

    “纤云,你怎么了?”见她敛起笑容,脸上泛着一丝愁,他又不安了。

    “没事,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们再聊。”不知为何,她心情闷闷的,许是以前没人可比较,她成日只管傻乎乎地爱着夏竞天,现在有了可比较的对象,察觉自己傻得可悲,这种情况下,大概没几个人还能开心得起来,她想,她需要调适一下心情。

    “也好,你休息一下,我再去请大夫来帮你看一看,或许吃个几帖药,你就可以恢复正常。”

    “干么又要请大夫?”又不是钱多无处花!

    “因为你、你可能是哭过头,精神耗弱,人变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大哥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

    “傻病可以治?”她睐了他一眼。

    他安抚她似地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