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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试图乐抑太过剧烈的心跳,一边暗暗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够以最自然的方式,让他们开诚布公地向对方坦承一切?
尽管他们都对彼此说了谎,但她相信都不是出于恶意,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把气氛给弄僵了。
察觉她的心里有事,萨昂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想要到当初发生意外的地点去看看,你带我去,好吗?”察朵儿试探地央求。
萨昂挑起眉梢,黑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为什么想去那里?”
“因为重回那个地方,说不定我能想起些什么。”
察朵儿心想,到时候若顺势假装真的忆起一切,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而当她“恢复记忆”之后,萨昂也必得对她坦承一切,到时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可以全部解开了。
只可惜,萨昂根本不曾犹豫或是考虑,就摇头拒绝了。
“那里对你来说是太残酷可怕的地方,你暂时还是离那儿远一点,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他不仅不可能让她重回现场,甚至根本没打算让她离开狼牙山半步,免得事情节外生枝,或是真让她恢复了记忆,那可是会破坏了他的计划。
察朵儿的脸上难掩失望,却仍不肯放弃。
“我没有那么脆弱,而且你会陪着我的,不是吗?况且,你不是说我的奴仆和护卫们全都丧命了吗?我想去现场祭拜他们。”
一想到那些忠心护主的奴朴们,她的眼底就盈满沉痛的哀伤。
“他们都己经安葬了。”萨昂说道。前两天他的手下回报,说“赤那部族”的人已将那些尸首带回去安葬了。
一想到察木克此刻必定陷入爱女失踪、生死未卜的痛苦煎熬,他的心底就掠过一抹复仇的快意。
“坟在哪儿?我想要去上香祭拜。”
萨昂的眉心微微一皱,说道:“去了只会让你的心情更加激动沉痛,你的身子好不容易快复原了,就算要去,也等过阵子再去。”
察朵儿仰头望着萨昂,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他的神情和语气充满了关心,可是因为当初他宣称他们是未婚夫妻,使得许多事情都必须受到限制,现在连她想要去祭拜那些忠心耿耿的奴仆们也不行,她真的不喜欢这样!
倘若真的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他们之间就不该存在这些谎言啊!
不过察朵儿的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立场责怪他。
早在萨昂编造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前,她就先谎称失去了记忆,她自己也是打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按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察朵儿的胸口郁闷难受。
要不要向他坦承自己并没有失去记忆呢?干脆将一切说出来吧!
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想对萨昂说出实情。倘若他是真的关心她、真的爱她,应该可以谅解当初她佯装失忆的苦衷吧?
好,就这么办!
“萨昂,我想--”
萨昂以为她还没放弃要去坟前上香的念头,他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口,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
“晤不等等你先听我说”察朵儿闪躲推拒着,想先把事情说个清楚。
萨昂没打算停下来,更没打算听她说话,他将她揽得更紧,不让她有机会闪躲开来,并用火热的方式亲吻她。
探入唇间的火舌,很快就搅乱了察朵儿的思绪。她的脑子晕晕然,完全忘了自己前一刻要说什么,身子随着他的亲吻而发烫,双臂甚至不自觉地攀住了他的颈项,忘情地回吻。
她甜蜜的回应,让萨昂体内的欲望瞬间被撩拨起来。
原本这个吻,只是为了要打断她的话,然而一尝到她的甜美,他就忍不住愈吻愈深,甚至想要做得更多、更彻底。
“你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他一边吻着她小巧的耳垂,一边哑声低问。
“嗯”察朵儿轻应一声。
“那就好。”
听了他的话,察朵儿还没来得及分辨他话中的意思与企图,纤细的身子就忽然被他打横抱起。
当她被萨昂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对上他欲望满盈的眼眸时,她这才从意乱情迷之中回过神来,也霎时羞红了脸。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可是从他那炽热如焰的眸光,她知道他现在想做的可不只是单纯的就寝而己。
回想傍晚在山顶时他对她做的那些太过亲密的举动,她的一颗芳心不禁剧烈跳动,整个人慌乱了起来。
“我等等”
察朵儿试着阻止他的举动,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也想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无奈,萨昂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火热的吻再次堵住她的唇儿,并趁她忘了反抗的时候,大掌隔着衣料罩上她胸前的丰盈,态意地揉抚。
在他刻意的撩拨下,察朵儿的理智再度背弃她而去,她只能顺应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情感,承受并回应他的亲吻。
当萨昂觉得怀中的人儿快喘不过气时,才结束这个吻。
他熠熠的黑眸凝望着她的眼,就见她那双澄澈的水眸此刻迷离氤氲,荡漾着柔情的波光。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蓦地萦绕在萨昂的心底,她眼中的似水柔情仿拂化为一缕缕的情丝温柔地缠绕、包覆住他的心,让他的胸口垠了一股暖意,黑眸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温柔。
注视她片刻后,他在娇美的俏脸上落下绵密的细吻,大掌也开始一一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棒日午后,萨昂独自一个人在书房中。
他伫立在窗边,眉头微微皱着,神情复杂。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与刻意的撩拨,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出来,察朵儿的心已被他掳获,昨夜更己成了他的人。
他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完全依照他所预期的进行着,可是,他的心里怎么没有半点快感,反而像是有某种抑郁的情绪,横亘在心中。
他沉默着,一抹妈婷的倩影蓦地浮现脑海,眉心的摺痕更明显了。
一想到她那双澄澈晶荣的眼眸,总是柔情似水地凝望他,那张娇美如花的容颜,总是对他漾着温柔的微笑,还有昨夜在他的怀中,她娇媚地喘息、忘情地吟哦,成为他的女人
胸口隐隐地泛起了一股疼痛,并不是很尖锐、很深刻的痛楚,但却像是伤在心的最深处。
那种宛如得了内伤,挥之不去又难以忽视的痛楚,让萨昂的神色瞬间又更沉郁了几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照这个情况下去,再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狠狠地报复察木克,告慰祖父的在天之灵了。
现在的他,应该是迫不及待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才对,怎么他却理毫感受不到那样的情绪
一想到在最后的报复行动中,察朵儿即将遭受的打击与伤害,他发现自己竞完全雀跃不起来。
是他天性不够狠绝,不是复仇的料吗?
