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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窄小的楼梯转角就这样上演起全武行,女人尖叫,男人哀号,齐友煌和骆翼尧却不肯手下留情,非得要将两人绳之以法不可。
建筑出身的他们,体型体格本就高人一等,体力气力更是过人,不过三两下,就将刘雪燕和男人逼到了墙角,让两人无处可逃,也无力可逃。
没想到原本该去找房东的两个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刘雪燕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上当了,不禁又怒又骇,却没忘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如今她绑架未遂,还当场被人人赃俱获,要是不快点想办法逃走,铁定会被扔回牢里吃牢饭。她心思一转,立刻狡诈的开口大叫。
“救命啊,杀人啊,杀人啦!有人要杀人了啦!”她不停大叫,决定把楼下的住户全叫上来,然后再想办法趁乱逃跑。
谁知道齐友煌却没试着阻止她,反倒冷眼旁观任由她做贼的喊捉贼,甚至在男子起身落跑的同时,从容揍断他的鼻粱,并抬脚重击他的胯下,让他跪地惨嚎,再也无法“振作”
眼看齐友煌出手又狠又猛,手段更是毫不留情,刘雪燕的一颗心差点被吓得蹦出胸口,瞬间连屁都不敢再吭上一声,只能腿软的瘫在地上,就怕下一次遭殃的会是自己。
确定两人都没有余力再逃跑,齐友煌这才急忙转身。
“佳心怎么——”他焦急询问,可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消失在空气中。
他美丽的妹妹,健康的妹妹,竟然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不但脸上多处瘀伤,额头还被撞破了个洞,鲜血直流
他们竟然打了佳心?
他们竟然那么的残忍,把她打成这样,他他要杀了他们!
“她昏迷不醒,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骆冀尧立刻大叫,及时阻止齐友煌想要杀人的欲望。
他抱着阮佳心跪在地上,脸上虽然也凝着怒气,可双手却在颤抖。
自从发现她满身是伤后,他就不敢贸然移动她下楼就医,就怕她哪里骨折,或是颈椎受伤,只能将她安顿在怀里,脱下衣服,替她止血,并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她却始终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回应。
要不是确定她还有呼吸,他真的会以为她以为她
齐友煌几近窒息的拿出手机,迅速叫了救护车,也快速报警。
而一旁的刘雪燕听见他与警察的对话,脸色瞬间都白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想逃,却腿软的站不起来,而她身边的男人情况更是凄惨,直到现在都还护着自己的小弟弟,不断的哭爹喊娘,脸色从红到白,从白到青,不停的变换颜色。
完了,这次她真的是完了,不但欠了地下钱庄一大笔钱,卖女偿债的计划也泡汤了,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好不容易才呼吸到外头的新鲜空气,这下全功亏一篑了
刘雪燕悲从中来,正想要为自己的遭遇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却不期然的对上齐友煌和骆冀尧杀气凛凛的眼神。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打她,是她自己跌倒的!”她狠狠抽气,吓得频频摇手,推卸责任,整个人还不停的发抖。
“你的谎话还是留给法官去听吧!”齐友煌咬牙切齿的说着。“你只要记住一件事,要是佳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发誓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我”刘雪燕呼吸一窒,吓得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辩驳的话。
“即使你进了监狱,我也多得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想到骆冀尧却还落井下石,接着发出更狠的警告,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你等着瞧吧!”
“佳心?佳心?”
急切的呼唤不停的在耳边响起,那是记忆中非常熟悉的声音。
灯光下,纤长的睫毛终于有了动静,它先是轻轻的颤了几下,接着在齐友煌惊喜的注视之下,昏迷三个多小时的阮佳心终于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只是刺目的灯光,却又让她瞬间闭上了眼。
“别急,慢慢来就好。”齐友煌立刻握住她的小手,给予她鼓励。
她难受地点头,连续眨了好几次眼,才终于慢慢适应周遭的光线。
“哥哥,你怎么来了?”当视线不再模糊,她才困惑的看向齐友煌,却没注意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还以为是齐友煌到了住所来找她,不禁急着想起身。
“等等,你不能动!”齐友煌立刻低叫,却还是慢了一步。
“唔!”小嘴发出闷哼,阮佳心脸色惨白的倒回到床上,晕眩得差点干呕,全身上下更是无处不疼。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你受伤了,还记得吗?”像是明白她的困惑,齐友煌立刻开口替她解答。
“刘雪燕闯进了你的房子,还想绑架你。”
紧闭的水眸缓缓睁开,她难受的点了点头,终于想起了一切。
这几天刘雪燕不断的找她要钱,她却始终不理会,谁知道中午她买便当回来,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就被人从后头偷袭。
原来是刘雪燕找来了同伙,决定来硬的,不但到她的房里翻箱倒柜搜括值钱的东西,甚至打算将她卖给黑道偿还赌债,她试着抵抗,两人却对她暴力相向。
看着床边的米色隔帘,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但手上吊着点滴,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看来贼心该败,刘雪燕的计谋并没有得逞。
“刘雪燕呢?”她抚着额头上的纱布,镇定的回忆事发经过,知道一定是齐友煌及时救了她,她才没受害。
“被警察带走了。”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她沉默的抿着唇瓣,过了几秒才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在我那边?”
“今天我一直联络不到你,幸亏黄艾突然想到刘雪燕曾经打电话到公司。”
“原来如此。”她微微点头,接着便不再开口说话。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齐友煌苦涩的看着她,胸口底下有太多太多情感纠结,却只能用最温和的嗓音,用属于哥哥的表情关心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刘雪燕出狱了?”
她敛下眼睫,没有开口回答。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多依赖我一点?”他继续问。“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痛苦?你是不是是不是还怪我当年帮着友灵,逼爸爸办理终止收养,逼你离开家里?”
“不是的!”她立刻否认,表情复杂。“不是那样的。”
“那究竟是为什么?”他沉重的问。
揪着棉被,她又开始沉默,直到好几秒钟后才吐出声音。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他扯起嘴角,露出好痛苦的笑。“你被刘雪燕伤成这样,还差点被绑架,看着你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我就不担心吗?”
她无法回话。
而他却无法将目光自她身上抽离,他看着她额上的纱布,看着她嘴角的瘀伤,看着她身上每一处的青紫红痕,觉得心痛得就要裂了,却清楚知道,自己也曾像刘雪燕那样伤害过她。
那道伤是隐形而看不见的,却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头,比她身上任何的伤口都还要深、还要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他好想问她是不是还恨着他?是不是再也无法相信他?却知道答案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他伤害过她,这就是事实。
“你有些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我去替你准备住院的衣物。”他松开她的小手,然后将身后的隔帘拉开。“对了,骆先生也在,要不是他用计拐出刘雪燕,恐怕很难顺利救出你,你要好好的谢谢他。”
骆冀尧?
水眸瞬间一闪,她缓缓转头,果然就看到骆冀尧站在隔帘的另一边,靠着墙凝望窗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见了他们多少谈话。
“骆先生,可以麻烦你暂时帮忙照顾佳心吗?”齐友煌朝他走去。
“没问题。”他缓缓转身。
“警察那边”
“他们会先到现场搜证,至于笔录,可以等人出院再做。”骆冀尧回答。
“谢谢。”齐友煌立刻道谢。
佳心伤势不轻,为了验伤,做了一连串的精密检查,他一直跟在一旁,其间全是骆冀尧负责出面和警察沟通协调。
“小事。”骆冀尧点了下头,接着便笔直的走到床边。“口渴吗?”他看着那沉默的小女人。
她也看着他。
“有点。”
他微微一笑,用大型棉花棒沾了些水,凑到她微干的唇瓣上。
“吸一点点就好,你不能喝太多水。”他低声叮咛。
她依言照做,没有贪婪吸取太多水,接着他放下棉花棒,走到床尾替她调整病床的高度和角度,让她可以躺得更舒适。
看着骆冀尧一连串贴心的举动,齐友煌眼神微黯,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护士虽然加了止痛剂,但怎么样?还是头痛想吐吗?”骆冀尧走回到床边。
“还好。”她冷淡回答,脸色却很不好。
也许是早已习惯她的冷淡冷漠,也许是终于明白她的冷漠从何而来,面对她此刻的冷淡反应,他非但不失望,反倒心疼欲狂。
她和刘雪燕之间、和齐友煌之间,甚至和整个齐家之间,是那么的复杂,复杂得让他不忍开口去问,不忍让她再去回忆。
她忽然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三分。”
“可以借我手机吗?”她又问。
“你人不舒服,想打电话给谁?”他问。
“我得请假。”
看着她有些冷淡、有些倔强的小脸,他只好拿出手机,替她拨号。“好吧,我帮你请。”
她忍不住一愣。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朝他伸出小手。
“你人不舒服。”他理所当然的握住她的手,将她轻微擦伤的小手轻轻的、紧紧的包握进掌心里。
她又是一愣,而且是狠狠的一愣,完全忘了要挣扎。
而他就这样握着她,帮她向接电话的人简单交代请假原因。
“饭店那边也顺便请?”挂断手机后,他立刻又问,温和的征求她的意见。
“我来就好,我并没有不舒服到无法请假。”她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抽了回来,不敢相信他会这么鸡婆。
她和他根本毫无关联,他这样贸然替她请假,岂不是落人话柄?
“没关系,我顺便。”没想到他却当她是在客气,很理所当然的又替她拨号到饭店请假,并离开床边走到了角落,让她想阻止都没办法。
直到通话结束,他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才“终于”发现她抿着小嘴,非常沉默的盯着他看。
“你有话想跟我说?”他笑。
“说什么?”她冷飕飕的反问。
他都做了,她还能说什么?
“谢谢?”他好心提供答案。
小嘴抿得更紧,她调开视线,闷得不想再看他,他却恬不知耻的回到床边,倾身俯向她,并将双手撑在她的枕头两侧,让她不想注意他都不行。
“你累的话,旁边有椅子,犯不着这样剥夺我的呼吸空间。”她不得不委婉的开口赶人。
“你是不是累了?”他却听而未闻,只是很温柔的凝视着她。
“还好。”她还是老话一句。
“要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我会一直在这里。”他替她拉高被子,体贴得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机车老板。
“你不用在这里也没关系。”她反应迅速,可不希望他真的留在这里。“医院有护士,我要是真的有事,可以请护士小姐帮忙。”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一直在这里了。”他深深凝视着她,不管眼神还是语气都蕴满了深意。