萨昂闭上双眼,强迫自己想着当年的血海深仇,不许自己因为心软而坏了他的复仇计划。
就在萨昂努力想挥开不该产生的怜惜与不舍时,忽然隐约听见一阵气急败坏的叱吼声。
听起来,像是灶房铁大娘的声音。
她那个七岁大的孩子小勇这几天病了,该不是那孩子发生什么状况吧?
萨昂关心地走出书房,往庭园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果然就见铁大娘的手里正端着一个碗,看起来应该是打算叫小勇喝药,怎奈她身旁的小勇却倔着脾气不肯喝。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快点把药喝了!”铁大娘是个嗓门极大的妇人,吼起来的气势有些吓人。
“不要!我不要!”
“什么不要?生病了就是要喝药,快点把这碗药给我喝了,我灶房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呢!”
“我不要!我就是不喝,我绝对不喝!”
“你这个兔崽子!”
铁大娘的性情本就急躁易怒,而小勇因为生病,脾气比平时更加固执倔强,铁大娘都快说破了嘴,小勇还是不肯乖乖喝药。
铁大娘火冒三丈,原本就相当缺乏的耐性被消磨殆尽,怒火瞬间冲上心头,忍不住脱手给了小勇一耳光!
啪的一声,那记耳光立刻在小勇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也让那孩子当场大哭起来。
“呜哇呜啊咧”
萨昂皱起眉头,正想上前去处理的时候,一抹清脆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怎么了?”
察朵儿迅速赶了过去,玉真也跟在她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察朵儿关心地问。
罢才她原本待在房间里,突然听见庭院传来了叱吼声,忍不住出来看看究竟,想不到却看见铁大娘打孩子的画面。
饼去十多年来,身为“赤那部族”族长爱女的她,是在众人的呵护、宠爱中长大的,从小到大,别说是被打了,甚至不曾有人舍得大声吼骂过她。
因此,这会儿乍然看见一个孩子被打耳光,她的心里有些震撼,同时也不禁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孩子。
铁大娘僵了僵,她的手里还端着碗,表情有些尴尬。
罢才在情绪激动下动手打了孩子,她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可是自己就这冲动急躁的脾气,想改也改不了。
“小勇生病了,叫他喝药又不肯喝。”铁大娘开口解释。
小勇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兮兮地说:“呜哇哇那药好一苦我不想喝嘛”
“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喝药,你这个孩子真是--”
眼看铁大娘的脾气又上来了,察朵儿怕孩子又要被责骂甚至挨打,连忙说道:“大娘,我来劝他吧,你先去忙。”
“可是”
“我保证,一定会让他乖乖喝药的,好吗?”
“这”铁大娘虽然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在灶房还有许多活儿要干,便妥协了。
“好吧,那就有劳小姐了。”
铁大娘递出汤药,玉真立即接到手中。
“你这兔患子,别给小姐惹麻烦,听见没有?”铁大娘警告过儿子之后,才转身离开。
察朵儿示意玉真先将汤药搁到一旁,自个儿则拉着小勇,为他擦掉眼泪。
“别哭了,你娘也是关心你,怕你的病好不了,所以才会生气的呀!”她轻声婉语地安慰。
“可是药好苦嘛”小勇抽抽噎噎地说。
“是咧,药真的好苦,对不对?”见小勇用力地点了点头,察朵儿又问:“可是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
“嗯。”小勇闷闷地应了声。
“那,生病会不舒服好久,喝药只会苦一下下,用一下下的苦来换很久的不舒服,不是很好吗?还是你比较想要不舒服很久?”
“不要!”小勇想也不想地摇头。“我不想要不舒服很久。”
“既然这样,我们把药喝了,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不舒服很久了。”察朵儿轻声哄着,示意玉真把药端给她。
小勇原本犹豫着要妥协,可是看见察朵儿舀了一匙黑不溜丢的药过来,不禁想起那可怕的苦,突然又抗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